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变成了神祇御馔津 第121章

作者:夜来风叶已鸣廊

  双方在店内相互对峙。

  “那个~”

  正在厨房做菜的魃突然探头,迪尔姆德与一众百貌哈桑当即隐匿。

  “啊,是客人,稍等一下,我马上就把菜做完。”

  瞧见言峰绮礼时,魃连忙探回身子。

  另一边,当言峰绮礼瞧见魃时,原本想要拔出黑键的想法也随之收回。

  “你找我所为何事?”

  言峰绮礼低下头向御馔津问道

  “只是想讲个故事。”

  手拄下巴,御馔津回答。

  ……………………

第二卷 FZ/空之境界(前篇) : 第116章第一百一十二章 罪人的祷告&言峰绮礼的出师礼【7K】

  ……

  生于教会世家的男人是个病人,拥有常识却又无法感知道德。

  百般的苦修依旧难以填补他内心的空洞。

  为此,他决定进行最后的尝试。

  对象是一个不久于世的女人,他尝试爱着那个女人,女人也像爱着孩子一般爱着他。

  然而男人注定只能以他人的苦痛为食粮。

  越是试图去爱对方,他就越发觉自己只想看到女人的叹息。

  男人对此而绝望,既然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无法解决,那就只能消去。

  于是,他决定自杀,在他自杀之前,他对女人说“我其实并不爱你”。

  女人只是笑着,回了一句“不对,你是爱我的”,说罢便先他一步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试图以死来证明男人可以爱人,也可以被爱。

  然而女人的死“毫无意义”,因为这并未给男人带来答案,但却的的确确是有重量的。

  男人放弃了出生以来的主的教诲,也放弃自杀的意图,展开了他自己的,修罗般的求索之路。

  ……

  坐在昏暗的灯光下,御馔津目视在她面前坐着的男人,开口道:“那个男人,就是你,言峰绮礼。”

  “你们神道教连这种事都知道了吗?”

  言峰绮礼面无表情,只是反问。

  有关于他曾经婚配过的事,就算他的父亲言峰璃正也不曾有耳闻,一直被封存在教会的秘议当中。

  “有些事情,只是因为知道而知道。”

  御馔津打量眼前的神父,看似平和却充满危险的气息。

  “如今又旧事重提,又是为何?”

  言峰绮礼似乎并不在意御馔津的说辞。

  “不,我只是感慨,信仰主之人,竟是个本性向恶且无药可救的男人。”

  御馔津拿起汤匙,小口恰饭,问:“不过我更好奇,当时的你真的毫无感觉吗?你不必多虑,这种事我也没兴趣外传,以真名起誓,只是聊聊而已。”

  说罢,御馔津拿出「自我强制证文」摆在言峰绮礼面前,这种仅是自我的契约,用不到第二人签名也可生效。

  听到御馔津提及那件事情,言峰绮礼坐在对席的位置,回想起九年前的事情。

  克劳蒂亚·奥尔黛西亚。

  图片:"克劳蒂亚·奥尔黛西亚",位置:"Images/1661869553-100232218-109281913.jpg"

  是那个女人的名字。

  言峰绮礼为寻求本我而寻找的妻子,身负白子体质,是个无医可治的白血病患者。

  他对女人如今唯一的印象,是对方死前的最后一句话……

  「你看,你不是在哭吗?」

  那个女人在他眼前自杀,用尽最后的气力抚摸他的脸庞。

  只有言峰绮礼自己清楚,那个时候他依旧面无表情,连眼神都没有半分变化,只是女人一厢情愿地这么看待罢了。

  女人试图用最后的方式证明他情感的存在以及作为人的价值的存在,但就结果而言似乎并不是很成功。

  直至他踏出门的时候,言峰绮礼才感觉到悲伤,但那不是因为女人的死亡。

  ‘怎么这样?反正要死的话,我想用自己的手来杀掉。’

  当时的他是这样想的。

  也是那时,他才明确自己的本性。

  用世人的道德观来看,他是个罪无可恕的罪人,只要是正常人,就不会允许他行事。

  “我曾努力地尝试去爱她……”

  言峰绮礼看向御馔津,对于后者这个一眼看穿他本性的女人,莫名想要倾诉。

  如同罪人向神祷告。

  “在我眼中,她就是圣女。”可偏偏一切努力都南辕北辙,先天的缺失让言峰绮礼的心如同被黑化后的圣杯,越是纯洁的念头就会被污染得越是彻底。

  “她在我的面前死去,可我却对不能亲手杀死她感到遗憾,我在她身上得到快乐,目视她的痛苦,我居然觉得很兴奋。”

  言峰绮礼陈述这一切。

  “……你知晓了何为愉悦。”

  御馔津开口说道。

  “愉悦?那种感情原来叫愉悦吗?是的,当时的我非常愉悦。”

  言峰绮礼承认他内心的扭曲。

  “你爱她……”

  御馔津正要说话。

  “我努力地尝试去爱她,可与之相比较,毁灭她的冲动更在上风,她死时,我的内心被撼动。”

  言峰绮礼迷茫道:“这样的感情,又是否可以定义为爱?”

