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秃秃礼奈
他这副身体，确实是经不住崩坏的摧残，【天妒】带来的负面影响，让自己的身体疲弱不堪，这是无论怎么也无法改变的。
他能做的，只是用仅剩不多的时间，尽可能的完成女孩的心愿。比如——想要成为魔法少女。
西琳想要当，那顾彻就让她当。这个世界没有魔法的条件，那顾彻就要创造条件。靠着来自【天妒】的大幅智力加成，顾彻硬是凭借靠自己手搓出来了一个魔法体系，而且是经过两位博士的验证，除了年龄和性别限制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的魔法体系。
尽管两位博士不断夸赞着他逆天的才能，赞扬着他这项发明在对抗【崩坏】上的功绩，邀请着他前往【逆熵】担任研究所的博士，但顾彻从来都是谦虚的接受夸赞并婉拒邀请。
他没有什么伟大的梦想，拯救文明什么的并不是他想要考虑的问题。他只想要守护好身边女孩的笑容与梦想，用他那本就不多的余生。
顾彻走在前面，想着些有的没的，走进厨房将昨晚上熬夜做出的甜点端了出来，对着西琳笑道：“西琳，来吃早饭吧。”
西琳没有说话，只是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看样子还没从刚刚那场小插曲中缓过神来。顾彻对此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像乐子人笑呵呵的打趣西琳，见对方迟迟不过来，一脸犹豫的模样，直接走到西琳的面前牵起她的手，将她引到椅子上坐下。
西琳怯生生的盯着顾彻，总觉得今天哥哥温柔的有些过头了，这种突兀的违和感让她一时间竟忘记了害羞，看着面前可口的食物，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不该动嘴。
有些无所适从，西琳只能盯着顾彻，试图在他那里寻找到答案...
莫名的，西琳有点心慌了。这种感觉没有由头，明明在此前待在哥哥的家时，只有那种包裹着蜜糖一样的安心感和幸福感，但现在...她确实有些不安了。
“哥哥？”西琳试探性的叫了下顾彻。
“西琳，是饭菜不合胃口吗？”顾彻问着，但又像是忽然惊醒，脸上立马挂着歉意的笑容，“瞧我这记性，明明前几天西琳都说想要吃焦糖布丁来着，我硬是做成了熔岩蛋糕...”
一股强烈的违和感将西琳包围，她的不安更加强烈了，感觉坐着的板凳下面好像扎着针，让西琳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嗨呀，西琳，哥哥知道错啦，这顿先将就一下吧，哥哥有机会再给你做，你看可以吗？”顾彻发现西琳还是没有反应，继续道。
西琳该不会是察觉到了什么吧？顾彻不禁心想，但他的举动明明和往常一般无二，怎么会...
“哥哥，你有什么想要对西琳说的话吗？”西琳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她心中的那个问题。
“呃...”顾彻的笑容在一瞬间僵硬住，心中警铃大作，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没有吐出一个字。
西琳就用那双好看的金色眸子一直注视着顾彻，目光不曾移开半点，就这样一直盯着，盯着，直到顾彻整理好了情绪，打好了腹稿，说出了他酝酿已久的话：
“西琳，你要好好长大，照顾好自己和妈妈。”
“欸？！”西琳的眼睛挣得大大的，她有些没有理解顾彻话中的含义，或者说，她不愿意相信。
于是，西琳试探性的开口：“哥哥，你说什么？”
“哥哥不能陪你啦~”顾彻苦笑，“我要回老家，我们那地方的大主教病重，可能快不行了，我需要一段时间，就不能陪你过生日啦~”
西琳脸上闪过落寞的神色，但心中还是不禁松了一口气。
什么嘛，不能陪我过生日而已，至于整得跟生离死别一样吗...吓死个小天使啦。
“那哥哥还会回来找西琳吗？”西琳脸上落寞的情绪像一朵乌云一样笼罩在她的头顶，她用一种带着些许悲伤和哀求的眼神看着顾彻。
“当然，哥哥有机会一定会回来找西琳玩的，”顾彻笑道，“到时候，我要给西琳做更多好吃的点心，和西琳讲更多有趣的故事，还有还有，我还要和西琳玩亲亲抱抱举高高的游戏。”
“什么嘛...”西琳吐槽着，低下头，脸上不由的浮起绯红。哥哥这么说，太犯规了啦~
还有亲亲抱抱举高高什么的，就是现在做，西琳其实也不会介意的啦~(っ???c)
想到这里，西琳又不禁抬头看了看顾彻，脸上带着期盼的神色，那双闪亮的金眸就好像在说——我现在就要。
但顾彻似乎没有理解西琳想要传达的意思一样，只是默默看着西琳微笑，搞得西琳低下头害羞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失望。
哥哥可真是个笨蛋！
顾彻微笑的看着西琳，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微笑。看着女孩天真活泼的样子，总觉得心中就会莫名的开心，就会莫名的升起一种感觉——想要守护她的笑容和她的美好。
顾彻知道，这叫保护欲，或许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被依赖感？
顾彻不知道，但顾彻知道，他确实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了。
就这样，默默退出西琳的生活。这样，有了来自【逆熵】承诺的帮助，她就可以和母亲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这样，就不会有巴比伦的惨案，也不会有叫做第二律者的西琳的诞生，也就不会有那既定的终末了。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因为这种结局的代价，只是需要他这并不值钱的生命罢了。
顾彻吃完了早饭，从一旁拿出了精心包装好的礼盒，递给西琳，笑道：
“西琳，给，这是哥哥为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说完，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很抱歉不能参加西琳的第14岁生日，希望西琳不要记恨哥哥我呀~”
“怎么会！”西琳听到“记恨”两个字，顿时就炸毛了，“西琳怎么会...怎么会记恨哥哥呢...”
