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夕己
因为就算坐上了龙椅,夕恒也完全想不通,要怎么挽救这个正在向国破家亡不断前进的大赵。
“要不就任它自生自灭吧……”女皇陛下心想。
作为有名无实的皇帝,她没有足够的力量将手下朝臣全换一遍。
如今的大赵国就好似已被无数蛀虫蛀得千疮百孔的枯萎大树,比起将这颗大树医好,还是重新再养育一棵更有可行性。
“之后几世若没有压倒性的力量来整顿这一切,就不要当这个破皇帝了……”
清点罢了抄家所得财产,夕恒派人将其运去户部,为维系大赵民生所用。
作完这些,刚回到太霄殿处理少数几封奏折,还没进入工作状态,外面便传来了宫中禁卫的呼喊声:
“报——”
夕恒又让传令的禁卫进来,只听得对方半跪下来拱手着急喊道:
“陛下,国师今日用午膳时忽地倒地,口吐黑血,抽搐不醒!”
夕恒停下手中毛笔,几秒后平淡道:“叫太医了吗?”
“太医诊断过了,却说无能为力!”
“备车,朕待会过去看看。”夕恒说。
“是!”禁卫又立刻离开。
夕恒把手里毛笔搁置一旁,静静看着眼前这封写有密密麻麻细小文字的奏折,咋舌道:
“最开始被下毒的居然不是我么……”
“也对,毕竟都是国师指使我干的。”
她起身离开长案,去太霄殿门前登上马车,又去了祭祀国师的礼部住所。
到达时,白发苍苍的老国师已被搬到床上,双眸紧闭。
他嘴角留着黯淡血迹,面色青灰,额头散着虚汗,胸腹还有些弱小起伏,气息明显正愈发虚弱,若不仔细看,恐怕会认为已经死了。
不过也差不多就是了。
一旁身形娇弱的小侍女眼有泪花,手指微颤,慌慌张张地为国师擦拭额头虚汗。
夕恒靠近,侍女与院中主管屈膝请安且让开。
没在意旁边侍女与侍卫,她直接靠到床边,随意叫了声:“国师,还活着么?”
“你认为是谁下的毒?”
在对方死前,夕恒还想再问出一点无关紧要的情报。
气息紊乱的国师张了张口,却只呼出了一个极其轻微的沙哑声息。
随后,他颤抖的左手微微举起,摇摇欲坠地指向了床尾那边。
夕恒微微蹙眉,转眸便见到了一道寒光于眼角余光闪烁——
方才那名面色焦急慌张,用湿毛巾不断为老国师敷额头的乖巧侍女,此刻已经忽然从胸间拔出了一把锋利尖刀,正向她突袭而来。
拔刀后此人气质忽变凌厉,完全像是方才那可怜兮兮的惊慌侍女,瞬间成了久经锻炼的高超刺客。
此人步伐精巧熟练,反手持刀的姿势与刀尖朝向协调一致,直指向夕恒的心口要害。
衣褶卷动的风声迅速推进,尖刀银芒乍现。
夕恒凝住目光,右臂关节一抬,掌心便带着劲力打在敌人的腕间,使其持刀之手上抬。
她正欲拔剑应敌,又见敌人踢腿上来,脚尖同样亮着刀刃的寒芒。
夕恒反应迅速不退反进,左臂朝侧边猛撞,手肘锤在对方踢来的小腿骨上,砸出破碎的骨响。
剧痛另这刺客闷哼一声,嘴里又吐出一枚刀片,划向她的脖颈。
少女挪身躲过暗器,再旋身一掌击向来敌胸间。
随着肋骨断裂的咔声接连响起,掌心存的劲力将这刺客朝后击飞数米。
纤瘦的身姿在墙上砸出闷响,随后全身瘫软缓缓坠地。
直到此刻,门外禁卫才听到声音连忙涌入房中,见陛下安稳站在原地,另一手上还抓着刀的侍女已经倒在地上,先松了口气,后更紧张跪身恭敬道:
“属下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别说没用的,把这人给我拷上。”夕恒冷声道。
“是!”禁卫连忙行动起来。
夕恒转头再看向床上国师,却见对方已失了呼吸。
“这就死了么?”
