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芙宁娜大人！ 第49章

　　想到这里，李察回了芙宁娜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芙宁娜心领神会，乖乖闭口不言，看着李察发挥。

　　跟李察相处久了，芙宁娜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沉默是金，在事情还没有明朗之前，最好不要急着跳出来，不然容易遭到反噬。

　　她此前已经吃过很多亏，长记性了。

　　“那就多谢玛塞勒伯伯了。”娜维娅点了点头，同时她又不自觉的看向了李察。

　　显然这位大小姐也没有办法进行判断，想要听听看李察的看法。

　　尽管相处的时间很短，但从克洛琳德跟芙宁娜的表现来看，显然李察才是他们中的话事人，或者说外置大脑？

　　“想来这位应该就是市政厅的李察大人吧？”玛塞勒顺着娜维娅的目光看向李察说道。

　　“你知道我？”李察挑眉。

　　他的存在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绝大多数不了解内情的枫丹民众只会认为他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公务员，顶多就是职位高了点，手底下管的人多了点，充其量算是行政大臣芙宁娜大人的管家，手上并无多少实权。

　　只有真正能够接触到枫丹核心层的人以及非常了解枫丹运行逻辑的人才知道，什么是流水的大臣，铁打的公务员。

　　而这些人中也很少有人会知道，李察更是公务员中的翘楚，手里掌握的权力远超其他部门的常务秘书长同僚，几乎将整个市政厅打造成了一个铁桶。

　　而玛塞勒刚才的表现，显然也知道李察这个人，甚至李察能够嗅到对方身上流露出若有若无的忌惮气息。

　　“李察大人贵人多忘事，上次哈博先生组织的宴会，在下其实也在，只不过因为卡布里埃商会算不上什么大商会，很难与您这样的贵人搭上话，只能敬陪末席。”

　　“不过就算这样，我也从诸多大老板口中，得知了您的存在。”

　　玛塞勒并未撒谎，关于李察的事情，他确实是从一位大商会的老板口中得知的。

　　这位李察先生可不得了，虽然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可实际上手头上掌握的权力大的吓人，尤其是对于他们这些在枫丹廷讨生活的商会老板来说更是如此。

　　其重要程度甚至要在枫丹商务部之上，毕竟人家商务部虽说是负责规范市场，拟定枫丹未来商业发展方向。

　　可市政厅不单负责城市管理工作，还有协调枫丹各部门单位的职能，用通俗的话来说算是各部门之间交流的桥梁，也是中间人、润滑剂。

　　而作为商人，没人比他们更懂中间人能够起到多么巨大的作用了，更何况市政厅还负责管理城市工作，其中自然也囊括了枫丹廷环境整治、市容风貌整治以及消防安全整治等诸多琐事。

　　其中虽然有诸多职能会与其他部门有所重叠，需要其他部门进行配合，可光是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他们只需要知道，如果在枫丹经商惹了谁都不能惹到市政厅头上，不然……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这还只是表面情况，玛塞勒打探到的消息还要深一点，据说早年市政厅在枫丹不过是一个边缘可有可无的部门，其部门上下不能说是为枫丹市民做了什么杰出贡献吧，至少贪污腐败什么的不在话下。

　　哪怕手上只有一点点权力，都能被那些家伙玩出花来，榨出油来，凡是有求到市政厅头上的，无一不被那些官老爷扒层皮下来。

　　然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个边缘部门来了一位新人，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内，整个部门焕然一新，部门所掌握的权力也越来越大，逐渐从一个濒临解散的边缘部门，慢慢成长为一个仅次于审判庭的‘庞然大物’。

　　至于那位新人是谁自不必多说，就是如今的常务秘书长李察先生。

　　而原先的老公务员们那是死的死，逃的逃，逃不掉的就去梅罗彼得堡定居，可就算是被抓去了梅罗彼得堡，也没有一个敢说李察先生不是的。

　　“他们是怎么评价我的？”李察轻笑问道。

　　“好官，李察先生是个好官，也是一个好人，就像……”玛塞勒顿了顿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就像……卡雷斯。”李察替他说道。

第一卷 : 第81章 潜规则克洛琳德？

　　“没想到李察先生居然知道卡雷斯先生。”玛塞勒老脸怅然。

　　“【不义的卡雷斯】，不知道的人才应该是少数吧？将我与他比，你难道不怕我生气？”李察挑眉直言不讳的问道。

　　你拿我跟娜维娅她爹作对比，你有问过娜维娅愿不愿意吗？

　　“既然李察先生了解过卡雷斯先生，就应该明白他是一个好人。”

　　“哪怕他被定了罪？我是否可以认为你这是当着水神大人的面，在质疑审判的公正性？”李察并没有放过玛塞勒的意思反问道，准备将其架在火上烤。

　　芙宁娜也恰到好处的看向了这位商会会长。

　　“这……可不敢这么说，我的意思是……唉，不管如何，卡雷斯先生都帮助过我，我的一切财富都来源于卡雷斯先生的恩惠，对于我来说他确实是一位好人。”玛塞勒言真意切的说道。

