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教,虚伪的灰色人生 第108章

作者:年复一年

就和我们常说的纸上谈兵有超高程度上的相似。空谈理论,无法实际解决问题。又或者嘴上说的容易,做起来难等等。

总之这类问题讲究的单是‘身临其境’后的困楚。

人类生来便有着一种本能,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一种缺陷。

那就是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并且这类恐惧是一般人对黑暗、孤独的理解。

这一点是我们所有人毋庸置疑的,未必为此感到羞愧,反倒应对恐惧心理抱有慰藉。至少你还能感受到恐惧,而这也是平常人等所该有的正常心理。

我们感知外界在传统认知上是依靠眼、耳、鼻、舌、身等感官感知。也就是所谓的切身体会。其中一般人最大程度上的依赖是双眼,这也是为什么白天人们总是带着平常心,黑夜却会不自觉的幻想。

白天,我们可以用双眼感知到哪怕极其微小的动静,但是人类在黑夜的夜间视觉相对于其他捕食者而言较为弱小。在先古时代捕食着我们的更是在夜间频繁出没,丧命的几率与白昼完全不同。所以,这也就导致了我们在黑暗中感受到的最最最微小的动静也会产生神经焦虑,左右徘徊怀疑半天。

然而事实上什么事也没有。

那间屋子里其实根本没有任何毒蛇、蜥蜴等等,有的只是我们。这一点是我也是在进去之后才发现的,人体的接触感觉与其他生物并不一样,但是黑暗的视野环境只会放大恐惧情绪,将其以一种难以言说的概论体验。

我们这群挺过黑暗时期的人选,最后也慢慢的活成了黑暗的色调。

这也是我为什么此刻还能够保持清醒的原因。

不知道从何时起,我每次的睡眠时间没有超过一个小时。你可以把它理解为‘达芬奇睡眠法’。只不过达芬奇事每工作四个小时,睡觉十五分钟,我打盹的频率会更加频繁一点,而且工作时间也是随情况而定。

一方面是为了保证自己精神能力的充沛,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提放全天的突发事件。

现在度过的悠闲时光对比起以往简直‘不堪入目’。

我搔了搔自己的头发从沙发上做了起来,正想拿起放在桌上的电视遥控器,突然回想起来一之濑还在房间内安睡,于是只能就此作罢。

大概是因为现在是夏季,气压并不稳定。

“硿隆隆——”

雷声有远处传来,声声作响。

在回应我心境的同时,感觉起来并不轻柔。

窗外银蛇电舞,但是因为窗帘的遮挡我只能看见一瞬间的强光。

声音总是来不及追赶雷光的步伐,就是这么不甘心了一会,外界便下起雨来。雨水开始稀稀疏疏,但随后也是越来越大,越下越密。打在各种物体上的声音同时络绎不绝的传入我的脑海之中,其中玻璃窗上响起的像是演奏很烂的木琴声最为杂乱,喋喋不休的在争论什么。

明明在几个月前我还能在由一条条雨丝编织而成的巨网中观望患有恐怖鬼怪剪影的城市,如今却只能在一间单人寝室中隔着双重阻碍通过声音了解外界。

我没有去拉开窗帘的勇气,因为要是一个意外将一之濑唤醒的话指不定会不弄出什么乱子。

一之濑睡得很轻。

我并不是在指睡眠程度,而是同一时间发出了呼噜声。要想在这种暗色的空间去确认一个人的睡眠深浅是一间相当困难的事情,并不能单纯的从呼吸的绵延程度去判断。

总之我也无法确认一之濑究竟睡着了没有。

不过她既然翻身成了仰睡的睡姿,那么应该是已经陷入梦乡了。

“......”

我的视线从一之濑的身上挪移到了周边的环境,也就是整张床。虽然这是我的房间,所有的观景有已经被我记在脑海中不下数百次,但是折叠在床头的衣物是在让我感到有些困惑。

我的第一反应以为是一之濑的手放在被子下所产生的突起,后来才慢慢发现那块折叠的区域与被子之间是相分隔开的。

总不可能一之濑在睡觉的时候将我的被子撕开了吧。

慢慢的,我注意到折叠后空间中带有更浓稠的黑影,这才确定放在枕头旁边的是裤子。

也是毕竟那条裤子在睡觉的时候真的会刺激人的神经。

“硿隆隆——”

“哗啦啦啦啦——”

