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的电子宝可梦成真了？ 第777章

　　当听到踏步声后。

　　奈克洛兹玛艰难侧过头，看着南弦走到近处。

　　“……你之所以会失败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惹怒了我。”

　　南弦表情没有悲伤和愤怒，同时也没有获胜的喜悦，正是如此，更像是陈述着事实。

　　“你只是过于傲慢自大，无法去看清比自己渺小的生物——正因如此，你才会在掠夺光芒的过程里失败，更是被你光芒笼罩下的人类背叛。”

　　“力诺！！！”

　　奈克洛兹玛挣扎的动作突然变得更大。

　　南弦也很清楚。

　　奈克洛兹玛是不可能自行想通自己遭遇的前因后果。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善于反思的人和宝可梦，自然也会存在根本不会去反思，固执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人和宝可梦。

　　别说是奈克洛兹玛。

　　南弦认识的宝可梦中，有的是和它近似的类型。

　　例如被封印在丰缘地区地下岩浆和海沟深处的超古代宝可梦，它们同样是因为过于强大，反而不会去注意旁人，自私至极，只为了自身力量和与宿敌争斗到自然生态崩溃，最终落得被封印的下场。

　　此刻，南弦肩膀处的基格尔德也蛄蛹着抬起头，没有发出任何言语，只是以旁观者的姿态，见证着少女向奈克洛兹玛发起审判。

　　“这不是一场审判。”

　　然而，南弦却没有像基格尔德分析预料的那样继续惩戒奈克洛兹玛，而是一反常态，突然露出温和的笑容。

　　见状别说是基格尔德，奈克洛兹玛都是一愣。

　　它从未见过南弦如此温柔的模样，从最初见面之初，以光之掠夺者的身份入侵到阿罗拉地区起始，它就往复遭受到南弦的打击反抗，少女所施行的雷霆手段，让奈克洛兹玛无法讨得任何好处，就算是部署下阴谋，始终也无法突破。

　　“你比起那两只大家伙，稍好些的地方就是拥有足够的知性。”

　　南弦伸出手，以光辉石做成的Z手环在月光照耀下熠熠生辉，牢牢吸引住了奈克洛兹玛的视线。

　　“你需要光，而我又恰好拥有足够的光——依你的本性，就算知道这些事情，你也只会想着以暴力手段进行掠夺，哪怕是用言语进行劝诫，你一样不可能听得进去。”

　　南弦坦然说着事实。

　　如果奈克洛兹玛性格不那么狂暴，当初也不可能以入侵者的身份在阿罗拉地区被打退，究极空间的人类未必也会把主意打到光辉大神的身上。

　　说到底，根据究极调查队的调查结果，他们的先祖之所以想要对奈克洛兹玛动手，原因之一就是光辉大神过于粗暴，一方面释放出光芒，一方面却也带来了诸多苦难，如此人类才想要把力量控制在自己手中。

　　同样的例子，古代阿罗拉地区的人类同样向守护神祈求了祝福，四岛的守护神则是与人类缔结下约定，这份契约维系到了今天，甚至使得光芒满溢在阿罗拉周边，反过来受到究极空间觊觎。

　　南弦不会单方面认为全是一方的过错，只是究极空间的人类和奈克洛兹玛对于往事的态度大不相同。

　　至少在当下，究极调查队花费全部的心思想要拯救他们的光辉大神。

　　南弦曾被调查队拜托，也接下了任务，不过，就算是没有调查队的委托，南弦一样会认真与奈克洛兹玛交流——这才是她会踏足到阿罗拉地区的真实原因。

　　“言语无法说通的事情，那就通过心灵来交流……”

　　白发少女喃喃自语，蹲下身子，纤手往前探出。

　　就在密勒顿的注视下，南弦将手按在身前巨兽的头颅前段，散发出棱彩光芒的结晶之上，下一刻，南弦内心默念。

　　系统，加点！

　　第五百四十七章超越极限的境界。

　　【你消耗了50点努力点，你的情感大幅度提升。】

　　【你面前的心灵壁障宛若虚无，你将心之声传递给万物，聆听万物的回声。】

　　南弦轻吸了一口气，脑海里先有思绪闪烁。

　　自出道至今，首次正式激活系统之后，她累积在自己身上花费了数百点的努力点，由此将自身能力推进到普通训练家难以想象的地步。

　　——但即便如此，南弦内心根固的观点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她不否认系统提升得来的力量确实很强，然而，构成这个世界的根基，真正不可思议的生物依然还是宝可梦。

　　人体中固然有无数的奥秘，甚至在抵达人类的界限后，不说纯粹的念力足以匹敌超能系宝可梦中的强者，南弦的肉体能力水涨船高，到了今日，甚至可以和念力相配合，以徒手开山破石。

　　可这样的事情，宝可梦也做得到。

　　南弦的念力再强，依然不可能真正和蕾冠王相比，后者只要骑上爱马，完全激发出来的精神力量可以在50千米半径范围内发生作用——这是真正的超视距打击，绝大多数存在甚至连蕾冠王的面都见不到，就会败倒在它的雪矛和星碎之下。