　　“这么说来，你也怀疑当年卡雷斯一案，也有猫腻？”李察再问。

　　“……”玛塞勒沉默了片刻，而后又看了看边上的娜维娅，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

　　眼前的李察与芙宁娜应该是被娜维娅说动，想要为卡雷斯翻案，尽管不知道他们究竟掌握了什么证据，但如今过来应该是想向自己询问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在来找自己前不出意外应该也找了弗洛朗他们，并不是单纯的为自己而来。

　　想通了这一点以后，玛塞勒心中已然有了腹稿，只见他老脸露出悲戚之色，说道：“是的……我相信卡雷斯先生不会是那种人，只要能为他正名，付出多少代价我都可以接受。”

　　“你确定吗？”

　　“我确定。”

　　李察闻言后点头，说出了让玛塞勒意想不到的话。

　　“既然如此，克洛琳德，先将玛塞勒先生带到欧庇克莱歌剧院吧。”

　　等等！这、这不对吧？

　　玛塞勒听完猛的抬头看向李察，似乎没料到李察会这么说。

　　李察见状不急不缓的补充道：“放轻松，玛塞勒先生，只是请你出庭作证，并不是把你当成罪犯的意思，与你一块儿的还有弗洛朗先生跟蒂埃里警备员。”

　　“只是这次庭审是秘密进行，需要出庭人员尽快前往欧庇克莱歌剧院，任何消息的泄露都有可能成为这场案件的变数。”

　　“既然玛塞勒先生为了卡雷斯先生的名声，付出多少代价都可以接受，仅仅只是出庭作证，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玛塞勒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过大了，他赶忙低下头，一边调整着表情，一边答道：“没、没问题。”

　　很快克洛琳德就领着玛塞勒前往欧庇克莱歌剧院，临走前李察拍了拍克洛琳德的肩膀，帮她上了一层加护，避免意外发生。

　　如果玛塞勒察觉问题不对，将原始胎海水泼向克洛琳德，这层加护就会出现为其挡下那致命的胎海水。

　　除此之外，要是遇到别的危险，这层加护也能护其周全。

　　没办法，这么好用的工具人可不多了，得护着些。

　　克洛琳德不知道李察做了什么，只是被他拍了拍肩膀后，感觉心里没由来安稳了许多。

　　这位高冷御姐抿了抿嘴唇，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不过她曾经听同事说过，被上司拍肩膀其实算是一种肯定，亦是嘉奖。

　　而她之所以会感到心安，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个……至少这个月的工作评估报告不用担心了。

　　克洛琳德很快就带着玛塞勒乘坐巡轨船来到了欧庇克莱歌剧院，将玛塞勒安排住进了指定客房内，她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周围全是李察安排的眼线，有愚人众的，有特巡队的，也有刺玫会的，甚至还有稻妻特务，就算玛塞勒真是‘乐斯’售卖团伙的幕后头目，也不可能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玩消失了。

　　就目前来看，玛塞勒应该也不会玩消失，毕竟在他看来这次的审判不过是娜维娅查到了一些浅显的证据打算为卡雷斯正名而已，根本就不关他的事。

　　事实上当年卡雷斯是死在了荣誉对决的擂台上，并没有真正接受审判，理所当然的卡雷斯身上也并未背负真正意义上的判决结果。

　　所谓的【不义的卡雷斯】，其实也都是外界舆论对这位死在决斗场上的刺玫会首领的评价。

　　而这个外界舆论，究竟有没有受人操控、指使、推动，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克洛琳德女士，我想问一下关于这次审判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当然我没有催促的意思，只是眼下卡布里埃商会那边需要有人坐镇，我不能离开太久。”玛塞勒说道。

　　“放心吧，很快的，审判明天就会开始，以李察的做事风格，应该很快就会结束。”克洛琳德说道，同时她心中也泛起了几分古怪。

　　她这样跟玛塞勒说，有种跟即将被处以极刑的犯人说，行刑人刀很快不会痛太久的既视感。

　　“那就好，那就好，李察大人果真如传说中的一样，喜欢谋而后定，不给对手留下任何反抗的余地。”玛塞勒感慨道。

　　也不知道这次李察的对手是谁，真是倒了血霉了，反正跟他无关。

　　“传说中的一样？他在传说中是什么样的？”克洛琳德有些好奇，不知道在这些个商贩眼中，李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

　　“那自然是极为厉害的，须知在他来市政厅之前，市政厅可以说是一个名存实亡的部门，哪里像是如今这般厉害？”玛塞勒真心实意的夸赞道。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玛塞勒是真的将李察视作一个极大的威胁，当初那个盗宝团首领暴露在李察面前，让对方注意到‘乐斯’后，他就当机立断直接斩断了当时市面上所有售卖‘乐斯’渠道，立即蛰伏了起来。