窗边传来的声音再一次敲醒了房间内的寂静,本来就因为房间中第二者存在而睡不着的我,显得更加警惕。

嘈杂声音的遮掩,黑暗视觉的模糊。

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看都是暗中行动的最好时间点。

想到这里,我打算去洗手间洗一把脸清醒清醒头脑。虽然我的意识在这个时候足够冷静,或许我也是更想体验一把敷冷水的快感。

我悄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将手放在洗手间灯光的开关处犹豫一下,最后还是没有决定打开。我努力注意到流水的吵闹声响,所以我先是猛的捧了几把冷水往脸上丢去,紧接着从浴室的壁龛中拿出一条毛巾,将其彻底大湿后覆盖在脸上。

外界的雷鸣和雨声即使在浴室间也能被清晰的听见。

雷阵雨。

为了确定我的思维还处在正常的范围,我开始检索其知识面。

炎热酷暑的夏季天气,局部地区的空气往往会因此爆发强烈的对流,以致使大量湿热空气迅猛上升,随后造成的积雨云而产生雷阵雨。

由于产生积雨云的强烈的热力对流只有在夏季易于出现,所以雷阵雨也是夏季的一道特色餐点。

我并非没有理由的瞎糊弄这一点,我有在为额外的意外算计计划。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响动,同时还有踩踏地板的声音。在这时候我才轻易的以为是楼上住宿的起夜。

然而接下来意外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不是来自浴室天花板,也不是宿舍外的走廊,而是切切实实的在浴室门口传响。我将脸上敷着的冷毛巾揭开一半,露出半只眼睛朝着右侧近在咫尺的门框看去。

浴室的门把手是单活门把手,也就是说在门外握下手把,门内也会有相应的反馈。伴随着脚步声的响起,门把手也在意料之中扭转。我慢慢的往左侧挪动几步,为浴室房门的打开预留充足的空间。

慢慢的,一之濑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她此刻正低着头,右手正搓揉着眼睛,走起路来有些迷迷糊糊的。原本我以为一之濑会因为我在洗手间这件事感到惊奇,结果却发现她根本没有察觉到我,而是自顾自的伸手将浴室内的灯光打开。紧接着因为强烈灯光的忽然乍现,一之濑难受的眯起眼睛,呆愣的站在原地,等待视觉神经的缓和冲击。

在此期间我没有做任何出任何动作,也没有发出声音率先打破我一个人单独面对的尴尬局面。

我试着幻想在一之濑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走出浴室,然后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倒在沙发上,但是因为她的位置将浴室的出口完完全全堵死,所以这一点我大概是办不到了。

浴室的空间范围相当狭窄,另外在一之濑适应灯火通明的情况后,她势必会睁开双眼。也就是说若无其事的站在洗手间中等待一之濑结束她的行动,并保持不被发现的程度也是相当困难。

所以我只能正面面对。

“......”

那要怎么做呢?

直接在这个时候出声打扰吗?这样做恐怕会吓到她。

触碰她的身体?结果有可能我会被扇一巴掌。

剩下的也就只有等待一之濑睁眼看见我的存在了吧。

但是说实话,事实上每一种宣告存在的做法都会引起惊吓的情绪,不是关于我这个人究竟有多么恐怖,而是我清楚一之濑就是这样的人。如同一只兔子一样容易受到惊吓。

究竟怎么做才算合理呢?

正当我还在纠结这一问题的时候,眼前的一之濑已经揉搓着眼睛睁开了双眼,也就在这个时候我露出的单只眼睛对上了一之濑的视线。

“......”

“......”

我需要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吗?

比如说‘晚上好,你也起夜吗?’,或者还是义正言辞的告诉一之濑我还在享用,让她去门外等候......?

沉默的瞬息时间一之濑都没开口,然后我便察觉到了情况与我所想的并不一致。因为现在一之濑脸色上的血色在急速褪去,即便在浴室暖色灯光的照耀下也显得相当苍白,右手不知所措的护在胸前,双眼之中充满着恐惧、害怕的神色。

糟糕,该不会又一次帮我当作是魑魅魍魉了吧。

我想要在一之濑误会前解释清楚缘由,但是接下来一系列事故的发生导致我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解释的时间。

“啊...啊......”

