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梅林你没得感情
有些事情，他们更加责任艰巨……
因为那是亡者已经无法做到的。
“咳咳……”卡尔突然干咳了几声。
他猛然头一阵晕厥，下一刻身体向地上倒去。
“卡尔！！”格拉古激动地喊道。
好在夜已经先一步闪身接住了卡尔，没让他的额头触碰到地上尖锐的石头。
卡尔：“我……我没事。走吧——！”
提比利乌斯.格拉古悲恸道：“你真的没事吗？请不要死去，卡尔。
唯独你……”
如果说这一路上，除了夜……谁为了保护自己最拼命的话。
眼前的老男人绝对当之无愧的！
甚至为了格拉古活下去，他真的拼过命。
格拉古对他的畏惧早已在无数次舍命中消失了，只剩下深深的愧疚与感激。
在埃布罗河中，带着格拉古游泳的时间，卡尔也是仅次于夜的存在。
原本年迈的他，消耗那么多体力，最可能先死的就是卡尔。
但或许是惦记家中的儿子，还有恢复家族的荣耀，这个男人还不允许自己死去，才活到了现在吧。
那幅身体应该早已燃烧殆尽了才对。
夜咬牙，不去低头看这个男人的面容。
他不忍心——
夜知道——那份为了生存下去的挣扎，那份意志，绝对不会比自己弱。
但夜在阿波罗的祝福帮助下，获得了战斗续行般的力量，可卡尔却没有。
倘若可以的话，他多想将那份力量分享给所有人，哪怕增添他们一丝活下去的可能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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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因为所有人都不哭，所以我才替他们哭啊
“你们……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在城镇门口，那一次晕厥过后。
虽然卡尔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死去，但他的皮肉肉眼可见的塌陷下去，生命力一天不如一天的。
即便之后三人在城镇洗漱、饱餐一顿。
但卡尔的生命似乎也不可扭转了……
而似乎是知道自己的天命到此便结束了！
最后——
在踏往回途的一条路上，卡尔突然停下了马儿，说出了那般话语。
他的神情与以往不同，有些怪异。
夜和格拉古心中一震，都想到了某种可能……
他们盯着卡尔看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终于开口答应了下来。
卡尔笑了——！
这是他从变得虚弱后，第一次面部露出明确情绪的表情。
那是无比欣慰、安心的笑容。
夜和格拉古甚至没有问他的请求是什么事情。
而卡尔也不会让两人做些为难之事……
他颤颤巍巍地将手放进怀中，好半晌才递给了两人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一个似乎是谁的住址。
“你们可以在那里找到我的儿子……他的名字是——”
……
这一天，卡尔仿佛从一个老兵，变成了爱唠叨的老奶奶一般，说了无数话。
而夜和提比利乌斯都没有丝毫不耐烦，临听完了他所有的话语。
几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而卡尔就是在满脸笑容中，欣慰地死去的。
他说了——
比起吵闹哭声，他更喜欢临死的时候，能死得更豪爽、洒脱点，也不希望有人为自己伤心。
所有人都能微笑着走出死亡的阴影，继续前进。
这是他所期待的一幕……
而夜和提比利乌斯也仿佛真的毫不在意卡尔的死了一般，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继续做着每天的事情。
在卡尔死后，也不带悲伤地继续前进。
嗯——如果忽略他们颤抖的手臂的话。
而又经历了数天行程后，罗马——他们终于回来了！
而刚刚到达罗马，夜就听到了无数火热的欢呼声。
有人兴奋大喊：“我们的英雄——回来了！！！！”
夜和提比利乌斯：这是……？
【横跨25公里埃布罗河，独战数千西班牙大军，逃走一半人。
你们的名声早已名传罗马，在你们还在回到罗马首都的路程上，就已经有很多人听闻了你们的传说。
