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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为地狱,位于恩仇的彼方,拥有伊夫城之名的监狱塔!”
在语调中仍然燃着昏暗火焰般的情感落下后,一名身穿绿色衣服的白发男人出现了,他望着立香,好似愉快地浮现笑意,朝向少女露出凶狠的笑容。
“我是英灵,是你所熟知的存在中的一员,给这个世界带来阴霾的诅咒之一。”
白发男人一边渗出仿佛连自身都要烧尽般的愤怒,一边继续说道:
“由悲哀而生,不断怨恨,愤怒,憎恶,最终以Extra职阶现界之人,对,你就叫我A——”
“……他要我活下去。”
橙发少女的言语,打破了男人的自述。
明明眼前的白发男人正夸夸其谈,立香并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但栖宿男人灵魂之中的昏暗火焰,也已痛彻心腑地传达给她了,因此在这暗无天日的监狱之中,在少女眼中看见了男人体内的金黄色的光在发散着。
那是某种绝不会消失的誓言,绝不会消散的光芒。
同时少女看见了对于眼前的男人来说,可谓是仅有一次的哭泣。
在那星辰闪耀,无比美丽的星辰照耀下,在一望无际的漆黑大海的某处小岛上。
那副光景实在鲜明,充满现实感,可是却和眼前的男人格格不入,因为气势区别太大了。
“是吗……”
白发男人沉默了下来,轻轻扫了一眼监狱那空无一物的床,“对于你来说,也有着属于你的法利亚神甫吗,我放心了,既然如此,走上这条路也值得了。”
然后他重新看向藤丸立香,接着再次开口:
“不过……漫步地狱的人会有怎样的结局,根本无须在意,纵然这个伊夫堡与存在于历史上的原物有着巨大的差异,但依旧是地狱,同时也是狩猎区,由魔术王创造出来的某种形式。”
男人一边咯咯发笑,一边好似愉快地说道:
“只要不死,只要能活下去,这就足够了,虽然多少有些扭曲,但此处就是这种地方。”
立香感到困惑,眼前男人明明像是想要救自己,为何却一直说着仿佛要阻止自己的话语呢?
“本来以为你与我的敌人一样……没想到你和我相似呢,藤丸立香,既然如此,那就让我重新说一次吧,你就称呼我为A——”
“埃德蒙唐泰斯。”
突然被立香这么一说,埃德蒙脸色虽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是却微微一顿。
“哈哈,谁知道呢,反正都是舍弃掉的名字了,那绝不是我,吾身为Avenger,是永恒的复仇者!怎么可能与作为人而生,作为人而死的人类之名相配啊!不知你是从何处知晓此名,但千万别忘记,要是我不满意你的过程,我将你的身体都撕裂,即便你有着属于你的法利亚神甫!”
“法里亚神甫?这个名字……”
立香思索着这个名字,她倒是没读过《基督山伯爵》,不过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她想起了先前达芬奇的话。
“哼。”
埃德蒙听到少女完全的困惑后哼了一声,本来眼前的人类因为和魔术王对视,导致精神被关押在这个监狱塔中的,若不是魔术王莫名其妙将其改造为伊夫堡的话,想必他也不会到来。
但是来到之后,见到陷入如此场景的藤丸立香,这让埃德蒙回忆起了当年自己也是陷入了如此的遭遇之中,因为就如同拯救了的法利亚神甫的慈悲一样,去尝试救一救这个人类最后的御主吧。
埃德蒙是这样想的,也是打算这样做的。
在他看来藤丸立香不该陷入复仇的欲望之中,因为所谓复仇正是声嘶力竭的奔跑,这样的脚步永远不会停歇,因为所爱之物已然逝去,复仇者所能做的,仅能是咆哮至永远。
若所爱之物仍旧存在的话,便不可咆哮至永远,因为会愤怒的火焰逐渐侵蚀内心,使原本的情愫渐渐干涸。
“若是不知道,我也无意为你解释,但尽可明白这是对于你而言是非常重要之人就足够了,不可轻易否定。”
男人伴随着锐利眼神与笑容一同吐出的威胁话语,立香像是完全没听见似的如此回答。
“我只是单纯的好奇,有没有一个叫法维亚的神甫。”
闻言,埃德蒙转过身,背对着立香,语气也变得缓和了不少。
“或许有吧,作为妹妹的话。”
第417章‘邪神’所在之监狱塔。
“果然有这个人啊,还是个女性……”
听到眼前的埃德蒙的发言后,立香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这下明白了之前在迦勒底做梦梦到往昔玛修待在无菌室的时候,那个好像就只有立香才能看到的神神秘秘的白发少女是谁了。
应该就是这个埃德蒙嘴中说的法维亚吧,可能还是谁的妹妹。
至于先前达芬奇的言语,立香也懂了些,大概就是两人认识,结果‘法维亚’一直在迦勒底躲着不出现,结果达芬奇却敏锐的感觉她应该在,就是这样的情况。
“呵,谁知道呢,跟着我来就行了。”
说罢,埃德蒙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这个狱间。
由于他先前的表现,因此立香也没有犹豫,跟在了他身后走了出来。
“这个地方,进来之后就无法出去了吧。”
橙发少女喃喃道。
这是一条污臭,潮湿,黑暗的回廊,仅走过这些地方,就已使眼睛,鼻子和呼吸感到很难受了.
