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律
“缪尔赛思女士，请不要说这些废话，说点有用的吧。”
“呃……其实，悬赏和追杀这些事情，都是总辖克丽斯腾的手笔。”
缪尔赛思试图甩锅，她甚至准备了一整套完整的理论，但可惜并没有用上，因为纪洛已经在点头了。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但是啊——”
纪洛长叹了一口气，将一块细小的源石碎块，放到了桌子上。
“缪尔赛思，你也能理解我吧，我所经历的噩梦，以及我所要的……正义的复仇。”
“我……”
缪尔赛思舔了舔嘴唇，想露出平时伪装的狡黠笑容，但是她脸上的肌肉却有点僵硬，表情变得十分难看。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是请别……”
“没事的，我不会杀你。”
纪洛打断了缪尔赛思的话，并且着重重复着自己的决定。
“我不会杀你，但是你我的立场，也让我无法相信你。所以，你必须要成为自己人。”
“什……什么意思？”
“缪尔赛思，因为莱茵生命的追杀，我变成了感染者。”
纪洛的表情古朴不惊，但是缪尔赛思却感觉心脏一颤，全身的肌肉紧绷起来。
“纪洛，我……”
“要么，你也成为感染者，要么，我就杀了你，选吧。”
“……”
缪尔赛思年纪轻轻，就能坐到莱茵生命十科主任这个位置，她的智商和经历，绝对碾压绝大多数人。
可正是因为了解感染者的处境，她才更不想成为感染者，甚至可以说是恐惧。
然而，此时此刻，纪洛似乎给了她两个选择，但其实她别无选择。
“缪尔赛思，我是不想死的，你呢？你也不想死吧。”
“是……”
缪尔赛思咬着嘴唇，眼睛泪汪汪的，看起来楚楚可怜。然而，纪洛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他坐在沙发上，目光深邃而空洞。
“缪尔赛思，我想，你们莱茵生命，应该分析过我的能力。我的圣焰能够燃烧源石，降低感染者的病患程度。你感染了矿石病，我便能赋予你力量。”
“好……”
缪尔赛思之前还抱着一些能平安无事的希望，但是现在，纪洛已经将自己最重要的秘密告诉了她，她已经没办法回头了。
缪尔赛思不是一个犹犹豫豫的人，她拿起桌子上的源石碎片，十分果断的刺进了自己的掌心。
红色的血液缓缓流出，在茶几上滴成小小的一滩，缪尔赛思看着自己的手掌，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缪尔赛思，欢迎你加入我们。”
纪洛伸出手，在缪尔赛思的掌心点了一下，她手臂上圣焰凝铸的手镯瞬间解离，重新化为了一簇明晃的火焰。
随后，那块细小的源石碎片，瞬间被燃烧殆尽，圣焰顺着那道伤口，钻进了缪尔赛思的体内。
无声无息间，被源石划开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再看不出半点受伤的痕迹。
“……”
缪尔赛思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愤怒、委屈、不甘、解脱等等，复杂的感情杂糅在一起，让她有点想哭。
她当然有些仇恨纪洛，因为是他逼迫自己，走到了这一步。
但是她也同样能理解纪洛，因为她了解过那时的内幕，知道纪洛到底遭受了怎样的追杀。
现在，她已经感染者了，纪洛对她的态度已经缓和，至少不用在担心随时被杀了。
同时，缪尔赛思也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身体中正在燃烧的圣焰，这是纪洛囚困她的枷锁，也是缓解矿石病的良药。
当然，缪尔赛思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心思。
