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式模式
都市之外的……夜空,可没那么漂亮,在天空被封锁之前,天空也该是这样的吧……
久远寺有珠最后做了一次深呼吸,接受自己的生命会迎来终结的事实。
她唇边逸散的生命化作水泡,往天上爬去。
接着——
她邂逅了命运。
第484章绘里濑:有牛啊!
最先开始的预兆是不同于霓虹灯的光辉。
教会的圣音,遮掩不住血腥味的怒吼,古老民族的颂唱,甚至连有着印度味的歌唱都有。
各式各样的,来自不同时代中的旋律接二连三响起,然后又渐渐消逝。
忽然间,久远寺有珠回过神才发觉——
在她视线聚焦前方,有一道淡淡带着些许银色,很小很小的洁白光芒在往着她的方向而来,四周的海水像是有了人性般,无拘无束的环绕在光身边,看起来很开心似的。
久远寺有珠的意识又渐渐模糊,在她缓缓眨眼之后,‘她’或者‘他’就在眼前,轻飘飘地漂浮在水中,银色的头发带着淡淡的蓝光。
之所以有着这样的疑惑,是因为来者正是银发的绘里濑,可是久远寺有珠却又感觉那是一个样貌不同于绘里濑的人,看起来令人难以相信这是现实,但不知为何久远寺有珠却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心脏已经被贯穿了啊……已经没救了我……
久远寺有珠告诉自己,这是逐渐模糊的意识营造出的幻影,是缺氧的脑部在极度痛苦下显现出来的幻觉。
可是此时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火热期待在魔女的内心里翻腾。
‘他’张开口。
“事态紧急。”
‘银发的绘里濑’在呼唤久远寺有珠,只对着濒临死亡的魔女说话。
“现在就先这样了吧。”
直到现在久远寺有珠都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还是下意识的试图对眼前的人伸出那早已没了感觉的指尖,于是她看见了位于左手手背上那三道造型独特的纹路,发出深沉的红色光芒。
我……有了从者。
这件事实超越所有的一切,深深刺在魔女的心上。
然后。
在熟悉的洋馆内的床上睁开眼的时候,久远寺有珠没有发出任何的悲鸣亦或是吸气,就仅仅是平淡的望着,她突然注意到自己的左手仍保持着向前伸出的姿势——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魔女确实想要抓住那个银发之人。
“这希腊神话的宙斯怎么老是管不住自己?整天牛来牛去的……”
翻阅着希腊神话故事集的绘里濑看见有珠睁开眼,“呀,久远寺小姐,你醒了啊……”
“……”
久远寺有珠继续躺在床上,无言的看着待在床边的绘里濑。
“那个什么,昨天晚上你掉进了海里。”
关上希腊神话故事集的绘里濑思索着解释的言语,“不过还好魔王用我的身体救了你,对了,至于土方局长那边我已经汇报过了,说是既然飞翔的荷兰人既然被我们赶走了,那么就让我们暂且休息几天。”
其实昨晚在魔王去救被昆德丽打下海下的久远寺有珠之后,绘里濑突然短暂的失神了一会,等回过神才发觉自己抱着昏迷的久远寺有珠,于是在被魔王解释后她便返回了久远寺洋馆,并通过夜警通讯汇报了‘除了昆德丽和海拉外的一切’。
毕竟空口无凭,详细解释的话有些麻烦,绘里濑是这样想的,而且魔王也觉得这样也行。
有珠的指尖轻轻划过胸前的病服,被圣枪投影贯穿心脏的灼痛还残留在脑海中,可皮肤下跃动的心跳却异常稳健。
“谢谢。”
“不,不必客气!”
绘里濑连忙摆手,“我只是做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协助,其实主要还是靠了魔王那个家伙,啊对了……”
“我知道。”
久远寺有珠微微眯了眯黑色的眼瞳,看了一眼还在散发热气的红茶,“但你和他关系很好吧,而且他只能依靠你的身体出现吧,所以我才会这样说。”
“一般般吧,主要是那个家伙纠缠我……”
绘里濑摆手的动作突然僵在半空,“可能就像就像寄居蟹和它的壳?总之我对那个家伙完全没什么好感,这是实话!”
