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厨子卫宫
这是个充满了死亡的世界，而每只虚的成长都是建立在同类的骸骨之上！
伊织所做的只是将这种竞争“规范化”，“高效化”了而已。
这并不是暴政，反而是一种仁德，因为哪怕是如此残酷的【登神长阶】，也要比过去无数年中混乱的虚圈要好上无数倍！
“骑士哟，这一路走来，看到这一幕幕光景，你心中作何感想啊？”
伊织顿了顿，没等妮露回答便继续说道:“你信奉着锄强扶弱的守则，在这残酷的世界中维护了一方净土，就这一点我很钦佩你，但是扪心自问，你觉得自己真的做到了吗？
就算在你的领地上，杂虚和基利安难道就可以安分守己，绝不袭击同类吗？”
“唔！”
羚羊骑士抿住嘴角:“不能！”
“那你应该能理解我的做法。”
伊织会心一笑，倒也没有继续追问，以免刺激到她。
“你做得很好，这种秩序我无论如何都不敢想象的……但可能是我吹毛求疵了，只要想到同类们如同野兽一般相互啃噬，只为了争夺那一丝渺茫的希望……我就感到深深的无力。”
羚羊骑士似乎责任心过重了。
伊织摇了摇头:“为何要否认自己的天性呢？无论你承不承认，虚本来就是野兽一般的存在。
人类的魂魄丧失了理智和人性，从而堕落为虚——这是众所周知的常识，身体上那空荡荡的大洞就是我们失去了某些东西的证明。
杂虚也确实被贪婪所驱使，除了些许智慧外，本能寻找着每一个可口的灵体，甚至比最饥饿的野兽还要不如。”
羚羊骑士点点头，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但是！”
伊织话锋一转:“随着不断进化，从杂虚到基利安再到亚丘卡斯，瓦史托德，虚的外表逐渐从妖魔变成兽类，再从野兽化为人形或半人，虚洞也会随之越来越小。
换言之，虚每进化一次，都会朝着人类更进一步，重新获得理性……
而若是能没有限制地一直进化，我认为甚至有可能找回全部的人性，将我们缺失的‘虚洞’填补回来！
到那时，大虚也就会变成另一种人类，将会摆脱原本的桎梏！
——这就是我的梦想，也是我重建虚夜宫的理由，你相信吗？”
“我相信，一定会有这么一天的！”
心神激荡之下，羚羊骑士竟想也不想就出口应和。
伊织颔首，认真道:“在【虚夜宫】，只有亚丘卡斯以上才能进入宫殿中居住，因为兽形的他们已经和普通的虚不同，大多可以进行正常交流，也能控制自己的‘食欲’，只是为了进化才会放任兽性。
我为了管理它们，便创造了诸如【登神长阶】在内的多个设施……但老实说我一个人精力不足，也需要有人帮我才能早日完成那个目标。
普通的亚丘卡斯没那个能力，能够替我独当一面的……合适的人选并不多。”
说到这里，羚羊骑士怎能不明白伊织的意思，联系到他之前招揽自己的说法，妮莉艾露只是略一思考便四足跪伏，低头行礼，以半羚羊的奇特姿态向伊织表达服从之意。
“如果我能为您伟大的梦想帮上忙的话，请尽管吩咐！”
没有任何犹豫，也不需要衡量得失。
自己本来就是王的手下败将，说句不好听的连命都是人家给的，按照虚圈的规矩本来便应该向其臣服，她只是处于个人理念才不会轻易配合。
但是如今看到了伊织作为王所获得的成就，她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能做的也很多，只要在这个人麾下，就一定能看到虚圈改天换日的那一天！
“那就说好了。”
伊织柔和的声音充满了力量和庄严:“臣子向君王献上忠诚，君王则要完成对臣子的承诺，你可以从此监督我，如果我忘记了自己的职责，你就可以用自己的长枪来警示我——我赋予你们这个权利！”
“王……”
羚羊骑士由衷佩服地改了对伊织的称呼。
“那你现在可以说自己的名字了吗？”
“当然！”
羚羊骑士摘下白骨面具——瓦史托德已经非常像人了，面具本来就不大，她的只有头顶那一片加上两只角而已，至于遮住了面部的骨板，其实是类似护具一样专门制造出来的。
面具下，是一张和外在冷酷印象不符，有着绿色长发和美丽五官的少女脸庞，那英气的眉眼冲淡了一切，就连鼻翼间的油彩涂鸦都显得格外好看……
妮露Jpg。
“吾王，我是妮莉艾露杜欧德修凡克，从此以后用手中之枪誓死保卫吾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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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来杯乌龙茶怎么样（4k）
