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厨子卫宫
说来也是可笑，像艾斯德斯这种冷酷无情的军阀，本来应该是被清算的存在，但无奈同行衬托得好……在《斩赤》里她竟然还算是很有良心的权贵！
起码，这家伙真的对欺负老百姓没什么兴趣，也不会突然来一句“我不吃牛肉”，杀人从来都是有正当理由的（站在她的立场上）。
其实从她的治军能力也可以看出来，一个能让手下为自己甘愿赴死的将军，绝不可能是席拉那种人渣，或许是个反派，但也会是极有个人魅力的反派！
“毕竟人才难得啊……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伊织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艾斯德斯，两人视线交汇：“放下你的矜持，追随在我身后，为我扫清前进路上的障碍吧！
而作为奖励，当你立下大功之后，我会给你再度挑战我的机会！”
“……真的吗？”
出乎意料的是艾斯德斯竟然真的心动了！
在旁人看来，年仅二十岁就已经达到世界巅峰的艾斯德斯，无疑是令人羡慕并畏惧的天纵奇才，但艾斯德斯自己却知道，随着她越来越强大，可堪一战的对手也越来越少。
遇到伊织之前，已经很久没有能让自己热血沸腾的战斗了。
或许，这两年她还能将布德大将军视作对手，而她也不怀疑自己能将其击败……但在那之后呢？
对于一个实战型天才来说，没有合适的对手来磨练自己，无疑是令人感到绝望的。
顶尖帝具使可遇不可求，超级危险种几乎灭绝，少数几只隐秘难寻……
对这个世界而言，她过于强大了！
但今天，艾斯德斯有了一个新的选择：
眼前这个能轻易击败她的男人，绝对拥有凌驾于布德大将军或超级危险种之上的实力，将是她短时间乬内难以逾越的高峰！
这不就是上天赐给她的试炼吗？
一次失败并不能说明什么，战士直到内心屈服为止，才算是真正败北！
而为了换取这种机会，所付出的代价不过就是忠诚而已，简直太划算了。
臣服于对方不算什么，因为只要将来她超越了伊织，那么她也能反过来将自己的君主“驯服”。
等到了那个时候，艾斯德斯只会比伊织更加强势、霸道，让这个男人变成她的狗，让他后悔莫及！
“好！”
艾斯德斯充满自负地笑了，毫不怀疑自己的选择。
而伊织在面具下也微微一笑：他能猜到艾斯德斯的想法，但对此并不担忧，毕竟……他们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艾斯德斯若是太过执着的话，恐怕将落入绝望的深渊！
——
“看到了吗？”
“看到了、是艾斯德斯大人……啊，艾斯德斯大人竟然输了！”
“什么？这不可能！”
“可恶……看，那家伙把艾斯德斯大人打至跪地，恐怕是要将她带回去当性——”
第67章：我一向闻过则喜
“艾斯德斯作为帝国鹰犬，罪行累累实不可恕，然如今天下纷乱，群凶环伺，百姓有涂炭之忧，黎民有倒悬之急，故曰乱世当用重典，以超世之杰行不可为之事！
今日之事，权且割发代首，以观后效~”
伊织长出一口气，目光扫过神情呆滞的众人：“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
“……我……我？”
“嗯？”
少年眼神顿时锐利起来，但语气依旧温和：“但讲无妨，我一想闻过则喜。”
“倒不是有什么意见。”
说话的是【恶鬼缠身】的现主人，猛男布莱德，他看了看在伊织身边傲然而立的短发艾斯德斯，又重新看向伊织。
“我只是……没太听懂刚才的话，能再讲一遍吗？割发代首是什么意思？没听说过啊！”
“那是我故乡的名人典故，具体意思嘛……”
伊织思考了片刻，呵呵笑道：“翻译一下就是——
【怎么，你不服气？】”
“……”
众人尽皆无言，布莱德转头望向数百米外的寒冰地狱，刚才总共不到三分钟的战斗，就已经彻底改变了这里的地形，眼前这两人看着是人类，但内在却是不可名状的怪物啊~
“不，我很服气。”
就算是一向极有骨气的布莱德，也不想在此时与伊织发生冲突，尤其是双方处于联盟关系，没必要将一个如此强大的友军推向对立面。