　　一直等到枫丹科学院出事后，枫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转移到那边后，他才敢冒头。

　　如今真正与李察碰面，对上话后，玛塞勒也感受到了对方的难缠之处，比方说在刚才的对话中自己就全程被对方牵着走，一点还嘴的余地都没有。

　　足以见得其实力，要不然人家能当水神大人的秘书长，而自己如果没有那场意外，估计到现在还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冒险家。

　　当然如果有的选的话，他宁愿当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冒险家，跟薇涅尔过着普普通通的日子，而不是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其实玛塞勒还是有几分自得的，毕竟就连传闻中那么厉害的李察都没有发现他的真实身份，这让玛塞勒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成就感。

　　也算是从某种程度上击败了这位如日中天的秘书长大人。

　　――还挺有阿Q精神的。

　　只可惜不能用对付卡雷斯的手段对付这位常务秘书长大人，玛塞勒清楚的意识到李察跟卡雷斯有本质上的区别。

　　卡雷斯有软肋，而李察没有，也有可能是他对其了解的太少，不过二者身份上的差距就注定了，玛塞勒不能像是对付卡雷斯一样对付李察。

　　如果不是这次李察主动找上门来，玛塞勒甚至连与李察对话的资格都没有。

　　连话都说不上，又谈何对付他呢？

　　而且据说李察并非是枫丹人，这也就意味着他手上的原始胎海水也对其无效，可以这么说李察对于眼下的玛塞勒来说，就是无法战胜的对手。

　　克洛琳德听到玛塞勒如此笼统的描述后，顿时失去了兴趣。

　　李察的厉害她能不知道，需要你来说？给她安排的明明白白了都。

　　“好好休息吧，玛塞勒先生，如果觉得无聊，歌剧院今天还有一场音乐会可以看。”

　　“不了不了，年纪大了，精力自是比不得年轻时候了，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房间里面，等明天出席审判吧。”

　　“克洛琳德小姐，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

　　“那也请您早些休息吧。”

　　说着玛塞勒佝偻着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拿出了一份蒸汽鸟报来打发无聊的时光。

　　见状克洛琳德也没有多说什么，帮其关上房门后，自己也准备去找李察他们汇合。

　　途经欧庇克莱歌剧院的时候，克洛琳德意外遇到了当年的老同事，就是那个跟她说‘被上司拍肩膀其实算是一种肯定，亦是嘉奖’的同事。

　　只是那位同事在见到克洛琳德的时候，表情有些不大自然，交谈了两句后便匆匆找了个理由离开了现场。

　　克洛琳德有些奇怪，但也并不在意，本来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而且据说这位同事在她成为芙宁娜秘书不久后也高升了，如今据说已经不在一线奋斗，转而成为办公室的职员。

　　据说职位还不低，高低也算是一个小领导。

　　克洛琳德这样想着，然后就看见了自己这位同事没走多远，一位穿着礼服的中年妇人便挽上了他的手臂。

　　而那个中年妇人……便是她这位同事的直属上司。

　　克洛琳德呆了呆，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肩膀，然后又晃了晃脑袋，把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脑海。

　　不可能，怎么想都不可能的吧？

　　“那是你的前同事？”琳妮特不知何时来到了克洛琳德身边说道。

　　琳妮特的突然出声吓了克洛琳德一跳，不过她很快就调整过来答道：“是的。”

　　“我倒是听说了最近沫芒宫有一位高层再婚，据说还是办公室恋情，原来是和你的前同事啊。”

　　“这……有什么问题吗？”

　　“呵呵，没有问题。男的想要更好的生活，女的想要中意的伴侣，各取所需，完全没有问题。”琳妮特对于这种情况倒是见怪不怪了，对于她来说，只要李察不这样做，别人怎么样都无所谓。

　　“！！！”克洛琳德一惊，果然跟她想的一样。

　　那李察冲她拍了拍肩膀会不会意味着……

　　琳妮特见到克洛琳德清冷的脸上露出了纠结的神色，不由得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他为什么会这样做？”

　　克洛琳德说的是李察，而琳妮特却把克洛琳德话中的‘他’当成了那位吃软饭的前同事。

　　“这很常见，见多了其实也就这么回事。”琳妮特答道。

　　“什么意思？难道你也遇到过？”克洛琳德以为李察也曾拍了琳妮特的肩膀。

　　仔细想想倒也不奇怪，毕竟琳妮特长得确实很好看，更别说她还有猫耳与猫尾……

　　琳妮特想到了当初自己被养父出卖给了某个贵族，这应该也算吧？

　　于是她点了点头说道：“遇到过。”

　　“你同意了？”克洛琳德再问。

　　“我当时没得选。”

　　当初那种情况下，琳妮特也确实没有选择的权力，毕竟那时候的她可不是现在的她，只是一个与哥哥寄人篱下的普通小女孩，哪里有反抗自己的养父与贵族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