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芙宁娜大人！ 第39章

　　看来克洛琳德表忠心表的不是时候。

　　克洛琳德走后，办公室就只剩下李察与芙宁娜两人。

　　芙宁娜沉默了一会儿后，她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必须弄清楚李察的立场，于是她决定冒一次险。

　　“你是为了我的神之心而来的吗？”

　　这算是芙宁娜第一次主动跟李察提及神之心的事情，也是第一次主动与他人谈及有关神明的问题。

　　“并不是，之前我不是说了吗？风神的神之心是用来还人情的。”

　　“那我的神之心会不会也被你用作还人情，或是别的什么目的？”芙宁娜一咬牙，既然都说到这种程度，不如干脆问个明白。

　　“不会。”

　　“你保证？”

　　“当然，我保证，毕竟你又没有神之心。”

　　芙宁娜：！！！

　　李察看着芙宁娜脸上露出惊恐乃至惊骇的神色，就好像一只被戳中心事的小猫咪，脑袋上的毛都炸了起来。

　　“我…我……”芙宁娜嘴唇有些发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显然现在芙宁娜看上去有些慌了阵脚，她担心自己数百年来极力隐瞒着的事情被人看破，以至于她现在有些坐立难安，不断的挪动着小翘臀，左手也无意识的搓揉着右手小拇指上李察送给她的戒指，一双漂亮的杏眼左顾右盼就是不敢看向李察。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芙宁娜话刚说出口，便呆呆的看着坐在对面的李察。

　　因为对方刚才说了同样的话，两人的话语声重叠在一起，就好像一个人说的一样。

　　‘他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他该不会有读心术吧？’芙宁娜脑海中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放心，芙宁娜大人，我没有读心术。”李察看出了芙宁娜心中所想，“只是您太好懂了一些。”

　　“我……好懂？”芙宁娜有些后悔把克洛琳德支出去了。

　　事情貌似并没有朝着她预想的方向发展，反而好像变得越来越糟了。

　　“这里不是欧庇克莱歌剧院，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芙宁娜，你知道吗？越是出色的演员就越会陷入一个怪圈。”

　　“去试图完全扮演一个不是自己的自己。”

　　“你要明白，演出来的永远不会是真的，哪怕装得再像，也会有露出马脚的一天。”

　　芙宁娜沉默了，她一反常态的直视着李察的眼睛，眼眸中蕴含着一些别的意味：“你是什么意思？”

　　李察并没有理会，而是继续说道：“你知道吗？过度努力的扮演一个不是自己的自己，反而会导致失去自己的真实性和个性。长此以往，也会对演员的心理造成极其负面的影响，这种影响极有可能是不可逆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芙宁娜面无表情，语气中也不含一丝情感。

　　“芙宁娜，你的问题已经很严重了，你应该清楚你并非真的是……”

　　“够了！我们来这是讨论关于谣言的问题，李察秘书长，请……不要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芙宁娜打断了李察的话语。

　　李察深深的看了眼芙宁娜，最终还是说道：“是，水神大人。”

　　此话一出，芙宁娜脸色稍缓，语调也重新变得鲜活起来。

　　“我会在欧庇克莱歌剧院跟那些记者说明关于戒指的事情，就说这是我所筹备的一场音乐剧的彩蛋……”芙宁娜说到这里顿了顿，“同时我也会宣布辞职，理由是我并没有精力在保证创作的同时担负起作为行政大臣的职责。”

　　“离职后，我会为全枫丹子民带来一场盛大的演出。届时，我也会向那维莱特推选你…李察秘书长，出任新一届的行政大臣。”

　　这样一来戒指的事得到了合理的解释，而剩下的注意力也都会被芙宁娜的新音乐剧所吸引，自然就没有人会再关注李察这边的情况。

　　并且伴随着芙宁娜的离开，李察也能顺势上位，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还有一点芙宁娜没有明说，那就是她已经意识到了李察的‘危险性’，对方极有可能察觉或者说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在事情变得不可挽回之前――她觉得她必须要远离对方。

