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ure
“那接下来,昭青你有何安排?”蔡邕回答完刘昭青的问题后,看刘昭青似乎有所思索,便问道。
“我准备在蔡公府中住两日,等此事热度平息后,再去与荀彧汇合,然后再谋定……葬阉党之事。”
“葬阉党?”蔡邕惊讶,“你……你还想着葬阉党?”
“可你之势……与十常侍相比,犹如萤火对皓月啊。”
蔡邕这个比喻有点不恰当,不过表达的意思倒是没错的。
“萤火虽小,但也能照亮一方天地。”刘昭青微微一笑。
“既然蔡公与郑公,还有卢先生将我救出,那我自当为萤火。”
看着刘昭青,蔡邕良久轻声一叹:“这点,我倒是不如你这后生。”
越活越担忧,越老越有所顾忌,蔡邕做不到如刘昭青这般热血。
刘昭青反来安慰蔡邕,以大儒之身份来挑战十常侍,已是超过朝中大半士族儒士了,随后蔡邕家的佣人也是将做好的菜肴一盘盘呈上来。
饭间不语是礼仪之一,蔡邕等着刘昭青吃完饭后,才终于忍不住开始询问诗作之事。
对于蔡邕的好奇与疑问,刘昭青也是尽数回答,遇到一些不合适解释的,刘昭青统统都说是自己梦中所想。
就算是前世历史的汉代,人们对“梦”都非常看重与相信,更别说这神话汉末了。
所以刘昭青的解释也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反而蔡邕听了刘昭青的解释完全明白诗中含义后,在原地怔然半晌。
口中念叨着什么刘昭青梦中的应该就是大汉再兴的盛世了。
他虽也许亲眼看不到大汉再兴的那般盛世,但此时却能从刘昭青诗中感受出来,顿时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也不枉矣。
想着想着,蔡邕居然就老泪纵横起来,这让一旁的刘昭青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还好,这时候那小蔡琰从门外抱着一沓纸就走了进来。
在踏过门槛的时候,蔡琰停了一下,然后将脚抬老高,小心翼翼跨过去。
她摔倒没事,可手中的纸是父亲极为重视好纸的,摔破了就不好了。
“父亲,纸来了。”
见小女进来,蔡邕也赶忙抬袖擦去泪水,随后迅速整理好情绪,便对刘昭青露出了笑容。
刘昭青也明白蔡邕想做什么,点头答应。
接着等蔡邕府中的其余佣人将名贵的毛笔等其余文墨、与散发着特殊木香的精致长案搬了过来后,刘昭青便抬起衣摆,坐到了案前。
本来佣人都准备走向刘昭青的时候,在蔡邕身旁的小蔡琰忽然举手。
“我,我来研墨!”
蔡邕看向刘昭青,刘昭青当然是欣然答应。
蔡琰立马露出喜色,娇嫩的脸上现出两个小酒窝。
走到快到其胸口的长案前,将袖子后褪,双手拿着墨研,认真开始研起墨来。
书香门第出生的才女从小耳濡目染,见到被父亲如此礼待的刘昭青自然心生好奇,得知其要写诗时,心中就明白这必定不是平凡之作。
鼓起勇气冒着让父亲生气的风险,她举手了,还好,父亲没生气,而且这位帅气的大哥哥也没生气。
他提起笔,沾上墨,略微停顿片刻后,轻声说了一句:“潦草点应该更好。”
随后,当刘昭青挥笔,犹如龙腾于云般在白纸上飞舞时,蔡琰的大大的眼睛就睁得更大了。
一旁的蔡邕双眼明亮,又高兴的合不拢嘴。
原作虽然被陛下拿去了,但这第二作其实更加珍贵,因为这是刘昭青本人所书。
这才是真迹。
就算刘昭青再给别人写,那他蔡邕也是得到了真迹的首作,其收藏价值不言而喻。
“哈哈哈哈,好啊,好啊。”蔡邕在刘昭青身后摸着自己胡子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蔡琰此时却完全没注意到好多年未曾如此开心的父亲,她全部注意力都在那案上之诗。
好厉害……
微微张着小嘴,蔡琰心中就只有这一个想法。
学富五车的才女,此刻变成了普通的小丫头。
给蔡邕写完诗后,刘昭青本想在蔡邕府中待俩日等热度过去,再回荀府。
但是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他低估了“万世作”的影响力,也低估了那日天生异象给雒阳带来的震撼,同样也低估了雒阳才子与学士对其的追捧程度。
仅仅第二日,刘昭青还未醒来的时候,就被蔡邕家的佣人给晃醒了。
“昭青公子!昭青公子!快醒醒!”
