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正义天使在等十六级 第111章

这顿午饭，缪尔赛思吃得毫无滋味，稍作休息后，两人再次踏上旅程，但是这一次，陈却主动接过了开车的任务。

“缪尔赛思，休息一会儿吧，你太紧张了。”

“好……”

缪尔赛思这次没有拒绝，她坐在后座上，很想睡觉，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像是猫抓的线团般杂乱。

“陈，你和纪洛，真的是为了阻止天灾祭祀，而从龙门赶来哥伦比亚的吗？”

“嗯，我们就是为此而来。”

“这不是很……”

缪尔赛思刚想说很蠢，但话在嘴边没说出来，而是换了个词汇。

“很难的吧。祸星遗骸能创造并控制天灾巨兽这种事情，只要一个人发散出去，就会满世界的人都知道吧。”

“所以呢？”

“所以啊，这种事情到最后，肯定会被那些坏人利用，他们或是做信息交换，或是谋取利益，反正天灾祭祀这个秘密，根本守不住的吧。”

“也许……会是如此。”

“那……既然会闹得人尽皆知，岂不是满世界都有天灾祭祀，你们就算阻止了这一次，再阻止下一次，总会有分身乏术的时候吧。有些东西，没办法的吧。”

缪尔赛思话里话外，都是在劝陈放弃天真，现在赶快掉头逃跑，离天灾越远越好。

陈听着她的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嘴角竟然露出了笑容。

“所以呢？所以……我们就什么都不做？”

“啊……这倒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们可以联合各个国家。普通人和小的组织，都没有这个能力。”

“缪尔赛思，我明白你的想法，但请放心，我和纪洛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在勉强。”

陈并不在意缪尔赛思的退缩，她反而有些欣赏，这个识时务、有心计的精灵。

“我们只是尽力……在做自己能做的事情。如果一切无从挽回，那么我们能拖慢哪怕一秒，也是好的。至少这样，在我们放弃一切的时候，能心安理得地对自己说，我们都尽力了——仅此而已。”

第169章：赫默和塞雷娅的决裂

莱茵生命的创立，源自于两个怀揣着无限梦想的少女，狂妄地试图触摸这个世界的壁垒……

久远之前，这只是一次热血沸腾的尝试，塞雷娅从来不曾想到，自己的好友克丽斯腾，不仅支撑起了她们的梦想，还将这家小小的公司，发展成了一个庞然大物。

仿若一只小小的鱼苗，不断吞噬着名为资本的食粮，体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快增长，最终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或者说，它脱离了所有人的掌控。

相比于创业时可怜的单人间，现在莱茵生命为高管准备的宿舍，已经豪华得堪比五星酒店。

可即便如此，塞雷娅每次从这个房间醒来，还是会感觉到一阵莫名的虚假和空洞。

为什么……一切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塞雷娅从床上缓慢走下，脑海中回忆着昨晚的噩梦，梦中的一切都很朦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很难受。

洗漱前，塞雷娅依照往日的习惯，打开了电视，清晨的新闻播报，却打乱了她的心绪——

“日前，本台特约记者莱卡尼，曾曝光过‘洛肯水箱计划’一事，引起了广泛关注。”

“就在昨日，莱卡尼通过潜入莱茵生命，获得了其非法拘禁他人，并以活人做残忍实验的完整证据。”

“同时，莱卡尼还救出了一名被实验者。他来自于龙门，是在被当地的帮派绑架后，又被非法卖到了特里蒙。”

电视里播报的频道，是哥伦比亚最大的电视台，就在这一刻，有数以百万的人正在观看。

即便是对公关不太敏感的塞雷娅也明白，这个新闻爆出的后果，几乎是无可挽回的——

塞雷娅才刚刚用水打湿脸颊，但是脑海中受到的巨大冲击，让她浑浑噩噩地走到电视前，看着那个被实验者的采访。

不知道是不是有恃无恐，这个名叫纪洛的人，根本没有隐藏自己的容貌和姓名。他堂而皇之的坐在那里，控诉着莱茵生命的暴行。

“我来自于龙门，被人贩子运输过来的。同行的还有将近一百二十人，他们有男有女，甚至还有不满十岁的孩子，但是……他们都死了，只有我苟活了下来。我对不起他们！”