　　李察听完芙宁娜的话语后，没有说话。

　　等了一会儿后，芙宁娜忍不住的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快答应，快答应吧，这样对大家都好。’芙宁娜在心中说道。

　　这是她目前能够想到最好也是唯一的解法，李察升官，她继续当水神，一切回到原点，在约定的那一天到来前，没有任何人会受到伤害。

　　在芙宁娜殷切的眼神中，李察缓缓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我觉得不怎么样，芙宁娜大人。”

第一卷 : 第70章 可怜的李察，被芙宁娜玩弄于股掌之间

　　“为什么？”芙宁娜不解的看着李察，她提出来的方案照顾到了所有人的需求，应该能让所有人都满意才对。

　　她不明白李察为何要拒绝，难道他不想当行政大臣吗？

　　李察迎着芙宁娜的目光，直视着少女的眼眸。

　　“我觉得芙宁娜大人可能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

　　“芙宁娜，你是觉得我是为了身居高位才来的枫丹吗？”

　　芙宁娜抿了抿嘴唇，但还是嘴硬道：“难道不是吗？”

　　“如果我是为了当官，为了成为人上人，不自谦的说，我有很多去处，而且前景远比沫芒宫要大得多。”李察并没有说谎，当初他在稻妻已经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地步了。

　　甚至更进一步，想要在那一人之上稍微努努力也是可以做到的。

　　毕竟体位在上，也是上嘛。

　　芙宁娜莫名想到了稻妻的八重神子，又想到了蒙德的琴，她知道李察所说的并非是托词，他并不是非要在枫丹不可的。

　　不管是蒙德，还是稻妻，都足以容得下他，甚至欢迎他前往。

　　这还只是芙宁娜目前已知的，说不定还有她未知的，比如之前那个愚人众执行官【女士】曾提到过的至冬女皇，李察似乎也在至冬有着不低的地位。

　　毕竟如果地位低的话，你跳槽都没人管你……

　　“既然不是为了高官利禄，那你来枫丹是为了什么？歌剧？”芙宁娜问道。

　　“随意打探别人的隐私可不是一个好习惯，芙宁娜大人。”

　　“你不也是？”

　　“是啊，但我不打算改。”

　　居然直接就承认了！芙宁娜没有料想到李察居然这么的……不要脸。

　　“芙宁娜大人，你知道现在人生活压力这么大的原因吗？”

　　“工作太多，工资太少？”

　　“那只是表象，不也有很多公务员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吗？他们工作多吗？工资少吗？”

　　“呃……”芙宁娜说不出违心的话来。

　　毕竟枫丹的公务员工资确实不算低，福利也很不错，至于工作量那更是远低于平均水平。

　　不然怎么说公务员在枫丹吃香呢？

　　“压力大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他们不懂得排解压力，遇到事情不会寻求朋友的帮助，宁愿一个人扛着，也要维持表面上的繁荣，让别人觉得她很好……”

　　“所以芙宁娜大人，你觉得你压力大吗？”

　　“不大，我很好，好极了。”芙宁娜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招牌式的假笑。

　　“你看，病人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是病人。”

　　“那你是病人吗？”芙宁娜找出了逻辑漏洞。

　　“我既可以是病人，也可以是医生。”李察又说道，“这全在于你。”

　　“全在于……我？”芙宁娜看着李察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究竟在打着什么主意。

　　“如果你当我是病人的话，你跟我谈论‘病情’不一定是你的，可以是任何人的，比如我有一个朋友？”

　　“但如果你当我是医生的话，你就得让我知道你的情况，医生只有在充分了解病人后，才能制定治疗方案不是吗？”李察略微身体前倾，表现出了强烈的交流意愿。

　　而芙宁娜则是身体靠后，双手抱着胸，典型的防御姿态，这意味着对方现在很警惕，不大可能会与李察坦诚相待。

　　“我不是病人，你也不是病人，更不会是医生，我们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解决眼下的舆论。”芙宁娜果不其然选择了逃避。

