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式模式
而水持也知晓倘若直接出手，不仅湿婆会反抗，就连迦维亚也会阻止，因此就打算先伪装成已经理解的样子，从长计议，然而萨蒂见水持态度如此一下子就非常高兴，对着他说了许多关于她和湿婆之间的事情。
虽然身旁的萨蒂喋喋不休这让水持非常烦躁，他心里无比厌恶但表面却继续露出笑容。
最终在萨蒂的述说中水持得知了湿婆会在一切结束后继续冥想，所以她希望水持多来这里玩一玩。
萨蒂或许只是单纯地想要表明自己和湿婆对水持的重视，而水持就不那么想了，在他看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湿婆进入了冥想，那自己趁机杀了他就有可能取代他了。
如此，在和迦维亚一同告别湿婆夫妇后，跟在迦维亚身后的水持犹豫再三之下，使用了一个幻术，虚假的自己继续跟在迦维亚身后，而真实的水持就伪装成湿婆的样子返回了森林之中。
这一切都被位于乳海的毗湿奴看得一清二楚，在奥义书中“摩耶”的含义即“幻象”，所谓“应知自性乃摩耶，摩耶作者大自在，彼之肢体即众生，一切遍住此世界。”
因此作为摩耶之主的毗湿奴对于这种即便算得上是相神级别的幻术也是降维打击，但毗湿奴却没有出手，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好友迦维亚其实也看得出来。
确实，迦维亚确确实实看出来了，虽说如今的他作为印度的相神，只有相神的实力，但以往的记忆依旧存在，像水持这种用幻术欺骗人的方法，他也曾使用过。
可是，即便水持如此……迦维亚还是觉得他应该会迷途知返，不过非常可惜，水持并未有所行动。
因此——
“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水持。”
迦维亚平时那抹微笑已然消失，反而略显悲凉，然后灌注自身涌出的神力，将水持的幻想打散。
在攻击的同时，于其前方涌现出来唯有神代的印度为相神所架起的光明之桥。
犹如喜马拉雅山的具现化般不断朝着森林猛进，如喜马拉雅山的轰鸣。
……
时间稍早之前，森林。
“……湿婆大人？”
萨蒂一脸好奇地望着从幽深的丛林中走出的湿婆。
“你刚刚不是已经去冥想了吗？”
不知为何，萨蒂觉得眼前的湿婆有些奇怪，他在以审慎的目光俯视着自己。
“……嗯，因为你出事，所以我来找你了。”
湿婆微笑着，这是毫无破绽的，如同假面般的笑容。
“没想到湿婆大人你居然会这样……是因为水持的缘故吗。”
“当然是啊，水持是个很强大的人啊。”
“水持确实是个好孩子……”
“呵呵，好孩子吗？既然如此，萨蒂，让他代替湿婆如何？”
眼前湿婆的说话方式，还有声音。
萨蒂都有一种强烈的既视感，浑身的寒毛都倒竖起来。
“你不是湿婆大人！你到底是谁！”
“呵呵……哎呀，真无聊。已经被发现了吗？”
伪装成湿婆的水持表情极度厌恶，咂了一下舌头，“反正也是要先杀了你，提着你的头再杀了湿婆，没必要和你玩这种过家家了。”
黑色的闪电从水持体内流出，不断地爆炸着，在地面烧出了无数的焦痕，开始将身边的东西无差别地烧焦。
萨蒂一下咬紧了牙齿。
“……为什么你要这样啊，水持，我们一起好好地生活不好吗！你刚刚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呵呵，水持小声地笑了下。
“嗯，是啊。我答应了，但是我反悔了？不行吗，作为三界之主我连这点特权都没有吗。”
“可是……”
“真可笑啊，萨蒂，何等可悲啊，我随后杀死你和湿婆，取代他的地位。”
“你……你这……”
打心底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萨蒂并未怒火中烧，而是无比伤心。
作为部分的怒火支配作为整体的全部——
事实上这种事确实能够做到，只要部分杀死了整体，那就可以取而代之。
然而在萨蒂眼里，水持并不是作为湿婆的衍生体，而是和自己的孩子一样，那么多年来，她都一直都在期盼见着水持，甚至还去联系了照顾水持的那群小老鼠们希望教教自己水持喜欢的饭菜之类的。
“请好好地去死吧，萨蒂。”
水持微微一笑，他的表情无比认真，就好像正在做什么无所谓的事一样冷静。
毫无岁月痕迹的幽暗森林本质是水持自己创造出来的幻界，由此来阻止别人的打扰。
随即，犹如世界本身正在逐渐产生变化般的变化在此处产生了。
幽暗之风不断地从无数树木之间缝隙间大举涌出，肉眼甚至可见到处刮着带有黑色尘埃般色彩的灰尘，这些犹如毁灭般的事物开始缓缓朝着萨蒂前行。
天空染成一片漆黑，并不是凭空冒出了一朵黑色云，而是几乎掩盖整片天空的死亡奔流。
这一瞬间，萨蒂也突然失去力气，全身就像一摊烂泥一样，难以站立。
笑着望着萨蒂如此被折磨的水持突然之间似乎听到了什么，一下子急速来到萨蒂面前，打算直接捏断她的脖子。
就在刚刚，水持发觉自己的幻术之身已经被迦维亚所打破，换而言之就是已经被识破了，水持完全不敢想象此刻的迦维亚是何种心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越发强烈了起来——
我必须在迦维亚到来之前赶紧杀死萨蒂和湿婆。
不过，就在水持到达萨蒂面前时，这被他所构造的幻界产生了作为主人的水持都无法预料的异变。
“……这是……”
水持眼前的幽蓝幻界为鲜活色彩所渲染。
无数光点散发着朦胧的虹色，自幽蓝森林中浮现而出。
在如墨水的黑暗与虹色的光芒所交界之处还夹杂着些许蓝色，好似彼此的色彩相互融合在了一起，每过一秒，色彩的浓淡也会似起舞般随之晃动变化。
