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角宿一
贞德当然知道魔法的存在。
第三魔法·灵魂的物质化。
那正是作为铸造大圣杯的御三家之一的艾因兹贝伦所渴望的遥远奇迹。
“那并不是半吊子的长生不老,而是舍弃了会腐烂的肉体枷锁的、完全全全的长生不老。
这并不是赋予给单体,而是让全人类来共同分享。
无论是善是恶都没有关系。激情和私欲将会淡化,虚荣也将变成毫无意义的东西,那是完美无缺的和平
贞德啊,我再问你一次,你认为我的行为是错误的吗?”
天草要将这个体现了真正的长生不老的魔法,不分善恶地普遍赋予给全人类。
全人类都将变成仅以灵魂生存的存在。
围绕资源的纷争将会消失,那么思想带来的争执也必然会随之消失吧。
复仇的连锁被切断,世界将发生急剧的变化。
其方向恐怕应该是跟永久的和平相通的吧。
人类将会得到救济。
既没有苦恼,也没有绝望
那是永恒的安宁。
面对陶醉般高谈阔论的天草四郎,贞德始终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她在昨天晚上就从罗德那里听到了天草的计划利用大圣杯完成全人类规模的第三法。
一直到来这里的路上,贞德都在思考天草这近乎天方夜谭的愿望是否正确。
而如今,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等到天草安静下来后,贞德深吸一口气,开口道。
“虽然我并不喜欢否定他人的愿望。但是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天草四郎时贞,你的愿望是错误的。”
天草道:“你说我追求全人类的长生不老,我的救济是错误的?”
贞德道:“这样的救济,我绝对不能认同。”
“为什么”
贞德高声说道:“如果将禁断的果实交给现在的人类,也许的确是可以实现世界和平的吧。
所有的事物都成为不变的存在,等待着我们的也许是永久的安宁。
没有变化的世界,不会争斗,不会受伤,任何人都能永远停留的世界”
“但那同样也是没有激情、没有喜悦,一成不变的世界!
有人渴望着制止纷争,正在不断地挣扎奋斗。
有人渴望维护和平,正在向前迈进。
你的救济是将那一切的努力都断定为毫无价值的东西。
对于总有一天能够独力站起来的婴儿,却说自己可以把他抱起来,所以没有关系,把所有的努力都视为毫无意义的东西。
舍弃肉体、仅剩下灵魂的人类将会得到不死,但也会无法再继续前进半步!毕竟连作为人之根本的肉体都舍弃掉了啊!”
简单来说就是,天草四郎的愿望对于现在的人类来说还太早了。
如果人类真的是已经发展到极致的社会,那时再考虑灵魂物质化也未免不迟。
但现在的人类就算实现了不死,也只是会一直蜗居在地球上,最后因人口膨胀而走向自灭。
贞德的声音中蕴含着确信。
没有丝毫的犹豫,怀抱着自己坚信是正确的明晰主张,昔日的圣女就近在眼前。
“天草四郎时贞,我们英灵都是死者。
由死者来引导生者什么的,甚至还说什么人类的救济,狂妄自大也该有个限度吧。”
贞德顿了顿接着说道:“对了,黑之Caster也有话要让我带给你。”
“Caster他?”
贞德点点头,用罗德的语气说道。
“他说:‘就算你的愿望有可行性,但你有没有考虑过,大圣杯根本不值得信任。
天草四郎时贞,你其实也是很清楚的吧?圣杯只会通过最捷径的方式实现愿望。
如果大圣杯的愿望偏离了你的设想,并没有让70亿人都成功灵魂物质化,你认为你能够承担这份心愿所带来的可怕后果吗?’”
天草:“……”
黑之Caster那家伙,早就已经察觉到我的计划了吗?
少年只是在心中感到不快,并没有吭声。
圣女的理想主义和罗德的现实主义,来自两个不同层面的否定让他哑然。
“就算不实现永生不灭,人类也依旧在一点一点、慢慢地不断向前迈进。我们应该对此感到满足才是。”
贞德想起了罗德昨天晚上告诉她的话语:“所谓的人类,就是努力地活完短暂的一生,把成果留给后代,人类就是这样不停进步的!”
