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鱼
“谁让你乱看的!”小女仆跺脚,脸色有些微红。
“咱们都相处这么久了,就这么不相信我的人品吗,”叶晓一脸无辜地挠挠头,“干正事的场合我怎么可能会主动去干那些龌龊事情!”
“啊……”格蕾蒂亚见叶晓义正言辞的模样,不由得寻思自己是不是真错怪对方了,微微低头,“好吧,那对不起咯……”
当然,只是不会主动看,被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叶晓这么想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何况自家艾拉的又不是没见到过,他作为成熟稳重心理健康的优秀青年还不至于对这种……
“什么颜色?”
“白色。”叶晓下意识即答。
第十一章 矿场男爵
在灰金矿坑底部,是矗立于中央的巨大矿石提炼厂。
这藉由大地法术与人类工艺搭建而成的岩石巨构,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熔炉中的火光,只化作一尊庞大的阴影趴伏在漆黑一片的坑底。
周遭空荡而幽静,只在几座铁皮精炼塔围住的中央塔楼窗户中,能看到一个人影匆匆跑过。
这恰是这座灰金矿场的管理人汉弗莱,留着两撇小八字胡的面庞上一脸惊恐,正踉踉跄跄沿着螺旋向上的楼梯奔跑着。
其身上往日雍容整洁的贵族衬衣如今却四处破损沾满污浊的血渍。
他脚步不停,直到塔楼最顶层的房间。
那里有一扇紧闭着的铁铸大门,其上繁复的法阵正流转着辉光。
汉弗莱一直处于惊慌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欣喜,他脚步不停跑向门口,掏出塞在衣服中的一把银色钥匙插入门锁,拧动,往后方长而静谧的楼梯下方望了一眼,猛地推开了门。
“男爵大人……等等我……”就在此时,一声沙哑的呼喊从楼梯下方传来。
钻入门后的汉弗莱从敞开的门缝里往外看,一名浑身是血的侍仆竟扶着墙壁走了上来。
兴许是知道自己主人的尿性,这侍仆看见汉弗莱已经抵达门后,双眼圆瞪,不顾身上惨烈的伤痕,几乎是疯了一样向门冲了过去,“不!!!男爵大人!求你了!让我进去!”
“滚啊贱民!”汉弗莱自是压根没理会侍仆的哀嚎,卯足了劲推着沉重的大门,在侍仆即将触及门口的一刻推上了门。
但可能是大门过于沉重,只汉弗莱一人推动实在是有些吃力,侍仆的一只手臂竟从那门缝中伸出,扒住了内侧的墙沿。
“求你了!救我啊!男爵大人!!”
“滚啊!滚出去啊踏马的!!!”汉弗莱目眦尽裂,这大门如若不关紧那门上的防护法阵便不会发挥功效,这个贱民是要害死他吗!
想到这里汉弗莱更是鼓足了劲推动铁门,厚重的铁块直接将那只夹在门缝中的手臂压变了形。
“好痛啊!好痛啊!!求求您了!让我进去吧男爵大人……”侍仆的哀嚎中夹杂着哭腔,但在汉弗莱的耳朵里只让他越发烦躁。
忽然,侍仆感觉铁门夹手臂的力道没有那么重了,因疼痛与绝望而扭曲的脸庞上出现了一丝欣喜,“男爵大人,您愿意让我进……”
话还没说完,他就感觉手臂一凉,继而是一股钻心的疼痛。
他先是一愣,随后看见自己那只剩半截的右臂正滋滋喷着鲜血。
“我的手,我的手啊啊啊!!!”
一刀砍断侍仆手臂的汉弗莱丝毫不理会门外的哭号,毫不犹豫推上了大门。
在门缝即将紧闭前的一刻,侍仆那绝望而愤恨的嘶吼都在房间中回荡。
“汉弗莱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啊!!!……”
“彭”铁门紧紧关上。
心脏还在剧烈跳动着的汉弗莱背靠着大门,长吁了一口气,随后他转过身,向着铁门狠狠吐了一口唾沫,“你自己下地狱去吧,该死的贱民!”
