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厨子卫宫
阿塔兰忒沉默了,因为伊织所说的正中要害。
作为传说中的“阿尔戈号”的一员,阿塔兰忒的见识不可谓不广博,从希腊第一的大英雄到举世罕见的魔女,她曾经与众多赫赫有名的英雄结下缘分,自然也有分辨善恶的能力。
红方的assassi僂n……那绝对是个千年一遇的恶女、魔女,这点毫无疑问!
“我不知道你是否获悉,她的真名是赛米拉米斯,最古老的毒杀者,也是神与人结合的后代,有着名副其实可以倾覆一国的手段。
对她来说,暗算并控制几个人类魔术师,根本就是小事一桩,甚至连魔术师本人都察觉不到自己已经沦为魔女的玩具。”
伊织微微一笑:“以上我所说的,全部都是事实。”
“……令人难以相信。”阿塔兰忒眼睛微眯,依旧没有放下对伊织的警惕。
“这件事从头到尾有太多令人不解的地方了。”
“我觉得事实真相很清晰啊~”
“就算那个魔女能操控我的御主,但这注定只能是权宜之计,不可能永远维持下去,但要让神父篡夺令咒和御主身份的话,又会同时负担多个从者的魔力消耗……
且不说靠这种手段无法让从者信服,光是多出来的魔力消耗就不是人类可以承担的!”
“嗯!很有道理。”伊织点了点头。
“更何况一旦暴露,神父的行为必然会引起其他御主的敌视——”
“所以才要把所有御主都控制住啊。”伊织打断她,“只要成为所有从者的御主,他就能代表整个红方阵营。”
“……这不可能!”阿塔兰忒下意识否定了这个可能性,“区区一个人类!”
“可别小看这个时代的人类,阿塔兰忒。”
“但这怎么可能,就算能承担如此夸张的魔力消耗,他怎么保证可以收服所有从者?还要一个人对决黑方的所有御主吗?”
“相比于那位神父的愿望来说,这些都是小事,在难度上不值一提。”
伊织笑着摇了摇头:“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只是先给你提一个醒而已。”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阿塔兰忒握紧了长弓:“联手对付那个神父吗?”
“你现在一定有很多搞不明白的地方,既无法相信神父也无法相信我,所以我不会逼你现在做出选择。
更何况,从者被令咒约束,如果你现在与神父发生冲突的话,是随时都有可能转职成枪兵的。”
“枪兵?”阿塔兰忒不太明白伊织的意思。
“圣杯灌输的常识净是一些没用的东西,真正有价值的情报却是一点不说啊~”
伊织忍不住咧咧嘴,但他的表情管理还是很优秀的,很快就重归淡淡的微笑。
“总之,就是你被令咒威胁着,现在还无法反抗你的御主……严格来说是控制御主的神父。”
“我还不能相信你说的话,但要是撒谎,也没必要编造这么离谱的谎言,而且你确实可以杀掉我……我会自己调查的,如果是真的,我当然不会听从于一个如此卑鄙的家伙,即便被勒令自杀也无所谓。”
阿塔兰忒眼神坚定,她是个有信仰的人,精神层面上纯粹而强大,作为一个英雄自然不会背叛御主,但要是被人以这种方式欺骗、利用,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那可不行!”
伊织否决了阿塔兰忒的说法:“好不容易获得第二次生命,就这样放弃也太可惜了吧?”
“嗯?!”阿塔兰忒惊愕地抬起头来,看向伊织的目光很是不解。
“令咒只是三次强制命令,并不能控制从者的思想,历代圣杯战争中因为和从者相性不好而招致厄运的人比比皆是。
今天我会放你一条生路,给你机会调查真相,解救自己的御主,但如果有那么一天,我需要你帮个小忙的话……希望你能记得这个人情。”
伊织说完又补充道:“毕竟是两大阵营的对抗,光靠我一个人是没办法获胜的,必须多几个盟友。”
奇怪的家伙……思考方式反而像个御主而不是从者。
阿塔兰忒感兴趣地深深望了他一眼:“如果你说的是真话,那这自然是理所应当之事。”
“哦对了,得提醒你一件事:千万不要被神父蛊惑了。”
“我可不是脆弱的人类。”
“但有时语言的力量要胜过毒药。”
伊织正色道:“那个男人向来喜欢用花言巧语来诱惑别人,而且会针对性地使用话术,越是单纯的人就越会被欺骗。
比如说他参与圣杯战争明明是为了实现个人野心,却对外公开说自己的愿望是‘拯救全人类’——听起来是不是很能唬人?”