“……”
天草叹了口气。
贞德说的没有错,罗德说的也没有错,但这轻如鸿毛的话语不足以打动他70年的悲愿。
“要怎么办呢?Master。”
“使用启动的大圣杯,将一切全部压倒。”
天草四郎平淡地说着,然后把正面转向贞德。
在他的背后,是有如生物般颤动的大圣杯。
“无论如何也无法相容吗。本来是期待着你会响应我的劝说,与我并肩的。”
天草四郎时贞并没有对贞德·达尔克怀抱着憎恨。
她同样是这个世界的牺牲者之一。
如果能携手并进的话,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但是,她却拒绝了救济。
“……的确是呢。如果是刚现界的我,说不定真的会响应你的劝说。因为即使是我,对于拯救人类这一点是没有任何异议的。”
“那么,为什么不,也对呢。你希望拯救的是个体,而我则希望拯救全部。
区别就只在这一点上。向倒下的人伸出援手的救济,和跨越倒下的人引导全体的救济。”
“虽然你说过自己并不是圣人,但我却比任何人都相信你是圣人。曾经有一段时期,我同样抱有你这样的想法。但是,我实在无法忍受。”
以永远不变的年龄度过了六十年的岁月。对活得比生前更久的他来说,正是重获肉身后的这段生活造成了令他无法忍受的扭曲。
“为什么你会不一样呢?现界之时与现在到底有什么不同?”
天草以可悲的表情问道。
贞德微笑着向正上方的王之间的位置看了一眼:
“……因为我遇到了一位来自你所期望的世界,来自【没有死亡、没有悲伤的世界】的人。”
“你说……什么!?”
天草四郎今晚还是第一次露出如此吃惊的表情。
“从他的口中,我知晓了很多很多我以前完全不知道的事情。关于永生、关于救赎、关于爱。”
贞德微微一笑,用十分轻松的表情说道:“你知道吗,天草四郎。那个人……主,其实真的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
“胡说八道!”
天草四郎露出狰狞的表情,神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
否则在岛原之乱时,他和他的追随者就不会遭到那样的下场了!
“……无法沟通。我确定了,贞德,你是我的敌人。”
天草四郎向贞德宣言道:
“我要杀死你。”
“好吧,那么我会破坏你的梦想。”
听到贞德的回答,天草举起了缠绕强烈魔力的一只手。
就在两位圣人即将开战的瞬间,一个足以改变整个战局的异变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天草:“Assassin和我的契约……”
贞德:“断开了?而且……”
天草:“正在和黑之Caster重新订立契约?”
他们同时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女帝塞弥拉弥斯是何等人物根本无需多言。
比谁都要高傲,比谁都要充满自尊心。
想要强迫她更换Master不论是从精神层面还是技术层面都是不可能做到的。
除非
除非是她主动和黑之Caster缔结了契约。
贞德也很困惑,虽然她相信罗德,但再怎么说、能够说服那个塞弥拉弥斯也实在太扯了吧?
罗德他究竟用了什么手法才做到这一点的呢?
圣少女歪着头,百思不得其解。
而天草四郎时贞则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在塞弥拉弥斯断开和自己的契约之前,曾经有一段时间本已十分衰弱的Assassin魔力反应,忽然呈现急速的上升趋势。
对于这种情况,天草有着强烈的既视感。
没错。
早在数天前的那个晚上,塞弥拉弥斯被自己派去黑之Caster那边当卧底时,也出现过与刚才类似的情况。
那个时候,天草四郎时贞的理解是,老好人亚雷斯塔为了治疗塞弥拉弥斯被弗拉德三世攻击受到的伤势,以转移自己魔术刻印的方式为她补充魔力。
但魔术刻印这种东西,任何魔术师都只有一枚。
既然已经转移过一次了,那这次就不可能也是转移魔术刻印了。
说到底,一个魔术师把自己的魔术刻印交给别人之后,还能留下多少战斗力呢?
同时天草四郎也发现,刚才Caster和Assassin的“补魔”与“契约订立”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进行的。
能够做到将这两件事同时进行的做法,只有一个
唯有男人和女人之间才能完成的,最原始的秘仪!
“!!!”
天草四郎瞪圆了双眼。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吗!
塞弥拉弥斯离开的那一夜,她已经和Caster有了肉体关系……!
现在自己和贞德论道的时候,她也正在女帝玉座上承受着Caster的肆意征伐……!
“Master?”
莎士比亚困惑地看向了露出愕然而莫名表情的天草:“发生什么事了吗?”
天草四郎时贞咬紧了后槽牙。
塞弥拉弥斯的离去对少年带来的打击,甚至超出了他自己的认知。
Assassin是天草在此世唯一的理解者,她就像是岛原三万八千名同志的继承者一般,支撑着天草四郎时贞的悲愿。
仿佛被世界抛弃了一般,天草仰望着上方的黄金圣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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