绘里濑那扭扭捏捏的意志似乎是好好的传达到了,躺在床上的久远寺有珠的藏在床单下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左手背的令咒,缓缓感受着来自令咒的炙热感。
“我就姑且认作是这样吧。”
接着,两人便又开始沉默的互瞪了。
由于现在病房内的氛围莫名的沉重,导致坐在床前的绘里濑忍不住心想:好尴尬啊……
她巴不得现在让魔王赶紧附身自己,好让自己脱离这种氛围。
“还是要多多接触人才行,绘里濑你太孤僻啦。”
“废话,我即遭从者讨厌又没有从者,怎么可能会有人类朋友,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
“久远寺不也没从者?说不定你两会有共同语言。”
“情报网里显示上世纪八十年代久远寺有珠就呆在这里了吧?现在最起码五十岁打底了……”
即便是心理对话,可绘里濑也欲言欲止,“这种年龄的旧人类接触起来很那个啥的啊,你别忘了上次我们可是当着她的面‘作弊’参加淘汰赛……”
“事情发生之前谁也不知道会怎样,现在再后悔也没必要了。”
“还不是被你强迫的,你个混蛋,一想到这个我就气,别对我说话了!和你多说话就没什么好事发生!”
不知为何,尽管确信自己和魔王的心理对话不可能被外人听见,但是此刻看着有珠无言的盯着自己的样子,绘里濑总有种她已经听见的错觉。
“……我先到客厅去了,久远寺小姐你在这里好好休息。”
瘆得慌的绘里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门口走过去。
“辛苦你了。”
当门轴转动的吱呀声在房间内消散,久远寺有珠的视线才缓缓扫过病房,正午的日光正透过窗户流淌进来,在古朴的墙上晕染出深浅不一的影子,那些本该静止的光影随着洋馆外受到光照的大树缓慢游动。
有珠抬起左手,冷不防的开口:“那个,虽然现在才说。”
她的声音在冰冷的房屋里空洞洞的回响。
“你还在这里的吧,魔王。”
“……”
没有声音。
是错觉吗?可是令咒的反应明显就在床边,在椅子旁,是故意不说话吗?
就在久远寺有珠快要这么想之前,她的脑海中响起了刚刚正和绘里濑对话的声音,虽然她不是很明白,但是有珠在醒来后能够听到两人之间的对话。
“我当然在。”
直接流入脑内的声音在有珠看来带着诗歌的韵律,她想起闲暇时间看过的中世纪古典诗歌。
“……绘里濑,她知道这件事吗?”
一个从者,一个御主,这是Fr新时代中铁一般的规则,不可能一个从者会有多位御主,反之亦然。
因此,久远寺有珠才会对魔王成为自己的从者感到困惑以及些许的愧疚,既然如此的话,说明魔王本身就是受到绘里濑呼喊而来的从者,只是由于少女本身的缘故迟迟无法成功而已,但昨晚为了救自己,却选择成为自己的从者……
“应该是不知道的。”
“是吗。”
这样来看,自己貌似是做了一些对不起绘里濑的事,久远寺有珠如此想到。
“但是,这样也好。”
下一刻,久远寺有珠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受控制,随之她才发现自己的黑发变成了银色,“我没提前告诉你昆德丽可以投影圣枪……不过你放心,她已经离开秋叶原了。”
“原来如此。”
久远寺有珠喃喃,由于这种表现在绘里濑见过,因此她也并不奇怪。
“……你现在已经不能附身在绘里濑身上了吗。”
是只能附身到自己身上了吗?这样感觉很对不起绘里濑啊……
“倒也不至于。”
诺维亚用着久远寺有珠的身体,双手放在下巴撑住,“歌德的《魔王》中不是有三个人物吗?我既然是叙事诗的具现化,那么包含三个人的侧面应该不过分吧,我在绘里濑身边的是‘魔王’,和你签订契约的是‘孩子’。”
“可是……”
久远寺有珠仔细想了想,尽可能真挚的回答,“叙事诗的具现化一开始不就只是我的猜测吗。”
尽管有珠没能见到昨晚银发绘里濑和海拉的战斗,但现在的她也不觉得纯粹的叙事诗具现化能够顺利战胜神代的死神,大概率还是掺杂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元素。
“谁知道呢。”
银发有珠支起身子,极其自然的微笑了起来,“但是,我觉得这样的说法很好。”
“绘里濑,知道我的伤吗?”