至于他把帝国鹰犬收入麾下……看清楚了，那叫弃暗投明！
如此一来就连最强的帝具使也成为了友军，还有什么是比这更能让人感到安心的吗？
“您拳头大，听您的。”
——布莱德做了最后总结，无论是【夜袭】成员还是伊织手下的帝具使，在亲眼目睹了刚才的战斗场面后，没有人敢于提出异议。
尤其是布鲁斯等人，他们是被伊织以各种手段笼络到麾下的，如果说之前还是将其视作上司、恩人、师长，那么现在则完全是以看待某种“非人”存在的眼神在注视着他。
至于那到底是对神明的憧憬，还是对恶魔的敬畏，伊织十分无所谓……没准是两者混杂呢。
【三兽士】一开始并不服气，但艾斯德斯在正式宣布加入伊织麾下后，以瓦利为首的三名帝具使也就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他们是艾斯德斯的私军，本身对帝国没什么忠诚可言，有的是崇拜艾斯德斯的力量，有的是被冰之女王的气魄征服，但总之会完全听命于女猎人。
伊织对这【三兽士】并不怎么关注，虽然已经收服了艾斯德斯，但他不打算直接管理其名下的军队势力——他既没有相关经验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
在军事方面，而伊织一向认为专业的事情就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这毕竟是个人武力能碾压军队的超凡世界，伊织只要确保自己的力量在艾斯德斯之上，便足以掌控大局，而无需担心下面的人串联谋反。
“艾斯德斯，你不用去帝都了，回到北境整合你的军队，要震慑住异民族，内陆的乱局暂时不需要你插手。”
伊织并不避讳革命军众人，直接向艾斯德斯下命令：“不过你要时刻准备，等到必要时刻，我会将你调到帝都来。”
“什么？”
“等一下，伊织你——”
“……你就这样放我回去？”
众人大惊，而艾斯德斯也很诧异：“若是我回到军中改主意了呢？不做一些防范措施吗？”
“防范措施？”
伊织一摊手：“下药还是写血书？别开玩笑了，你难道是会被这种手段束缚的人吗？
我们的主从关系是建立在实力差距上的，只要你不放弃超越我的想法，就必定不会背叛我。
既然这样，我何必要防范什么呢？”
“你还真是自信啊。”
艾斯德斯拉下帽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虽然确实如此。”
“……伊织，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谈一下，能赏个脸吗？”
从头到尾都保持沉默，只是一直在注视着艾斯德斯的娜杰塔忽然开口，邀请伊织到一旁详谈。
伊织从善如流，没有让任何人靠近，给了娜杰塔这个独处的机会。
“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能击败艾斯德斯已经是举世无双的壮举，而让她真心臣服……恐怕就算是初代皇帝复生也很难做到吧。”
娜杰塔上来先恭维了伊织一番，不过说得都是真心话，她确确实实被艾斯德斯表现出来的实力给震撼到了，而更在这之上的伊织……完全就是破格的存在。
一直认为可以靠谋略和调配来减小、抹平战力差距的她，第一次意识到这世上存在着一条真理：
有些怪物的强大程度是根本不讲道理的！
“你本来就招揽了许多帝具使，还统辖一支十分精锐的军队，如今又有了艾斯德斯作为外援……虽然名义上还只是个将军，但实际影响力却已经超越了布德大将军，是名副其实的帝国军中第一人！”
娜杰塔本来就是军队出身，她很清楚各地的驻屯军团只是看起来规模庞大，但实际上臃肿不堪、战力平平，真正能打仗的也就是布德和艾斯德斯两支部队。
而这之中又以经常在边境作战的艾斯德斯军团更优。
可以说，获得了艾斯德斯的效忠就等于同时拥有了最强的将领和最精锐的军队！
大臣奥内斯特倒行逆施，谋害了前代皇帝，扶持了傀儡小儿，用各种下作手段排除异己，但为什么始终屹立不倒？
因为他有艾斯德斯作为强援啊！
挟天子以令诸侯只是部分原因，“公道人心”在于实力！
