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夕己
“微臣也是因此!”另一位身强体壮些的官员似乎连装都懒得装了,随便说了个借口。
“你们是同一族?”
“正……咳咳,并非如此。”其中身穿红服的梁策功解释道:“微臣与朱循节度使之叔公为多年好友,好友西去,在下定当要悼念一番。”
夕恒听罢了这些蹩脚说法,又转向另一人问道:
“谏议大夫李苑,你又是何原因?”
“老臣与他们不同,是因身有奇遇,所以耽搁了上朝时辰。”三人中最为年长的李苑未有其表面这么老成,开始瞎编起来:
“微臣十日前,朝会结束时返程回家,路上走着却忽地听到了先皇之声,转头看去,就又见先皇正与几位童子模样的仙人下棋,并招呼微臣近前。”
“先皇虽已成仙,但既然下令,微臣岂能不尊?于是便行去看棋,棋后又吟诗唱歌,快活非凡,一刻后,先皇推了臣子一把,笑曰为何不走?臣起身返程,回来却听外界已过十日,实乃奇妙至极!”
夕恒听罢只想——这家伙睁眼说假话的本领说不定比自己还厉害。
旁边的朱循与梁策功听罢,竟眼冒精光,拍手鼓掌赞道:
“如此真是奇妙,想不到李大夫竟然能得如此之仙缘,想必日后也有机会如先皇这般成仙登天呢!”
“可惜老夫年岁已经大了。”而那糟老头子居然还会摇头回应:“若非如此,在下也必要寻仙觅灵……”
皇位上的夕恒扶额。
这几个朝中奸臣也想成仙,他们也配?
她酝酿了下情绪,摇头说:
“真是一派胡言,你们三人身为朝中重臣,言语竟然能荒谬到如此地步,实为大赵不幸。”
下面三位奸臣受夕恒如此训斥,却并未俯首谢罪,反而仍面露着轻松笑意,抬头看着座上陛下。
“陛下息怒,微臣也不过只是以玩笑嬉之。”谏议大夫李苑讲道:“还请陛下尽快对血衣女之事做出决断,只要陛下施令,微臣必然尽以全力达成。”
“呵呵。”夕恒只继续问:“今日进谏,可否是你们三人一同商议过了?”
“陛下明目。”其中一臣子笑道。
“那你们可给朕挖了好大的坑呢……”夕恒明白道:“你们已经捏造出了朕便是那血衣女的证据,准备等朕宣布诛杀那血衣剑客之后,便要将这政令拿过来反制于朕?”
“……”
她话音落后,朝堂忽然一静。
前头三名奸臣收起了面色上的和善意味,不再遮掩眼底的恶意与心神冷意。
其中一人说:
“陛下,有些事不宜拆穿……微臣原本还打算让陛下多活上几日,如今看来,倒是不可了。”
“朕倒是认为,是你们原本若今日不来朝堂,继续如老鼠般躲藏于阴沟角落,才能多活几天。”夕恒讲道:“而你们既然来到这朝堂之上,就是自寻死路。”
“好大的口气啊,侠皇陛下。”下方奸臣冷呵一声,见被戳破就不演了:
“如今国师已死,禁卫统领中毒濒亡,那姓高的死太监又已抛陛下而去扶持初晓帝姬,陛下此刻不过孤家寡人,且问如何能与我等为敌?”
夕恒听罢潇洒起身,拉开龙袍外衣随手一抛,显露出其中纹着亮金龙凤的暗红劲装,右手自腰间拔出尚方宝剑。
“就凭寡人手中之剑!”
………
第四十七章、沥血叩心
朝堂中,数名奸臣见夕恒拔剑,非但不惧,反而张口哈哈大笑:
“陛下如此年轻,天赋再如何惊人最多也不过初入暗劲!如何对付得了化劲强者?”
他们其中一人朝后猛地挥手,呼唤道:“黑凌刀主!请出手吧!”
声音未落,大殿门口便忽然有一道黑影闪现。
同时间,呼呼的风啸之声随之而来。
黑风带着无数尘灰刮入朝堂,使朝中官员身上各色朝服波荡不断。
夕恒凝神注目,同时挥剑喊道:“禁卫何在?!”
