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松鼠不爱笑
百闻显然也没料到凝光会在这里等候，要知道现在已经是傍晚，太阳都落下山去了，璃月港又在海边，昼夜温差本来就大，加上群玉阁位于高空，夜晚就更加寒冷了……
在如此条件之下，凝光大人她依旧选择在此迎接，而不是让百闻将李察带到群玉阁内进行会面。
‘看来李察先生在凝光大人心中的地位，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高。’百闻想着，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过分高估了李察在凝光心中的地位，但就刚才一幕来看，似乎还是低了。
“许久不见，该如何称呼你呢？李察……亦或者是‘先生’？”
凝光的话让李察想起了当初他们初见面的时候，那时候凝光其实已经逐渐懂得了该如何经商，但还是因为经验不足，误判了当时璃月形势，以至于她当时压上全部身家的货物没能如预想中的那样卖出。
眼看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而凝光耗尽全身存款所进购的货物依旧堆积在手上，一件也没能卖出去，这样一来不仅资金没办法回笼，多年努力也会付之东流，甚至背上负债，届时就连吃饭都成了一个难题。
想到这里，一种难以言喻的窒息之感逐渐在凝光的心间弥漫开来。
就在这时一位路过的热心市民李先生注意到了凝光此时的困境，仅仅略施小计就将货物卖出大半，在凝光问其姓名之时，就听见这个男人答道：“叫我‘先生’好了，我已经观察你很久了，想学经商吗？我教你啊。”
而就是这一句话，命运的齿轮开始随之转动，天权星凝光也开启了她从一介底层商贩逐步成长为璃月商界巨擘（bò）的传奇之路。
毫无疑问，对于凝光来说，李察是老师，是合作伙伴，亦是不可或缺的‘友人’，而看她目前这个样子，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止步于‘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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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 第89章 温柔乡
“好久不见，自当年一别……”
“已经过去二十年三月零七日之久，对吧？”凝光自然的接过话来，李察为之一愣。
而凝光则是微笑着补充道：“你知道的，我对数字这块比较敏感，不必在意。”
不不不，这已经不是敏感的问题了吧？
李察敏锐的意识到，这次重逢似乎变得麻烦起来了，还没说几句话，他就已经感觉有些汗流浃背了。
“你的记忆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凝光。”李察说道。
“是啊，有时候记忆力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总是会想起以前的事情。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是叫你李察呢？还是‘先生’。”
“我个人觉得还是‘先生’比较顺口，毕竟‘先生’这个词在不同语境下有着不同的意思，既可以指年龄比自己大的人，也有老师的含义，还可以用来称呼自己或别人的丈夫。”
“除了最后一个用法外，不管哪一个都和您非常贴切呢。”凝光的语速不急不缓，咬字清楚，条例清晰。
是那种哪怕发表长篇大论，也能让人津津有味听下去的声音。
“是……是啊。”李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句话，只得勉强笑了笑道。
“先进屋说话吧，已经有些夜冷了。这人一旦在舒适环境呆久了，就受不了苦了，比起当年这点寒冷又算得了什么呢。”
尽管凝光一句都没有在点李察，却又感觉句句都在点李察。
进入群玉阁内部，视野一下子就亮堂多了。
因为太阳已经落山的缘故，群玉阁外仅有几点路灯以及凝光身后侍从手里提着的灯笼作为光源，所以显得很是昏暗。
而群玉阁内因为是屋内且光源集中的缘故，将室内照的犹如白昼一般。
该说群玉阁不愧是璃月最具权势与财富的行宫，室内装潢之豪华，藏有珍宝之多，让人目不暇接。
而且这种装修并非是那种暴发户式的装修，它是那种乍一看觉得平平无奇，但要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里处处都是讲究，再懂行一些的人来看，就会惊讶于此间设计之精妙，以及那些装饰用的宝物之珍贵。
李察是个懂行的，他只是大概估算了一下前堂内用以装饰的宝物与画饰的价格，得到的数字都不由得让他咋舌。
要知道这还只是一个前堂。
见到眼前这一幕，李察不由得在想，凝光该不会是打劫了黄金屋吧？
不然也没办法解释对方为何能够在短短数十年间，从无到有积累起如此庞大的财富。
诚然李察是教了凝光很多经商小技巧，以及一些待人接物的道理，但那些也只是能让凝光过上富足的生活。
而能做到眼下这种程度，显然就是凝光自己努力以及天赋使然的结果了。
来到早就准备好的待客地点，侍从们在呈上茶水之后，便都退了出去，就连百闻百识百晓这三位秘书也不例外。