“怎么了?十常侍来了吗?!”刘昭青赶紧睁眼。
“不是十常侍,是朝中大臣,还有雒阳儒生都在外面,他们要要见你!”佣人说道。
“呃……我睡个觉就得罪了这么多人?而他们怎么知道我在这?”
“啊?不是得罪人,是他们听闻公子的诗作,想要来见你,至于他们怎知道……小的也不知道……”
刘昭青沉默片刻,然后问道:“那我能不见吗?”
佣人为难:“这个……来人不止有普通儒生,有朝廷将军与校尉,有宫中大臣,甚至还有九卿……还有……”
说到这刘昭青明白了,叹了叹气:“好了,我知道了。”
了解完情况后,刘昭青便赶紧洗漱一番,接着与蔡邕见过面,蔡邕也是很无语,说可能是自己忘了天上有鹰隼在晃荡,所以刘昭青就可能被那驯养的鹰隼看到所以暴露住址了。
事已至此也没办法,刘昭青只好在蔡邕府中与来拜访的不好得罪的朝中大臣和名士们相见。
还好刘昭青的思想与素养超越时代,加上来人多是好奇刘昭青为何人者,并没有刻意来找茬的。
所以刘昭青除了累一点,倒也没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但没想到这一累,居然就累了整整两天,来找他的人数不胜数,居然连蔡邕府上的门槛都被踏破了。
直到卢植和郑玄一起来临,加上蔡邕三位大儒出面,来求见之人的疯狂热情才被止住。
可就算如此,这两天在雒阳城也早已掀起了一股“昭青之风”。
他两首诗在雒阳迅速传开,甚至于到了“雒阳无纸”的程度。
第八十七章 面圣 5k
一座茶楼顶层的雅致楼阁中,一身华贵轻甲戎装的高挑女子正俯视着下面的街道。
此时还是清晨,街道上的行人就已经络绎不绝。
以往这个时间点街上大多数都是一些讨生活的普通百姓,但如今一眼看去,居然有大量衣着干净、一看就是身世不错的公子,或是打扮得体漂亮的大家闺秀。
他们三两成群,无不都是围着一人,而被围着的那人不论男女,一般手中都有一张纸或是锦缎,而其上书写的正是《将进酒》。
“此诗就是那天让雒阳天上开天的诗?这般豪气,居然是从狱中所作?”
“何止开天啊,都有麒麟来了,我爷爷都说他从未听闻有人写诗居然能引来瑞兽来朝……”
“这位昭青公子究竟是何人……我听闻说年纪都不大,不知道能否相见。”
“嚯嚯,张小姐,你这就别想了,我听说这两天去找昭青公子的人都把门槛给踏破了,肯定有不少大臣想把自己女儿嫁于他。”
“哎呀,想想也不行嘛。”
“气势如虹啊,不愧是万世作,我得赶紧去抄录一首送于我在扬州的朋友,唉,这偌大雒阳居然纸都没了,还好还有锦缎。”
“别唉声叹气了,再不去抢,过两天我估计就算连锦缎都要没咯。”
……
街道上的行人谈话清晰得传到了袁绍耳中,袁绍微微蹙眉。
她皱眉,倒不是觉得这三日让“雒阳无纸”的两首传世作、其中一首还是万世作的诗徒有虚名。
而是她觉得整个雒阳似乎都沉浸进了一种名叫“盛世将至”的虚妄之感中。
河图出世,大汉将兴;现万世作,祥瑞来朝,兴盛之兆也。
这些是事实发生的事情,袁绍不是不信这些,但是,这雒阳的时局也没有因此而改变啊?
