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学:曹贼竟是我自己 第401章

作者:绀海之灵

  这中年男子正是旗本夏江的亲叔叔,旗本祥二。

  身为旗本家次男的同时,旗本祥二还是位造诣不凡的法国料理厨师。

  朝着她点头示意了一下,被称为详二叔叔的中年男子表情有些复杂,脸上满是无奈与失落,“虽然我早就知道了,爸爸不喜欢吃西餐,但是干嘛发那么大的脾气嘛!”

  回忆起当时某个老头子一口菜都没吃,直接掀桌的场景,他的心情多少还是有些难受。

  毕竟,那顿饭,可是他辛辛苦苦做出来,想着,能孝敬一下自己的老父亲,讨对方欢心。

  结果,某个老头子,却是尝也不尝一口,就直接掀翻了桌子,而且骂的还那么难听,这样的态度,着实是有些打击他的积极性和一片孝心。

  想到这里,全名为旗本祥二的男子微微叹了口气,无奈的摊了摊手,“都怪我厨艺还不到家,达不到爸爸期待的地步,要不然的话他今天也不会这么脾气不好,甚至,还连累了他人,实在是惭愧啊。”

  听到这话,旗本武和旗本夏江对视了一眼,连忙出声安慰道,“才没那回事呢!您做的料理,很好吃的!”

  旗本夏江重重的点了点头,“对啊,我和小武,可是很喜欢啊。”

  这话似春日甘霖,让旗本祥二心中阴霾渐散,脸上也是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意。

  看来,夏江也长大了呢。

  这样想着,他轻瞥了一眼站在日旗本夏江旁边的旗本武,然后将视线投向了他胸前的那一朵红花,问道,“小武啊,你这朵胸花是哪里来的啊?”

  旗本武微微一愣,摸了摸自己胸口的那朵小红花,“这是婚礼结束要回程的时候,夏江帮我别上去的。”

  旗本夏江眨了眨美眸,眼中柔光闪烁,笑容灿烂的解释道,“因为,我从小就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希望可以把这种只在旗本岛上开的花,送给最爱的人所以就帮他别上了。”

  旗本祥二微微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似是无奈又似是宠溺的笑意,“真是服了你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顿了一下,然后看向了旗本武,神色旋即变得郑重而严肃,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过,这朵花儿可是承载着夏江的一片心意,小武你可得好好珍惜呐!”

  看着胸前那朵娇艳的小红花,旗本武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腼腆笑意:“祥二叔叔放心,我一定会将它当成珍宝,好好珍视的,毕竟,这可是夏江的心意。”

  毛利兰在一旁,看着几人充满温情的互动,心底那份因之前尴尬而生的阴霾渐渐散去,脸上也是重新露出了微笑。

  柯南却没被这表面的温馨完全“迷惑”,这不仅是因为他不觉得某个长胡子老爷子的暴脾气仅仅只是因为一道不合口味的料理就延续到现在,也是因为附近那还在继续的呵斥声。

  他的直觉告诉他,旗本豪藏如此暴脾气很可能隐藏着别样隐情。

  至于这份隐情是什么,他不知道。

  不过他相信,只要他继续在这艘船上待下去,那么,迟早能够弄明白。

  ……

  ……

  这边,旗本夏江和旗本祥二等人谈天说地,气氛融洽而温馨的时候,而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隅,一个身材略显瘦弱的年轻男子,正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画着画。

  他额前有着长长的刘海,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左眼,那尖尖的脸庞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雀斑。

  此时,他的目光正死死地黏在笑颜如花的夏江身上,那眼神炽热而专注,久久舍不得移开分毫,仿若被磁石牢牢吸引住的铁屑。

  他便是胖男人,也就是旗本北郎的儿子旗本一郎,一个二十一岁的美术系学生。

  痴痴的看了一眼旗本夏江,旗本一郎瞟了眼摆在跟前的画架,很快的,他的目光似被无形的丝线牵引一般,又飞快地移回到了夏江身上,然后手中紧握着铅笔,轻轻在纸上描摹起来,动作轻柔而娴熟

  不多时,一副画像就出现在了纸上。画像中的夏江,笑容明媚动人,栩栩如生,仿若春日暖阳下翩翩起舞的精灵。

  似乎是注意到了旗本一郎这边的动静,又或者是对他早就心存不满,旗本豪藏瞪了一眼自己面前的旗本北郎,那眼神中透着几分不满与轻鄙,然后将目光投向一旁正全神贯注画画的旗本一郎,眉头皱得更紧了,口中不由地冷哼一声,毫不留情的骂了起来,“老子没用,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天到晚只会在那边鬼画图啊!”