“如何？”依旧是凝光先开口问道。
“什么？”
“我们的群玉阁，如何？”
“很不错，但……我们？”李察不解，这里不应该是你的群玉阁吗？何来‘我们’一说？
“自然是我们的，当年你以技术入股，这是之前就说好的。尽管没有纸质文书，但也算是在契约之神见证之下结下的契约。商人以信立本，哪怕只是口头上的约定，也应遵循。”凝光的表情认真没有在开玩笑。
“等等，我有点记不清了……那不是玩笑话吗？”李察伸手示意凝光先等等，容他思考一下。
很快李察就记起了当时所发生的事情，在他帮凝光卖出滞手的货物后，对方执意要分出一部分所卖出的货款作为李察出手的报酬以及拜师的酬劳。
然而李察知道用他的方法所卖出的货，只能将将回本。这种情况下要是还打算分给他一部分，那毫无疑问就是彻底的亏本，更不要说凝光的分出来的那部分货款，足足有一半之多。
基本上相当于凝光将当时她自己所积累的财富，直接分给了李察一半。
当然那些数额对于李察来说也不算什么，可他清楚这些摩拉饱含着少女近一年来的努力，是其心血结晶。
其中意义已经超过了摩拉本身。
故此李察并没有收下这份饱含心意的分红，也知道凝光的较真，便用另外一种委婉的方式把摩拉还了回去。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就拿这份摩拉以及我即将交给你的方法，算我一份股吧。”
李察记得当时凝光很认真的记了下来，还请出了一座岩王爷雕塑，郑重其事的在雕像前立誓。
不过李察并没有在意，在他过去漫长的经历中，太明白‘人’这种生物的多变性了。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没有人会永远保持不变，兴许现在凝光是真的想要同他分红，但时间久了，日后积累的家业大了，没准想法就会发生改变。
要知道，人心啊……往往是最经不住时光的【磨损】。
“我从来不认为那是玩笑，如今我脚下的群玉阁，以及我在璃月创下的基业，都应有你一半。”
凝光就仿佛不是在说她脚下这座耗费近十数年时光建成的群玉阁，以及她旗下数不清的资产一般，而是当年那未能送出去的那一半摩拉。
“不过因为这些年你不在，我也找不到你人的缘故，也是为了避免通货膨胀，就擅自将本该给你的分红，进行了再投资，不过放心都是合理理财，并没有亏损，反而还赚了一大笔。”
“只是因为数额实在是过于庞大的缘故，想要一次性全部提出来，难免会影响璃月乃至整个提瓦特的经济，所以目前只能提出一部分来……”
在凝光口中，那笔足以影响到提瓦特经济的摩拉，就仿佛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一般。
“额，不必了，我目前的工资和存款，完全足够维持我的生活，我也不想改变什么……”
“我明白了，那之后也会像之前那样，将收益与分红用以投资理财。”凝光似乎并不意外李察的选择继续道。
如果让外人知道，凝光还开展这种理财业务的话，恐怕砸锅卖铁都会将自己的资财交由对方处理。
只可惜该业务目前似乎只对李察一人开放。
而听完凝光的话后，李察从未如此清晰的理解‘最难消美人恩’这句话所蕴含的意思。
“如果需要支取用度，就用这本支票簿吧，整本支票簿都是特制的，代表着群玉阁的信用，提瓦特叫得上名号的银行都能使用。”
说着凝光便用双手递上了一本做工精致到奢侈的支票簿，光是用手触摸，就能感觉到其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金钱的气息。
而这本支票簿的防伪工艺也是当世顶尖，理论上来说有实力仿制这本支票簿的势力，除了群玉阁之外，也就只有愚人众才能做到了。
而愚人众显然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故此这本支票簿被仿制的概率是――0%。
李察并没有收下这个支票簿，他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收下这本支票簿，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就被眼前这位璃月乃至整个提瓦特大陆都赫赫有名的大富婆给包养下来了。
这对于寻常人来说，可能是梦寐以求乃至于求而不得的事情，但对于李察来说却是一种负担，不，这样的描述并不准确。
应该说是责任。
“凝光，你完全没有必要……”
“契约就是契约，商人以信立本，只是你当初对我的说的，你现在想要反驳当年你自己的话吗？”凝光一改之前温柔的态度，强硬的拉过李察的手，将这本支票簿塞到了对方手上。
“这……”李察自己都记不清自己当年说过些什么了，却还得吃下这不知道从个支角旮旯里飞来的回旋镖。
“收下吧，用不用是你的事，而给不给却是我的事。”凝光轻柔的将李察的手指合上，眼帘微垂道：“只希望你这次不要再不告而别了。”
“我……尽量。”
凝光倒也不在意对方的迟疑，她已经知道了李察如今的住址，故此她不急。
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还差这一时半会儿吗？
而且她也清楚长生种与普通人之间客观存在的问题――寿命，在没有把握处理好这件事之前，凝光选择暂且观望，就如同她评估项目是否值得投资一样，只是这一次她并非决定投或是不投，而是在决定何时入场罢了。
如果寿命的问题没有办法解决，凝光也依旧会选择下场，就当是任性一次，也算是对于这些年李察不告而别的报复……