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然后立马跑到房间中央的红木桌,拉开抽屉拿出一块深蓝色的圆形水晶砸在了地上。
看着水晶碎片飞溅,汉弗莱才终于放下了心,背靠着红木桌大口喘着气。
这块水晶会通过传讯法术向附近的卫兵营发送求救的讯息,只要待在这里等到救兵来临,就万事无忧了。
这屋子可是大师级的防御学派法师亲手布置成的法术结界,任何人都别想攻破这里,任何人!
汉弗莱回忆着今早突然发生的离奇事情,纵使已经处于安全之中仍心有余悸。
他只是如往常一般在指挥着手下干活,结果突然有卫兵汇报说矿场里出现了什么挂着死人的树。
那些树上的尸体像活过来一样到处袭击着卫兵与矿工,不同于普通死灵法师操纵的笨拙僵尸,那些长着触手的怪尸灵巧简直超乎常人。
被杀死的卫兵会陷入地面,然后那些干枯的树丫上便像结果实一样长出一具具新的尸体。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诡异的亡灵法术,手下的护卫队对上那些古怪的死尸没撑多久便被击溃了。
真是一群酒囊饭袋!
想到这里,汉弗莱恶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他好吃好喝养了这帮废物那么久,结果连十分钟都挡不住,害得他差点把自己的命都送掉了。
“嘶……”
待到放松下来,他这才感受到腰部伤口传来的疼痛,加上可能刚刚推门和拍桌子的动作牵扯到了,让他不由得痛得咧嘴。
不过这都是小事了。
汉弗莱撑着桌子缓缓站起,在房间背后的墙壁上还备有治疗用的炼金药剂和绷带,用来缓解这不算太重的伤势并不是什么问题。
他依靠着书桌后的玻璃橱柜,打开柜门,从一排亮红色的玻璃瓶中拿出一管,倒进了自己的嘴里。
然而那本应鲜甜的药水落入口中却像是腐臭的烂泥,恶心的口感让这位矿场男爵忍不住直接吐了出来。
“呕……咳咳,踏马的什么玩意??”汉弗莱看着地上一滩自己吐出来的黑色污水,额头冒出冷汗,扭头看向橱柜,发现柜子中架子上的玻璃瓶里全都是乌漆嘛黑的泥水。
“玛德搞什么!?”汉弗莱男爵一怒之下挥手把柜子中的药剂全部扫了出来,落在地上发出劈里啪啦的清脆响声。
那帮侍仆是吃屎的吗,药剂过期了都没人换!?平时给他们的钱真得不如喂狗了!
“呃……”这挥手的动作再次牵扯到了腰间的伤,吃痛的汉弗莱又立马去拿放在药剂架旁边的绷带。
然后他就感到手指触碰到了什么滑腻的东西,浑身一激灵猛地缩回手。
那绷带不知怎得变成了一条蠕动的黑蛇缠绕在他手腕上,顿时将这瘦削的男爵吓得面无血色。
“狗屎!踏马的狗屎!!!”汉弗莱把缠在手上的绷带甩到地上狠狠踩了几脚,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可这时他又发现,哪里有什么蛇,地上只有一条被踩得脏兮兮的绷带。
“男爵大人!?你没事吧?”恰在此时,他的耳边传来了一声呼喊。
他晕晕乎乎抬起头,看向铁门,那声音正是从门外传来的。
“男爵大人,你在里面吗!?”
这下汉弗莱听清楚了,这正是驻扎在附近营地里的卫兵总管的声音,他还和对方喝过酒,对方的声音可太耳熟了!
得救了,终于得救了!
男爵手忙脚乱爬起身,冲向铁门。
可就在他将手放在门把上的一刻,内心忽然出现一丝疑惑。
他才刚发出信号没多久,驻扎在矿场外的卫兵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第十二章 亡者哀嚎
“汉弗莱大人,你在里面吗?”
卫兵队长的声音继续响起,然而额头冒汗的男爵却颤抖地将手从门把上收回。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是那卫兵队长。
哪怕声音听起来一模一样,但真正的卫兵队长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抵达这里。
门外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汉弗莱不清楚,但汉弗莱知道自己此刻绝对不能开门。
“男爵大人!?嘿!你不在里面吗?”
“喂!”