她的种族名为‘精灵’，现在正面临着灭亡的危机，也许……纪洛的力量能拯救他们。
“纪洛，你想知道什么？”
“莱茵生命中，有关于祸星遗骸的事情。”
纪洛现在已经彻底掌握了缪尔赛思的生命，对于无比怕死的少女来说，纪洛已经成为了她不得不忠心的上司。
“据我所知，祸星遗骸的研究事项，全部由莱茵生命的能量科主任：斐尔迪南·克鲁尼负责。”
“他研究出什么成果了吗？”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我知道，莱茵生命最初接触到祸星遗骸时，把它当成了一种污染源，进行了类似于病毒的研究。”
“所以……你们造出了很多的侵蚀体？”
“对，那个时候我们造了很多的侵蚀体，后来因为野兽智商过低，也无法控制，研究的素体就都换成了人类。不过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人能承受的住那种侵蚀。”
缪尔赛思并没有遮掩莱茵生命的罪行，她短短的几句话，就描述出了成百上千人的无辜死亡，以及研究素体们的悲惨命运。
纪洛的心里早有准备，他虽然紧皱着眉头，但也没有太露出激动的表情。
“你们内部，是怎么看看待祸星遗骸的？”
“大家都挺排斥的吧，因为那种侵蚀和污染，实在是太过邪恶和危险了。现在的情况是，莱茵内部所有对『祸星遗骸』感兴趣的人，都被转到斐尔迪南的手下了。”
缪尔赛思显然和斐尔迪南的关系不怎么样，说有关于他的信息，一点犹豫都没有，完全不打折扣。
纪洛通过感知缪尔赛思体内的圣焰，能够确认她的生理状况，这个能力很适合当测谎仪用。
“最近，斐尔迪南有什么大动作吗？”
“据我所知，他好像一直都很忙。几天前，他耗费了巨大的资源，彻底接收了一个名叫‘洛肯水箱’的研究项目。据说，是为了那个非常特殊的研究素体。”
缪尔赛思终究不是莱茵生命的总辖，她对其他科的研究并不太了解。各科之间其实有着隐性的竞争，隐瞒和唬骗再正常不过了。
“迷迭香……”
纪洛对那个白毛、无口、兽耳萝莉的印象，可实在是太深了。缪尔赛思一提到洛肯水箱，纪洛就想到了答案。
那个斐尔迪南，已经完全走入歧途了。他对祸星遗骸的研究，并没有侧重如何削减和治愈侵蚀，反而想找个足够强大的素体，去对抗和适应侵蚀。
——祸星可是世界之外的东西，那是星灵的残躯，泰拉世界就不存在能承受其力量的人类！
“缪尔赛思，除此之外呢，斐尔迪南有没有刻意去召集荒野上的拓荒者？”
“没有，斐尔迪南从来不屑于接触拓荒者，他总是很自我。”
缪尔赛思给出的答案，不太可能是莱茵生命的全部，但也能表露出大致的动向。
现在，斐尔迪南主要的研究重心，都放在了迷迭香身上，他并没有在主持天灾祭祀。
但是纪洛不相信，塔露拉告诉了莱茵生命的总辖，用祸星遗骸制造并控制天灾巨兽的方法，那个向往星空的女人会不动心，会不去尝试。
所以……莱茵生命一定隐藏着一条暗线，正在稳步推进着天灾祭祀的流程。
而这条暗线，应该是排除在十科之外的，否则的话，缪尔赛思不可能毫无察觉。
“缪尔赛思，最近一段时间，你们的总辖，都在和什么人接触？有没有可疑的人物？”
“克丽斯腾吗？她最近……好像和军方接触比较多。”
“具体到什么人，你知道吗？”
“诶？这个嘛……”
缪尔赛思皱着眉头，仔细回想着最近和克丽斯腾有关的信息，最后说出了一个让纪洛耸然一惊的名字。
“霍尔海雅。”
第161章：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在纪洛的记忆中，哥伦比亚的那一堆干员，大多在莱茵拳皇塞雷娅面前，撑不过三拳。
而霍尔海雅，便是这些大多数之外，属于难以捉摸和评估的存在。
她是历史学者，雇佣兵，哥伦比亚占星研究协会名誉会长
