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凉的笔
在见证了白垩在源石技艺方面非凡的天赋后，罗德岛中可是有不少术士干员想要与据说和白垩天赋相当，但是已经彻底发挥出来的黑键探讨关于源石技艺方面的研究，而且莱塔尼亚的音乐法术同样也让人着迷。
只是这些邀请，全部都被黑键拒绝了。
“博士，需要我帮忙吗？”
一旁的阿米娅终究还是不放心，虽然她也知道监控器是凯尔希安排的，但是她还是放不下心博士。
她怕博士会和过去的特蕾西娅殿下一样，被坏黑蛇的化身又给骗了。
可恶，上次用着自称为撒旦的萨卡兹男性化身欺骗了特蕾西娅殿下，害得如今的特蕾西娅殿下被迫与自己分离，如今还打算用着名为卡谢娜的黎博利女性化身来欺骗博士吗！
博士，这次轮到我阿米娅来守护你了！
……
‘唉？这小家伙怎么还没出来？’
‘真可惜……我还想要逗逗他呢。’
这是卡谢娜第四十三次路过黑键宿舍门口。
她的表情自然，就好像真的只是普通的路过一般，但可惜的是，她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逗逗这个可爱的卡普里尼。
黑蛇并不打算用着卡谢娜的躯体，去做一些格特鲁德才会做的事情，用格特鲁德的语气和黑键沟通，因为祂现在还在不断地完善自己在一些人眼中的设定。
【黑蛇的化身行为切勿上升到黑蛇，每个黑蛇的化身思维都是独立自主的】
即使这所谓的设定，不过是黑蛇混淆视听的一个手段。
但是依旧不妨碍祂找乐子的心，尤其是在不影响大局的前提下。
而此时内心纠结，分不清自己的一生到底是在恶神的欺骗编织下，还是格特鲁德真的在欺瞒中夹杂着几分真心实意的黑键，就是黑蛇目前不错取乐的……
小家伙。
……
科西切公爵领，烛九阴如同流星一般，直直地从空中坠入科西切公爵的府邸，但却没有掀起半点波澜，也没有引起人们的半点恐慌。
因为那一刻，他们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边各自琐碎的事物上。
烛九阴在落地前，衡量是否要像哥伦比亚英雄电影一般，在自家府邸院子中砸出一个坑落地。
但随即他又觉得这有点蠢，而且损失得还是自家的院子，所以还是在落地前十秒钟开始减速，最终如同羽毛一般缓缓落在院子里。
在院子里打扫的仆人面露恭敬之色，向着这位他们从未见过的龙族男子行礼。
因为心中的悸动，思维的触动，都在告诉他们，面前这位年轻的龙族男子与宅地的主人，以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卡西米尔竞技骑士一样……
都是伟大黑蛇的一部分。
烛九阴笑着向他们点点头，然后径直走入府邸，通过密道，轻车熟路地向着宅邸的地底深处走去。
待到他推开一扇雕刻着复杂花纹的古朴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割裂感非常强烈的场景。
非常具有科幻风格的培养仓，术士的魔幻法阵台，畸变的肉瘤……这些风格截然不同，甚至所需要的知识也来自不同领域的事物，井然有序的摆列在这个空旷的地下室，并且都是为了一个目的。
那么便是【保存】。
而烛九阴的到来并未触动在这些区域中活动的人，这些穿着白大褂的人依旧在处理着自己手中的事物，维护着机器运转，调动法术的能量，滋补肉瘤的营养。
因为他们和烛九阴一样都是黑蛇。
烛九阴缓缓地穿梭于一个个区域，他的目光扫过玻璃罩中赤身裸体的老人，法阵上漂浮着散发着黯淡光芒的透明晶体，以及和肉瘤深入融为一体的怪物。
这些都是黑蛇过去的躯壳，要么垂垂暮老濒临腐烂，要么受到不可恢复的创伤，突出一个老弱病残。
但恶神是一个节俭的存在，物尽其用是祂对待躯体的态度，所有这些老弱病残的躯体祂并未丢掉。
这些东西同样也是筹备【神降】绝佳的祭品。
可同样，即便再好的保存方法，也只能够减缓死亡的到来，这些保存的躯壳存在的时间已经被黑蛇延长得太久。
……
烛九阴最终踏入了充斥着奇怪肉瘤的区域。
虽然黑蛇吞噬过邪魔的思维，但是邪魔的血肉从来都是不可控的，而烛九阴服用的白莲佛爷血肉中自然包含着邪魔的部分，所以同样需要特殊的封存方法。
虽然乌萨斯也拥有封印邪魔技术，但那在如今的黑蛇眼中其实有点落伍，黑蛇的评价是……
效果不如海嗣！
当然，这些肉瘤形状的海嗣都是被黑蛇切断于大群联系的，否则黑蛇很担心这种稀奇古怪的生物又开始某种祂不想要的进化。
第五百零五章 像你这种躯体怎么好意思睡觉的啊!