话还没说完，西琳的声音却先是哽咽了，眼睛也开始发红，但女孩坚持着自己的傲娇，努力不让眼泪流下。
顾彻只觉得这样的西琳也很可爱，将这副画面默默记在脑海中，笑着说：
“西琳，不要提前打开哦，要等到你过生日那天才可以哦。”
“哼，”西琳紧紧抱着顾彻递过来的礼物盒，偏过头，像只傲娇的猫咪一样，“西琳才不会哩~”
“好好好。”顾彻只能宠溺的点点头。
..............................
顾彻还是离开了。与西琳吃过最后一顿早饭后，便登上了回天命总部的飞机，他要去那里接受全方位的检查和治疗。
这或许只是无用功，顾彻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以及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但终究还是敌不过母亲的意愿，不得不回家族。
西琳一个人站在门口，对着这栋空无一人的屋子发呆。她一双金色的眸子盯着这栋屋子，直勾勾地，不时溢出些许不舍与悲伤。
明明西琳知道这只是短暂的分别，但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难过。
西琳本以为自己已经长大，即便哥哥要离开，自己也绝不会掉一滴眼泪，这样才能在下次与哥哥见面时证明自己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但她好像，并没有长大啊...
忽然想起一句话，那是哥哥在走之前和她说的。
【离别并不是结束，而是另一种开始。】
那时候的顾彻将还在难过的西琳抱过来，用自己额头与她的额头相抵，笑道：
【我们终将重逢。】
下意识地，西琳念了出来，随后意识到什么，带着一些小自豪呆呆地傻笑，笑完又傻傻地哭，最后又哭又笑。
最后，西琳停止了哭泣。
还会和哥哥再见的啦，哭什么呢！
........
等到西琳回到家时，已经是正午。
今天的天气很好，晴空万里，太阳高照，热情的将自己的光分享给地上的一切，但西琳的心情却不怎么好，整个人就好像是笼罩了一层散不去的阴霾，低着头，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等坐到餐桌前，西琳这才发现今天的午餐比以往的还要丰盛，有些吃惊，看着一脸开心哼着歌端着菜的妈妈，有些疑惑的问：
“妈妈，今天还不是西琳的生日吧？”
“妈妈当然知道今天不是西琳的生日呀。”看来妈妈的今天的心情真的不错。
西琳有些没有弄清楚情况，一脸懵。
妈妈又端上来一碗菜，说道：“妈妈我要告诉西琳一个好消息，妈妈我升职啦！”
“？？？”
见西琳一副呆呆的样子，妈妈只好和她慢慢解释。
“妈妈因为贡献突出，被公司提拔啦，现在要去北美那边管理一个部门啦。”妈妈笑道，“也就是说，西琳，我们明天就要搬家啦！”
说到这里，妈妈忽然提议道：“西琳记得和你的顾彻哥哥告别哦。”
“欸？”西琳瞳孔地震，金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
疾病是生命的试金石，是生活的一部分，我们必须学会与之共存。
天命的病房内，顾彻的身上插着密密麻麻的管子，周围的仪器不断运转着，时刻监测着他的身体情况。
“所以情况怎么样？”一个面色憔悴，有些苍老的白发女人对这里的医生问道。
那是顾彻的养母，顾彻看向她，总觉得对方脸上的皱纹似乎又多了几道，神色也憔悴了几分，一时心情有些复杂。
说实在的，他感到惭愧。
一直以来，养母对他的关心都是溢于言表的，不会因为他是养子而疏远他，反而会因为他糟糕的身体、不幸的家庭而更多的倾注她的关心，甚至还要多于齐格飞。当然，这并不能排除齐格飞15岁逃出家族让她失望的原因。
这些顾彻都明白，也很感激，但他确实做不到面面俱到。
他的愿望自始至终都是守护好那个女孩...这在他的心中永远是第一位，甚至高出了他的生命。
所以他冒险去见了瓦尔特，哪怕知道这会对他的身体造成巨大伤害，哪怕知道这会让自己的亲人们伤心，但他毅然决然，也不会后悔。
决意早已在心中升起。
“不太乐观，需要观察几天。”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摇了摇头，接着转头看向他，“最近就别想着外出了，如果想走走，可以到医院的中庭逛逛，但不要走太远。”
“我知道了。”顾彻点点头，眼睛看向窗外，心绪却飘到了另一边。
不出意外的话，西琳这时候，应该准备搬家了吧？
