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的黑蛇只想单纯的活着 第361章

作者:凉凉的笔

“我了解你,狮蝎,身为凯普特集团的老板,我了解并且关心每一个能够为集团创造价值的员工。”

“你渴望有人沟通,你渴望有人关心你,你渴望与人分享你喜欢的书籍……甚至来自他人的注视,都能够让你甘之若饴。”

被凯普特直击心灵的尖锐言语戳破自己的内心,狮蝎的脸已经愈来愈红,身体不断地颤抖,羞愧得想要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不要再说啦!’

此时的狮蝎无比希望自己的能力对面前的菲林少年能够起到同样的作用。

可惜,这份感情是传达不到凯普特那里的。

黑蛇突然发现,【主观地预知】如果抛去出错概率的话,在一定程度上甚至比读心更好用。

不用动用黑蛇自己惊世的智慧,只要照着观测到最完美的时间线去做就好了。

而在小事方面,这个源石技艺几乎不可能出错。

所以凯普特照本宣科道:

“虽然因为你不受控制的源石技艺,导致你正常的社交生活比较苛刻,但是没关系。”

凯普特摘下了墨镜,睁开了他那双妖异的猫瞳,咧嘴一笑。

“至少……我可以满足你这个需求。”

“哪怕只是暂时的。”

毕竟恶神,向来对维护自己的工具,相当的富有耐心。

至于时间……

拥有多个躯体,能够多线操作的恶神,最不缺乏的便是时间。

……

于是过了不久,这个游乐园又多出了一则都市传说。

据说,在一天,有一位戴着鸭舌帽,带着墨镜的紫发菲林少年,为了祭奠他死去的爱人,同样也为了完成爱人最后的心愿,独自一人买了两张票。

那个菲林少年不顾路人惊疑不定,像是看疯子一样的目光,和旁边的空气有说有笑。

卖雪糕的贩子说,这个菲林少年一个人,先是盯着情侣款套餐看了一会后,然后自言自语了一句“虽然省钱,但是一位淑女的名声同样极具价值,还是买正常的两款吧。”

鬼屋的工作人员说,那个菲林少年买了两个人的票,但无论是进去,还是出去,都只有一个人。可菲林少年的态度,神态,动作,都仿佛是在告诉鬼屋内的工作人员,他的身旁还有另一个人。

餐厅的工作人员说,那个菲林少年会点双人餐,但可是无论是客人还是服务员,都没有看见他的对面坐着任何人。

有人说,那个菲林少年是一个精神病,只是忍受不了爱人的离世,所以幻想爱人还陪在他身边。

有人说,那个菲林少年只是有一个看不见的恋人,但实际上还是存在的,否则无法解释当初的一些游乐设施会为了一个精神病刻意多出一个空位。

但无论真相如何,人们都觉得,那个菲林少年实在是太可怜了,至于那些较真到企图调动监控摄像头来观察的人……

不好意思,为了保护凯普特集团【老板】的隐私,这座游乐园,已经被重组收购。

甚至慧眼如炬的【老板】下令,以此为卖点,改造成了都市传说主体的恐怖游乐园后,生意反而更加火爆。

至于都市传说的原型是谁……

这重要吗?

……

过了一段时间,当狮蝎在凯普特调动黑蛇智慧以及资源的帮助下,已经渐渐能够像正常人一样出现在他人的眼中。

在难得的休假时间,还是那家游乐园,狮蝎一个人拿着甜筒,坐在长椅上,小口地咬了一口。

凯普特集团的收购并没有遣散游乐园全部打工人。

这个甜筒还是当初的雪糕贩子所卖的,甚至口味都几乎一模一样。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狮蝎总感觉和记忆中相比,差了几分味道。

‘……不够甜。’

狮蝎看向空无一人的旁座,在记忆中,那本应该有一个同样拿着和自己一样口味甜筒的菲林男子。

但现在没有。

不,应该说,自从【老板】教会狮蝎如何像正常人一样显现,控制自己的源石技艺之后……

他就越来越少地出现在她面前了。

……

“嗨!美女,你是一个人吗?”

“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玩?”

几个染了头发,打扮得流里流气的精神小伙壮着胆子,邀请独自坐在长凳上的狮蝎。

狮蝎美丽的面容暂且压制住了他们对其背后骇人蝎尾的惧怕。

“……”

狮蝎静静地看着这些人,没有说话。

自从凯普特彻底教会了她如何控制自己的源石技艺,她就觉得,其实自己的能力还是有好处的。

比如就不会被一些烦人的苍蝇骚扰。

“……我不是一个人,可以请你们不要来打扰我吗?”

杀气从狮蝎的双眼泄露出来,即便只是一丝,也让这些连鸡都没杀过的精神小伙如同陷入冰天雪地。

“啊哈哈哈,那,那我们就不打扰,我们走了哈!”

这些精神小伙哆哆嗦嗦地说完,然后就一步一步,脚步越来越快,到最后甚至飞奔着离开了。

“……”

狮蝎突然发现,其实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自己并不喜欢被陌生人注视,也不喜欢被陌生人搭讪。

于是她主动开启了自己的能力,让自己的存在感蒙上了一层轻纱,将自己与外界相隔。

‘……【老板】。’

狮蝎从怀中掏出自己的工资卡,怔怔地出神。

万物皆有价码,只是每个人心中的尺度不同,这就是凯普特集团的宗旨以及原则。

那么……

要花多少钱,再处理掉多少目标,才能够让【老板】再陪自己去游乐园玩一天呢?

