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松鼠不爱笑
须知像是这样的权利,是多少学子夙兴夜寐努力与同龄人竞争后才争取来的,你让一个罪犯直接获得,那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哪怕枫丹科学院内部贪腐严重,管理混乱,但好歹也会做做表面功夫不是?
“芙宁娜女士的发言中虽然存在着偷换概念的嫌疑,但我必须要说明的是,梅洛彼得堡的教育是最基础的教育,旨在罪犯出狱后拥有自理能力,不至于再走上犯罪的道路。
“就教学质量跟教学内容上,肯定是没办法与教令院相提并论的。
“而且据我所知,在须弥沙漠好像还有许多人不能接受相应的基础教育,各个村落间好些年才能走出一位教令院学子,如果让他们知道这件事后,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该说不愧是老一辈媒体人,李察这些话如果刊登到蒸汽乌报或是具有相当影响力的媒体报刊上,哪怕是小草神最坚定的信徒也会因此对自家的神明产生质疑吧?
不过李察有着高洁而善良的灵魂,像是这种事情是不会做的,不光如此他还善意的提醒了纳西妲,让她多多考虑这方面的问题,可千万不要被有心人带了节奏。
“嘶,你还别说……”派蒙倒吸了一口凉气,从这个角度来看,纳西妲的决定好像还真有所疏忽。
试想一下如果有居心叵测之辈,在小草神政权未稳之际用这件事来做文章,那后果……
派蒙光是想想就有些不寒而栗,好在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
不过虽然说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但这话出自李察之口,那也就意味着这件事并非是没有可能发生。
至于到底会不会发生,完全取决于在场的某个人想不想罢了。
这里并不是特指某一个人,因为只要想的话,其实在场所有人都有能力办到这件事。
只不过有些人的能力特别强,办起事儿来特别轻松罢了。
李察用从芙宁娜那里借来的权杖敲了敲地面,将众人的思绪拉回。
“纳西妲女士,需得当心有心之人呀。”李察面带如沐春风般的笑容,语气温和的提醒道。
“抱歉,确实是我有欠考虑了。”纳西妲小脸凝重道。
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纳西妲要是还不明白其中意思,她也就不配当这个智慧之神了。
李察有两个意思,一是他有着动摇须弥的力量,之所以不去用不是因为没有,而是看在你小吉祥草王的面子上。
二是这件事错了就是错了,不会说因为你往上加了一朵鲜花,又或者用道德粉饰而发生改变
“感觉纳西妲完全落入了下风啊?”派蒙悄声对着荧说道。
“毕竟确实是纳西妲这边理亏。”荧答道。
“那我们要不要帮帮她?”派蒙再问。
“我们只是见证者。”荧再答。
闻言,派蒙便不再言语,并觉得荧说的很有道理。
此间上演的剧目她们并非主角,只需要充当好牵线搭桥的角色即可,再掺和那可就过界了。
毕竟李察待她们不薄,虽说觉得纳西妲有点可怜,但很明显李察那边理由论据更加充分,于公于私都不可能再为纳西妲说话。
“不必抱歉,毕竟这属于是须弥内部的事宜,我或者说枫丹并没有想要干涉须弥内政的想法,只是发表一些浅显的个人意见。
“请双方继续友好谈论此事。”李察说话间滴水不漏,将话题引回正轨。
“鉴于贵方发言,我方也可以保证在相关人员引渡回国后,也会对其进行再教育,保证让其回炉重造,重新做人。”八重神子狐狸眼微微眯起,意有所指的笑着说道。
