作者:凉凉的笔
★ if线番外第四期 ★
奇怪的萨卡兹一家
分歧点:一次选择。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够出去看看啊?”
在一间温馨的房屋之中,一位年幼的萨卡兹女童正依偎在一位萨卡兹男子的怀中,而另一位面容冷淡的萨卡兹女子则怀抱着剑,静静地坐在沙发的另一边。
“宝贝,这要问你固执的母亲。”
红发萨卡兹男子轻轻地抚摸着女孩的头,温柔地说道。
这位萨卡兹男子有着极其英俊的面容,一双狡黠的红瞳,光洁的下巴,这让他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位中年父亲,反而更像是一位尚未成家的青年……并且给人一种妖异之感。
至于女孩,头发的发色则更多地遗传于母亲——也就是银灰色,唯有头发尖端那几缕仿佛后天染发一般的深红。
她有着遗传于父亲的红色眼睛,但却并不像父亲那样猩红得让人心底发颤,反而透露出某种孩童特有的天真与稚气。
“爸爸……你帮帮我嘛~”
女孩转头看向一边沉默不语的萨卡兹女子,然后害怕的缩了缩脑袋。
在她的童年中,沉默寡言的母亲从来不像自己健谈的父亲那样好相处。
从她记事起,母亲就给她立下许多不容违抗的规矩,并且总是时不时的用怀疑和审视的眼睛看向自己。
“哈哈,宝贝你真喜欢开玩笑,这个家谁能够作主,你还不知道吗?”
萨卡兹男子笑了笑,一边继续抚摸女孩的头,一边看向女孩的母亲……同样也是他名义以及实际上的妻子。
那位面容冷淡,有着银灰色头发,身材修长,精致美丽的萨卡兹女子。
她怀中抱着剑,穿着朴素的黑袍,宛若教堂里的修女一般,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禁欲的气质,就仿佛这世间的一切喜怒哀乐都与她无关。
女孩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露出过微笑。
……
“时机未到。”
而面对自己的丈夫以及和自己具备血脉上联系的亲女儿,这位萨卡兹女子只是惜字如金的这样说道。
然后便继续抱着怀中的剑,静静地看着沙发另一边的父女。
她的眼神并非像是一位母亲或者是妻子般的含情脉脉,反而更像是狱卒警惕囚犯一样的眼神。
和萨卡兹男子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不同,尚不清楚缘由的女孩眼里已经泛起了委屈的泪花。
可她不敢说。
因为自她记事起,母亲就从来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存在。
每到夜晚睡觉的时候,母亲就会用沉重的锁链将自己束缚在小小的床上,唯有在上厕所的时候,才能够稍微解开。
自己和父亲待在一起的时候,母亲总会放下手中的所有事情,死死地盯住自己以及父亲。
母亲经常抱着那把让女孩起到本能厌恶的剑,父亲也很讨厌抱着剑的母亲,有时候他们二人还会为此吵架……虽然基本是能言善辩的父亲一直输出。
可母亲总是对此保持沉默,并且更加坚定的抱着怀中的剑。
有时候女孩真的怀疑,是不是那把剑要比自己更讨母亲的欢心,是不是那把剑其实才是母亲生下来的。
虽然女孩从未认识其他家庭是什么样子的。
毕竟她出生以来,就从未见过除了自己的父母以外的任何人,她甚至不能够走出家门。
父亲倒是可以,不过需要母亲的陪同,而且他们外出的时候,母亲一定会给女孩套上枷锁,限制行动。
虽然女孩因此丧失对外界的感知,但家里的书籍,以及父亲的教导,依旧让女孩拥有较为完善的基本常识,并且无比确定……这样的家庭绝对不正常!
外出申请再度被拒绝的女孩伤心的回到自己的卧室,盖着被子,自觉地对着跟着自己进卧室的母亲伸出手。
她知道,这时候即便是父亲,也无法忤逆母亲的决策。
萨卡兹女子依旧面无表情。
她娴熟地将一对雕刻着复杂花纹,散发诡异暗光的手铐套在女孩手上。
而女孩见此,眼泪甚至顺着眼角两侧滴到枕头上面。
只是她依旧没有哭出声。
因为她已经习惯了。
可她要是真习惯了……
那为什么要哭呢?
……
而看见女孩的泪痕,萨卡兹女子则依旧保持沉默。
将女孩的行动能力限制住,并且再三确认以后,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只是到了房门口,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轻声说道:
“晚安。”
“……晚安。”
还在流泪的女孩听见意料之外的话语,虽然一时之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她依旧回了一句晚安。
萨卡兹男子无微不至的教导,让女孩拥有非常良好的修养。
“……”
听着女孩的回应,萨卡兹女子依旧沉默,并且缓缓地关上卧室门。
‘……抱歉?’