  “有何不可?”

  御馔津反问一句,随即手中出现一柄刀,刀柄在言峰绮礼的方向,她继续道:“你现在有杀死我的想法吗?如果有,不妨举起这柄刀攻击我,以真名起誓,我不会躲。”

  又是一张「自我强制证文」。

  御馔津闭气凝神,等待言峰绮礼的决定,她确信后者不会向她动手,只因为对方的性格就是这样,可就算如此,还是有些紧张。

  言峰绮礼握紧刀柄指向御馔津,如果在这杀死对方,就会减少一个圣杯战争的参与者,分明能够得到优势,可是……

  毫无兴趣。

  没有杀死对方的想法。

  “你对‘杀死’他人本身毫无兴趣,可你想要亲手杀死那个女人,因为她爱你,但只是爱你并不足够,重要的是,你也爱她,所以才想要摧毁她,这就是你扭曲的性格。”

  御馔津放下汤匙,她已经把饭吃完,于是又道:“爱人的心和毁灭的冲动,这两股相互矛盾的力相互拉扯,难分胜负,你总是在选择其一,为何不试想一下,这两种感情于你而言可以共存?”

  “我爱她?”

  言峰绮礼的语气有些生涩。

  “毫无疑问。”

  御馔津可以肯定。

  “这就是爱?”

  “是的,虽然扭曲了些,但这就是你对于爱的表达方式。”

  “因为爱她,所以才有毁灭的冲动。”

  言峰绮礼眼中有了一丝感情。

  “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自控,因为爱,所以想要毁灭,可真的毁灭后,你的内心将会同时失去这两种感情,变得无比空虚,此生都不再得到满足。”

  御馔津给出一个办法:“不妨守住一线,把感情停留在毁灭之前,让这份爱更加厚重,想象一下,你又能得到多少愉悦?”

  “我又有何能挚爱之人?”

  言峰绮礼空虚地说。

  “不,为何你会认为没有?你与那个女人不是有一个孩子吗?”

  御馔津友情地提醒一句。

  卡莲·奥尔黛西亚,言峰绮礼的女儿。

  如今应当只有八岁而已。

  “哟嚯~客人,你点的餐好了。”

  店长魃端着盘子过来,瞧见言峰绮礼神色有些凝重,打个哈哈道:“看来你们在聊一些正事,我就不打扰啰~”

  赤红的颜色,兴许辣椒酱比豆腐还要多,仅是看上一眼都觉得眼睛火辣,更别提去闻,幸亏这次没带灵狐过来,否则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栽。

  “我先走了,你慢慢吃吧。”

  御馔津起身想要离开。

  “不,你不能走。”

  言峰绮礼说:“我还有一个疑惑。”

  “……什么疑惑?”

  御馔津问道。

  “我不喜欢那个叫卫宫切嗣的男人,准确来讲,我对他本人不感兴趣,可是那个人造人在他身边时,我却非常恼火,这是为什么?”

  言峰绮礼不理解。

  “oh~意外的听到了有趣的事情。”

  御馔津站起身,继续道:“你和卫宫切嗣应该都非常清楚,你们是同类,哪怕未曾见面相互也有微妙的预感。”

  “尽管结果相同,过程却大相径庭。”

  言峰绮礼如此评价他和卫宫切嗣。

  “这是当然了,你没有‘心’,卫宫切嗣是有‘心’的,他拥有和普通人一样的感情,只是他的理想,迫使他把这些情感在某个时点全部割舍,与之相对,你却不曾有过可以割舍的东西。”

  御馔津感慨道:“那个男人,坐拥你长久以来渴求而不得的东西,他爱着别人,同样被别人所爱,但他却又像垃圾一样把这份情感给随手丢掉,而究其原因,竟然只是为了你眼中毫无价值的所谓的‘正义’,你厌恶他的所作所为,是因为你羡慕、嫉妒,你也渴望着想要爱谁,又爱之不能。”

  “我,也渴望爱着谁?”

  言峰绮礼低头沉思。

  “言尽于此,我也该离开了。”

  御馔津这次迈步,言峰绮礼并未阻拦。

  “我也渴望爱着谁吗?”

  言峰绮礼望向眼前的麻婆豆腐,宛若地狱绘卷,拿起勺子尝了一口,好似舌头被一千根尖针刺穿,又往那些伤口撒盐。

  虽然疼痛,但却让他感到清醒。

  也让他的内心明白了什么。

  克劳蒂亚·奥尔黛西亚的死,对于他而言并非毫无意义,那是最关键的一步,让他空白无解的内心出现一道公式。

  从无解到无法解开,是不一样的!

  而现在,答案就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