少女再回头再看向那被她拍晕的刺客,对方唇间淌出了一道黑血。
禁卫队长在往对方身上拷上枷锁时,动作却缓缓慢了下来。
犹豫之后,讲道:“陛下,此人心脉已停,是服毒自尽了。”
夕恒按了按太阳穴,这短短几分钟间发生的事情可真够多的。
“拖下去埋了吧。”她摆手道。
“是。”
看着那刺客的尸体被禁卫拉出去,夕恒轻叹:“这些人都这么果断的么……报复来得真快。”
她不再看身旁死去的国师,直接走出了这方院落,重回到由宫中禁军守着的马车,让他们驾车带自己返回太霄殿。
在车厢的软垫安稳坐下,夕恒打了个哈气,只觉得昏昏欲睡。
“昨日没有休息,今日处理完奏折就直接回房睡觉好了……”
“在我睡时若又遭人暗杀,就麻烦来个痛快点的吧。”她脑袋愈发昏沉,沉的就好像要牵着整具身体倒在地上。
“不对……我现在身体这么好,怎么可能会忽然间抑制不住睡意?”夕恒晃了晃脑袋,目光扫动,就见到车厢一处角落正缓缓向外散着青烟。
“……迷香?”她睁了睁眼,连忙朝前喊道:“停车!”
外面车夫猛拉缰绳,马车忽地顿住,车厢惯性令她朝前仰身。
“陛下!有何事吩咐?”外面禁卫道。
夕恒掐了下自己胳膊,以痛觉强行压住困意,闭息捏起地上迷香,推开紫帘丢出,道:
“车里被丢了迷香,方才我下车之时谁靠近了马车?禁卫军里也有刺客!”
禁卫队长立即严肃起来,朝外怒喝道:
“方才谁近了马车?你们之中竟有人胆敢忘了马指挥使的恩典?!”
外面其他红甲禁卫面面相觑,片刻之间无人作答。
就在此迟疑之时,车夫竟直接大喊一声驾,立刻猛甩手里缰绳。
三匹宝马受痛接连嘶鸣,朝前全速奔腾。
踏踏踏的马蹄声好似连串的鞭炮般被不断砸响,夕恒在后面的车厢因困意席卷心神,迟钝地没能做出反应。
“站住!”她扭头向后,见窗后禁军正以轻功尽快踏近。
但三匹马的全速却比人的轻功更快,前面那车夫还在不断甩鞭策马。
啪声连绵打响,夕恒把自己的软肉掐出了血痕,才勉强又打起一点精神。
正当她努力起身试图跃出车厢时,前头三匹大马遇到巷口忽地转向,毫无缓解的惯性引着后面的紫金车厢朝着宫廷的暗红色院墙狠狠砸去——
轰隆一声,木制车厢侧面顿时被砸成无数碎片,各种名贵装饰天女散花般散落一地。
夕恒随着惯性倾倒,努力提臂拦在身前抵住了这下冲击,下一刻又被反弹去了车厢另一面,在这方向已经开始错乱的车厢当中,接连扶了几下身子都未能站稳。
外面马匹又开始嘶鸣,转向之后继续拉着破损了一半的车厢狂奔。
冷风自车厢侧面砸出来的孔洞灌来,另她扎好的灰黑发缕一齐散开。
又晃荡了一阵,马车终于重得了些平稳,夕恒连忙再向车厢侧边破口打出一掌,无数碎块再度喷出。
见那孔洞已有一人大小,夕恒直接把自己撞过去,自狂奔着的马车上跳下。
地面正好似被拖拽着般不断地往后收着,她只能尽力让脚落在地上,可下一瞬,又因惯性不得不再朝前踏出一步。
这一下是踩在了自己身上不适合行动的宽厚皇袍衣摆,衣裳被猛地一扯,带着整个上身哗啦一声倾倒侧翻。
“呜……”夕恒直勾勾地摔倒在地。
她还想追上前头仍在迅速逃窜的紫金马车,但所穿的一身皇袍实在束手束脚,连站起来都相当费劲。
“陛下!”后面禁卫终于赶来,连忙将她搀扶起身。
“别管我,给我追!”夕恒立刻命令道。
