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苍白
“抱歉，”米娅自责的在阿尔托莉雅耳边轻声说道。
本想让阿尔托莉雅远离战场，没想到让她看到了那样的场面。
这一幕...
米娅吸了一口气。
焦糊味掩盖了恶臭和血腥味。
即使是她的手指，也感受到了麻痹感。
阿尔托莉雅分明在哭泣，肩膀抽动着。
她的确从那具遗骸之中感受到了共情。
米娅的下颚亦是不受控制的发颤，她轻轻拍打着阿尔托莉雅的脊背。
“米娅小姐...”
阿尔托莉雅和米娅一样高的。
所以，她是依偎着米娅的脖颈，啜泣着。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她...”
“那些恶魔已经死了，阿尔托莉雅，你已经为他们复仇了。”
“...嗯。”
阿尔托莉雅应着。
米娅抚摸她的头颅。
只是十五岁的孩子罢了。
或许在同龄人之中，很是早熟。
但说到底，也不过是初中生的年纪。
米娅凝视着面前刺眼的火光。
‘我十五岁的时候，都在做什么呢？’
‘...’
答案不言而喻。
所以。
‘主角低龄化的二次元剧情，还是毁灭吧。’
米娅凑近了阿尔托莉雅的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少女肌肤。
正有几滴汗水，从她的后脖颈上流下。
“如果可以的话，叫我米娅姐吧。”
——
晚安，爱你们。
第七十三章。阿尔托莉雅，你要懂人心
米娅和维尔登在尝试收拢战场上的遗骸。
两人将昂撒人的尸体搬到空地上堆积在一起，脱下了他们的盔甲和武器。
然后点了一把火。
米娅又将这户人家的尸体从树上，从十字架上取下，用现成的干柴堆成了柴堆，将他们火化。
两堆一大一小的火焰于屋前和午后升起。
阿尔托莉雅和凯坐在马厩旁边。
白色的骑士姬裙子上还带着血点子，把脑袋靠在墙上，抱着腿，看着不远处正在整理战利品的米娅。
凯则靠在干草垛上，出神的望着两股火焰。
“比起我来说，米娅小姐真是成熟呢...”少女轻声呢喃着。
好像，不久之前，才主动发起了挑战，想要比一比谁更早的独当一面。
但现在看来，这项挑战是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输了。
那个和自己长相神似女孩子，好像有一颗远比自己更加成熟的心。
“在这种东西上争个胜负，并不重要吧？”凯说道。
虽然他也有些不甘心，但他也确实没有米娅那样能主持大局。
甚至在战斗结束之后，还出了那样的丑。
或许是想给自己的不甘心找一些宣泄之处，他解释道：“只有自己能够得到成长，才是最好的吧？”
“说的是呢。”
阿尔托莉雅轻轻点着头。
凯吸了一口气，然后叹了一口气。
“喂，那个谁。”他朝着一旁被解救的伊斯迪斯喊道。
“唔，嗯？”
伊斯迪斯满嘴塞的都是从昂撒人那里找来的食物。
嘴角沾着油污，一边咀嚼一边回过头。
他长着一副精明的模样，小而圆的眼睛里透露着老鼠一样的光芒。
看起来并不是个讨喜的人。
“你真能吃得下啊...”凯嘴角抽了抽。
伊斯迪斯艰难咽下口中的肉块：“我还活着啊！因为我还活着啊，这有什么吃不下的！”
大概，是某种宣泄压力的方式吧。
他被昂撒人囚禁的时候，肯定也吃够了苦头。
凯无奈的看着这个人。
他自己可完全吃不下东西。
“你从哪里来？”凯问道。
“北面，”伊斯迪斯啃着手中的肉块：“安格尔西岛，我是个商人，本来想把货带去菲尔莱格卖。”
“商人？商人没有护卫吗？”
“有，”伊斯迪斯点了点头：“我雇了三个人，然后他们看见昂撒人跑的比谁都快。”
“...”