　　自己能够赢过蕾冠王，只是因为蕾冠王长年遗失信仰，又许久未曾与爱马配合，即便短暂人马合一，其力量也未必能够达到臻境。

　　其他的比较更不必多说。

　　在南弦看来，非要计较人类和宝可梦之间的能力差别，其实是一件无谓且无意义的事情。

　　因为人类和宝可梦相处关系中，真正使得人类可以作为主导方的本因，还是彼此之间的心意交互，心灵之间的互相碰撞，足以让双方超越理论上限，达成奇迹般的结果。

　　由阿尔宙斯创造世界之后，缔造出心之物的湖之众神，将知识，情感和意志分别赠予众生灵，这才使得万物能够正确认知世界。

　　这是根植于世界基层，最为基础的代码之一。

　　那些来自于伟大存在的力量，优先级更在于心灵之后——正因为有了足够敏感的情感，人类才能和宝可梦达成连结，一同使用那每个生命体都存在着的生命能量。

　　就连Mega进化和Z招式都为人类所驾驭，放到两种生灵尚未共生的时代，这种事情甚至连想象都不可能想象得到，只有少许事迹被记录下来，为今人所研究。

　　不过。

　　人类那纤细而又敏感的情感，也不仅仅是为了提升宝可梦的力量而存在。

　　南弦重新抬起头，目光与近在咫尺处，如棱镜般闪烁出七彩光芒的结构相视。

　　她能够清楚感受到。

　　直至此刻，奈克洛兹玛还是对自己有着极强的敌意。

　　这份敌意没有任何的源头，只是积年累月中，常年忍受着痛苦磨难，无法理解自身为何会落入到如今地步的伟大存在，无差别对所有事物升起的强烈怨恨。

　　而在其中的南弦，不过是承受分量最多的那一个。

　　因为她足够显眼，身遭都闪烁着常人看不到，奈克洛兹玛却能清晰见得的耀眼光芒。

　　达尔斯曾经把南弦视作是人类中的‘光辉大神’，这样的看法固然算不上完全正确，就算是南弦也需要承认，她的存在与真正的奈克洛兹玛相比，其实还是差得太远，彼此之间的分量有着质的差别。

　　哪怕奈克洛兹玛一口将南弦嗷呜吞下去，也不足以填补它巨大的亏空。

　　不知不觉间，场面上安静了下来。

　　露莎米奈紧张得用胳膊撑起前身。

　　她还没搞清楚状况，不知道为什么身旁会有两个莉莉艾，莉莉艾们又向自己表达出真切无误的关心，但在注意到露莎米奈的动作后，莉莉艾们互相对视，很有默契，一人挽起一边的胳膊，支撑着自己的母亲站起身子。

　　“莉莉艾……”

　　露莎米奈艰难开口。

　　这时，左手边的莉莉艾果断回答。

　　“不用担心，母亲！”

　　露莎米奈不禁转过头，看着金发女孩脸上陌生的自信表情，听到她语气坚持，信心十足的话语。

　　“——南弦一定可以解决问题，到了那时候，我们再一起回去就好了！”

　　“啊……”

　　露莎米奈发出无意义的呻吟声，一方面是浑身各处的刺痛，一方面是内心升起的复杂情感，恍惚间，露莎米奈又看向远处。

　　她看得到，白发的少女静静伫立在奈克洛兹玛面前，彼此互相对视，没有任何的言语，可就连高山顶部呼啸而过的寒风，落到南弦的身旁时都会静缓下来。

　　就在这安静得连一片落叶飘下的声音都能听得到的环境下，露莎米奈却感受得到，南弦身上散发出的情绪。

　　……她是在可怜奈克洛兹玛吗？

　　露莎米奈心里浮现出答案，又感觉到十分的不可思议。

　　自己涉险前往究极空间，带着据说能够弥补奈克洛兹玛身体缺陷的机器，但就在露莎米奈把机器安装在看似安静的奈克洛兹玛身上的一瞬间，后者就陷入了狂暴状态。

　　不单单是眨眼间击溃了古兹马的所有宝可梦，就连露莎米奈随身携带的队伍也不是奈克洛兹玛的对手，而且，它还顺着露莎米奈打开的通道，直接入侵回到阿罗拉。

　　现如今，露莎米奈已经完全认识到奈克洛兹玛的力量——就算是失去了光芒的光辉大神，一样不是普通人所能够觊觎的存在。

　　然而。

　　……这样的奈克洛兹玛却是南弦眼中可怜的对象。

　　心高气傲，自亘古存在至今的奈克洛兹玛，又怎么能够忍耐的住这样的视线呢？

　　露莎米奈还未浮现出更多的感想，她就又一次感受到，南弦表达出的情感发生了变化。

　　非常不可思议。

　　明明南弦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是静静伫立在原地，在场的众人就像是和她的心灵发生连结，不仅仅能够感受得到南弦想要表达出的情绪。