在在稀少且矮小的窗户外,没有天空,而是暗蓝色的大海,在海之中明明没有什么路标,却像是自顾自地一样向不知人知的某处流去。
难以想象这到底是真实的场景,还是说只是借助魔术幻化出来的‘虚幻’。
“没错,再也出不去,能够出去的唯有身为人,却已不再为人的……无药可救的存在。”
很难得的,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落寞。
而在立香眼中,这位埃德蒙此刻正望着一面普通的墙壁,上面有着奇奇怪怪的花纹和野兽一样的符号,在她看来只觉得像是待在其中的人们无所事事的绘画,但埃德蒙看来似乎是过往的存在。
立香望着刚刚埃德蒙注视的墙壁,上面似乎是三个已然看不清的人,由于太过久远就只能勉勉强强认出来是人型。
墙壁上的痕迹会留存到何时呢,十几年之后,连它是谁留下的都搞不清楚了吧,更何况现在仅仅是拟态,不是过去了数百年的真实之地。
没过几分钟,两人便来到了一间锈迹斑斑的大门面前。
还未等立香发出疑惑,埃德蒙便淡然地回应:
“首先,我得简洁的告诉你,你的灵魂被囚禁了,若想逃脱,就得闯过七个‘审判之间’才行,一旦在审判之间败北,就会被杀,你就会死,若什么都不做地迎接第七日,你也会死。”
“来吧,这是第一间‘审判之间’,是为了让你能活下来而准备的第一座剧场。”
接着,他推开了大门。
“见证吧,感受吧!嫉妒之罪!第一支配者是剧院——”
“哎呀呀,一身灰的美丽小姐。”
持着大剑的男人回过头朝这边行了一礼。
“机会难得,本希望能让您看到我帅气的一面……很遗憾,我现在就作为大罪人站在此处!我!赤枝骑士团首席,弗格斯马克罗伊,也是原阿尔斯特王的我!最喜欢美丽的少女了!”
然后,不仅仅是立香,埃德蒙也死死的盯着弗格斯看。
究其原因,乃是在进入监狱塔前,在埃德蒙的感知中第一个‘审判之间’理应是‘嫉妒之罪’,而这个弗格斯是第二个‘审判之间色Yu之罪’中的人物才对……
为何变更了?亦或者说是因为嫉妒之间的人物产生了变化?还是说魔术王插手了?
这些疑惑接二连三的在埃德蒙心中浮现。
突然之间,在监狱塔窗外能够看到的海之平面上吹起了风,海风犹如响起了某种乐团的旋律声。
海风和未知的旋律咻咻地,呼呼地,全部融化混合了。
这一瞬间,埃德蒙笑了出来,因为这种感受他想起来了,正是所谓外神才会有的气势,虽然和他认识的阿比盖尔的气势不一样,但是是确确实实外神之气息。
这或许算是斗争的一种吧,他这样想到,于是他转头看向立香,淡然说道:
“窥探内心。不要移开视线,正因为每个人都拥有,所以谁都无法逃脱,对他人的渴望,震颤,继而催生出肤浅之泪的存在——色Yu之罪。”
“来吧,藤丸立香,你会如何处理,如何?要保护自己吗!要战斗吗!”
“埃德蒙,助我一臂之力!”
“哈哈哈,无论何人,都逃不过我的焰火!”
紧接着,在立香视线中,埃德蒙全身犹如化作了黑色的火焰,其热量是难以想象的,凝聚的热和光,洗涤了这层监狱中的一切,但是当这一切平息的时候,弗格斯却依然屹立不倒。
看上去有些令人尴尬,但是比起带着‘什么嘛原来什么伤害都没’这样想法准备挥下大剑的弗格斯来说,有比他的思维率先到达的东西,火焰像是雨水一般灌入了他的身体内。
弗格斯刚开始像痉挛一样颤抖,最终在往后一跃来到立香背后背对着她的埃德蒙伸出手一抓时,涌入其中的火焰化作蓝色,让其彻底粉碎爆裂,什么都不剩,什么也没有留下来。
对于活着时期就利用基督山秘宝成功击败卡伯爵和有着机神魔力的狄皇Alter的埃德蒙来说,如此轻松并不是什么很奇怪的问题,更何况在意识到这间监狱塔内除了魔术王的插手外还有外神的插手,在这种情况下,埃德蒙感受到基督山秘宝的威能在进一步增强了。
“这就解决了,好快……”
立香看了一眼埃德蒙,感觉他似乎意外地习惯了战斗,尤其是这种属于神代的人物。
除了魔术学习和肉体磨炼,关于神秘知识立香也是在恶补的,而且公元元年是作为绝大多数地区神代彻底终结的标志,这种内容算是魔术界的通识了,毕竟隔壁教会也这样大肆宣传他们家的‘救世主’就是了。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我也觉得挺快的,但无谓的增益所带来的不仅是强大,而是根于某地的不幸吧,当然,看在你有着‘法维亚神甫’的份上,我依然还是会和你继续前进。”
埃德蒙微笑着转身望着立香。
“话说起来,我想问问你,在人理烧却发生之前的时代,大仲马所书写的‘神甫’有好好的走出地狱吗?”