  听到他的话,旗本一郎不由得捏紧了手里的画笔,脑袋低垂着,不敢再继续绘画。

  似乎觉得还不解气,在骂完旗本一郎后,旗本豪藏又将矛头转向了胖男人——旗本一郎的父亲旗本北郎,语气愈发严厉而尖锐,“做老子的也不会说说他,不可能实现的梦想就趁早放弃吧!”

  似乎是因为他的怒斥声太大,太过于刺耳,原本躺在椅子上酣睡的毛利小五郎终于睡不下去了,被这阵喧闹直接从睡梦中吵醒了过来。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毛利小五郎睡眼惺忪地坐起身,迷糊问道:“怎么回事啊,吵吵嚷嚷的?”

  什么情况,怎么一直有人在耳边吵吵闹闹的啊?

  可恶啊,就不能让他好好的睡个觉吗?

  这艘船上的家伙,也太没礼貌了吧!

  没好气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毛利小五郎刚想发脾气,下一刻,却是注意到了现场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待到毛利小五郎看清眼前剑拔弩张的场景后,他先是一愣,而后在瞬间反应过来并从白夜等人口中了解到事情的经过后,忙整了整因为睡觉而显得有些褶皱的衣衫,然后走到长胡子老头旗本豪藏的面前,摆出一副礼貌的笑容,说道:“旗本老先生,实在对不住,我们听闻船上有婚礼,心生好奇,想凑个热闹沾沾喜气,没成想扰了您,还望您海涵。”

  老实说,自己一行人,特别是自己的女儿被人这样对待,他其实是很生气的,但他们几个,毕竟是借搭的他人的船只,寄人篱下,他也不好和包下船只的旗本豪藏闹的太僵,不然某个老家伙,要是恼羞成怒之下,直接把他们几个赶下船去,让他们自生自灭,那他就真的要欲哭无泪了。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开口不骂送礼人。

  按理来说,毛利小五郎都低头赔笑道歉了,就算旗本豪藏再怎么生气于他们的搭乘,多多少少也该消点气,但很可惜的是,长胡子老头旗本豪藏不是一般人,在听完毛利小五郎的赔罪后,他的眉头依旧紧锁,神色冷峻,甚至脸色更难看了。

  看到自己的爷爷不仅没有消气,反而似乎还想要开口继续发作,一旁的旗本夏江见状不妙,连忙挽住他的胳膊,撒娇似的晃了晃,说道:“爷爷,您消消气嘛,毛利先生他们都是好人,今日又是我的大喜日子,可别因为这点小事坏了氛围呀,再说了,多些人见证,不也更热闹一些嘛。”

  或许是孙女的求情起了作用,又或许是心中另有算计,旗本豪藏的脸色总算是稍有缓和,却仍是鼻腔冷哼,撂下狠话,道,“哼,下不为例,今天是夏江的婚礼,我也不想闹得太难看,不过,你们最好都给我老实点,不然,就算有夏江的面子在,我也不会轻饶了你们!”

  毛利小五郎见状,点头如捣蒜,赔笑不迭,“老先生放心,我们不会给你添乱的,今日只愿沾沾喜气,同贺这大好良缘。”

  说罢,还不忘用手肘轻撞身旁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白夜,示意他也跟着表态。

  白夜心领神会,温声送上祝福:“没错,旗木老先生,你大可放宽心,我们就是凑个热闹、沾沾喜气,保准安安分分,绝不会给您添一丝麻烦的!”

  就算他真想添什么乱,某个暴脾气的老头子,恐怕也看不到,管不了了。

  因为,再过不久,对方就要被迫离开人世了。

  试问,一个死人,就算再怎么对他不满,愤怒,又能拿他如何,难不成对方还能从冥界爬出来,然后找他算账不成?!

  嗯,某个糟老头子,要是真有这个本事,怕不是早就在被某个不肖子孙偷袭的时候,成功将其反杀了,又怎么可能要跑黄泉一趟呢!

