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ure
第224章 振翼溃胡 4.5K
此时的刘昭青不仅翼展千里，他也能感受到天地之间的每一寸微风，而且视野广阔到像是能容纳整个天地。
整个漠北都在自己眼中无所遁形，不仅能远眺到极北的雪原，黄河之水亦能在他眼中咆哮。
身下的战场更是在他眼中细致入微。
“我……成了鹏鸟？”
同一时间，刘昭青也感受到了山呼海啸般的负面意识冲击起自己的脑海。
这些来自意识海外海的恶念虽然每一个单独拎出来都十分渺小，可汇聚在一起就如同数百头凶神，寻常人、甚至是天字人杰在被接触的一瞬间都将被吞噬化为虚无。
但此时此刻，鹏鸟意识海的“内海”反而成了刘昭青的保护层。
鹏鸟不能有自我的主意识，否则“海”里的所有的恶念都将消散，本能驱使着它们想要扑杀掉刘昭青这个“新生”的鹏鸟自主意识。
有“内海”的保护，刘昭青才能只感觉头胀欲裂，而不是意识立马崩溃。
但在自己似乎是吸收了鹏鸟的最后的意识之后，原本坚固的内海也在趋于平和，回归原本鹏鸟意识海应有的样子。
可这么一来，刘昭青却危险了。
也就是说，刘昭青这时候必须快点找到应对之法，来隔绝或是消灭“外海”的恶念。
不然他与鹏鸟身躯都将会回到“死”的状态。
不过好在，此时的刘昭青已经不再是一人一龙一书来面对这等千万倍于自己的强敌。
“玄德姐，我需要你与子龙文远与我一起做一件事情。”刘昭青的声音忽然响彻鹏鸟身周。
“昭青快说。”
“带着黄天进入我身体里！”
在鹏鸟之上，一片小黄天之下的青红之龙听到这话后，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进到你……身体里？”
刘备下一刻倒是立马明白了，刘昭青说的“身体”是此时的鹏鸟，但她化形将张娇的黄天带到了两千里外的漠北，却不知道该如何将这宛如天地异象之物带进鹏鸟之身躯。
“我会反转身躯，解释子龙文远将劈开我之腹部，玄德姐你再入其中。”
刘昭青的话在张辽赵云与刘备耳中同时响起，三人惊讶之后，立马明白了，刘昭青这是想要将黄天引入身躯然后彻底灭绝“死气”。
但是，刘备与赵云和张辽都是奇怪，刘昭青为何要直接用声音传达，怎么不通过意念在她们脑海诉说这计划呢？
不过很快，当刘昭青的声音再次响起，而这次是在她们脑海中直接响起的时候，三人的疑惑便消除了。
也就在这时，从战场之下忽然响起一阵尖锐的鸟鸣声，下一秒，赵云张辽就看到一只巨大的漆黑之鸟直接撞到了青红之龙身上，随后化为一卷漆黑之龙卷，朝着鹏鸟之背落去。
“轰！”
伴随着大量死气被激荡开来，龙卷散去，露出了其中之人的身影。
“是，檀石槐……”
檀石槐面色冰冷，手持骨剑，随后直接朝着身下的鹏鸟插去。
一时间，刘昭青便发觉意识海内的恶念仿佛被注入了能沸腾海水的激素一般，无数恶念更加疯狂。
鹏鸟的身躯瞬间就变得歪斜起来。
“他要干扰我们！”
张辽与赵云立即骑着白龙与驺吾就朝来到鹏鸟之背的檀石槐而去。
而面对两位天字人杰，檀石槐面色平淡，手中的骨剑依然还插在鹏鸟背上。
等到张辽与赵云各自冲到他身前时，檀石槐居然再次化身为一只漆黑猛禽，两只赵云和张辽扇动双翅。
赵云张辽便看到一道都将周围天地撕裂的漆黑罡风朝着她们而来。
等两人躲避之后，赵云看着檀石槐皱眉说道：“这种力量，不是死气……”
张辽也凝神警惕地看向檀石槐，鲜卑之人的力量全都来自圣灵，可是檀石槐施展的能力根本就不是死气。
“吼。”
坐下的驺吾忽然叫了一声，张辽面露诧异。
“凶…神？”