他们推测出了你们到达罗马的时间，无数罗马平民、贵族自发在城市大门前，为你们举办了盛大的凯旋庆贺。
虽然最终只有你和提比利乌斯两人到达罗马。
但这丝毫不影响，人们将你们视为英雄来热爱。
「罗马最后的英雄」，人们是如此高呼你的名字……
在这个所有战场都节节败退，没有一个人能打的时代，人们相信如果罗马还有英雄的话，那么久是你——！
然而，当所有人都在高呼罗马最后的英雄之名。
你的脑海中却在回想那些死去的战士们。
活着的人沐浴在荣光中，受万民爱戴。真正为了罗马牺牲的人，却遭到遗忘——早已倒下了。
他们无名，只因无人记得姓名。
人们在歌颂爱与希望，荣耀与强大。
但夜听到了身旁，提比利乌斯在哭泣……
你问他为何哭泣——
他说：“因为所有人都不哭泣，所以我才替他们哭啊……”
如果连祖国都遗忘了那些英雄之名，没有人惦记，死后灵魂不就真的死了吗。
遗忘比死亡更加可怕……】
是啊，遗忘是比死更加可怕的事情。
夜突然想起了温泉关的斯巴达三百勇士，所有人都记住了列奥尼达这个名字，只因那是创造了温泉关战役这份伟业、奇迹的斯巴达勇士们的领头人——是「国王」的名讳。
但其余的三百勇士之名，还有谁会记得吗。
就像现在民众们山呼着夜自己的名字。
可夜的内心却感受不到丝毫喜悦，甚至分外沉重。
比起「罗马最后的英雄」，果然——他还是更想做那群战士们心目中的‘马格努斯’。
最后，夜面无表情地骑马从罗马民众为其构筑的鲜花通道而过。
……真是让人火大啊。
夜捏着缰绳的手突然攥紧。
什么最后的英雄，罗马荣耀的守门者，埃布罗河完美的战役。
他在踏上这条通道时，耳边传来了无数兴奋的赞美、吹嘘声。
就连前来接迎的贵族们也不断鼓吹，脸上带着温润的笑容，仿佛想对其示好。
但他们不知道，越是这么说，夜的心情就越是烦躁，脸上的表情就愈发冷漠，目光愈发冰冷。
什么拯救罗马的希望之光，人们总是会相信一些子虚乌有的传闻。
当政克们用无数的谎言编织出了所谓‘命中注定’的英雄，本身就是奇迹代名词的战役。
但夜却并不那么认为的。
奇迹这东西，是有保值期的，如果没有那43人一路互相守候，没有39人一路浴血厮杀，赌上全部的疯狂的意志。
缺少任何一个，他们都不能 实现所谓的奇迹，逃回罗马。
而且人都全部死光了……所有人都牺牲的奇迹，这算哪门子的奇迹？
夜曾以为他在知晓命运后，可以拯救一切，挽救那些不公的命运。
但他只能救赎看得见的命运……
当发现自己也深陷于命运中，遭遇了历史上完全没有描述过的战役，他遭到了命运的教训。
人只能改变已知，不能改变未知，这种无力感让他很挫败，胸膛中也仿佛有股火焰在燃烧。
他，明明做好了，哪怕没有任何人支持，没有任何人拥护。
一个人也能战斗到世界的尽头的意志，才对……
然而——
想起那些最初他并不相信，甚至怀疑过那些逃兵的忠诚；
那些曾经不在乎的身影。
夜久久沉默了的：………………
当两人经过盛大的欢迎会，结束后离开，终于陷入暂时独处。
提比利乌斯突然询问：“你现在在想什么，夜……”
夜：“我在想——
让我的士兵们……活过来。”
当夜平淡的话语落下，提比利乌斯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原本因为刚刚庆典上久违地见到了自己的家人而露出笑容的脸庞，又一刻凝固了。
试问——当听到那般沉重的话语。
此时此刻，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第八十章 英雄？当你上街乞讨时，荣誉不值分毫
回到罗马后……
提比利乌斯和夜暂时分开，回到了自己的家族，之后又前往元老院，开始忙碌起来。
而夜——因为在战场上的闪耀表现，也受到了罗马诸多老牌贵族、势力抛出的橄榄枝。
诸如想要与其联姻，将其绑在一艘战船上的家族数不胜数。
他们许诺只要夜能和他们成为一家人，之后会替他安排好最完善的升职渠道。
很快他就能成为贵族的一员，加入元老院……
甚至携「罗马最后的英雄」之名，稍微造造势，哪怕夜还未曾满罗马法规定的30岁，他们也依然有信心，破例帮助夜提前参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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