“1,2，3……”
“11,12,13……”
“41,42,43……”
躺在肉瘤上的烛九阴对着封存在这里的躯壳如数家珍，嘴巴念念有词，眼睛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充足……实在是太充足了。
当初毁掉高卢首都——林贡斯，黑蛇也仅仅只是投放了一个祭品，效果可是相当的好。
虽然祭品本身只是一个引子，本质上只是让黑蛇能够更加轻松迅速地进入竭尽全力以赴的姿态，毁掉林贡斯的并非祭品的威能，而是伴随着献祭而降临近乎完整体的黑蛇。
但也足够让其发动许多次斩首行动。
以移动城市为单位的斩首行动。
“……51。”
将手指点向自己，烛九阴坐在一个内部空空如也的肉瘤表面上，并且脱下了衣服。
他的身躯开始逐渐衰老，面容变得憔悴，双眼变得浑浊，皱纹逐渐的增加。
他身体中属于白莲佛爷的血肉活性也在逐渐减少，最终陷入休眠。
浓稠的血丝与狰狞的肉块缠绕住烛九阴，将其拉入肉瘤伸出，先是四肢，再是躯干，那张苍老的脸也如同陷入沼泽的枯木一般，沉入进去。
而肉瘤之外，负责维护这些的人还在嘟嘟囔囔地抱怨道：
“这个躯体明明就很健康啊，充其量就是有点虚，为什么要送到这里？”
“据说好像是在外面被人打了，然后又被那人的儿子打了一顿，还被通缉，现在暂时没有脸出去见人啦！”
“咦~真没用，明明是少见的高级躯体，却因为这种缘故，而提前养老，真是太浪费医疗资源了。”
“他这种化身，在这个年龄段，在这种关键时刻，怎么睡得着觉啊！”
“就是！这种高级躯体就不要来抢夺那些低级躯体的营养了，反正祭品的品质只和影响与联系相关，和躯体的强大与否无关，将强大的躯体当做祭品本来就是一种浪费……”
“找个机会把这个来混日子的躯体给踢出去，我们这里不接受这种懒人！”
这些人交头接耳，肆意评价着已经陷入昏迷的烛九阴，对着他的人生轨迹评头论足，就好像他只是一个物品。
毕竟对于黑蛇而言，烛九阴确实只是一个物品。
“那么修补一下后踢出去，现在他还需要补充营养……对了，亚瑟还没有将一些我们送到罗德岛吗？维谢海姆一战后，格特鲁德损耗很大，而卡谢娜身上的意志可没有那么富裕。”
“没，亚瑟还在不紧不慢地骑摩托，享受路途的风景。”
“负责吃喝玩乐的我们就是好呀，狠狠地羡慕了。”
“可是我们这里的储备已经有点多了，而且剔除烛九阴之外呆在这里的五十个深度化身躯体中，至少有二十三个躯体快要过保质期了……我们应该怎么处理他们？”
“就是说啊，现在大国之间的冲突也少了，要是全面战争的话，这些躯体也算是物尽其用……要不我们接见军方以及一些旧贵族的使者，在帝国议会上挑几个幸运国家开战吧？”
“算了吧，这不划算，而且现在是关键时期。”
他们依旧还在闲聊，即使他们明明早就确定要把修养恢复的烛九阴重新投放出去，明明他们知道亚瑟还在去罗德岛的途中，明明他们都知道乌萨斯短时间内不会和外部开战……
但他们依旧还是用嘴巴讨论，同时处理着手中的事情，就好似那些话语不经大脑深入思考，又或者……
这些话语正是思考的一部分。
“将一些快要过保质期的躯体偷偷放到伦蒂尼姆吧？就算玉门吞掉睚和朔的计划已经失败，但是【魔王】我们不可以再失手了。”
“对啊，总是担负着百分之百的责任，却只能够行使三分之一权限的日子我们已经受够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将巨兽方面的目标更改为岁，是不是胃口太大了？那种强大，那种气势，那种恐怖……我觉得即便是全力以赴的我们，也无法战胜祂。”