天地之灵驺吾告知了张辽檀石槐的力量来源。
“什么？凶神？”赵云也是惊讶不已。
“‘凶神’与‘瑞神’不过是凡人以自己之视野加给天地至高生灵的愚昧之名。”檀石槐伸出左手，一枚漆黑的圆球在其手心中慢慢浮现。
“我多年前曾见一神鸟，得赐恩惠，这便有了整合鲜卑，一统大漠的力量。”
“而就如同鹏之翼展能遮蔽天空不留其余之禽鸟一般，汉人也占据着最富庶之地，我等鲜卑人在贫瘠之地艰难生存。”
“同为神物，同为凡人，为何我们追求生存的行为就被定性为‘凶神’‘邪祟’，而鹏鸟与你们汉人那等侵人疆土之行，却被冠上‘大义’‘逍遥’？”
“这是否有些太不讲道理了一些。”
檀石槐的话并没有让张辽与赵云认同。
“满口胡言，是你等胡人侵我汉土在先。”赵云冷声说道：“自高祖始，我汉人早就与你们有过大大小小不计其数之约，但你等胡人背信弃义，反复无常，如今连自己族人都不放过，去信仰域外凶神。”
“檀石槐，你不怕天诛地灭吗？！”
“天诛地灭……”檀石槐听着这个词，面对赵云的控诉他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如果苍天真有你们说的那么神圣，那在我杀死天地之灵的鹏鸟的那一刻，天上应该就有数道天罚之雷，将我杀死了。”
“什么……你，杀死了鹏鸟？”张辽与赵云都是震惊于檀石槐自己说出的这个天大的迷辛。
檀石槐也没有继续再与赵云张辽聊下去的念头了，左手中的力量已经汇聚完成。
后退一步，躲过了青红之龙的袭击，随后弯下身子，将左手中渺小但却包含着巨大力量的球体拍到了鹏鸟之背。
黑球直接穿透黑羽，没入了鹏鸟身躯当中。
“如此，便再也没有意外了。”檀石槐平静地缓缓起身。
“你做了什么？！”
“只是将神鸟赐予我的一部分本源注入进去，鹏鸟的意识海内的所有东西都将被撕裂重组。”
檀石槐将手放在骨剑之上，随后闭上了双眸。
“它会重新成为我族圣灵，不过，这已经不是我在意之事了。”檀石槐轻声说道。
“维持圣灵并不值得耗费我得到的珍贵本源，没有‘鹏鸟’我亦可以去再次找寻那只神鸟。”
“但，只要他死在里面，那么一切便都值得。”
檀石槐作为雄主，明白一个位领袖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其本身的实力，而是来自于诸如魅力、人脉、威望等等综合因素。
就算是天字人杰大部分都不具备成为领袖的资质，而刘昭青，这个原本在檀石槐眼中充其量就是“运气好的棋子”之人。
此刻让他仿佛看到了曾经年轻时的自己。
一统草原，诸部皆服。
而现在，刘昭青朋友、亲人、部下，甚至是曾经的敌人都联合在一起，只为将其救回。
连赵云张辽、以及刚才袭击自己的那青红之龙都甘愿为他赴汤蹈火。
毋庸置疑，刘昭青以后一定也会成为一个传奇。
不过，前提是如果他能活下去的话。
太多英才都在壮志未酬时饮恨埋骨了，这片大漠南北见证了无数的传奇陨落。
而今天，刘昭青也将毫无意外的死在这里。
或者说，算算时间，神鸟的本源已经进入鹏之体内，估计下一刻，鹏就会出现异变，刘昭青也将被撕裂的意识海所撕成无数片碎片。
下一刻，鹏鸟身躯震动。
如檀石槐所料，鹏鸟出现了异变，它的身躯开始颤抖，身上的黑羽开始掉落，气息也在慢慢消失。
鹏鸟也许会因为檀石槐这一击而出现重大损伤，但，只要杀死这个拥有恐怖魅力以及未来的汉候，那么一切都算值得。
在檀石槐眼中，汉人英雄不过二，到现在刘昭青的表现，也能算作其一。
“你想学曾经的汉候来我地立千秋大业，那应该也想过这里会成为自己的埋骨之地。”檀石槐拔出骨剑，看着身下的鹏鸟。
一切似乎已经成定局。