电视中，纪洛哭得已经哽咽，他不断说着经历的惨事，描绘出堪比黑奴贸易的残忍行径，因为情真意切，所以他的话很能打动人心。

“……”

塞雷娅听着纪洛的控诉，整个人脑袋几乎是空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掏出了手机，习惯性地拨通了克丽斯腾的电话。

“喂？塞雷娅！你看到今天的早间新闻了吗？先去公司吧，我们讨论一下对策！”

“克丽斯腾，这个纪洛，就是那个逃出去的实验品？

“嗯，他应该是受人指使的，很多话都有刻意抹黑的成分。”

克丽斯腾显然也心情很差，但是她很快稳住了情绪，甚至有余裕安慰塞雷娅说没事。

这个时候，克丽斯腾的电话快要被打爆了，她和塞雷娅说了声抱歉，挂掉了电话，去和那些股东解释了。

“……”

塞雷娅看着退回桌面的手机，屏幕背景是她和克丽斯腾的合影，那个时候，她们都笑得好灿烂。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塞雷娅用手捂着脸颊，水珠从她指缝间掉落。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她已经一次一次地说服自己了。但是为什么，克丽斯腾要将事情，做得如此灭绝人性！

她就不怕有一天，这些事情被人知道，被心怀正义的人撕碎吗？

不，应该说，这些事情已经被人知道了，所以克丽斯腾才这么繁忙。

她从没有想过对什么人道歉，她只是理所当然的认为，资本能解决一切问题。

莫名地，塞雷娅想起了一部很搞笑的儿童动画片，里面曾有一段发人深省的对话：

“不，朋友，我们好像已经渐行渐远了，过去我们在一起很快乐。可现在，我们不能兼容了。我们应该分道扬镳了，这就是人生。也许将来我们会再次相逢，请你勿忘我。”

也许，克丽斯腾看着固执己见的自己，就是如此想的。只是她还需要自己的武力，所以仍然在忍耐。

不过，这种忍耐也快到极限了吧，她最近和那个霍尔海雅接触频繁，也许防卫科的主任，很快就要换人了。

“总归是，先帮她渡过这次危机……”

塞雷娅犹豫了许久，心里终于做出了决定。她甚至顾不上洗漱，只是擦了擦脸，便换上了制服，赶到了莱茵生命的总部。

这个时候，数以百计的记者，已经将莱茵生命的大门团团围住，他们不断叫嚷着要采访克丽斯腾，却被负责安保的人阻拦了下来。

为了掩人耳目，塞雷娅没有走正门，她直接翻墙进入，随后接管了总部的安保指挥，实行全公司紧急封禁。

不久之后，克丽斯腾再次联系了塞雷娅，希望她能参加紧急对策会议。

然而，塞雷娅作为防卫科主任，现在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哪有时间去纸上谈兵。

所以，塞雷娅没有参加紧急会议，只是将自己的副手扔去了旁听。

但是，让塞雷娅没有想到的是，她才拒绝了克丽斯腾的会议，就又有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这次，找她的人是赫默，塞雷娅迟疑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然而，赫默根本没想在电话里聊什么事情，她只是想要马上见她，当面聊一些事情。

根本分不开身的塞雷娅，理所当然的拒绝了赫默的请求，黎博利少女沉默了片刻，随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塞雷娅，不愧是莱茵生命的联合创始人之一，真是忠于公司啊~”

赫默看着渐渐暗下的手机屏幕，终于失去了一直支撑她的希望，心里只感觉到悲哀。

黎博利少女慢慢蹲下身体，在实验室的角落将自己蜷缩了起来。

她已经做了自己所有能做的事情，但是状况却一天一天的败坏下去，不见丝毫好转。

伊芙利特的身体状况，已经恶化的越来越快了。她不仅是控制不住体内的炎魔之力，矿石病也越发严重。

而且，大量试剂和药物的注入，让伊芙利特的心理状况也极为堪忧。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在伊芙利特身体死亡前，她的情绪可能先行崩坏，人格彻底损毁。