就算再破的兵器,也有能够用到它的地方,哪怕被锈了,刀刃不再锋利了,至少也能重新熔炼为铁,再锻成钢,用做到生产事业上来,为国家发光发热。
不过八重神子这话的攻击意味还是太浓了,言语间所表达出来的意思也极为明显。
那就是不管是散兵也好,流浪者也罢,落到她手上,指定没有好果汁吃。
影作为散兵的缔造者,自然有手段让其‘重获新生’,只是之前因为觉得对其的诞生有所亏欠,所以迟迟没这么做罢了。
如今变成这样,她确实要担很大一部分责任,所以她这次站了出来,决定亲手将此事了结。
“抱歉,我个人不能接受这样的提议,我方也能承担起对其进行教育的责任。”纳西妲摇了摇头说道。
于是接下来纳西妲与八重神子就这一问题上展开了颇为热烈的讨论,唇枪舌战,各执一词。
不能说是达成共识吧,也只能说是水火不容
这边说胯胯轴子,那边说城门楼子。
虽说都在引经据典,但很明显双方都不打算接受对方的意见,就目前来看很难达成一致。
“荧,你有没有种亲妈在跟后妈争夺抚养权的既视感?”派蒙再一次吐槽道。
“确实,不过争的不是抚养权,而是处置权。”荧略微纠正道。
纳西妲属于是保守派,而八重神子这边属于是激进派。
一个觉得还有救,一个觉得没救了趁早回炉重造。
从处理罪犯,变成理念之争了属于是。
总体而言讨论还是偏向理性的,双方目前还未飚垃圾话,毕竟都是体面人,顶多也就是通过语言的艺术来讽刺一下对面。
相较于芙宁娜五百年来所见到过的当庭对骂来说,充其量也只能说是过家家。
但是鉴于双方身份,这场辩论还是蛮有看点的。
相较于芙宁娜看得津津有味,芙卡洛斯则是有点茫然,她并不清楚前因后果,也不知道台下之人犯了什么罪,如今被拉过来,纯纯是来凑热闹的。
那维莱特通过双方对话也品出了一些味道,不过一般而言他都是主持的那个,如今坐在观众席上,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在争论的间隙,那维莱特也向李察提议除了正反双方意见,也可以问问当事人是怎么想的。
当时李察是这么回答的:
“不错的建议,但是我们首先应该搞清楚,
‘人’的定义是什么,当事人散兵或者说流浪者该不该定义为一个‘人’,然后才能询问对方的想法。”
那维莱特觉得这回答有些抽象,决定还是再看看。
当然也不能放任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这样吵,很明显是吵不出结果的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除非有一方妥协,否则闹到最后只会不欢而散。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稻妻这边是不可能妥协的,事实上在来的时候,她们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最终没能达成理想的结果,那么流浪者一出枫丹边境,等待他的就是那无可阻挡的一刀,影已经锁定了对方的气机。
就算纳西妲帮忙遮掩,对方也是逃不掉的。
影太了解散兵了,一旦锁定气机,跑是没有用的。
真要说这个世界上谁最了解散兵,除了散兵自己以外,估计就是他的缔造者影了,然后就是【博士】多托雷
哦,已经修改世界线了,这个世界线【博士】好像跟散兵没什么关系,那没事了。
这样的话影后面应该就是纳西妲了,毕竟她会读心。
如此一来,妥协的人选就已经很明显了。
事实上就纳西妲带着散兵来枫丹这一行为来看,纳西妲其实已经做好了交出散兵的打算。
如今不肯松口,是因为稻妻与枫丹人没有做出实质性的承诺。
人可以交出去,但是怎么交,交出去之后能获得什么,这都是值得商榷的问题。
纳西妲保下散兵,真是因为对方善良无辜,有着高洁的灵魂和最美好的初衷吗?