“到如今还想着禁卫?果真不知死活!”下方有人嘲讽:
“陛下手下那帮禁卫早就被老臣收买了!绝不会参与此场争端当中!”
“当真?”夕恒淡然以对。
见那黑灰的妖风带着浓厚压抑的杀意吹来,她只是随意扫过一眼,便继续把目光落向下方奸臣。
她朝前踏脚,落地时前头上方忽地传来一声震耳的刀枪齐鸣,黑风中裹着的身影,被突然现身的禁卫指挥使持银龙长枪挡住。
锵——
清脆的刀鸣带着妖风的呼呼声响彻殿间,高处来袭的黑影显出了真身模样,此人披着破洞黑袍,手持大刀,面貌肌肤苍白,头上无眉无发。
他手里大刀刃身平直,利刀口上堆着无数密密麻麻凹痕剑痕,看起来绝非什么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而像是随手从激烈战场当中捡来的一把破旧朴刀。
但在长刀挥动之时,总有阵阵灰黑妖风刮起。
威势令周边朝中众臣皆退至角落。
银龙长枪抵住破旧朴刀,禁军统领咬牙硬撑时,侧边又显出一蓝衣人影,正是隐蔽在旁的老太监。
他双掌立起,眼花缭乱地前后闪动,接着尽力朝黑袍刀客隔空打出一击。
掌风呼啸波荡,隐隐有着虎啸之音。
上空黑袍刀客感到威胁,立刻转刀再自下而上地劈出一击。
长枪横立再挡,黑衣刀客借由此力极速坠下着地。
消瘦双腿在朝中毯上打出闷嘭一声,紧接着禁卫统领与老太监也一同落下,拦在了刀客身前。
“高公公……”这面貌苍白不似人的黑衣刀客以沙哑声嗤笑道:
“果然如传言所说,你身受内伤,经脉紊乱不得再聚化劲,若非如此,方才那一掌兴许真能将老夫打翻在地。”
“黑凌刀主!”老太监呵斥道:
“当今圣上乃是为国为民的侠皇,你若将其刺杀,莫说朝廷必要你的脑袋,就连偌大武林中侠肝义胆人士也定然会取你性命!此刻停手还来得及,不然此后一生遭众人唾弃追杀!”
“唾弃?”黑袍人好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故事,又以沉哑嗓音嗤笑几声:
“老夫十几年前弑师时就已被整个武林厌恶,可那又如何?”
“自当老夫以十年之功聚成化劲,之后无论名声权利,还不是如探囊取物般唾手可得?”
“江湖武林间根本没什么正道礼义规矩!谁拳头大,谁武功高,谁就是规矩!”
他双手紧握刀柄,黑袍连着长刀一转,又刮起了阵阵黑风。
被护在后面的夕恒眯起双眼,对方的杀气杀意不弱于她。
自己杀的人,大概还是少了。
夕恒默想时,前头老太监与禁军指挥使也一齐震出气势威压,与这浓厚杀气抗衡。
同时间,宫外守着的数百禁军终于闻声赶来,甲胄甲片打出颤音,手上长枪红缨飘荡,围在了黑凌刀主周边架起长枪阵势。
“喝!”禁卫一同呼声壮胆鼓劲。
“怎么?”黑凌刀主皱起光洁苍白的眉头,且回头道:
“你们几个打马虎眼儿?不说已将禁军收买,不会前来阻拦?”
三名奸臣见禁军赶来也变得慌张,纷纷盯向前头手持银枪生龙活虎的禁军统领与太监:“你中了噬血毒,为何还能动手,又为何还要阻拦?”
“臣等怎能眼看陛下受袭?”老太监又挥掌做出动手架势,浑身亮起微弱的淡白罡气护体。
禁军统领大笑一声,长枪忽地一甩一顿,枪风震得地面灰尘四散。
“这条性命是陛下留的,再为其献命又有何妨?”
“这,这……”原本信心满满的奸臣看过四面之景,退缩几步道:
“刀主,形势已变,不如先帮我们杀出重围?”