十常侍全都活的好好的,何进也还在作威作福,一些士族、甚至包括她自己的家族也依然有着自己的心思。
就连自己的好友,曹操曹孟德,这三日也是抱着一卷诗文,天天躺在这阁楼一赏就是一整天。
“但愿苍生俱饱暖,不辞辛苦出山林……狱中只有行刑之炭,而他却能看到炭的另外作用,唉,此人虽非人杰,但其之眼界已经超越人杰太多……”
“我本以为这雒阳有一个荀文若便已了不得,但没想到来了一个刘昭青……”
“至于这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这应是其在平原散财所感,有抱负,梦盛世,却还有为民真心,而不是沉迷享乐,荣华富贵怕是在其眼中犹如粪土……”
躺在桌子上,散着头发,曹操将手中的精致抄录本举在头顶,看着上面的诗作喃喃出神。
“阿瞒啊,你都看了两天两夜了,不厌吗?”袁绍转过身,无语地看着曹操。
“万世良诗看千万夜也不会倦。”曹操回应道。
“不就是两首诗吗?确实是自光武帝以来,前无古人之作,可它能改变什么?”袁绍皱眉,“难道这诗一出,十常侍就一个个全部暴毙吗?”
距离万世作造成的天生异象已经过去两天多了,十常侍每一个都还活蹦乱跳的,显然这诗做不到这点。
“本初姐,看东西切勿只看到表面。”曹操说道,目光还停留在手中的诗作上。
“比如如今雒阳繁华之景,庸人以为是晨朝,智者方能看出其为余辉,阉党外戚不除,天下便将入永夜。”
袁绍再次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说那刘昭青被本来中立与避世的大儒相中,现在朝中出现了一股新的势力,但……”
“这股新势力的最主要的是那些大儒,但绝大部分大儒手中仅仅只有笔杆,阿瞒你我同为校尉应当清楚,若想有所作为刺破黑夜,手中必须要有能真切改变局势的东西。”
“那便是精兵士卒,与组成势力的人杰。”
要是能靠学问改变现状,靠写诗来兴大汉,也不会有十常侍乱政,也不会有大儒避世不出了。
朝中的大儒早就提笔定江山了。
这道理曹操当然明白,她微微一笑:“本初姐说的是没错,但就像是灾火一般,水可灭火,需要的水却远比火多,可有时候我们不需要灭火。”
“只要一挥手中羽扇,将那火势引向别处就好。”
“火遇水会灭,烧净干柴后也自会灭,而昭青,就是这羽扇,也就是这股新势力最主要之人,他才是关键,而并不是那些大儒。”
袁绍手握拳放在下巴前,再次思考起来。
她并不愚笨,虽然不如曹操这般文武双全,但曹操只要说清楚她还是很快就能明白的。
“你的意思是……刘昭青现在是一个能引起几方争斗的‘羽扇’?可是,这‘扇子’有点不稳吧?有人把它戳破怎么办?那它不就没用了么。”
“戳破”自然就是直接杀害了,毕竟如围棋,若是想要对弈,那你得与对方拥有同等实力,否则对方掀了桌,那你再高棋艺也无济于事。
曹操将手中的诗作收起,慢慢爬起了身子:“所以啊,他只要让人不敢‘戳破’就行了。”
“不敢?”袁绍沉吟片刻,微微一惊:“天底下能让十常侍和何进不敢的人,只有……”
“这大汉天子。”曹操替袁绍说出了大汉,并且伸了个懒腰。
“陛下这两日应该就要诏他了。”随后曹操来到袁绍身旁,望着街道上的景色,眼神有一些期待。
“现在不过是祥瑞过后的宁静,接下来才是重头之戏。”
“那我们要做点什么吧?”袁绍说道。
“本初姐打算怎么做?”曹操反问,她可不觉得袁绍真的什么都没准备。
“不过,袁家现在,似乎本初姐的话作用没有那么大吧?”
这话让袁绍神色微动,要不是面前的是曹操,换做别人她就要冷哼了,可奈何曹操是少数明白她的人,只好撇了撇嘴。
“自然如此,也不需要你多言,我之基兄还在朝中为官,叔父与基兄自己都只想接任袁家成为第五世之三公……对朝中十常侍或是何进也只敢私下愤慨,实际却没有敢做任何太过激进之行为。”
“至于除了这两位外,家中话语最大的……”
“是你那家中嫡出的弟弟?”曹操直接说道。
“其现在为虎贲中郎将,掌管守卫皇宫的虎贲军。”袁绍平淡说道,“他应是比我更知道该如何做,不需要我去担心。”
“至于我自己么,和往常一样,寻找能破贼臣之机会便可。”
“嗯。”曹操点头,“若是本初姐能在即将来到的风暴中立功,那在家中的地位也便能稳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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