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的野望
这样的反抗只不过徒劳。
啪嗒,艾琳把半支尖锐的水性笔随性地扔到了地上,她条理清晰地、恬不知耻地为自己的行为解释道,
“对正在进行不法侵害行为的人采取的制止不法侵害的行为,叫做正当防卫。”
格蕾丝瞥了她一眼,扯动了一下肌肉冷冷地笑了笑,
“所以呢,这次又要给我打什么药?”
右手上还有蓝色的滞留针,过于苍白的肌肤上上面依稀可以见青色的、凸起的血管。
“你只是病了而已,生病然后开药有什么不对吗?好好接受治疗。”
艾琳伸手像是安抚躁动的宠物般,想要替格蕾丝捋一捋耳边的碎发,贴近格蕾丝的耳朵,
“你那点愤怒有用吗?我怎么教你的。”
“别碰我。”
格蕾丝厌恶地歪头,不与艾琳有任何眼神上的接触。
“你还想玩什么把戏?”
“怎么还在纠结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艾琳毫不诧异地收回了手,她轻声说,“我是为了你好,你怎么不明白呢?”
“你要不要脸?!”
埋在枕头的格蕾丝忍不住拉长了声音。
她愤怒地从床上坐直了身体,胸腔激烈地起伏着,纤细的五指死死地揪着纯白的床单,高声呵斥道,
“监查会审核需要提前十五天通知,访问花名册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监查会的人上午到了,下午警察就直接大摇大摆地上三十七楼!连基本的传唤流程都没有走,如果不是你派人检举的,又能是谁?
你那点肮脏的手段我还不清楚吗?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头脑不清的恋爱脑了?”
艾琳的眉心跳了跳,她压住情绪环抱住双手,食指不断轻轻地点着左侧上臂以此来忍耐着格蕾丝的愤怒。
她一直等待着格蕾丝的愤怒全部发泄完了之后,才如理中客一般,说:
“在商言商,你是如何走到那个位置的,这种道理又还需要我来说吗?我们是一样的人。”
“你会被监查会检查不正是——因为你做过那些事吗?”
纵然她如何能够忍耐、如何能够克制情绪,但面对最信任之人的背叛,总是久久无法释怀。
格蕾丝气得脖子上青筋凸起,她怒视着艾琳,眼中的火焰几乎要化为实质,
“那你呢?——!你又很干净吗?阴沟里的老鼠,又有什么资格?你是怎么温水煮青蛙进行收购的?又是怎么掏空他们口袋里的钱的?你以为我不知道?”
“装作我一切都是为你好的模样,然后把一切的钱啊、爱呀,和想要的东西都囚禁似的装在口袋里,最后说着最冠冕堂皇的话,来试图让一切事件恢复到你想要的正轨,这样就能够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怎么可能!?
想当不沾污秽的君子却又什么都要,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格蕾丝的声音越来越高,哪怕时间早就过去几个月,但隐晦的怨气与不甘仍然在心上是血淋淋的伤口。
任何拥有独立人格与自尊的人都难以忍受被恋人囚禁在病房里的结局。
甚至于说——是曾经把自己从低谷出捞出,提携自己走过最为艰难的岁月的救赎。
几乎是天崩地裂地击溃了格蕾丝好不容易凝聚起的、对于人的信任。
艾琳面对指控没有任何愧疚,她在病床旁坐下。
格蕾丝像是触碰到了污秽赃物一般,把身体往左边极为明显地挪了挪。
艾琳察觉她的心思却仍然面不改色地说,
“上面的消息已经传达下来了,有些东西是洗不干净的,你不去监狱轮转一圈,怎么能活得下来?
待几天,抗住,所有问题迎刃而解,而且——不到半个月我就把你捞出来了。
只是像你平常在各个工厂之间转轴出差一样,只是在稍微有些不舒服的地方待了几天。
况且监狱的环境并不是很差,不是吗?”
语重心长,好像她才是其中的受害者。
格蕾丝脸上的表情凝滞住了。
是自己作的恶吗?不,不是的,只是因为政治的铁拳砸了下来,需要有人当出头鸟。而艾琳选择了自己。
自己也许能对一切事物保持漠然、保持镇定,但所有的坚定,在此刻像是被锤子敲击后粉碎得彻底的玻璃。
彻底崩溃了。
“艾琳!”
胸腔因为急速的呼吸而剧烈地起伏,格蕾丝死死地捏住了拳头,过于用力导致指甲泛白,而原本清脆的声音变得低哑而凄厉,
“你真把我当脑袋空空的花瓶啊?这一切发生的时候,你哪怕是我和商量一下呢……?壁虎断尾……会痛吗?”
她的眼神闪烁而恍惚,仿佛是陷入了曾经悠久的追忆里,但很快这种情绪便被抹除在一声轻蔑的笑里。
“呵……算了,你现在说这些虚情假意的东西不觉得恶心吗?别来恶心我了。”
艾琳不为所动,她优雅地提起裙子站起来,然后以一种宠溺和掌管一切的姿态俯视着格蕾丝。
“我说……格蕾丝……”
但这一次她却选择了将润红的手掌搭在了格蕾丝苍白的脸颊,真正如情人般含着微妙的笑容,柔声低语道,
“你还是和之前一样,怎么连骂人都这样戳不到痛点上?倔强得很可爱……”
艾琳始终站在胜利的一边,她享受了不该得的利益,因此总能从容不迫。
这是激怒,这是挑衅,这是享受了一切却仍然傲慢的态度。
但格蕾丝却不一样,愤怒的火焰几乎席卷了所有的心智。
她知道艾琳在激怒她,但却不可自拔地一头钻进去,狂躁的像是四处冲撞的野兽。
“滚!滚出去!”