　　就连积年累月下来，因为在究极之洞的实验中失去了丈夫而感到悲痛不已，性情大变的露莎米奈，就在此刻都安静了下来，久违感觉到心灵上的平静——也能够更加透彻的理解，南弦究竟想要传递给奈克洛兹玛什么。

　　“……任何的存在，只要诞生即是合理。”

　　南弦伸出手，纤白洁净的手掌，轻轻按抚在奈克洛兹玛的额头上。

　　后者身体微微一颤。

　　肉眼可见的绚烂光芒，于南弦的手心传递给了奈克洛兹玛，与此同时，少女仍在言语。

　　“你，究极空间的人类，究极异兽……还有阿罗拉的生物们……无论彼此有多少的仇怨，发生的事情无从改变，未来却仍然能够通过选择决定。”

　　南弦从一开始就不想调解奈克洛兹玛与究极调查队，还有阿罗拉人之间的矛盾。

　　就算她曾经亲身去往过去，击退了光之掠夺者，但在南弦心里，她也算不上其中的任何一方，终究只是个外人。

　　哪怕用暴力强行压制矛盾中的一方，那也不过是单纯行使着力量，根本算不上正义。

　　更何况，如今徘徊在阿罗拉上方的阴影背后，任何一方都很难说的上全无过错。

　　奈克洛兹玛被究极调查队的先祖趁着虚弱期夺走光芒，其背后的真正原因，却也是因为它从一开始就瞧不上任何生物，性格粗鲁狂暴，既是给究极空间带来了光芒，同时也带来了许多伤害，甚至还做出过入侵阿罗拉，想要掠夺走阿罗拉光芒的举动。

　　而承认下先祖伤害了奈克洛兹玛的过失后，究极调查队也是在切实展开行动，他们穿越世界来到阿罗拉，能够向南弦派出委托，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

　　唯一能够称得上是受害者的只有阿罗拉地区，可弱小也是一种原罪。

　　如果能够拥有强大的实力，阿罗拉地区就不会被究极空间的恩怨所困扰，抵抗住所有的强敌，甚至反过来对究极空间施加影响。

　　南弦自是不可能谴责阿罗拉太多，她之所以来到阿罗拉，就是要以自身的实力来给阿罗拉站台，同时解决掉面前这桩牵扯到自身，已经延续了无数年月的矛盾。

　　但就算是这样，南弦也不可能去干脆利落的击倒奈克洛兹玛，像是数百年前的那样，重新上演退治光之掠夺者的轮回。

　　“……就让一切，重新都回归到最初的起点吧。”

　　南弦闭上了眼睛。

　　她试着把身体中的绝大多数光芒都分享了出去，只不过，正如前面南弦自己也能认知到的一样。

　　作为人类，南弦再怎么想要把光芒奉献给奈克洛兹玛，依然不足以填满奈克洛兹玛身体上的空虚，杯水车薪的努力，除去让奈克洛兹玛回复了些许精神外，那堆棱镜般的晶体结构，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反馈，只是继续面朝着少女。

　　“你的身体已经得到补充。”

　　南弦睁开眼帘，目光扫视着奈克洛兹玛，言语意有所指。

　　她看得到，奈克洛兹玛的身体结构与不久前的见面时发生了变化，身体关节的各处，似是得到了补充般，呈现出可以和某些结构拟合的特征。

　　“现在的你，如果想的话，已经是可以与露奈雅拉或是索尔迦雷欧合体，吞食掉它们的光芒，从而短暂恢复到接近全盛时期的地步。”

　　听到这句话，南弦面前的奈克洛兹玛还没什么反应，远处的露奈雅拉却是身子一颤，面露戒备。

　　它并非是两只小星云中进化而成的一只，而是被南弦当做坐骑，从究极调查队手里借来的露奈雅拉，几乎没有经历过任何战斗，也没什么战意，只是把自身当做坐骑，每天混日子。

　　突然听到南弦的话，这只露奈雅拉身子抖动，这才感受到奈克洛兹玛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而在南弦的言语过后，奈克洛兹玛也感应到这边动静，棱镜转了转方向，似是瞥视过来一眼，差点把露奈雅拉吓到原地弹射起飞。

　　“……但这样做，你还是会有不满意。”

　　南弦无视掉露奈雅拉的反应，继续面朝着奈克洛兹玛徐徐说道。

　　“你承受了那般多的苦难，最后却只是回归到起点？——你心里抱着这样的念头，绝不可能轻易放弃。”

　　情感得到大幅度提升后的南弦，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正中奈克洛兹玛要害，而奈克洛兹玛也如露莎米奈一样，第一次体会到心灵上的互相连结，非常明白，南弦说出的所有话语都是真情实意。

　　“嗯，我也认为只用言语或是微不足道的动作是体现不出来诚意。”

　　出乎奈克洛兹玛预料，白发少女痛快的点头，目光重新看来时，嘴里说出了新的提议。

　　“——所以，就让你获得超越过去一切极限，真正提升到至臻完美的境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