“里面没人的话这边就撤了,其他地方还在交战,我们得赶去其他地方救人了。”
“撤吧,大伙儿都赶紧撤吧。男爵大人应该不在里面,我们快去其他地方找找。”
汉弗莱捂着嘴,内心满是焦灼,门外人的话让他有些动摇,但他必须得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就这么站着,直到门外的声音彻底消失,房间里又重归于寂静。
该死……
不知是不是失血带来的负面作用,汉弗莱感觉自己的大脑越发有些晕沉。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几盏悬挂在墙壁上的辉石灯提供着光线,恍惚间他感觉不远处的书桌形状有些变化,黑黝黝的,像一个趴在地上的人。
像一个趴在地上的人……?
汉弗莱眯起眼睛,昏黄的光线下地板上好像真有一个人趴在桌子边上。
穿着一身侍仆的短袍,上身微微起伏,似乎在喘着粗气。
“呼……呼……”
寂静的室内,那微弱的喘气声在汉弗莱男爵耳边响起,一下一下,逐渐清晰。
哪里来的人?这又是哪里来的人!?
汉弗莱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他拔出腰上的佩刀,颤颤巍巍走上前。
越靠越近,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清晰。
对方的衣服上沾满污泥与血渍,左手抓着书桌边沿,压在胸口下的右臂……却在汩汩冒着鲜血。
“你为什么不救我!!!”
猛然转身的人影嘶吼着扑向汉弗莱,被挖去眼球的孔洞死死盯着他的惊恐的脸。
“别过来!”汉弗莱的脸因惊慌吓得变了形,手中的刀砍在本应死去的侍仆身上,手感却如同砍到坚硬的木块。
“好痛啊!好痛啊男爵大人!!”被砍穿了肩膀的侍仆发出哀嚎趴伏在地,而后又抬头带着一身的污血挣扎着爬向汉弗莱。
汉弗莱试图拔出砍在侍仆身上的刀,但刀身似乎是被卡住了,导致猛然用力的他手从刀柄上滑脱,一个踉跄向后摔倒在地。
“滚开!滚开啊!!!”汉弗莱哀嚎着疯狂往后挪,直到背部触及那冰冷的铁门。
侍仆四肢在地上扭曲地爬行,伸出断裂的右臂试图去够已经被吓得面无血色的汉弗莱。
看着那断臂创面中卡在一滩烂肉里的幽深白骨快捅到自己的鼻尖,汉弗莱一直紧绷的精神几乎要崩溃了。
他扭动身躯抓着边上的把手拉开了铁门,这一刻他只想用尽最快的速度逃出这个令他抓狂的房间。
而就在大门开启的瞬间,兀然从门外吹入的寒风,让头脑被折磨的几近疯癫的汉弗莱突然有了些许清明。
隔着门缝他看见了那靠在门板上已经死去的侍仆,布满血丝的双眼正无神地瞪着自己,一动不动。
他在一看身后,自己的刀只是静静插在书桌上,干净整洁的地板除了几个自己的脚印压根什么都没有。
完了。
意识到不妙的汉弗莱立马试图把刚刚拉开的门缝关上,但死前靠在铁门上的侍仆尸体蓦然滑落,上身的胸腔刚好卡到了门缝里。
“草!草!草!”汉弗莱叫骂着,低下身按着那尸体全是血的头颅试图把那尸体从门里面推出去。
但因为刚好滑脱时被铁门卡住,汉弗莱一下子愣是有些推不动。
“需要帮忙吗?”
一声轻语忽然于耳边响起,汉弗莱猛然抬头,门外的楼梯道上,一名壮硕的人影正缓缓走来。
这人影的身子骨大的离谱,漆黑的斗篷被那巨熊一般的身姿撑得胀起,几乎完全塞住了整个楼梯道。
“你、你是什么人!?”汉弗莱发出惊呼,但手上还在用劲推着那卡在门缝的尸体。
可能是光明之神听到了他内心的祈祷,龇牙咧嘴的男爵竟真将那尸体推出了门缝。
他立马跑回门后试图推上那沉重的铁门,可下一秒,一只表皮溃烂只剩白骨的手臂赫然从外面扒住了门板的边沿。
然后是第二只手,第三只手……
数不清的腐烂手掌密密麻麻抓在门板边沿,硬生生将那厚重的铁门连带着汉弗莱男爵的身子一起推开。
汉弗莱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双目中只剩惶恐。
因为他看见那些干枯的手臂,全都是从那壮硕身影的斗篷下伸出来的。
“怪物……怪物啊!!!”男爵发出恐惧的悲鸣,沿着地板一路挪动身子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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