同时夹杂着一阵哐当当的金属碰撞声,被囚禁的笼中兽拼命开始拍打铁门。
纤细手腕被压得发乌,只有床上的枕头作为反抗的唯一武器。
格蕾丝手脚并用,摆动着脑袋打算脱离艾琳的控制,并且用尽所有的力气将头枕砸向她。
“现在!从我这里滚出去!死外边,被车撞死!”
声音嘶哑是一种绝望的咆哮。
但对于艾琳来说,完全无用,她一句话也没说。
嗒嗒,红色高跟鞋被随意抛落在瓷面光滑的地面。
艾琳轻而易举地就翻身上了病床,她不费吹灰之力地就夹住了铐住脚腕的双腿,以大胜的姿态坐在了不断如弓弦般起伏的身体之上。
她粗暴地捏住格蕾丝的下巴,却迎来了激烈的反抗。
格蕾丝虽然四肢被束缚住,但仍旧具有随时可以反咬一口的獠牙,只要稍有不注意就会被狠狠地咬上一口。
一只手按住肩膀,一只手捂住苍白的唇,双膝用力束缚囚禁,一个人就这样极为轻松地被制服。
艾琳捂住唇的手掌尚带润泽的湿热,那想必是挣扎之中唾液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哐当哐当的激烈声响,伴随着格蕾丝轻微的喘息声以及通红的、倔强不屈的眼睛……
“嘘……安分点。”艾琳轻声地说。
格蕾丝的身体如同即将溺死的鱼一样弹跳了一会儿,始终扎住不出艾琳的掌控。
“真听话。”
至此,艾琳强制性地捂住格蕾丝的唇,满意地亲吻上了她的额头,极尽温柔地告白,
“格蕾丝……你现在还是我最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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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本书,橘子,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大概是世界也会有bug。
千明代表,这位史实有名的三冠马娘,在偶然间觅得一份异界的记忆,知晓了未来的大势走向。
即将迎来的泡沫经济,始创的日本杯连年含恨,生涯遭遇皇帝的败者无光......
这些遗憾,将会弥补,凭借着这双豪脚,满腔的热血,逐风的自在。
不止如此,往后四十年赛马历史的每一页都将推动这具躯体继而向前。
叱咤天下,随性而为的暴君——黄金巨匠。
鼻差压胜,世纪无败的霸王——好歌剧。
豪取三冠,冲击世界的英雄——大震撼。
这些身影,这些意志皆化双翼,纵她驰骋,任她翱翔。
然而,是力量就存在代价,那相近的倩影,含惑的呢喃便是答案。
153.玩玩猫咪怎么了?
尘封的回忆在大脑里演练了一遍,格蕾丝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终于从灰雾一样的梦境醒来。
映入眼帘的是,枝臂张开如桐树、泛着澄黄灯光的精致吊灯。
身体并不像宿醉一样难受,而是有点轻飘飘的感觉。
“醒了?”
略带着关切的成熟女性嗓音于耳边响起。
猛然意识自己现在处境的格蕾丝,警觉地从沙发上将身体撑了起来。
她按住衣裙,眉心紧锁地望向眼前之人。
猩红的酒液在高脚杯轻轻摇晃,多丽丝慵懒地半靠着沙发,交叉的二郎腿展现着臀部性感又完美的曲线。
似笑非笑的她轻抿一口酒液感叹道,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杯酒就醉了……”
这是一种自认为更加成熟的心态来俯视自己的态度。
格蕾丝相当清楚自己的酒量如何,而且也和多丽丝小姐喝过酒。
她可以确定以及肯定——多丽丝对自己做了一些不知道事情,都是聪明人说穿了反而尴尬。
格蕾丝为此又向下瞄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礼裙,确定没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之后,才点点头说,
“抱歉,是我失礼了。”
多丽丝摇了摇头,好像看透了格蕾丝的想法。
她把右手的高脚杯轻轻搭在桌上,俯身将圆桌上的一个笔记本拿了起来,展开后,推到了格蕾丝面前,
“看看这个。”
格蕾丝垂眼一看,是素描肖像画……?
纯白的纸张上用黑色的石墨画着自己沉睡时候的场景,画上的少女微微歪着脑袋,闭着眼睛安静地沉睡。
光影分明,线条干净利落,可见其绘画功底。
“满意吗?”
等到格蕾丝认真观看了很久,多丽丝才像是期待夸奖一样,噙着笑问道。
总而言之,对于他人的善意,在没有利益的纠葛之下,格蕾丝也会给予礼貌性地回应。
格蕾丝点点头,“很好看,谢谢你。”
虽然不知道多丽丝到底是抱着何等想法……但格蕾丝还是决定直入主题。
嘀嗒的鎏金色挂钟上显示的时间是下午四点,订婚宴的宴席一般在晚上七点半开场。
格蕾丝暂且理了理领口,又清了清嗓子,
“我会在三天之内寻找好合适的作坊,下个月你的新歌剧开场的时候,我会送魔法饮料给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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