“形势变了又怎样?就凭你们两个暗劲大成,加上旁边这群虾兵蟹将,就能挡得住我?!”此人狂傲笑罢,漆黑双眸盯住夕恒。
下一瞬,他脚步一动,竟是直接化为黑影挥刀来袭。
夕恒提起长剑准备迎敌。
前头,高太监与马义统领又打出几招将黑影拦下,刀客眼见无法直接斩首,便只朝夕恒挥出一道刀风,紧接着目光对在了太监身上,手里大刀一转,迎头劈下。
夕恒手里长剑带着暗劲忽地朝前一崩,打出剑风试图将袭来的刀风抵住。
然而已经吹过十数米的刀风却仍强劲,即便以剑风抵消部分,她身上衣着与脸颊一侧仍冒出了许多细细血痕。
“陛下,咋家只能挡他一时!”
老太监的大喊声传至夕恒耳边。
紧接着,砰砰锵锵的刀枪撞声接连响起。
夕恒扫了那一眼,不过几招,两名暗劲大成就已经明显弱势。
下一瞬,她毫无迟疑地盯向正悄然后撤的三名奸臣。
以她初入暗劲的武学境界,自然不可参与与化劲武者的交战。
而她在轻功上也没多少建树,赶路还行,但若真想逃跑,依照先前敌人入场时那黑风般的轻功来看,自己难以逃脱。
还不如趁这最后时间,多砍下几个仇人的脑袋。
夕恒提起长剑,便运起劲力踏直直朝着地上奸臣冲去。
三大奸臣见夕恒拔剑突袭,悄然的脚步立刻换成匆忙逃窜。
但他们明显不会什么内功轻功,连逃跑模样也是狼狈,其中一人甚至踩到了自己朝服,哗一下摔倒在地。
夕恒化作一道暗红血影靠近,在倒地的谏议大夫身侧高举长剑,见对方惊慌模样,心里下意识起了一丝欢悦。
她长剑转为反手忽地下刺,利刃穿透此人后心,压破心脏插进殿堂地面两寸,又被她直直拔出。
“饶,饶命——”长剑都已溅血而出,此人才堪堪吐出两字。
“晚了!”
鲜血便好似喷泉般自对方伤口处狂涌而出。
杀了此人,她又望向另外两名奸臣。
那俩凡人瞪大着双眼,不断后撤摆手,张口求饶。
“还没之前杀的那三个人有魄力。”夕恒听了几句只觉无趣:
“怪不得你们都当不上宰相。”
说罢,她踏步朝前便又砍下了一人扭曲惊惶的面容。
鲜血喷洒而出,带着乌纱帽的头颅滚落下来,轱辘几圈。
夕恒身上衣着与剑上沾了些血,嗅到温热的血腥味道,却反而觉得兴奋。
她抬起右手舔了下,灵巧的五指重新把握剑柄,因体内气血凝集涌动而微微泛红的双眸落在远处正逃窜着的最后一人身上。
白发少女迈着轻脚走去,脚步似乎缓慢,却在下一刻追到了对方身后。
夕恒直接抓住这奸臣左手,手腕忽地一拧,对方胳膊便随之咔声断开,关节被拧过极限,使此人发出杀猪似的惨叫,痛得不能动弹。
她再推一脚将其踹翻在地,手中长剑一划又在对方裂出一道细长红线。
夕恒提脚一抬,令这名官员正面朝上,问道:
“你叫什么来着?”
对方满眼惶恐,紧张张口正要回应,却被夕恒一剑扎进了嘴里,直接刺透。
“哦,记起来了,你是那知枢密院事。”夕恒胳膊一动一撇,给对方的脑袋从嘴角划开。
此人瞪大双眼,喉中不断往上冒血,咕嘟咕嘟地说不出什么话来。
连斩三人之后,夕恒呼出一口气,重新望回四周,却见周边景象又已经变得混乱无比。
那些原本在朝中上朝开会的官员,大多已经躲到了各处角落,或直接离开了这方太霄殿。
而场中围来的禁军,已经被那黑凌刀主砍得七倒八歪,他们身上沉重的暗红甲胄根本挡不住化劲武者的刀刃斩击。
此刻禁军统领被打倒在地,只剩下浑身伤痕的老太监还在拼死抵抗,但用掌武者打不过用刀武者,更别说对方还是化劲,如今老太监已被刀风损伤至深,浑身皆是伤痕,赫然是一副血人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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