  “哼,希望如此……”

  旗本豪藏睨了他们一眼,没有再继续针对下去,而是猛地转身,冲着不远处的旗本武高声叫道,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喂,小武!我有话跟你说,等一下到我房间里来……”

  “是……”

  旗本武听到他的召唤,心头猛地一紧,声音都不自觉地带着几分颤抖,连忙小心翼翼地应道,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也被这汹涌的怒火殃及。

  “……”

  在确定旗本武听到自己的话后,旗本豪藏没再言语,直接拂袖转身,阔步朝着游轮上层走去,身影仿佛裹挟着一团乌云,步步都透着低气压,压的甲板上余下众人,各自心怀忐忑,面面相觑……

第506章 再见了,父亲,还有我的懦弱!

  “呼……”

  看着拂袖而去的旗本豪藏身影,彻底没入拐角,旗本北郎这才缓缓挺直已然酸痛不堪的腰背,然后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似要要将心中积郁的重压统统吐出。

  天晓得,在面对某个暴躁不堪的老爷子的时候,他所承受的压力到底有多大。

  说是,行走在刀刃上,每分每秒都在承受着痛苦的煎熬难耐也不为过啊!

  旗本北郎抬手,用袖口狠狠抹了一把额头豆大的汗珠,那汗珠滚落,洇湿了袖口。

  稍作镇定,他赶忙转向毛利兰等人,眼眸中满是愧疚与不安,嘴角勉强挤出苦笑,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无奈:“可算暂时稳住局面了,老爷子这臭脾气,唉,真是让人吃不消……”

  原本按照辈分,应该是由他来继承整个旗本家族的。

  但很可惜,在等级观念思想盛行,传统桎梏深重的日本,赘婿的地位可一点也不高。

  赘婿的身份就像一道枷锁,让他天然矮人一头。

  况且,他与表妹成婚一事,早早触了旗本豪藏的逆鳞,惹得老爷子满心不悦,再加上性格里自带的懦弱短板,致使他在旗本家毫无分量,尤其在身为家主的旗本豪藏面前,更是噤若寒蝉,卑微到尘土里,大气不敢出。

  毛利小五郎瞧着他这唯唯诺诺、满脸苦涩的模样,嘴角不受控地微微抽搐了一下,心底不禁泛起同情的涟漪。

  可不是嘛,那旗本豪藏老头子,脾气何止是暴躁,分明就是一座蓄势待发、随时可能剧烈喷发的活火山!

  别说旗本北郎了,任谁在对方跟前,都得提着心、吊着胆,大气不敢出。

  念及此处,毛利小五郎内心不由得涌起愧疚,毕竟旗本北郎被骂得狗血淋头,实是受他们连累。这样想着,他连忙向对方致歉,“抱歉,北郎先生,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让你受罪了!”

  要不是邀请了他们几个上船,旗本北郎也不会遭到如此痛骂。

  听到这话,旗本北郎微微轻摇脑袋,摆手道,“不是你们的错……”

  就算没有毛利小五郎等人,某个老头子对他的态度,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毕竟,自从当年那件事情以后,旗本豪藏就对他是左看不顺眼,右看不顺眼,像眼里扎了根刺,时不时的,就会各种挑他的不是。

  日常相处中,也会时不时的鸡蛋里挑骨头,专揪着他挑刺儿。

  哪怕他行事规规矩矩、谨小慎微,没犯丁点儿差错,但在老爷子那儿,也仿佛做什么都是错的。

  只因为某个老头子,对他存着偏见,看他横竖不顺眼,想挑他的“不是”。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便成了有错之人,无端要背负诸多责难,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如履薄冰啊。

  说着,他偷瞄了眼旗本豪藏离开的方向,缩了缩脖子,额前冷汗未干,双手不自觉的交握揉搓着,“我本来想着,婚礼是喜事,多些人,也能热闹热闹,谁承想老爷子竟然这般大发雷霆。”

  虽然他知晓自己的父亲向来规矩重、脾气倔,也向来看他不顺眼,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对方会因为这种事情,就就大发脾气,而且,哪怕是在外人面前,也完全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柯南眨眨眼睛,脆生生的插入了话题,“叔叔,那位老爷爷气成这样,后面夏江姐姐的婚礼会不会受影响呀?”