大仲马?貌似是一个作家来着,上课的时候老师提到过,不过我完全没去了解过啊……
埃德蒙的问题对于立香来说太过超纲了,毕竟少女连埃德蒙唐泰斯这个基督山伯爵名号都未曾听过,也就不可能看到大仲马写的《基督山伯爵》了。
于是,立香斩钉截铁的回答:
“我不知道。”
不知为何,立香感觉眼前埃德蒙那原本是极其善意且友好的笑容,现在却变得可怕了。
“法利亚神甫的理性之光会加持在任何人身上,即便包裹你的漆黑是更为深邃的黑暗,哪怕你的前方是无可争议的地狱也是如此。无论你去问谁,都无法推翻这个评价。”
没有任何炫耀的意思,仅仅是一种阐述事实的语气。
确实,当初得知自己的一切被大仲马拿去准备作为小说的原型写出《基督山伯爵》,选择用尖锐的叉子抵住大仲马喉咙的埃德蒙也是这样告诉他的。
对于享誉世界的基督山伯爵来说法利亚神甫就是这样的存在,或许在对于世界的这一影响意义上,神甫不如他,但是对于本人来说却是无比重要的存在。
“是这样吗……”
立香喃喃道,因为从埃德蒙嘴中说出的声音非常沉重。
“藤丸立香啊,不管如何,这趟旅途终究会如何,我所能告诉你的话,永远只有一句。”
背对着少女的绿衣男人露出一丝苦笑,头也不回地抛出一句话。
“等待,并怀抱希望……”
这声音不知为何带着寂寥的回响,从耸立在孤海之中的监狱塔中各个房间中掠过。
如果说嫉妒之间变成了色Yu之间让埃德蒙意外的话,接下来的一间对于他来说就是最初感知到的那样了,怠惰之间,然而接着又有了变化,愤怒之间变成了暴食之间,但终究还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
于是,挡在埃德蒙和藤丸立香面前剩下的便是‘嫉妒’‘愤怒’‘贪婪’以及最后的‘傲慢’。
“……我话说在前头,愤怒,怒气,愤慨。是被我定义为最强烈的感情,无论是自身因素导致的私愤,还是针对世界展现的名为公愤的愤怒都可以。”
在昏暗的走廊中埃德蒙闭上了眼睛,“同样,正当的愤怒最吸引人,甚至有时候,愤怒导致的悲剧也会得到人们的称颂,然而……”
同时,立香一边听着他的话语,一边推开了存在于眼前名为‘愤怒之间’的大门。
“居然不承认这点!居然否定愤怒这种最为纯粹的感情!理所当然似的谈什么拯救和宽恕!不能原谅。不能原谅,虚伪的拯救者真令人恶心,可恨的贞德!为了阻碍我的道路,主动进入监狱塔的女人!”
出现在‘愤怒’之间的人物乃是法兰西的圣女贞德。
“是的,埃德蒙,正如你所说,我是为了阻止你才来到这里,作为曾站在立香立场的人,我一定要阻止你,而且我身上原本就不存在什么愤怒,我不会审判什么立香,我并没有这个资格,也没有这种想法。”
说道此处,贞德看了看一眼立香,并向她微微点头,随后再度望向埃德蒙。
“复仇者啊,我会拯救你,就像圣旗在这伊夫堡也依然闪耀。”
“闭嘴!我是自恩仇的彼方而来的复仇者!”
埃德蒙用着可谓是狂笑的笑声大喊,“尊贵,神圣之物!所有一切都同样毫无价值!此处没有尊敬的法里亚神甫,既然如此,那连主也无法拯救我的灵魂!”
“……没办法了,如果对话无法阻止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来吧!我一直很想知道神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
在贞德和埃德蒙对峙之时,整个空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依旧是恐怖和悲惨混杂的场景,构成了一幅超现实主义绘卷一般的景象。
但是,唐突般的产生了突起物,不仅如此,房间中还出现了另一重大门,仿佛和这间房间融合了一般,那正是被冠以‘贪婪’的房间,换言之‘愤怒’和‘贪婪’没有坐以待毙,反倒是一同携手要应对攻略者。
“有些想法是无法通过语言来传达的,圣女啊。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从‘贪婪之间’的大门后方传来了声音。
“……我明白,我很明白。但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想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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