宗教人士用这种口号来骗人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阿塔兰忒一脸平静,没有任何异议。
“但实际上这是无耻的盗窃!”
伊织伸手指向自家御主:“那个愿望是从我御主这里偷来的!”
“啊?”
一旁的塞拉却早就听得麻木了,从刚才开始伊织就在说一些她完全听不懂的事情,信息量之大让聪明的人造人脑袋也转不过来,此时突然提到她,让这位银发少女猛然回神。
“塞拉,爱因兹贝伦的夙愿是什么?”
“……救、救济全人类……”银发少女越说越小声,这对她来说明明是理所当然的,但不知为何此时却感到一股莫名的羞涩。
“不要害羞,大声说出来!”伊织鼓励道,“这么小声还想拿圣杯?”
“完成第三法!救济全人类!”
“好,很有精神!”
伊织拍了拍满脸通红的塞拉肩膀:“言峰四郎就是个Faker,我们爱因兹贝伦早几百年前就想着拯救世界了!
是不是啊塞拉?”
少年晃了晃御主的肩膀。
“唔……嗯……”
“这是什么滑稽表演——”
“完成第三法,让所有的人类远离痛苦、纷争、疾病、死亡,让所有孩子都能在爱的包围下快乐的生活。”
伊织忽然收起笑容,平静而认真地直视着女猎人微微震颤的翠绿双瞳。
“那样的世界不是很美好吗?阿塔兰忒。”
——
“你还真是许诺了一个很美好的未来呢。”
目送着阿塔兰忒化为灵体撤退,塞拉转头看向伊织,她将诸多疑惑暂且压下去,挑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你怎么断定刚才那样的言辞可以打动archer?”
“可不要小看我的情报。”
伊织傲然道:“我可是知道的,那家伙早在几千年前就是小孩子控了!”
嗖!
魔力箭矢撕裂了空气擦着伊织脑袋命中了后方的大树。
即便如此,伊织仍旧面色不改,让塞拉目瞪口呆。
“你刚才是不是差点就……”
“都是小事!重要的是我们获得了一个卧底和潜在盟友!”
“我有很多问题都需要你解释,但首先……那个神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知道他的愿望?
而且……救济全人类……这……”
“很好奇吗?你想的没错,这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巧合。”
伊织耸耸肩,感知到远处Lancer和rider也差不多偃旗息鼓,就找了个方向转身离开。
“总之先把地上的宝贝收拾起来,回到镇上找个旅馆休息一下再说。”
“这个简单,我之前就已经通过电话开好了房间。”
“哦~很主动嘛!”
“……嗯?”
第105章:berserker也想超越天堂?
某个普通而整洁的旅馆房间内,塞拉坐在床边,而伊织悠闲地坐在椅子上,毫无形象地大口吃着炸鸡。
这种被家长和专家批判的油腻快餐,对于在尸魂界呆了好多年的伊织来说,却是难得的美味,唇齿间那熟悉而陌生的香气和韵味,让他难得露出了舒爽、放松的神情。
塞拉没有他这种好心情,在从伊织那里得到了关于“天草四郎时贞”这名从者的情报后,她就显得异常沉默,简单吃了点薯条便独自坐在一边思考了起来。
“berserker……不,伊织。”
突然,塞拉开口说道:“在爱因兹贝伦的事项记录中,确实提到过在第三次圣杯战争中召唤出的从者……与你提供的情报是符合的,但即便他意外‘受肉’,以活人的身份留在了现世,却又为何要选择再一次参与圣杯战争呢?