恐怕不见得,之所以保下散兵无非就是这几点。
一是缺人,须弥内部有生力量缺失,相较于其他国家,在高端战力方面严重不足。
二是就算杀了散兵也没什么好处,如此一来还不如让对方试试修改世界树,方便观察后边所产生的影响,以及验证童话记录法是否有效。
三是留下散兵可以在未来对付须弥真正的仇人,愚人众执行官【博士】,有道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哪怕散兵确实损害过须弥的利益,可只要能为其所用,也可免其死罪。
最后一点则是向世人展现小吉祥草王的宽容,散兵都可以原谅,那些与大贤者牵扯不深的旧部也大可放心工作。
只要好好干,就不会被清算。
李察觉得纳西妲应该丐是出于这些原因才留下散兵的。
当然也不排除,她是真的善良。
如果是后者的话,李察对须弥的前景表示忧虑。
“说了这么多,不如听听当事人的看法吧。”李察见火候差不多了,决定放出散兵。
可能有人要问了,刚才说了这么多,为什么不见散兵说话,这根本不像是他的性格。
当然不像,因为打一开始李察就把人单独隔绝了开了。
也不算隔绝吧,只不过使用了一点手段,让散兵可以看到周围发生的一切,但是听不到声音,同样也发不出声音。
简单来说就是闭麦。
现在李察把散兵的麦打开,让众人听听当事人是怎么想的。
“哦?还有我的事儿?”散兵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不过更多的还是不耐。
“我还以为你们会自顾自的讨论,然后再随便给我施加一个罪名结束这场闹剧呢。”
“枫丹是正义的国度,自然是做不出这种事情的。”李察答道。
“哈,正义的国度,所谓的正义就是恶贯满盈的前愚人众执行官坐在高台之上,来审判我吗?”散兵不屑的望着李察。
觉得眼前这个家伙满口仁义道德,不过是披着皮的伪君子罢了。
“首先我必须纠正你一点,我曾经确实在至冬待过一段时间,但我并非是愚人众执行官。”李察不紧不慢的说道。
“至于恶贯满盈更是无从谈起,至冬女皇给了我想要的,我满足她的愿望,愚人众也不过是这一过程的附带产物,至少在我还在愚人众的时候,愚人众的风评并不像现在这样。”李察觉得散兵多少有点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当他还在至冬的时候,愚人众的风评绝对不是现在这样人人喊打的搅屎棍,所有行动都是师出有名的。
且不说目的如何,至少光从道义上,是完全挑不出任何毛病的。
当然博士那属于是个人行为,事实上李察也对博士进行了相当严苛的制裁。
对方的切片有一大半都是李察做掉的,从这个角度来看,他说不准还是散兵的恩人呢?
就是当时散兵还拿博士当自己人,反倒对他不是很尊敬。
“披上了大义的外皮,所行所为就是正义了吗?”散兵冷笑着道。
“我需要纠正斯卡拉姆齐你一个观点,我从未标榜自己是正义的,我只说过枫丹是正义的国度。”李察态度依旧温和,看不出任何情绪。
“而且我所行之事,不管出发点如何,最后往往都会是好事。而你所行之事,不管出发点如何,最后往往都是悲剧。”李察叹了一口气,像是在为散兵感到叹惋。
“你!”散兵感觉有股气血在胸口淤积,不吐不快。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接受不了的人才该自己反思原因。”
李察还在输出!
“还是说…你以为换上另一幅面貌,改成另一个身份,往日的罪孽就能一笔勾销了?你甚至连‘死’都没有经受过。’
派蒙看着貌似已经有些红温的散兵,不由得感叹道:
“还是第一次见他变成这幅样子,总感觉之前面在世界树面对回忆中的博士的时候,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生气啊?”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荧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李察居然这么会说?”
“确实,在我印象里他好像话不是很多,不过仔细想想,能跟八重神子斗得有来有回,有这种口才倒也正常。”派蒙摊手。
“小家伙,我可是都听到咯?”八重神子对着派蒙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欺?我、我……她也有份!”派蒙躲到了荧身后,表示不止自己一个这么觉得。
荧露出了无语的表情,但也没有在意。
“你们觉得惊讶只是对李察的了解太少了,论起牙尖嘴利,至少在稻妻据我所知还没人有他会说。”八重神子淡淡的说道。
“你也不是他的对手?”派蒙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八重神子说道。
“欺?是因为李察进步了吗?”派蒙傻乎乎的问道。
“不,是因为他现在会堵嘴了。”八重神子幽幽道。
“堵嘴?什么意思?还能不让你说话不成?”派蒙有些憎懂。
可是一旁的荧好像是听懂了,脸上染上了一层薄红,伸手捂住了派蒙的嘴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了。
别说了,别说了,再说就不能播了。
派蒙挣扎着摆脱了荧的束缚,对着八重神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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