真是倒霉的家伙。
马厩旁边那一架被翻得乱七八糟的马车，大概就是他的财产了。
“如果不是你们的话，我肯定也要死了，”伊斯迪斯一边说，一边哼哧哼哧的继续吃东西。
“上帝会让那群恶魔...吧唧吧唧...受到惩罚的！”
大概过了几分钟，伊斯迪斯终于是吃饱了。
他打了一个嗝，用袖子擦了擦嘴。
看起来情绪已经十分稳定了。
他将一杯啤酒尽数灌下，然后打了一个响亮的嗝。
用一块布随意的擦了擦嘴之后，他回过头：“你们救了我，”
“嗯，”凯点了点头。
“不过我现在并没有什么钱财，但我在安格尔西岛上还有一些薄产，希望能够报答你们的恩情。”
千.:.:寻".?'小",说,?'.中;..,转!"裙:!!2!,.5,?:5;?;5:.9;5..:;3,0''0 “什么意思？”
“就是说，”伊斯迪斯揉搓着鼓胀的肚子：“嗯...你们是旅行者吧？侠义骑士？刚才那位女士跟我说了。”
“算是吧，”凯点了点头：“我们结伴出来游历，但并没有多久。”
“并没多久啊。”伊斯迪斯砸吧着嘴。
虽说，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是他们商人最喜欢的对象之一。
但毕竟是侠义骑士，不管从穿着还是实力来看，出生肯定都不寻常。
如果在人多眼杂的聚集区或者村镇，大概会有不少奸商会想着坑他们一笔。
但伊斯迪斯对自己的恩人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
“真是没想到昂撒人会跑到这么深入威尔士的地方，不过看你们的样子，倒是也有自保的能力。”
哎，说着他叹了一口气。
“伊斯迪斯先生。”
阿尔托莉雅忽然开口：“您看见尸体会有什么感觉？”
“嗯？没什么感觉...”
他愣了一下，看见阿尔托莉雅那还带着稚气的脸庞，不禁哑然失笑。
“恩人呐，你们还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吧？”
阿尔托莉雅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
凯倔强的没有回应。
伊斯迪斯算是猜对了，无论是阿尔托莉雅还是凯，生活的地方都如同世外桃源一样远离外界的喧嚣，群山遍布的威尔士可不缺那样的地方。
凯要大阿尔托莉雅五岁，在阿尔托莉雅来到艾克特爵士的城堡之前，他也处于懵懂的年纪。
阿尔托莉雅能够熟练的使用剑之后，她成为了凯表面上的侍从，所以两人的生活轨迹基本上是趋同的。
作为民俗活动的游猎，或是每年举办的骑士比武，两人参加过很多次。
今天都是处临战阵。
不过，相比同龄人，他们的表现已经十分优秀了。
伊斯迪斯摇着头：“我们商人最敏感的，无非就是金钱了，但人命可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哦，恩人。”
“死人而已，这世上的死法多了去了。倒在雪地中浑身坚硬的死人，横在道路上骨瘦如柴的死人，被成堆成堆的丢进土坑里的死人什么的，稍微年长的人，都见惯了。”
“那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呢？”阿尔托莉雅问。
“今天...”伊斯迪斯紧缩眉头：“只要是昂撒人劫掠过的地方，都是差不多的景象。”
“但这也就是一处农庄了，如果是村庄的话，还会有人头堆砌的塔，由人的身体穿在尖桩上组成的森林，以及将活人高高挂起，将他的肋骨如同鸟类一般向后扯断的旗帜。男人全都被杀死，女人和小孩被充作奴隶掳走。”
即使仅仅是听到这些，阿尔托莉雅和凯也感到一阵恶寒。
“恩人呐，要我说，你们确实还缺少一些经验，以后就慢慢的习惯了。”
“才不要习惯这些东西！”阿尔托莉雅抿着唇，紧紧的盯着远方火焰。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伊斯迪斯苦笑着：“国王的军队在昂撒人面前不堪一击，一条船，十几个人就能屠灭一整座村子，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他们。有时，甚至会有几百艘船数千人的劫掠队沿着海岸线沿路烧杀抢掠，连城堡都毁灭掉能够被打下来，更别提我们的村子了。”
伊斯迪斯在胸前划了一个天主教的十字架。
“听说那把选定之剑已经被人拔了出来，不列颠将迎来另一位伟大的王者，带领不列颠人将昂撒人赶出这片土地...不仅仅是我们这些普通人，就连领主和小国王们都在期待那个人的出现呐。”
伊斯迪斯叹息着。
阿尔托莉雅有些激动起来：“等到我...我成为一个真正的骑士，绝对不会让他们再这样为非作歹！”
“喔，那倒是很伟大的理想呢。”伊斯迪斯苦笑着。
凯的嘴角也扯出一道不那么愉快的苦笑来。
米娅和维尔登朝着三人走来。
整理完了战利品，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中，收获了六件还能穿的锁子甲，十二顶完好的头盔，五杆长矛，十九根标枪，二十把斧头，十一柄剑，十三支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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