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式模式
吃到东西的孩子就像嗷嗷待哺的小鸟一样张着嘴,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好吃吗?”
“嗯!”
杰克的话让六导玲霞觉得安心了一点。
“不过妈妈,我要吃的不是这个,尽管这个也很好吃,但对于现在的杰克来说这个的作用不大。”
“那,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嘿嘿嘿......这个嘛,还是‘那个’吧,心脏,人的心脏,刚刚那个家伙的。”
娇小的少女一边害羞地笑一边回答。
六导玲霞虽然与她缔结契约,但六导玲霞并没有供应魔力给杰克。
“可以吗?妈妈。”
“完全可以哦。”
没有过多的犹豫,六导玲霞点了头,她不会阻止杰克杀人,因为她已经理解到这是杰克是为了活下去的必要行为,对女人来说,杰克就是自己的女儿,因此任何基于伦理道德的意见都会被她驳斥。
如果是为了孩子,每个母亲都愿意化身为厉鬼。
“那杰克开动了——”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诺维亚出现在了屋内。
突然出现的男人让六导玲霞有些害怕,但却又莫名地安心,而杰克只是开心地对着诺维亚喊道:
“妈妈!”
开膛手杰克,诺维亚认识,但在雪原圣杯出现的杰克并不是眼前的杰克,两者诞生的基础完全不同,眼前的女孩是以‘开膛手是孩子们的怨念为基础与现实升华的存在’,而fsf则是人们猜测中的杰克的具现化。
一八八八年的伦敦有几万个妓女,当时的堕胎技术还太过拙劣粗暴,那些原本应该生下来的小孩被视作‘垃圾’处理,尸体丢进流经妓女们居住的东区河川里,怨念堆积在浑浊的河水中。
无法顺利诞生的几万个婴儿产生的怨念渐渐变成人形,后来算不上妓女的幼小少女不明就里地徘徊在那里,不知道自己为何出生、为何悲伤、为何冰冷,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此时,怨念集合体的杰克与一位女性相遇。
不禁对着女性喊出‘妈妈’的杰克被臭骂一顿,挨骂让她很难过、很痛、很伤心,所以就杀了对方。
杀人意外地简单,肢解之后取出的器官犹如火焰那样温暖,隔天尸体被发现后引发大骚动。
之后杀了第二人、第三人,不知不觉间她被伦敦的人们取了名字。
‘开膛手杰克’
少女很高兴,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从杰克肢解人类的技术看来,她一定是医生’这种谣言传开后让她很高兴。
这世界上她最讨厌的就是医生,因为就是医生持续杀了她们。
不过她在杀了几个妓女之后死了。
原因没什么特别,就是某个魔术师察觉这一连串连续杀人案是由魔性之物下手后,就去消灭了她。
犯案到此结束,开膛手杰克消失于黑暗之中......但犯下的案件太猎奇、难以理解且过于成谜。
以至于在伦敦市民心中刻下无法抹灭的恐惧,其名号过了一百年仍没有消失。
时间回到现在。
被开膛手杰克喊为‘妈妈’的诺维亚没有反驳,只是带着笑容慢慢地靠近了开膛手杰克。
为什么要称呼眼前的这个不认识的男人为‘妈妈’呢?
杰克不知道,只是单纯下意识地喊道,也有可能很温暖的缘故,明明这个人身上有着魔术师的气息,按照她的性格理应直接动手的,但实在不愿动手,仿佛是一种本能一样。
“.....那个,妈妈。”被诺维亚摸着脑袋的杰克对捻着手指,小声不已地喊道,“妈妈是好人。”
她说的第一个‘妈妈’是诺维亚,而第二个‘妈妈’是六导玲霞。
“嗯,我知道的。”
诺维亚转身望着六导玲霞,再度一笑。
“六导玲霞你,要为了杰克好好活着啊,她可是你的孩子。”
然后,他只身进入了开膛手杰克的‘噩梦’——
那对于无数婴儿来说的地狱之地。
地狱是什么?