而且,救济全人类这个愿望……”
“我对阿塔兰忒所说的可不是假话,那个愿望毫无疑问是他偷……不,应该说是受到了启发,借鉴过去的。”
伊织大口撕下一块鸡腿肉,香脆的面衣和足够入味的鸡肉在一次次的咀嚼中释放出带着余温的油脂,让他的呼吸都染上了一层诱人的香气。
他一边享受美食一边跟塞拉聊天,一点也不耽误。
“这样吧,我来问你一个问题:
天草四郎时贞是个什么样的从者?”
“唔……我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塞拉迟疑了,试探着说道:“极东地区出身,有着天主教信仰的殉道者,职介为【ruler】,能力值根据记录好像是……”
“能力值啊、宝具啊、相性啊——我问的可不是ABCD这样的东西。
从人格和精神层面来说,言峰四郎或者说天草四郎时贞这个人,是什么东西在驱动着他?
种种匪夷所思的行动里,存在着怎样的逻辑?”
“这个……”塞拉张口喃喃,无法作答。
人造人在这方面本就较为迟钝,就算脑子里输入了各种哲学理论和著作,但没有人类那样敏锐的感性,是无法深入理解这些东西的。
“回答很简单:他是个【非宗教式的圣人】。”
“圣人……非宗教?”
“在基督教的原始教义中,圣人或者说圣徒,是应该是超脱于世的,有着无暇的美德,并且不沾染世俗的欲望——而这也是圣杯挑选【ruler】的标准。
基督教或者说任何一个正经宗教,其实都不会鼓励殉道这种行为,‘牺牲’说到底只是无可奈何下的觉悟,而不是让人为之狂热的仪式。
后来为了宣传,基督教将圣人变成了‘可行使奇迹和异能的神选者’,有时也会考虑一些政治因素……”
伊织侃侃而谈:“在正常的圣杯战争中,并不会出现【ruler】这个额外职介,只有当战争失控时,才会召唤裁定者作为抑制力来控制局面。
而它也只会选择‘对圣杯没有欲望’的从者,正是许多宗教中所描述的,完美的、超脱的‘圣人’。
但六十年前,爱因兹贝伦家钻了召唤系统的漏洞,作弊弄出来一位ruler职介的从者,这便是天草四郎……
怎么说好呢,可能是和莱茵黄金待久了,你们一族总是会在一些细节问题上掉链子,简直就是一种诅咒。”
说到这里伊织忍不住想笑,提起掉链子,大家总会想起某个秉持优雅的御三家,殊不知爱因兹贝伦在这一点上毫不逊色!
“你什么意思?”塞拉忍不住就想为家族正名,“我们做错了吗?”
“当然做错了,你们虽然利用漏洞成功搞出了ruler,但召唤过程本身却依存于正常的流程,所以他也符合从者响应圣杯召唤的条件——有着需要用圣杯来实现的愿望!
天草四郎是位圣人,这点毫无疑问,甚至得到了基督教的认可,但他绝非一个符合原始教义的,无欲无求的完美圣徒。
倒不如说正好反过来,他是具有强烈的个人意志和欲望,并不抗拒牺牲和殉道,甚至有着自毁倾向,并且行动力超群的‘赝品圣人’!”
伊织不知何时已经停止用餐,深邃的眼神仿佛在注视着虚空中的某个点,声音也沉重起来。
“这种家伙是最麻烦的,其精神和意志难以动摇,一旦确立了目标,想要让他停止,就必须从肉体上进行毁灭!
这么说可能有失偏颇……但我们应该庆幸,他的理想恰好是‘善’的方向。”
“我还是不明白……这与爱因兹贝伦有什么关系?”
塞拉喉咙上下一动,仅仅只是听着伊织的描述,她就忍不住紧张起来。
“这世上的一切都是存在着因果的,没有人是一座孤岛,塞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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