“好了，关于商业资产方面的事情已经说完了，接下来就是正常的叙旧环节了。”凝光轻轻拍了拍手，门外侍女就走进来将已经冷掉的茶水换下，又重新端上了两杯热茶。
似乎还考虑到了枫丹方面的饮食文化，也有咖啡以及枫达供应。
“这些年过得如何？”凝光问道，又看了看言语支吾的李察道，“你当年可不像现在这样少言寡语，我记得当时市场上的人都称你为‘金口’，意思是你一开口，摩拉就会自己跑来。”
“那是什么奇怪的称呼，当年真的有人这么说吗？”李察忍不住吐槽道。
李察记得当年可没人这么说，他有理由怀疑凝光这是在无中生有，试探他的记忆力，然后根据他的记忆力篡改乃至编写当年的记忆。
“是么？可能是我记错了。”凝光见状便知道，李察还记得当年发生的事情，便也就放弃了记忆修改大法，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
随后凝光又与李察回忆了些当年发生的事情，兴许是时间太过久远，加上二人看问题的视角不同，也难免有些出入，不过作为聊天叙旧的话题倒也是极好的。
就这么会儿聊天的功夫，李察与凝光因为时间而空出的距离，不觉间就被填补上了，尽管还能感受到一层若有若无的壁障，但那也比初见时好上太多了。
凝光对此很是满意，看时间也不早了，也知晓过犹不及的道理，便为叙旧画上了休止符。
“时间也不早了，夜晚上下群玉阁也不方便，干脆就在这里住下吧，阁内一直留有你的屋子，被褥床单等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稍后我领你去看看吧。”
“要是有什么缺的也都可以同我讲，我会让百晓她们为你备齐。”
凝光的提议合情合理，让人信服，李察也实在没有拒绝的余地，加上眼下天色确实已晚，而且他在璃月也没有落脚地，真要执意离开群玉阁，恐怕只有去枫丹使馆内寻个住处了。
那样的话更麻烦，倒不如直接在这里住下。
“那就麻烦你了。”
“你我之间，何须客气，毕竟你可是我的‘先生’啊……”
李察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听见凝光又说：“孝敬师长，天经地义，哪怕岩王爷他老人家也没办法说什么。”
岩王爷确实没办法说什么，它老人家现在尸体都还在黄金屋躺着呢，至于钟离……跟岩王爷有什么关系？
但李察看凝光这样子，似乎不太像是对待师长的样子，反而像是‘先生’的另外一种意思。
当然如果她真的拿他当老师就更不妙了，这是要骑师蔑祖的节奏啊……
这话李察自然不可能当面说出来，只敢在心中腹诽几句，要是说出来对方却没这个意思，那岂不是尴尬极了？
不是李察自夸，但根据他多年经验来看，那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极低。
毕竟凝光似乎一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现在还亲自动手为李察准备床铺，就如同一位贤惠的妻子一般。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李察从凝光手中抢过被褥，可不敢继续麻烦对方。
凝光见状也没有强求，而是微笑着道：“衣柜里面有换洗的衣服，尽管不知道你这些年尺寸变了没有，但没关系，衣柜里面各种尺寸一应俱全，你挑合适的来就行了。”
说完便不再打扰李察休息道：“早些休息吧，我还有一些公务没有处理完，等处理完我也要去歇息了。明天一早醒来，一起吃顿早餐如何？”
“……好。”李察发现自打进了这群玉阁后，不管是话题还是行动都被凝光掌控着，完全没有任何插嘴反抗的余地。
用人话说就是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那就……晚安？”
“晚安。”
第一卷 : 第90章 凝光：我家‘先生’（4K+）
一夜无话。
尽管李察的屋子仅与凝光有一墙之隔，但并没有什么譬如浴后偶遇、半夜偷袭、走错房间等喜闻乐见的桥段出现。
跟凝光相处给李察最大的感受就是，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得到凝光可以很好的把握分寸，或者说是边界感。
值得一提的是，边界感并非是刻意的疏远，而是指对人际关系界限的判定和重视程度。
当你发现你跟某一个人相处的很舒服的时候，其实也就意味着对方能够很好的掌握边界感，不会做出超出你们目前关系的唐突举动。
凝光就是那种尽管没有明说，但能明显让你感觉到对方是有意与你增进关系的，只不过需要你的同意，她才会有下一步动作。
这样做不光能够让你感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尊重，再配合上凝光的容貌与地位，更是会让人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与征服感，这一套组合拳下来，真叫人难以拒绝。
拿捏到位了属于是。
“李察先生，凝光大人已经在餐厅等候了。”李察刚走出卧室，门口就有一位少女迎了上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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