“她不知道,那个时候我特意让她昏睡了一下。”
“……”
久远寺有珠没有说话,应该是在沉思。
就在这时,支起身体的银发有珠却听见了窗户被打开的声音,随之一道蓝色的身影便急匆匆的飞了进来。
“哟,是罗宾啊。”
听到魔王用着自己的声音这样自然而然的说出罗宾的名字,这让久远寺有珠微微皱眉,该不会之前自己和罗宾的对话这位魔王也听到了吧。
“啊啊啊啊,主人啊你昨天怎么不带我啊?要是主人你真的出了什么事了,我可怎么办啊!”
也许是太过担心,也许是没有留意,总之扑倒有珠肩膀上哭诉的蓝色知更鸟罗宾可谓是无比的悲伤。
“好了好了,现在我不就还好好的活着嘛,没事。”
“这种语气……”
罗宾歪着头鸣叫,“你应该不是主人?不对,还是主人!真是奇了怪,主人你怎么性格一下子那么……啊我懂了,平时的主人肯定不会这样的,宽广的心胸真让我惊讶。”
“惊讶?”
由于话题突然转到自己头上,吓得罗宾吓的直打哆嗦。
唧唧唧,使劲震动着翅膀的动作似乎在说‘绝对没有这样的事啊’,就像是慌张的学生一样。
“没这个必要,所谓大难之后性格都会有一些改变,应该是这样。吧”银发的有珠轻轻抚摸罗宾,微微一笑,“别害怕,罗宾,毕竟我们在一起那么久呢。”
“呜呜呜,罗宾我难不成是产生什么幻觉了?主人你真的成为了我一直认为的天使了啊,虽然以前也认为是,但现在无疑更加的天使了,是温和系的天使!不是冷酷系的!呜呜,女神她一定会很高兴。”
对罗宾而言,天使自然就是爱丽丝小姐久远寺有珠,女神则是久远寺有珠的母亲。
“既然主人现在是如此的性格,那我就趁热打铁吧,我说了很多次啦,数年如一日很累的哟,来给洋馆找一个任劳任怨的下手吧!最好还是不要钱的那种!”
“我感觉这不用了……”
“诶,罗宾我可是——”
罗宾哆嗦了一下,“主人你的头发怎么变色,诶不对,怎么是银色变黑色,难不成是什么人格分裂……”
精妙的手法。
拿回身体控制权的有珠毫不犹豫地一手粉碎了站在肩膀的知更鸟,或者说是一手压扁了它。
“等等,爱丽丝小姐你太阴险了!居然想到用这种方式来捉弄我!痛死啦,身体里面的血液都倒流了说!”
将知更鸟回收之后,脸色一点也不好的魔女侧过脸来,冷冷的看了一眼左手手背令咒传来的,有关的魔王的位置。
“对了,刚刚我忘记说了。”
接着,洋馆的主人用那表情还要冰冷的声音说道:“你不可以随意附身在我身上,尤其是绘里濑面前,这一点绝对不行。”
通过和绘里濑的对话,久远寺有珠自然能够明白那位少女实际上对魔王带着很沉重的情感,即便没有建立御主和从者关系,但也陪伴了很久,因此自己没有必要做多余的事,虽说确确实实救了自己……但昨晚的签订契约,只是一个很偶然的意外。
尽管——
久远寺有珠将左手手掌贴上冰冷的窗玻璃,看似无意的盯着手背上的令咒。
现在的自己才是魔王,亦或是他所说的叙事诗中‘孩子’的御主。
但说到底,擅自抢夺理应属于他人的从者这种事并不好,更何况还是对自己有恩之人的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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