游戏中，她以文献学顾问的身份和莱茵生命合作，表面上受雇于能量科主任斐尔迪南，实则听命于哥伦比亚副总统。
此刻，根据缪尔赛思的描述，纪洛基本上可以确定，霍尔海雅如今正监视着，莱茵生命与哥伦比亚军方的秘密交易。
那么，问题来了，克丽斯腾有没有告诉霍尔海雅，祸星遗骸和天灾祭祀的秘密？
如果没有告诉，那还好说，可一旦霍尔海雅知道了这个秘密，她会毫无作为吗？
“霍尔海雅啊……”
纪洛轻声念叨着这个名字，神情看起来异常凝重。陈并不知道这人的身份，所以询问了一句。
“陈，我怀疑，她是个古神，羽蛇神。”
纪洛现在距离五级，只差一点点经验了。凭着正义天使和祸星星核的力量，他可以说碾压泰拉百分之九十的人。
但是，纪洛仍然没有把握胜过古神，更何况还是一个可能获得『祸星遗骸』的力量，能够驾驭天灾巨兽的古神。
“……”
缪尔赛思听到古神两个字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她从无数古籍中，了解过那些寿命悠长，不死不灭的存在。
所以，缪尔赛思更加恐惧，克丽斯腾和那位古神都聊了什么，为什么看起来好像合作的很愉快。
陈也想到了纪洛的顾虑，莱茵生命的武装力量，他们可以视作无物，但一位古神的窥伺，绝对令人寝食难安。
“纪洛，我们绝不能让一位古神，获得『祸星遗骸』的力量。”
“我明白，我明白的……”
纪洛知道自己不能寄希望于克丽斯腾守密，她花了几个亿的大价格，从塔露拉那里了解了天灾祭祀的秘密。
这种精于谋划的大商人，怎么可能不会以此作为筹码，去换取更大的利益。
“陈，我们要分开行事了。”
“好，我去盯着霍尔海雅。”
陈没有说太多，她眼眸中雷光闪过，证明了自己的底气。
萨卡兹的血魔大君算不上古神，但也绝对不是凡尘的存在，陈既然能够重伤并击退他，那么面对霍尔海雅，她至少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也只能如此了，计划要变动一下。”
纪洛心里已经没了之前的轻松，古神的意外插手，让整件事情已经变了性质。
他抬起头，目光在缪尔赛思身上停了几秒钟，把精灵少女吓得浑身一缩。
“陈，把缪尔赛思带上吧，她可是哥伦比亚的地头蛇，能省去不少麻烦。”
“好，我不会让她有逃跑的机会。”
陈显然是有些理解错了纪洛的意思，但是纪洛也没多说，只是点了点头。
“……”
缪尔赛思可怜巴巴的在两人之间看了看，十分老实的点了点头。
“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帮助陈小姐的。
“那就好，另外，我希望你明天分出一具水分身，帮我进入莱茵生命。”
纪洛这时候已经将语气放缓，但是缪尔赛思丝毫不敢反驳，立马激动的答应了下来。
——她对纪洛有用就好，只要有用，陈就不会杀她了。
此刻，缪尔赛思算是看清楚了，纪洛并不是一个嗜杀的人，但陈不一样，她是真的不讲道理，也真的不留余地。
缪尔赛思想着以后要跟着陈，心里一阵发苦，她不敢再有所保留，马上将莱茵生命的各种信息，都告知了两人。
不得不说，纪洛将缪尔赛思抓住，实在是赚大发了，这个外表卖萌，内心腹黑的生态科主任，了解的信息实在太多了。
之后的谈话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一直到三人饿的肚子都响了，这才告一段落。
纪洛起身去厨房做饭，缪尔赛思像小可怜一样，缩在沙发里，陈却打开电视，看起了搞笑脱口秀。
然而，心绪沉闷的陈，根本就笑不出来，她一脸阴沉的听着电视里的搞笑梗，浑身散发着让人心惊胆战的气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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