虚圈是个好地方，这话说出去可能会惹人发笑，但朽木苍纯此时是真这么觉得。
远高于现世和尸魂界的灵子密度，让这里的大气呼吸起来更加艰难，就像是带着潜水面罩一样，每一次都要十分用力。
但只要能适应下来，这种环境对灵体来说就是极好的滋养，甚至不太需要饮食，自然吸收的游离灵子可以维持日常消耗，而每次精疲力尽地战斗后，都能感觉自己的灵压更精纯了些许。
朽木苍纯身体不好，刚来到这里时比普通队员更难适应，他却没有告诉任何人，默默调理着自己的身体，如今已经能行动无碍，也逐渐发现了虚圈的好处。
如果忽略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确实是个锻炼自己的好地方啊……
站在自己的专属房间门口，苍纯缓缓扫视大营的情况。
与以往的简陋营寨不同，伊织率领部下花费不少心血来专门修建工事和一应设施，此时不仅有队舍和议事大厅，还有技术开发部，后勤维持部，食堂，训练场，禁闭室，以及专门用来关押虚的特殊监牢。
这么多建筑放在一起，简直就像是回到了尸魂界一样，只是规模要比瀞灵廷小上不知道多少倍。
有那么一段时间，整个远征军的人都觉得自己不是来打仗的，而是来当泥瓦匠的……当然，有鬼道的帮助，工程难度没有现世里那么大，很多步骤都可以速成，在伊织的指导下，兼顾本职工作（讨伐虚）的同时，只用空余时间前后两个月就完成了。
每次看到焕然一新的营地，朽木苍纯就忍不住对自己的上司蓝染伊织产生由衷的钦佩:
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全才的人！
战斗相关领域也就算了，虽然是空前绝后的天才，但可以用天赋异禀来解释。
但文案工作，艺术鉴赏，文学功底，组织管理，资源整合……这些事情都能应对自如，毫无压力，简直就是个……
虽然这样说很不礼貌，可苍纯脑海中浮现的就只有“怪物”这个词。
苍纯是非常典型的贵族精英，在艺术和文学上的素养绝对不差，起码比长歪了的春水更符合大众对贵族的想象……但他觉得自己在伊织面前没有任何可以自矜的地方。
天知道他看到伊织亲手画建筑设计图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受……
据朽木苍纯所知，伊织的“学历”就是真央灵术学院而已，并没有任何家传资源。
而真央灵术院是一个典型的“军校”，里面会传授有关于战斗的一切基础，当然还有瀞灵廷的规矩和初级文化课——有的学员甚至要从汉字（日式）开始学起。
但高阶的鬼道和瞬步技巧是要进队以后，在资深席官的指导下慢慢在实战中锻炼的！
伊织出身普通，刚毕业就能掌握八十号以上的鬼道，空蝉这样的瞬步奥义，可以说相当罕见。
当然这完全可以解释得通，毕竟他早就接触到了队长级的人物，当初还在上学就与京乐春水交好，更是得到了斋藤不老不Si的赏识，一起带去了虚圈。
瀞灵廷内不知多少人都在盯着这位超新星，对他的履历可谓是了如指掌，伊织数次展现出惊人实力，差距最大的就是虚圈之行前后，所以大家普遍认为是生死间的刺激让他的潜力得以“觉醒”。
这等事在尸魂界历史上也有过，没什么不合理的。
而他那一身斩拳走鬼的本领，毫无疑问应该是斋藤不老不死担任了“启蒙老师”的角色——所以后面由斋藤向山本引荐伊织，大家都觉得很正常。
可是，暂且放下“斩拳走鬼”不说，蓝染队长脑袋里丰富的知识库是怎么积累起来的……完全就是一个迷！
苍纯绞尽脑汁也没想通不到三十岁的人怎么能拥有百年老人才能有的智慧和阅历，只能干脆放弃思考！
毕竟蓝染队长是被誉为“千年以降第一鬼才”的人物，异常现象发生在他身上反而是正常的。
【拜启:父亲大人……】
如往常一般写完家书，讲述了这段时间以来的见闻，以及自身的些许感悟，朽木苍纯一边回忆着妻子温柔可亲的脸庞，一边面带微笑将信封存起来。
做完这些后，他朝着议事大厅走去，心情相当不错。
虚圈的生活绝对算不上美好，贫瘠的物资和严苛的自然环境，让每一名远征军队员都吃足了苦头。但与想象中的腥风血雨，困守孤城也大有不同。
自苍纯以下，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知道自己需要怎么做，也知道明日，后日乃至更遥远的未来的规划。