★ 第九卷 ★

第四百五十章 黑蛇不讲武德,来骗,来偷袭几十岁的小年轻!

“我与我娘随着那些穿着白袍,面容麻木的人四处游荡,看见贫穷的村子,就进去,看见热闹的大城市,便远离。”

“一伙打扮可疑,神神叨叨的人,自然会引起当地居民的敌视与反感,可当为首的一位老到已经没有多少牙齿,头发已经掉光,皱纹多得如同枯木的条纹的老奶奶递给他们沉甸甸的一个袋子后,大多会被笑脸相迎。”

“我能够猜到那个袋子里装着是什么……是金子。”

“是大量的金子。”

“那个袋子看起来也已经经过修修补补,有不小的年代感。而那个捧着袋子,肥头大耳,油光满面,在骨瘦嶙峋的村民中显得那样突出的村长却连思考都懒得思考……”

“这么具有分量的金子,那些农民一辈子耕耘也创造不出的财富,究竟是为什么,能够在一伙居无定所的流浪团伙中出现呢?”

“当天夜里,他就死了,就如同过去收到包裹的土豪一样。”

“既然是地主,那么基本同样也会是村长,或者至少和村长具备极深联系。”

“财富和权力在这些村落中相生相随,富有的人越来越富,贫穷的人愈来愈穷。”

“那个被尊称为【白莲圣女】的老婆婆跟我说,这是违背天理的。”

“富愈富,穷愈穷,最终二者之间的差距将会增加到极为可怖的程度,矛盾也会在日后的一天以毁灭的姿态爆发,然后徒留荒芜。”

“这些人,就像寄生虫一样,自己不劳作,反而剥削着他人的劳动成果。”

“所以,白莲教要将富有的,有权力的,高人一等的人都杀了,将他们的财富,权力与智慧分给那些贫穷,无权且愚昧,但更广大的劳苦大众。”

“娘告诉我,这些人和我爹不一样,他们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教义,为了他们自己心目中理想的大同社会。”

“他们宣扬白莲佛爷的教义,修建佛爷的泥像,自食其力地搭建简陋的神庙。”

“他们中的部分人甚至不会感到饥饿,不会感到疲惫,不会生病,拥有与麻木的表情不相称,仿佛永远活力饱满的身躯。”

“在切断当地村落与外界的联系手段后,那些村民往往除了最开始有点慌乱,很快也适应下来。”

“既然没有杀死自己,那么也许对于那些目不识丁,从来没有走出村落的村民而言,不过是换了一个地主罢了。”

“但那些白袍的人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那些一个个都手染鲜血的暴徒,拥有着能够轻易夺走他人财富的力量,但还是去种庄稼,去打猎。”

“他们更像是拓荒者。”

“他们将土豪和地主的财产都均匀地分给每一个当地的居民,教导他们如何更有效的耕耘,拿着皱巴巴的佛经教居民们认字。”

“他们甚至不收报酬,也没有强迫当地居民参加白莲教的礼拜。”

“而就这样坚持了一段时间后……他们便离开了。”

“除了自己耕种出来的粮食,自己编织的衣服,还有那袋金子……他们什么都没拿。”

“我和我娘就这样,跟随着他们在村落之间辗转。”

“我才知道,原来大地上不止有江,还有数不尽的山川和原野。”

“大地上的人们,有千万种活法,也有千万般辛苦。”

“水寨太小了,如果爹能出来看看,或许不会选择半辈子都做那样的营生。”

“爹说的不对。一艘船,能去的地方不多。”

“但我已经无法无法告诉他,因为他已经死了。”

“身为水寇,被官兵围剿,仿佛天经地义。”

“可每当夜里,我听着娘的抽泣声,练习我爹过去教导我的一招一式,那个人的脸都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中。”

“我要报仇。”

“我向领头的老婆婆请教,那个经常将‘存天理,灭人欲’挂在嘴边的老人却并未训斥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只是静静地点了点头,答应了我的要求,只要在农活闲暇之余,便会抽出时间教导我,还认真地告诫我说,报仇,是需要力量作为支持的。”

“当然。”

“报仇,倘若不能够给仇人带来难以遗忘的伤害,又怎么算是报仇?”

“待到我自认为武艺大成,便辞别了我的母亲,离开了白莲教。”

“我回到姜齐,打听到了那人的所在。从炎国的最东头,一直追到最西边。”

“我终于来到了玉门。那人就站在城头上,脸上是和那时一模一样的神情,我多少能看懂了些。”

“那让人厌恶的悲悯以及……困惑。”

“我应该报仇。”

……

“师姐,近日记录都在这里。老师事务繁忙,但还是格外关注师姐的对战,对你的剑术也多是赞誉。”

宗师府内,一位仪表堂堂,看起来更像是一位书生,而非武人的男子正将录武簿递给刚刚结束晨练的仇白。

这位录武官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师姐,虽然面色依旧和往日一样冷淡,但微皱的眉头显示主人心绪不佳。

“师姐可是还有心事?”

仇白接过录武簿,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师弟,犹豫了片刻,略显生硬地解释道:

“我只是在想,前些日子,他说的‘剑意不纯’,究竟是什么意思。”

虽然这确实困扰过仇白一段时间,但实际上,让她心神不宁更主要的原因,是当她走到大街之上,随手给了一个上街乞讨的小孩一个炊饼时,那个小孩突然塞给她一张纸条。

那上面记载着白莲教传来的讯息。

“此剑,与佛爷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