她在心中不确定地说道。
至于为什么是在心中,又为什么不确定,那自然是因为……
这位萨卡兹女子,无法确定自己的女儿,到底是否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实际上的囚犯另一个逃脱的手段。
……
而在女孩熟睡后,在另一间房间……也就是萨卡兹男子与萨卡兹女子的卧室。
在母亲的警告下,女孩从未踏入进这个房间。
可这件卧室本身就不像是正常夫妻居住的卧室。
诡异的符文遍布地板,墙壁,天花板,某种足以将一座城市蒸发的恐怖能量流窜在这些纹路当中。
有两个中间隔了一段距离的单人床,它们有所差别的是,其中一个单人床的旁边有着沉重的枷锁以及镣铐。
看起来和小女孩的款式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型号要大了一些。
“撒旦基金会可真的舍得下血本啊~为了信奉他们幻想中的撒旦,甚至不惜把真正的撒旦封印在如此狭小的空间……所以说,我真的很讨厌信徒。”
“他们的信仰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行动罢了。”
萨卡兹男子侧卧在床铺上,只是他的四肢以及脖子上面都已经加上了沉重的镣铐。
有了这些镣铐,晚上睡觉连翻身都不会舒服。
而白天在女儿面前总是温文尔雅的男子此时却用一种尖酸刻薄对面依旧沉默不语的女子……也就是女孩的母亲,自己的妻子。
“我该说什么?我应该说不愧是赦罪师么?即便面对自己的亲骨肉,也能够做到如此冷血无情的行径。”
萨卡兹女子的嘴唇动了动,但终究没有开口。
而萨卡兹男子的阴阳怪气还在继续。
“哦!我当然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你在怀疑她,你在怀疑她牙牙学语时的懵懂,你在质疑她对你饱含期盼的眼光,你在恐惧……她到底是不是我。”
当萨卡兹男子最后几个字吐出后,萨卡兹女子露出复杂的表情。
“……她不应该诞生意识。”
萨卡兹女子轻声说道。
“哈!”
而面对萨卡兹女子的回应,萨卡兹男子冷哼一声,然后突然暴起,扑向萨卡兹女子。
而萨卡兹女子则握紧手中的剑,但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因为那绽放出妖艳黑红色的锁链已然限制了萨卡兹男子的行动。
“呵!该死……你们就这么对待一个帮助你们承担全部【罪责】的恩人?”
男子咒骂道。
但纵使在锁链的压制下,男子的身躯依旧不断地膨胀,双角愈发的峥嵘,染血的骨爪从五指尖端长出。
就在男子面容的血肉都好像要脱落下去的时候,女子则叹了一口气,然后拿起怀中尚未出鞘的剑,连剑带鞘地对准男子的额头,轻轻一点。
刹那间,刚刚好像如同怪物出壳一般的男子恢复成原样。
但男子的脸上依旧露出愤怒至极的表情。
“不该有意识……她当然不应该有意识!”
“要不是你们断掉了我与我之间的联系,将【我】的感知束缚在这一狭小的躯体……她本就不该存在意识!”
“她应该就是我!”
暴怒的男子呼吸愈来愈急促,能够看出锁链给予其不小的负担。
“我知道你这个该死的赦罪师在谋划什么,你们那龌龊的法术也从来都不是什么隐秘,你竟然企图永生永世的囚禁我……一个同时兼备赦罪师以及【撒旦】的血脉,一个空白的躯壳,的确是你这个狱卒最理想的下一个容身之处。”
“不知道谁最开始对这种法术深恶痛觉,而现在……又是谁和她过去所憎恶的祖先一样,沉迷有悖于伦理的巫术?”
“你是不是觉得,倘若躯体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你那虚伪的内心就能够好受很多?”
面对男子的质问,萨卡兹女子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女子确实没有料到她和男子所诞下的孩子会存在自主意识。
而见到萨卡兹女子的动摇,男子脸上的怒容又如同换脸的一般,露出温柔开心的表情,看起来好像是一个患上人格分裂的精神病。
“但或许我应该感谢你们赦罪师的研发的巫术,毕竟……你让我体验了过去从未有过的体验。”
“哈哈,一个子嗣!”
“一个不是【我】的子嗣。”
“这种感觉真不赖。”
但话音刚落,男子开心的脸突然耸拉下来。
他又好像一个委屈的儿童一般,开始抽噎。
“但我可怜的孩子,我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孩子,却只能够和我一起被关押在这处牢笼……她甚至不能够呼吸自由的空气,享受童年的美好。”
“她甚至被她的亲生母亲视作一个精通于伪装的怪物,体会不到来自母亲的温暖……哦,天啊!倘若我没有被封印在这个躯体里,我一定不会让她缺失母爱。我会将潜藏在我心中的父爱与母爱一起给她。”
女子的身体微微一颤,显然是被男子的话语触动了。
女孩出生后数年当中一点一滴的表现,已经足够让萨卡兹女子感到动摇。
可也仅仅只是动摇,因为女子清楚面前男子的可怕之处……别说区区数年的表演,就算是十年,百年的人生,男子也能够轻易演绎。
但萨卡兹女子本身就是灵魂领域的大师,甚至脱胎于研究灵魂数千年且传承从未中断的家族。
她并未从女孩身上看出灵魂方面的不对劲。
那就是一个懵懂的,全新的,真实的灵魂。
她开始陷入犹豫。
而看见多年筹备的时机差不多了,男子流过双颊的眼泪停止,他的表情再度发生变化,用一种落寞的眼神盯着面前开始目光躲闪的女子。
“我知道,我过去的所作所为几乎让所有人失去对我的信任……我可能的确不是一个言而有信的商人。”
“我知道如今我身上的【罪责】其实都是我自作自受……但是,但是……”
男子露出以往从未在女子面前露出的卑微神色,甚至带有一丝乞求的语调,让女子原本犹豫的意志再度遭受动摇。
只见男子深叹一口气,低沉地说道:
“孩子,是无辜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