可是就在准备要再去诛杀赵云张辽的时候，檀石槐却忽然眉头皱了起来。
他发现，身下颤抖的鹏鸟好像……有点不太对。
鹏鸟的内部确实在经历着风暴般的撕裂，其羽毛也在不断凋零，但檀石槐却看到了在那漆黑之羽凋零之后，鹏鸟却并没有露出其毛发下的肌肤。
反而是重新长出了一层崭新的羽毛，那不再是象征死亡的纯黑色，而是尾端带着纯净之白的光洁之灰羽。
白色，光洁。
这不可能是已死之鹏能生出的羽毛，况且死鹏是不可能会再产生新的羽毛。
其羽毛的凋零代表着鹏鸟力量的永久消失，也代表着鹏鸟飞天的高度和能力随之下降。
这也是为何檀石槐之前不敢动用太多耗费鹏鸟黑羽的原因。
可是，事实摆在面前，鹏鸟凋零的羽毛又重新长出新的了。
“嗯？”
檀石槐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立马伸手想去拔起插在鹏鸟背上的骨剑。
但是下一刻，赵云和张辽枪刀合力，对着其释放了一记庞大的攻击，檀石槐抬起右臂产生一面羽墙挡住之后，身体往侧边滚去。
当他还想伸手去拿骨剑之时，头顶忽然响起了一片龙吟。
抬头仰望，檀石槐惊讶地发现头顶的第二个黄天居然不知不觉扩大到了百里！
自己被算计了。
被困在鹏鸟之中的刘昭青算计了。
刘昭青并非想要消灭掉鹏鸟中的恶念，而是要反向同化。
而其所缺的正是他的这股力量。
“不可能……就算如此，凡人的意识怎么可能承受得住能撕裂虚无的神鸟的本源之力。”檀石槐喃喃着。
“就算是你有天命，有神物护佑，那也应该早就将其力量使用殆尽了。”
蓦然间，檀石槐想到了一个可能。
“除非，你不是占据了鹏的意识，而是与鹏同化了，也就是说作为天地至高之灵，鹏鸟居然愿意舍弃轮回，将自己的一切交予你……”檀石槐震惊得连天上迅速扩大的黄天都不顾了。
这个可能性他根本没想过，也根本不会去想。
两千年的天地至高生灵会把自己的一切交给一个素未谋面的凡人，这就相当于有人愿意为了救一只蝼蚁而神魂俱灭。
“怎么可能，你自出生到前几个月一次都没来过漠北，先前更是想要斩灭鹏鸟，为何鹏会做出这等事情……”
檀石槐不知道刘昭青到底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时辰之内经历了什么，也根本不可能知道刘昭青见到了谁。
但下一秒，一声高亢的鸣叫将他拉回到了现实。
青红之龙在天空上，使用全部力量注入黄天之上，刚才的交流只是引诱檀石槐上当，刘备要做的正是扩大黄天。
此时的黄天已经扩大至三百里，无数金光撒下，灼着漆黑之羽，同样无数的黑羽被这股纯金色的光芒所照耀着快速掉落。
金色甚至能穿过厚实的羽毛抵达鹏鸟的肌肤之上，它那漆黑的肌肤仿佛也在燃烧。
此时的鹏鸟身躯就像是着火了一半，在散发着巨量的黑气。
鹏鸟发出了一声鸣叫，这却不是痛苦，而是新生。
它仰头长鸣，声音穿透了战场，渐渐收拢起双翼，随后反转身躯，将自己的全部身躯都置于黄天之下。
檀石槐姗姗来迟地拿回已经无法再控制鹏鸟的骨剑，随后背生双翅飞到天空中看到鹏鸟转上的腹部便要做最后一搏。
但早就准备好的赵云张辽各自朝着他冲去，一人一刀枪就将檀石槐击落到了下方的战场之上。
“子龙，文远，抓稳了！”
刘昭青对赵云张辽意念了一句之后，朝着天空之上飞去，当他穿破黄天的那一刻。
从头部开始，所有剩余的黑羽都消散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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