　　也是，面具戴久了就会融入血肉之中，强行将其揭下，只会撕裂血肉，在痛不欲生的同时，也会露出藏在下边的森森白骨。

　　经过刚才的对话，李察已经深刻意识到，芙宁娜的问题比他想象中的要重很多，甚至可以说是病入膏肓。

　　比这更糟糕的，是这位‘病人’拒绝配合治疗。

　　名医李察也只能通过一些流于表面的症状进行诊断，收效甚微。

　　“舆论很好解决，完全犯不上辞职。”

　　“是我个人想要辞职，只是恰逢其时罢了。”

　　“什么时候想的？”

　　“刚才。”

　　――就在芙宁娜意识到李察对她藏在心底的秘密产生好奇并试图窥探的时候。

　　她要远离李察！

　　“这么大的事情需要仔细思虑。”

　　“我之前就有想过。”

　　“有时候仔细思虑后得出来的答案也不能保证其正确性。”

　　芙宁娜气笑了，好赖话都让你说了是吧。

　　“正确与否不是你说了算的。”芙宁娜看着李察说道。

　　“当然，但当我认为你不正确的时候，我会以自己的行动做出必要的纠正，常务秘书长的职责不就是预防大臣做出错误的决定吗？”李察摊开手说道。

　　“我辞职后就不再是大臣了。”芙宁娜提醒道。

　　“你现在辞职了吗？”李察微笑。

　　“我……我说不过你，但总之这个大臣我不当了！”芙宁娜意识到自己没必要跟李察纠缠下去。

　　“抱歉，芙宁娜大人，这个大臣非你不可。”李察摇了摇头。

　　芙宁娜冷笑道：“意思是你还能干涉我的决定？”

　　“没有干涉，只是建议您做出当下最正确的决定。”

　　“可是你连当下的问题都解决不了，需要我提醒你吗？我的绯闻丈夫李察秘书长先生。”

　　“解决的办法有很多，事实上把绯闻一词去掉也不失为一种解法。”

　　“李察，我承认你的优秀，但你要是以为这样就能配得上一位神明，未免有些太过自大了吧？”芙宁娜冷嘲道。

　　“事实上如果不是我当初跑得快，你得称呼我为‘神君’。”李察耸了耸肩，不管你信不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不过如果他成了神君，芙宁娜估计也见不到他……

　　“？”芙宁娜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听李察这个意思，还真有神看上这家伙？

　　谁这么没眼光？

　　芙宁娜心里没由来产生了一丝不爽，就好像自己的东西被人惦记上了一样。

　　“当然您不愿意也没关系，我理解，感情这种东西确实需要时间的浇灌才能结出爱情的花朵。我们还可以用别的方法解决谣言问题。”

　　“比如？”

　　“比如驱逐至冬使馆内的76位使节，又或者可以向须弥发起一场小型的战争。”李察举例道。

　　芙宁娜听得头皮有些发麻，只觉得李察太过极端。

　　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真的那样做了，枫丹民众的视线绝对会被转移。

　　毕竟提瓦特七国没有哪一国会驱逐他国全部的使节，也从来没有哪一国会对邻国发动战争。

　　七国虽然彼此摩擦不断，但都会不约而同的让摩擦止步于摩擦，不会让事态进一步恶化，哪怕愚人众也遵守这一潜规则。

　　一旦开了先河，谁也不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你不觉得这样做有些太过了吗？就为了转移舆论？”芙宁娜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要被某人颠覆。

　　“太过？不会，相比于愚人众所做的事情，我觉得我还算收敛，放心，须弥的神如今还被他们的子民囚禁着，好欺负的很。”李察说完又开了个玩笑。

　　“如果我们攻下须弥城，解放小草神，说不定她还得谢谢咱呢。”

　　“不，李察，你说的没错，你确实是个病人，病得还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