是永远持续的拷打。
是永远反复的杀戮。
是永不停止的绝望。
确实上述都很符合地狱的残酷,但是这世界上其实有很多种地狱。
雾都的白教堂对特定的人来说,毫无疑问是地狱,只是要活着都无比困难,遑论是带着尊严的人生更是不可能,一个九岁少女不得不卖身的世界哪有什么人的尊严,工厂和肉类处理场的恶臭无时无刻飘散。
这里没有强者,只有凄惨的弱者、可悲的受害人与残忍的加害人。
地狱,许许多多孩子的地狱。
这之中没有正义与邪恶介入的余地,无论善恶,都需要活下去。
诺维亚体验过地狱,无论是神话中的切实地狱,抑或是那犹如地狱的‘伊夫堡’,他都经历过。
这里不是他所经历的地狱,而是无数于那个时代里悲惨生活的所有人的地狱。
各式各样灾难、各式各样绝望流入、集约,如污泥不断洒落。
无论内外都有如怪物的娼妇们贩卖自己的性,并利用贩卖性获得的金钱,掐死因为这样的行为而诞生的生命。
捏烂捏碎,反复重复,捏烂捏碎。
血肉流入河川,反正工厂也在排放废水,就算再多增加一点蛋白质也无所谓吧。
确实无所谓,完全没问题,从世界这条大河的角度来看,这点东西不过是些许污泥罢了。
而怪物就从这堆污泥之中伸出手,于焉诞生。
这里是地狱、炼狱,是非人的禽兽所居住的恶行都市‘巴比伦’。
无穷无尽的兽性于其中汇集,看到未成年少女为了生存而被侵犯的样子,看到为了抢夺那个少女手中的面包,于是拿棍棒殴打少女的少年,看到少年赌命抢来的面包又被使用恶劣手段的大人抢走,最后那面包到了毫无意义的人手中。
看到生命遭到世界废弃的样子。
在这地狱里,生命的光辉毫无意义,因为不是被杀害,就是被消费掉。
“想回去。”
“想回去啊。”
“只是想回去妈妈的肚子里而已。”
“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要欺负我?”
“只是希望能得救而已,为什么没人救我?”
“是我们不好吗?”
“是讨厌我们吗?”
就这样,人们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世界就像丝绸那样缠绕住他们,让他们动弹不得地被吞下。
如果有邪恶的存在那还好说,若有一个超级坏人并且是由他支配这一切,那一切都还好说,然而这是人类打造都市、加以发展的途中产生的‘邪恶’。
其实,诺维亚知道该如何解决这里,他不会畏惧杀人,也不会犹豫杀人。
但那是‘只能如此’的做法,而他可以做到更多,即便要去承受更多。
很快一个穿着褴褛的孩子伫立在这里,就仿佛数不尽的浪潮的开始一样,随即无数小孩立刻窜出,她们的长相虽然天差地远,却有着某种统一的感觉,每个人身上都脏兮兮,眼神充满昏沉的黯淡光芒。
或许是散发着温暖气息的诺维亚本身的异常,包围诺维亚的孩子们带着哀伤的表情望着他。
进入到此处的人会进入这一‘地狱’,但因为诺维亚也曾接触过‘伊夫堡’地狱,所以这些孩子们也感受到了这点,也明白了尽管寻求救赎,却将来到此处的人类悉数污染的他们,是属于不折不扣的恶灵。
因此,他们理解他们只有死这一选择。
开膛手杰克无法拯救,因为她或是他的传说导致了,开膛手杰克谁也是,谁也不是。
可能性几乎是无限地存在,一旦事情变成这样,身为反英灵的开膛手杰克就会包含了这世界上的所有可能性,因此要达到拯救实属极其困难。
“别不要......因为我们哭泣.....妈妈.....我们.....嗯,得到安宁的......”