  听到这话,旗本北郎忙蹲下身子,和柯南平视,满脸愧疚又焦急地说:“小弟弟,不会的,叔叔一定想法子让爷爷消气,不会让夏江的婚礼出岔子的。”

  不过想来,就算没有他,旗本夏江的婚礼也是不会出差错的。

  毕竟,某个老头子,对夏江的疼爱,那是旗木家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自己最疼爱的孙女的婚礼,就算某个老头子,再怎么生他的气,也是不会让其受到影响的。

  毛利兰和白夜对视了一眼,也温言劝解了起来:“叔叔,您也别太着急,夏江姐姐他们也没怪您,刚刚还安慰祥二先生厨艺好呢,想必等那位老爷爷气消了,也能明白您初衷是好的。”

  旗本北郎眼眶泛红,感激道:“毛利小姐,多谢你的安慰,可我这心里的愧疚啊,还是沉甸甸的。”

  “好了……”一旁的旗本祥二轻拍他肩膀,感叹不已,“你也是好心办坏事,别太自责了。”

  某个老头子也真是的,就算对他这位姐夫再怎么不满,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训斥啊!

  这下子好了,他们旗木家的热闹全让外人看到了!

  这话一出,旗本北郎脸上的苦笑更甚,摇头回应:“祥二啊,你就别宽慰我了,这事儿责任全在我。我本该在事前跟父亲通通气再做决定,哪怕他不应允,也好过现在这般局面。”

  本想着,婚礼上,多几个人,也能多份热闹,多份喜气,谁承想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他都有些不好意思面对毛利小五郎等人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顿了一下,语气有些莫名,“不过,最近父亲的脾气,还真是越来越暴躁了啊!”

  以前某个老头子,虽然会各种看他不顺眼,但也不至于,当着外人的面,这般给他还有他的儿子难堪。

  但现在,哪怕有毛利小五郎等人在,对方却还是毫不留情的训斥呵责他,而且还骂的特别的难听,就好像,他不是旗本家的人,而是旗本家的一条狗一样!

  “谁说不是呢,我精心为他准备了一桌西餐,结果却是被他大发雷霆的臭骂了一顿。”

  旗本祥二无奈的叹了口气,诉苦连连,“唉,年纪大了,还真是麻烦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毕竟,父亲大人都七十二岁了,北郎你就多忍耐一下吧。”

  七十二岁,已经年纪不小了,也没几年能撑了。

  等某个老爷子一走,旗本家族这偌大的产业,还不是得落到他们几个子女的手上?

  只是,这种事情,就和旗本北郎这个入赘的女婿没有关系了。

  毕竟,因为和表妹结婚,再加上赘婿的身份,对方早就惹得旗本豪藏不满,注定会被排除在这场“瓜分盛宴”外了。

  不过虽然同样都是赘婿,但旗本武和旗本北郎可不一样。

  因为,旗本武的妻子是旗本豪藏最看好的后辈旗本夏江,没有人能保证,老爷子不会因为偏爱旗本夏江这个孙女的缘故,让对方也参与到这场瓜分旗本家偌大产业的竞争中。

  这样想着,旗本祥二看着旗本武的眼神中,也是不由得多了几分打量和敌意。

  毕竟,如果他的猜测为真的话,那么,旗本武,很快就会成为和他瓜分财产的敌人。

  “没错,亲爱的,你就再忍耐一点。反正爸爸他年纪大了,也活不了多久了……”

  听到这话,还没等旗本北郎说什么,一个脚踩木屐,身穿和服的中年女子就木着脸走了过来,插入了两人的对话之中。

  她名为旗本麻里子,是旗本夏江的姑姑,旗本豪藏的长女,旗本北郎的妻子。

  她黑着脸,压低声音,阴沉沉地说道,“等他一死,整个旗本集团,还有旗本家所有的财产,就都是你的了……”

  刚才看见某个糟老头子,当着外人的面,把自己的丈夫和儿子毫不留情的骂了个狗血淋头,就好像他们不是旗本家的人,而是外人一样,甚至连外人都不如。

  她早就气的不行,恨不得站出来,大骂某个老糊涂。

  只是,碍于对方手里现在还掌控着旗本家的权利,为了避免彻底惹怒对方,从而导致未来旗本家的产业和他们无缘,她也只好强忍着心头的委屈与愤懑。

  “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不过,她的话还未完全落地,便被一阵突兀的冷笑无情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