一之濑一边向后退去,一边颤抖着发出声音。

最后不知道是因为门口线带来的高低台阶,还是浴室内前不久刚洗过的潮湿地板,总之一之濑磕碰了一下。整个人的身体顺势就要向后方倾倒,此时一之濑的双手还正抵在胸前,如果就这样倒下去的话,后脑杓将会受到相当程度的击打。

所以在意外情况突发的一瞬间我也作出了行动选择,两步并作三步伸手将一之濑的要拦在怀里,同时右手帮忙支撑住她的背部,让其不再继续下降。

在这个时候开在我脸上的冷水毛巾也因为惯性而飞了出去,从一之濑的侧脸轻微划过落在浴室的地板上。

我原本以为突发事件就会就此落下帷幕,一之濑也会在这个时候清晰的意识到就是我本人的存在,也因此在救下一之濑后放松了警惕。

然而事实却显得格外突出。

一之濑伸手揽住了我的后颈,然后将身体迎了上来。我以为这是为了遮掩自己脸色而采取的行动,没有想到下一刻我脖颈与肩膀的交接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

我能在这一瞬间感受到肉性的崩裂以及鲜血的涌出,十几年对于伤痕的感应我也作出了本能的行动,不过就在我捏住一之濑的后颈时又控制住了身形的动作。

然后强忍着痛楚慢慢将一之濑带出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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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一之濑知道碘伏涂抹在伤口上的时候会产生疼痛吗?”

“嗯......”

“一边道歉,一边又做出让我感到疼痛的行为。就单从这一点出发我就完全没有感受到一之濑在真诚的道歉。”

“但是消毒是必须的......会很痛吗?”

一之濑坐在我的身边做出关怀的发言,从语气上听起来有点心疼。此刻她正拿着刚从房间角落里面找出的急救包里的棉花签往我的伤口上涂抹碘伏。

“姑且还在忍受的范围内,不过对比起一之濑对我造成的伤害,这一点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我真的...很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也没有怪罪一之濑的意思。”

就在我刚刚救助一之濑后,她因为害怕恐惧各种情绪的交相杂交拼尽全力对我发起了攻击,用力的对着我肩膀和脖颈的交接处咬了一口。力度大到不仅仅只是留下牙印,鲜血也随之流出。

这也怪不得一之濑。因为在我将一之濑抱出浴室的好一段时间,她都没有松口,也没能从惊吓的恐惧中晃过神。在确定站在一之濑的面前确实是我后,眼睛里面还挂着豆大的泪水,甚至整个人还有些微小的抽泣。

我还为此安慰了一之濑许久。

据当事人的说法,首先是一之濑在睡醒后以为自己还在自己的宿舍房间之中,没有去注意我的动向。其次是浴室里面漆黑一片,所以肯定了里面没有人这个定论。最后是在打开灯的一瞬间,看见我的脸的一半被毛巾遮盖,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我。所展示的相貌也相当怪异,也就被误会成了妖魔鬼怪。

一之濑又是相当害怕这些东西,更别提还是在夜晚,于是就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最后的营救在一之濑的视角里,更是被那张没来得及取走的白色毛巾所取走。一之濑以为那是由毛巾所演化的怪物,现在正要吃掉她。

于是一之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我的脖颈处留下了鲜明的牙,不,血印。

一开始我并没有去理会伤口,在为一之濑擦拭了几番眼泪之后,她注意到我的浴袍上的领口的血迹已经浸放了出来,这才赶忙查看。

“这是何等的失态.......”

“不过话说回来,一之濑的牙口还真是好呢。”

“请不要那这件事情打趣我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已经在反思了......”

“我也没有那么坏心眼,我只是稍微感叹一下。”

“还有落也是,就算是起夜后洗把脸,也总该把浴室的灯打开吧......不然我也不会做出这么失礼的行为了。”

“我考虑到一之濑会被灯光影响到,所以才没有这么做的......”

“对,对不起......我会补偿落的......”

“那么一之濑想要怎么补偿?”

“......”

很明显一之濑还没能彻底的恢复利害关系的清晰思路,我随口提出的玩笑话题也被她纳入到了认真思考的范畴,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我。

伤口已经彻底被碘伏覆盖完全,一之濑收起急救包后,她还在思考这个问题。脸上的表情微微带着不安。

一之濑坐在我的旁边犹豫了很久,最后将自己衬衫的领口拉开了一点。

“要、要不然...咬回来.....?”

“......”

“......你觉得我下得了口吗?”

“嗯......诶,不对。”

终于一之濑也意识到自己究竟在说什么了,拍打了一下自己两侧的脸颊,然后对我露出不满的神色。

“落是在拿人家寻开心的吧。因为我怕鬼什么的,所以想在这个时候好好捉弄我之类的......”

“刚刚的提议可全都是一之濑自己提出来的哦,我最多也只是夸赞了一句你的牙口好而已。”

“......”

我从一之濑姣好的脸蛋上读出了气愤的情绪。

“我也没有要求一之濑必须补偿我什么的,事实上对于这件事我也满不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