无数的光点，无尽的色彩，黑暗与光明与喜马拉雅山的融合。
眼前这幅景象，壮观得令人叹为观止，美丽得叫人难以呼吸─——
然后，水持便看见迦维亚握住了他即将掐断萨蒂脖子的手。
“……迦维亚神——”
正当水持想说什么却又一下子愣住了。
因为幻术之身破碎之际所听到的声音他已经听见了，正因如此，水持有生以来头一次露出了不可置信。
“不，迦维亚，您不能这样做，您答应过我的，难道您不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可是水持，你忘记了你为何会对因陀罗愤怒吗。”
“因为我本来就是为了杀死他而诞生的！”
水持大喊道。
“不。”
迦维亚摇了摇头，“是因为他偷袭你差点就杀死了你的母亲，而如今你的行为，又和曾经的因陀罗有何区别，水持，你已经背弃了我的教导，也背弃了曾经的自己。”
接着，他继续说道。
“我再也不会站在你这一边了。”
“……您要离开我？不……”
水持心情无比烦躁，脸上泫然欲泣，可声音依旧很清晰，“您这是要辜负我的信任吗？您……要摧毁了我对您的信仰！”
“……水持，我依然记得那天，当你诞生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无助的母亲和一个无助的孩子，我知晓他是湿婆怒火的化身，但他的哭喊打断了我的思索，看着他，我感觉如果可以的话他确实可能代替因陀罗的天帝之位，我庇护他的最初目的确实是因为他是湿婆怒火，但之后的庇护是因为，你是水持。
对于天神也好，阿修罗也罢，都无所谓。
后来我又看见，在苏羯罗的指导下，你找回了阿修罗所失去的尊严，夺回了他们的地位，引领他们走向繁荣，捍卫他们的未来，我的期待确实成真了，你的胜利让我引以为傲，可是之后你的所作所为就开始变了，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一般……
甚至你现在都忘记了你作为水持第一次的愤怒的原因了。”
“不，迦维亚神。”
水持一脸慌张地望着迦维亚，甚至双手抓住他的手，不停地哀求。
“不要离开我，我为我的错误行为向你道歉，若你离开我，我……没有了您，我要如何活下去……所有的这些错误，迦维亚神，若您不愿意原谅您的信徒，那还会有谁会愿意呢……”
迦维亚看着他，没有说话。
脸上的微笑也早已经消失。
“不，迦维亚神，请您不要离开，请原谅我——”
可即便就算水持如此哀求，迦维亚还是松开了他握着自己的手。
水持双手愣在空中，他无法相信这一切。
而后，迦维亚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就如小时候一样，这让水持终于露出了笑容，然后——
“……真的吗？水持你认错了？”
“当然，只要迦维亚神你原谅我——”
水持忽然发现在迦维亚背后的空中悬着一轮蓝色的光芒，有些熟悉。
它在夜空中散发出柔和的光华，正静静着注视水持。
“你的妈妈差点被人杀了，不是吗？没人比你更了解差点失去亲人的痛苦了。”
这一刹那，或许是幻觉，水持从那蓝色光芒中看到了年幼的自己，在对着自己说话。
而这个世界仿佛一下子就只有年幼的水持和现在的水持。
“是的，你说得对，那是我生命中最初的痛。”
“那这就是你差点杀死别人的妈妈的原因吗。”
“……不，萨蒂不是妈妈，她没有孩子！她和湿婆只是会导致我死亡之人！”
“你相信你的所作所为都是对的，是吗？”
“毫无疑问！”
“那为什么你还要哀求，为什么就不想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妈妈差点死去是你的不公，你的不幸，可迦维亚神呢，他给予你庇护，和一号她们还有妈妈养育你，让苏羯罗仙人指导你并支持你，欺骗他是你的错，萨蒂和湿婆对你那么好，你却想杀死他们，水持，为什么你就不肯真心真意地道歉呢。”
“不！罪魁祸首不是我！”
水持用手指着年幼的自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迦维亚神，为了我自己，为了我的王国，我做错了什么！我可不是你这样的懦夫！我将决定自己的命运，只有我能！”
“你——”
“闭嘴！我永生不死，天下无敌，我将杀死湿婆并取代湿婆！你听到了吗！无所不能的水持万岁！”
咔嚓─——
周围的世界如同镜子般破碎，迦维亚的声音也在此时一同复苏。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三界之主。”
“……啊……”
这句话，让水持再次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注视着迦维亚的双瞳，那被光映照的粼粼光辉，仿佛已经不存在属于自己，水持的倒影了。
刹那间，有种东西在水持心中涡漩，对被抛弃感到的愤怒，以及悲伤，尊敬，愤慨，全部融成一团。
敌意吗，不对。
憎恶吗，不对。
愤怒吗，不对。
是失去所有颜色，混浊成光线透不进的纯粹漆黑。
“你就这么……为他们……抛弃了我……哈哈哈哈！”
水持露出暴虐的笑容，仰起头放声大笑，黑色的吐息匿入黑暗，金色双眸在他身旁变得沉郁。
下一刻他发出暴喝之声，宛如雷霆震怒，瞬间响彻向四面八方。
“你是假的！你一定是那什么该死的大天，该死的那罗延做出来的幻象！”
水持对着迦维亚抬起了手，对着他指指点点。
上一篇：我在综漫叠心之钢
下一篇：长生了，你告诉我这是碧蓝航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