半数禁卫又继续跟随前去,距离却仍是被越拉越远。
“你们的轻功连马都跑不过吗……”夕恒扶额。
正当她想要解开这身限制了动作的宽厚皇袍,自己去追时,前头忽然有个沉重的扑声响起,同时狂奔着的大马也在嘶鸣之间停下。
策马的鞭声仍然响彻不断,可被打的宝马却再怎么也不肯往前多走几步。
夕恒闻声提溜着宽大衣摆走去,见到熟悉的老太监挡在路上。
此人保持着拍出一掌的姿态,直接将一匹高大白马的脖颈拍成个血肉模糊的模样,鲜血从伤口处不断外冒而出。
白马口鼻吐血倒地,嗓子被血流堵住,此刻只能发出闷闷的痛呼。
两三秒后,白马连颤抖也都停下,翻着白眼死倒在地。
见夕恒靠近,老太监先是拱手俯身,又道:“奴才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怎么都只会说这句话,赶紧把这车夫绑了,别让他也服毒自尽。”夕恒催促。
“是!”
旁边跟来的禁卫一拥而上,立刻把呆住的车夫治了个服服帖帖。
“把此人压下去好好审问,审出来究竟是谁要刺杀朕!”夕恒作罢命令,便回头直接走回自己的福庆殿去,不再想处理奏折。
一小队红甲禁卫将人带走,更多禁军仍始终跟随在夕恒身边,时刻警戒着周边情景,生怕还会有别的刺客突然来袭。
老太监随在夕恒身侧,悄声讲道:
“陛下,恕奴才直言,如今陛下于宫中树敌太多,合该寻个脱身法了,不然此般行径日后还会接二连三。”
“你以为我是为何才树敌太多啊。”夕恒瞥了对方一眼:
“我知道,但我不会脱身。”
她来到皇宫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身死的准备。
并且因昨日又运转了一度夺命决,寿元越来越少,修炼速率也因身体每况愈下而渐渐减缓,就算离开皇宫也活不过多久——还不如将想要谋害她的仇人杀了再死。
“陛下,奴才有一法子,可以为陛下制造出假死之相。”太监又想劝解。
“不论是因何种原因,想杀我的人必须死。”夕恒冷声说:“以后莫要再提什么脱身之事,现在帮我去查这场刺杀是谁安排的!”
太监沉默了会,最终只得停住脚步,点头称是。
夕恒皇袍大袖一挥,大步流星地返回自己的福庆殿。
却未见得,身后那名老太监默默盯着夕恒背影,眼底闪出一抹犹豫之色。
………………
第四十四章、验灵论君
马车破损之地距离福庆殿不远,两三分钟后,夕恒便回到了自己寝房。
看过了国师死相,又经历了方才刺杀之事,她这一途间心底始终凝聚着一股杀意。
只想见到立刻寻到幕后黑手,拔剑上去断了对方的脑袋。
不过现在也只能等手下找到线索。
“希望禁卫能审出点什么吧。”
她慢慢回到床边,褪下了将一身令她摔跤的宽敞龙袍随手扔到地上。
随着心神放松,先前努力压下去的浓烈困意再度涌上心头,夕恒躺在床上闭上双眸,立刻深沉入眠。
明日清晨起身,夕恒在司仪宫女的手下简单整理过仪容,上朝处理些简单政务,又到殿后查看了些昨日剩下来的几封奏折时,一名禁军官兵又前来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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