在内掌控中枢，在外有大军呼应，那些反对派谁能动摇他的权柄？
也是同样的理由，奥内斯特虽然怼天怼地，却始终不对布德大将军动手，因为人家同样是hi最强帝具使，而且手里也有兵权~
严格来说，布德拥有掀桌子的能力，不过……君子可欺之以方嘛。
娜杰塔是个非常优秀的军政人才，虽然今天被反复摧仞毁三观，但在整理了现有情报后很敏锐地意识到了契机：
“你对地方实权派进行的一系列打击，让他们与奥内斯特之间已经产生了巨大的裂隙，而现在艾斯德斯又跳船到了你手下，支持大臣的三条大腿：
官僚、军权、皇帝——已经被你砍断了两个！
如果你愿意的话，几乎顷刻间就能覆灭奥内斯特的党羽！”
“哦，”伊织点了点头，反问道，“然后呢？”
“……我们就能以更小的代价完成革命，国家就能往更好的方向发展，不是吗？”娜杰塔眉头一皱。
“或许吧。”
伊织伸出五指，如数家珍般为娜杰塔讲解：“从体量来说，如今真正能影响局势的不过就是革命军、奥内斯特、大将军布德、艾斯德斯、小皇帝。
其中小皇帝形同傀儡，只有单纯的威望，不过作为千年帝制的象征，很多贵族和官员实际上还是效忠于他的，布德大将军就是代表。
而奥内斯特如今已经翻不起大浪，如果艾斯德斯表态和革命军合作，我再诛杀奥内斯特，来演一出‘大政奉还’。
也就是表面上奉小皇帝为共主，由我和艾斯德斯、革命军、布德大将军为首的保皇派——三方共同执政，确实是可以让国家迅速安定下来，也不会经历太多的动乱。”
“……是啊！”
娜杰塔只是有个想法而已，看得并没有伊织这么透彻，如今被他一说，顿时觉得局势豁然开朗。
“这样的话国家和民众便——”
“便什么也改变不了。”
伊织毫无感情起伏地说道：“没有实质上的‘革命’，只是高层权力完成了再分配而已。
所谓的和平，不过是将矛盾隐藏下去，并没有真正解决它。
迟早有一天，民众会发现自己的生活没有任何改变，统治和压迫自己的仍然是贵族与官僚，唯一的区别是……这一次高层掌握了绝对的武力，他们想要反抗希望为零。
到头来，只不过是构建了一座更为坚固的鸟笼罢了。
——娜杰塔，你真的认为那样的未来对国家……不，对底层民众是好事吗？”
第68章：选择吧，娜杰塔！
老实说，无论是推翻帝国自己当皇帝，还是自上而下换一套制度，对如今的伊织来说都是很容易的事情，而历史书也给了他足够多的参照模板。
想快的话有黄袍加身，想慢的话有曹魏司马，不缓不慢则有王莽代汉。当然这都是现实世界的操作，在拥有超绝武力的前提下，伊织倒是可以玩一些不那么常规的戏码。
比如说地狱政治什么的……虽说有点生草~
可伊织很清楚这世界上并不存在完美的国家，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乌托邦，靠武力来维系的社会多半会走向极端，而靠利益团结在一起的群体则会互相争夺，再完善的制度都会有漏洞存在，时间一长就会变成肿瘤。
这是存在于人类思维底层的BUG，看看众多科幻作品里失控的AI智脑就会明白，就算是没有任何约束的前提下，人类都想象不出来“完美的系统”到底是什么模样。
所以伊织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建立什么地上天国，他的目标很简单：
结束这个混乱的时代，建立足以升华为传说的功绩，使整个《斩赤》都成为自己稳定刷画风值的副本世界。
而在这个过程中，若是能带给民众一个较为正常的社会，一个能让人安稳生活的国家……那他也算是自身奋斗的同时兼顾了伟大使命，可以为之自豪了。
所以，当娜杰塔妄想各方势力和谈，通过这种方式来结束战乱的时候，伊织毫不怜悯地打破了她的美好愿景。
“奥内斯特无疑是个非常糟糕的辅政大臣，帝国衰落到这个地步，虽说绝对有他狠踩一脚油门的功劳——你不需要理解‘油门’是什么，但你绝不能说国家败坏至此都是他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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