看到诺维亚眼角那个的瞬间,孩子们很自然地牵起彼此的手,直直地看向诺维亚。
诺维亚当然做得到,经历了那么多的他自然是做得到,只是现在有些控制不住而已。
“这是地狱,我不会否认这点。”
诺维亚没有无比固执地在人类身上追求完全的善,也对此人类打造出如此地狱早已有了准备。
尽管如此,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实际上不是单纯邪恶和正义就可以分辨的。
尽管如此,他也依旧爱着这一切。
如果可以,世界之中的无数地狱,仅存在自己也无妨。
仰望苍穹,是湛蓝高阔,亘古不变的天空。
可亘古不变的天空有些时候却很沉重,那片太过沉重的灰色天空仿佛要把一切全都压扁。
开膛手杰克杀了曾杀了无辜的人,可以说是邪恶,但是她是被舍弃的孩子想要回归安息之处的渺小愿望而生。
“你们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世界不会承认你们,在我所延续的世界中,人所造就的孽。”
这个世界并没有认知他们这些怨念为独立存在的个体。
他们每一个人都没有名字,在胎儿状态遭到抛弃的他们,是不会拥有名字的。
“你们会得到安宁的,世界不会承认你们,但我会承认你们,你们的‘妈妈’就是我,你们会有名字的,无限的可能性我去接纳,无限的恶之概念也由我去接受,这一属于你们的地狱从今往后便是我的了,
而你们,我会找到的,能够接纳你们的世界。”
这一刻,微暗又寒冷的怨念们所造就的伦敦,里面的距离感扭曲到诡异的程度,看起来好像宽广得令人难以置信,但又像狭小到无比压迫,竖立于中央的,犹如太阳般的诺维亚伫立在那。
诺维亚自然是可以强行要求这个世界去接纳这些孩子的诞生,但是他没有这样去做,因为这对于这个世界本身来说实在是太过强行,此刻他只是去寻找能够在此刻接纳这些孩子诞生的世界——
最终,某个世界之中的盖亚回应了。
那是一个席卷全世界的圣杯战争刚迎来结束,圣杯的胜利者许下了“作为许愿机的圣杯继续存在并分发”这一愿望,从此以后每个人的心脏中都寄宿着圣杯的世界.......
胜利者的英灵是路修斯·朗基努斯。
262:哥哥!(4k)
身为怨灵的无名孩童们逐渐消失,但噩梦般的雾都却并未消散。
明明这是基于怨灵的记忆重现的场所,一旦他们消失,自然也会随之消失,但诺维亚选择的‘消失’不是消灭,而是寻得了别的世界给予他们诞生的可能,因此这对于孩童以及无力者而言的炼狱,宛如恶行都市‘巴比伦’一般的雾都依旧铭刻于时间之中。
针对孩童的炼狱依旧存在,但孩童们却不会再度来到此处,因为诺维亚已经在其中承担了这开膛手杰克的‘无限可能’概念了,从某种程度而言,他也算是成为各大神话中专门辨别无辜人的死亡的死神。
不过诺维亚也是中南美地区的第五太阳,兼职一下死神什么的,也非常正常,更别提北欧以及罗马的权柄了。
就这样,在雾都之中,只留下最后一位少女,她以纯洁的双眼凝视着诺维亚。
“妈妈,我们要去别的世界了吗?”
“嗯,那个世界欢迎你们的降生。”
“这样啊,原本我还以为我们哪里也回不去,哪里也去不了呢,只能一直绕圈、一直漫无目的地走着,却哪里也抵达不了.....结果,却能够迎来可以去的地方,我们真的非常感谢你,妈妈。”
少女继续说道:
“但是妈妈,那个妈妈很可怜,她.....和我们一样呢。”
诺维亚知道她说的是,为了生计而沦落为东京新宿区娼妓的六导玲霞。
家人死去后被收养,但受到养父母虐待,或是基于此的缘故,导致一直以来盲目地活着,被养父母虐待了许久的她对生活的认识很弱,看不到自己或他人生命的价值。
在养父母死后就单纯为了生计成为娼妓,随意就放弃了从原生家庭里学了许久的钢琴,是个打小就能够流利说拉丁语的人.....
而正如fa所提到的那样,她绝非邪恶之徒,也不是想杀人到不能自已,更没想过要享受残虐的行为。
仅仅是为了视作‘女儿’愿望而不惜一切的‘母亲’,就连死之际也想的是杰克的事,用仅有的两道令咒要求杰克‘就算我不在了’‘你也不会有事’,女人不懂魔术,但还是使用了最后两道令咒,稍微提高杰克的存活概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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