然而，赫默的的老师帕尔维斯，明明知道伊芙利特眼下的状况，他却还不想办法治疗，而是考虑将她变成实验品，用以研究祸星遗骸！

就在不久之前，他甚至曾亲口说，伊芙利特是『祸星遗骸』最完美的植入素体。洛肯水箱的失败品，不配拥有巨兽的力量，他的造物，才是完美的！

也就在昨天，帕尔维斯和斐尔迪南已经达成了合作，甚至克丽斯腾总辖的审批都通过了。

——在失去了之前完美的实验素体后，伊芙利特已经成为了唯一的选择。他们莱茵生命，此时也迫切的需要一个成功的『祸星遗骸』植入者。

“我应该……更早些醒悟的，那时候还有机会逃离，可现在……”

赫默并不是一个感情很丰富的人，作为一个科研人员，冷静和理智几乎是必备要素。

但是现在，赫默想着伊芙利特未来凄惨痛苦的结局，终于先她一步崩溃了。

她曾经说过，会好好保护她的，可现在伊芙利特已经坠入深渊，她却什么都做不到。

甚至……塞雷娅也选择了袖手旁观。

“必须，想办法。”

赫默咬着牙关，甚至想到了电视中那个少年的选择。

现在，她也在莱茵生命有一定的权限，她要是把更多的实验资料披露出去，将彻底引爆舆论，抗议的人数和烈度都会大大增加。

这样的话，克丽斯腾总辖或许会重新考虑试验计划，就算这样完全行不通，至少也能牵制住帕尔维斯和斐尔迪南的精力！

别无选择的赫默，已经想到了同归于尽的办法。但就在她思考着该如何实施时，她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赫默理所当然的认为是塞雷娅的电话，但是当她兴奋的接通电话时，对面却是一个陌生的男性声线。

“赫默小姐，很抱歉冒昧的打搅你，炎魔计划现在情况如何了？”

“你是谁？！”

赫默听着对方刻意扭曲的声线，第一时间就警戒了起来。但是同时，她也有了一种莫名的希冀。

“赫默小姐，现在这个时候，讨论我是谁这个话题，并无太大意义。”

“那你想聊什么？”

“呵呵~赫默小姐，你也不想伊芙利特死吧~”

“……”

赫默听着对方调戏的声线，面孔上依旧毫无表情。她现在已经抛弃了个人荣辱，只想拯救那个可怜的孩子。

“你……能救伊芙利特？”

“当然，我不仅能让你们离开莱茵生命，还能彻底解决伊芙利特身上的隐患。”

“你想要什么？”

赫默虽然怀疑对方是在信口开河，但是听到伊芙利特能被拯救，她的心脏还是跳得快了起来。

“我可从来不认为，我身上有什么值得盯上的东西。”

“当然有。就是你自己本身啊，赫默小姐。”

“……”

“咳咳~别误会，我说的是你的智慧，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

“总之，我可以救你和伊芙利特，但作为代价，你们要成为我的下属，为我打工。”

电话那一端的声音，这时候也收起了调笑。赫默听着对方的要求，缓慢的说了一声好。

“我不管你是谁，只要你能将我和伊芙利特救出去，再解决伊芙利特身上的问题，我愿意听从你的命令。”

“呵呵~别玩文字游戏，不只是你，还有伊芙利特。”

“好。”

赫默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所以她没有过多犹豫，直接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

听到了赫默的回答，电话另一端的男人，也满意的笑了出来，对自己要交出的筹码毫不在意。

唯一可惜的是，赫默在询问对方，到底什么时候能实施救援时。对方并没有给她具体时间，只是给了她一个电话，用作紧急联络渠道。

“赫默，请记住你的选择，我们的信任只有这一次。如果你将我们的交易，透露给其他人，包括塞雷娅，那这一切都不作数。”

“我明白，我也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