实绩优秀者得到褒奖，伤残者得到治疗，过错者受到惩处，每一项判决都严格按照所有人认可的律条来施行。
作为“大将”的蓝染伊织既算不上严苛也不能说宽厚，他的行动充满了“有人情味的理性”，即便严厉处罚部下也能让人心服口服。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手段，只是如春风化雨般默默影响着周围的每一个人，以个人魅力，律条法规，实力威信，一视同仁……
不知不觉中，这个远征军成为了一个整体。
——苍纯觉得这很了不起。
要想让人服从你是很简单的事情，但就护廷十三队的传统来说，实力强大就足以收获他人的尊重，更不要说大半队员都是伊织从流魂街收服而来。
他能在队内建立绝对的威信，对于这一点苍纯丝毫不意外。
苍纯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伊织竟然能让所有人达成共识，让贵族和浪人并肩作战，让昨日的仇敌成为今日的同祂，做到了真正的“上下同欲”！
要知道，这可是被强行拼凑起来的队伍，苍纯率领的贵族部队甚至很大部分干脆就是拉壮丁……怎么可能没有怨言！
但现在，除了说话用词有些差别，早就不分贵族和平民了。
虚圈的日子并不好过，可这种能与所有人产生共鸣，作为一个集体朝着同一个目标前进的感觉……甚至让他有些沉醉。
大概是作为大贵族的嫡子长大，他已经学惯了用严格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一言一行都要注意，早就精疲力尽了吧……所以在这个没有类似约束的虚圈，即便战斗频率高了许多，他的精神却相当不错～
“这才来多久，我竟然开始有些舍不得了……真是的，不知道还会有怎样的未来在等待着我啊～”
朽木苍纯微笑着打开了大厅的大门，入口处布置的鬼道也随之解除——
“Out！”
“Safe！”
“剪刀石头——布！”
啪！
关上门，揉了揉眼睛，脸色苍白，身材修长的贵公子捏着下巴沉思了片刻，然后再度开门——
“OHOHOHOH！！！”
“……”
原本被用于举行军前会议，理应充斥着严肃氛围的议事大厅，如今却被滚滚热气和浓重的酒味儿所占据，让人忍不住皱眉。
一个个身材精壮的汉子在那里喝酒划拳，每个人的身上都十分清凉，不过好歹算是有点羞耻心，没把最后的遮羞布扯下去……
“这是怎么了？”
苍纯略显迷茫。
就在此时，他看到了在房间深处，站在一个柜台之后，仿佛酒保一样正在擦拭酒杯的蓝染伊织。
“蓝染队长！”
朽木苍纯走了过来，虽然他对伊织的奇特打扮很感兴趣，但显然还有更重要的事:
“您既然在这里，为什么还允许他们如此胡闹！”
“胡闹？”
伊织笑笑，摇头说道，“这是我允许的，他们都是今天轮班，而且也确实很久没有碰过这些东西了，偶尔也要让这些野兽放松一下。”
伊织说着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墙壁，本来应该放满文件卷宗的书架，如今正排列着一瓶瓶酒水，除了常见的日本酒以外，还有用玻璃器皿盛放的舶来品。
“酒？”
苍纯更加不解了:“这些是怎么来的？”
虚圈自然找不到粮食，而在远征军出发的时候，后勤物资中似乎也没有大量酒水，更不要说里面还有很多是连苍纯都没有听说过的种类。
“我根据现世的配方自酿的。”
伊织优雅地将厚重啤酒杯洗净擦干放好，摊开手对苍纯说道:“不来一杯吗？”
朽木苍纯眉头微蹙，看了看厅里混沌的场景，又看了看一脸期待的伊织，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有话直说。
“这是不是太孟浪了？”
“何以见得？”
“这里是虚圈，队士们执行任务辛苦，轮岗的时候放松一下也是应该的，但不应该用这种摧毁自身理性的方式，万一有大虚在此时进攻该怎么办？”
朽木苍纯一脸严肃:“千里之堤溃于蚁穴，队长您在各个方面都做得很好，我不希望因为一时的疏忽和放纵，出现有损于您名声的事情。”
“不会，你就放心好了。”
伊织摆了摆手，语气相当轻松:“绝对不会有大虚搞突然袭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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