有着【逆熵】的帮助，想必她一定能开开心心地幸福过完这一生吧，那自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第64章：我不擅长离别（4k）
西琳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度过那一天的，整个人浑浑噩噩，一种不真实感疯狂将她拉扯、包裹，她好像一个落水的人，在水中拼命的挣扎，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到，冰冷的水灌入她的肺，身体像灌了铅般沉重，无情的重力让她坠入深海。
餐桌上，母亲兴奋的声音忽然像是失了真的留声机，说的字母也像是梦中的幻音，听不真切...西琳感到窒息，沉重的压力与紧张笼罩在她的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现在，好像变成了一条溺水的鱼。
“■琳，■■，你■■听吗？西琳？”视野中的妈妈似乎发现了西琳的异样，关心的询问着。
明明母亲就坐在身边，但西琳却觉得她离自己隔了好远，远到声音开始失真，远到自己有些看不清对方的面庞。
“西琳！”西琳感觉自己被摇了一下，方才惊醒过来，用着有些呆愣的目光看着身旁的母亲。
“西琳，你不舒服吗，要不要去看看医生？”母亲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担忧与关心，她看着西琳关切的询问道。
西琳摇了摇头，颤抖道：“哥哥，今天早上就离开了。”
“啊？”母亲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西琳现在脑子乱乱的，没有心思去解答母亲疑惑，她现在脑子里满是一个问题：
她这么走了，哥哥回来怎么办？
..................
西琳终于还是找到了办法。她急匆匆跑出门，过了一段时间后又急匆匆的跑回自己的房间。
她将手中的信纸放在桌子上，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虔诚的看着那张信纸，随后才坐到桌前的椅子上，将信纸铺平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笔，开始书写起来。
西琳并不擅长作文，也不擅长写信。她到现在，接触最多的还是看图写话，而且写出来的作文也没有达到全班夸奖的地步。
西琳如此相信着，只要自己努力，一定可以写好这封信的。
西琳握着笔，微微皱眉，下唇轻轻咬住，面色严肃得像是在思考什么宇宙存亡的重大问题一般。
但西琳终究是高估了自己，她或许真的是个笨蛋。
等到墙上的挂钟分针转动了半圈，街道上树的影子倾斜，鸟儿从这棵树跳到了那棵树，斯普雷河边的钓鱼佬再一次败兴而归，西琳还是维持着最开始的姿势，一动不动。
她看了看墙上挂的挂钟，有些沮丧。都过了半小时了，她还是一个字没有写出来。
西琳叹了口气，无意识的用小手抵在桌面上撑着自己的头，看着窗外越来越暗的天色叹气。
写信，好难...
西琳终究还是在天黑前写完了信，她开心的拿着信纸读了又读，仔仔细细确认了几遍错字后，这才满意的将信纸装好，
趁着夜还没完全将城市笼罩的时候跑出家门，将信封透过门缝塞了进去，离开时还不忘多看了这屋子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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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1日，晴朗，微风。
今天是西琳的14岁生日，这本应该是女孩最期待、最高兴的日子，可她今天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她即将和母亲一起搬往北美。
西琳手中拎着一个小包，艰难的迈着步子，和母亲登上航班。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自从小时候从白俄罗斯搬来柏林后，她早已熟悉了这个城市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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