“那又如何？我们不也准备了方案吗？如果是全盛时期的祂我们肯定要避其锋芒，但是经过那么多次大削后，祂难道还能够称之为最强巨兽？”
“确实，再说了，我们的目光可从来都不仅仅局限于一处。【魔王】【岁】……还有莫比乌斯从哥伦比亚地底发现的【秘密】，只要我们赢了一次，只要我们在其中一处有突破性收获，那么其他方面自然水到渠成。”
“量变已经无法满足我们了，我们需要质的突破，而一旦我们拥有质的突破……”
这些长相各异的人脸上露出相同兴奋的笑容。
什么才是真正的活着？什么才是真正的自我？如今的黑蛇依旧没有答案。
但至少有一点是如今的黑蛇所坚信的。
对现实，对外界，对环境，对生存的妥协……
都是【维持自我】的障碍。
……
同时，玉门之外的一个荒漠中，趁着城中骚乱，提前撤退的白莲教教众，将剩下的人聚合在一起，离开那座……号称与佛爷有缘的城市。
实际上，当呆在玉门的他们看到白莲佛爷那无可撼动的身影，遮天蔽日地冲撞，那因为服用白莲佛爷血肉而日渐麻木的心情难得地掀起了波澜。
但那并非狂热与信仰，而是恐惧。
他们头一次发现，原来白莲佛爷，那个光光是爬到手掌上祷告就如同攀岩一般的高大巨人，那个一直都是白莲教的象征，给予他们血肉与力量的狰狞佛像……
祂真的能动啊！
白莲教众只是极端，但他们还没有狂热疯狂到想要毁灭一切，更没有打算彻底毁掉玉门这座城市……因为里面虽然有像平崇侯这样需要清理的位高权重者，但同样有像以前的他们一样需要救赎的卑贱平庸者。
他们信奉白莲佛爷只是因为白莲圣女向他们许诺了大同社会，以及提供了如何抵达大同社会的办法，而不是信奉白莲佛爷本身。
甚至比起很少发声的白莲佛爷以及神出鬼没的白莲教教主，他们更信赖老妇人，也就是将他们带出苦海的白莲圣女。
只可惜了那位将他们带苦海的白莲圣女……
就在幸存的白莲教众将略带有几分怀疑的目光聚集在领头的那个小男孩身上时，他们都没有看见，一枚散发着红色光芒的浑浊小珍珠，正慢悠悠地飞向男孩……
并最终，从男孩的额头融入进去。
第五百零六章 黑蛇!你还是批发老爷爷的金手指生产商呀!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孩子，你的内心，不是有所猜测吗？”
“……圣女冕下。”
“是我。”
“可你不是已经……而且教主也说……”
“事情的发展并非总是在人们的计划以及预测之内，您也不用太过慌张。既然佛爷已经钦定您为圣子，那么您就不会是白莲圣女。”
“……”
“不必担忧，不必害怕，不必恐慌，我知道您现在的感受，被开【宿慧】的感觉确实容易让人感到迷茫，生疏臃肿却又永世难忘的知识很容易把人压垮……但佛爷既然没有收走我的生命，反而将我与你的灵魂相连，那么自然是让我来助你。”
“……可是我觉得过去的您做错了。”
“……”
就在外面的白莲教众因为突然昏倒在地的男孩而感到束手无措的时候，男孩的意识正清醒地与灵魂中的不速之客交流。
夕的“逆耳忠言”说服了黑蛇，于是烛九阴就将剔除了戾气的执念，沿着与男孩的联系，传递过去，充当男孩的助力。
白莲圣女成为了白莲圣子的“随身老爷爷”。
而现在，被黑蛇点化，给予知识以及见闻的白莲圣子此时此刻，却不想接受“随身老爷爷”的帮助。
因为见识过白莲佛爷遮天蔽日的恐怖身影，教主死而复生的手段，以及所谓的【鞭策】，再结合外来的见闻带给他关于白莲教的前世今生，圣子产生了困惑。
那场白莲佛爷带来的“噩梦”，真的仅仅只是对大炎的鞭策吗？
是否也是对白莲教的一种警示呢？
“劫富济贫，多退少补，是否真的能够做到人人平等？真的能够抵达大同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