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式模式
有珠的眼眸忽然一动,用另一只手的手摸了摸左手手背上的三道隐藏起来的令咒。
她没有顺从他人的打算,也不打算让他人服从于自己,对魔女而言,世界上的所有都只有能不能做成道具一说,久远寺有珠接受的教导就是这样……
她甚至心想,既然绘里濑那么需要,那就找个时间单解除契约算了吧。
但是有珠总觉得这样做不太好,既然从者是要协助御主的,那么解除也得双方同意才行吧?
要一点点地,一点点地……
“我看见大门敞开就进来了,解决了新宿杀人案件,将犯人路易十七送回座的三位,以及弗兰肯斯坦。”
就在这时,真鹤千岁从门口处踩着响亮的脚步声出现了。
哪怕身在秋叶原,有着带娴雅的乡愁感的她仍旧穿着一身很传统的黑色水手服,还有一头长长的银色秀发。
“半个小时前,伦敦那边希望我们返还大战前借来的,曾放置在大英博物馆的收藏品。”
然后千岁的目光落在银发绘里濑身上,那种眼神彷佛就像是盯上猎物的白蛇一般,但很快就像开玩笑一般露出了微笑的表情。
“由于这是新时代开启后各大都市首次正式公开的访问,所以能否专门请你们作为此次航程的护航者呢?”
第489章神探之死。
冷雨的气息尚未散尽,铅灰色的云层裂开一道缝隙,漏下稀薄的阳光。
与熟悉的东瀛诸都市迥乎不同的,多年未能回来的故乡之雨。
太阳虽高高悬挂着,但仍旧无法遮掩着阴郁的天气,纵使戴上帽子,身体也会不经意间感受到雨水的滴落,往来的人流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雨水和阴郁,都身着略显古朴的侦探装,往来行走的时候拿着单片眼镜时说说笑笑。
远处林立着夸张的近代高楼,符合二十一世纪的建筑物错综复杂,宛如巨大的迷宫一般。
尽管如此,在道路两侧都集聚着大量喝茶的美食摊位,四周全都贴满1900-2020年所有悬案的通缉令,画像五官随着雨水滴落从而重组,通缉令上同时写着英语,汉语,法语,俄语,西班牙语以及阿拉伯语,从周边听到的语言也和通缉令上一样的多种多样。
像是孕育着一种随时因为见解不同所以马上就要骂战的气氛,但总之非常朝气蓬勃又充满活力的城市。
大英帝国的首都,被世人冠以雾都之名的城市伦敦。
但那已经是旧时代的事了,尽管新时代中伦敦依旧是英国的首都,可它的外号乃是侦探都市。
正如怀旧新宿,旅游秋叶原一样,其外号自然是基于当地人们普遍认为的兴趣爱好出现的,因此此刻的伦敦内的人类和从者普遍都习惯于打扮成侦探和助手的模样以此来满足自身的需求。
这么一说的话,其实伦敦也早已变换了。
久远寺有珠不由得想到,哪怕自己从小生活在这里,在变换之后也会是属于异类吧。
“伦敦连个接待我们的人都没有,这帮家伙到底还想不想要东西的啊。”
就在久远寺有珠的身旁,背着一个背包的绘里濑正和她步调一致地前进着。
按照真鹤千岁的说法,伦敦那边希望归还大英博物馆的几件埃及收藏品,一是发现于埃及尼罗河三角洲的塔尼斯遗址,年代约公元前13世纪也就是拉美西斯二世时期的石碑刻画,那是一位头戴埃及双重冠,手持闪电权杖的神灵,但其胡须风格和腰带装饰具有迦南特征,铭文以埃及圣书体和迦南楔形文字双语书写,称为‘巴力-塞特’。
二是来自迦南沿海城邦雅法,后作为战利品存入埃及卡纳克神庙的公牛祭坛。
明明由于新时代建立导致各地区联系近乎孤立化将近十年,同时又因为海里的无人机泛滥导致出海被明令禁止,因此千岁对于伦敦突然提出这个要求也很是不解,但基于这些文物本就是大战开始前借来展览的,如今被要求了那自然得还回去,这也是很正常的事。
而航线手段自然也是地下航线,该怎么说呢,虽然明面上普遍不支持,但是都市管理者们还是睁一只眼闭一眼的,毕竟只要不像亚哈苏鲁斯和荷兰人这队组合影响都市的结界自然也就不会对其太过严苛。
因此,受到千岁请求的三人再加上魔王自然就踏上了从秋叶原来到伦敦航线的。
其搭乘的船只正是由巴沙洛缪罗伯茨建立的有着极为严格的规章制度的航线,只不过价钱很贵,但由于有着都市报销因此这个问题也不大,当然对于弗兰来说简直就是个大折磨。
只见有珠的身后,早已经解除泳装打扮换做正常打扮的弗兰一脸难受的低着头,这也正常,毕竟巴沙洛缪是个遮眼控,看见弗兰的模样自然那是一个二十四小时关怀到位,因此弗兰才不想坐他的船。
“毕竟这些文物只是收藏品,跟现在的伦敦风格已经不搭了吧,估计现在大英博物馆都没什么人去看了。”
绘里濑的发色变成了银色,魔王诺维亚借助她的身体如此说道。
“呜哇,比起整天下着冷雨的破伦敦,我还是宁愿在盛夏时节的秋叶原穿着泳装……”
弗兰嘟囔着,“还是那个地方比较好,弗兰觉得。”
然后。
“哇!我们好久没有回来了呢,爱丽丝小姐。”
从有珠的右肩附近,传出了这样的鸣叫。
“罗宾。”
虽说有珠叫了知更鸟的名字提醒它注意,但是以罗宾的性格估计还是会喋喋不休。
“话说绘里濑和我是不是要买一把伞比较好?”
“要是你能那么做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打起伞的有珠冷淡的回答银发绘里濑,她一边轻轻叹了气,一边将伞稍微倾斜一下。
其实一开始千岁邀请有珠去伦敦的时候,魔女是拒绝的,对此千岁也很大度的表示可以‘既然久远寺不想去那也没办法,那便让魔王和绘里濑这对组合去吧’,而那时有珠也没有点头,而是让现场产生了尴尬的沉默。
尴尬的沉默。
“抱歉,也让我去吧。”
最后,有珠丢下这句话,话语中还包含了一点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怒气。
虽然没有附身,但现在是我的从者。
“话说回来——”
银发绘里濑开口说道。
在这种微妙的有些微妙的气氛下,在有珠身旁的诺维亚轻轻咳了一声,伸出了手。
那稍稍握起来的拳头,在有珠心中有着深刻的印象,之前在路易十七事件中魔王就是用着这样的手抚摸路易十七,让他喊出了最后的那句话。
“既然正好遇到了,要不喝个茶吧。”
……
在美食摊位中,人流熙熙攘攘。
仿佛这是当地市民的日常一样。
银发绘里濑三人各自端着一杯红茶,以及品尝着橘子口味的海绵蛋糕,在摊位内播放着的,听起来是来自各种侦探剧中的音乐,身穿侦探服和助手服的人类和从者们听上去也仿佛伴随着音乐的旋律一样发出笑声。
“白塔区的大伙还是老样子呢。”
弗兰用勺子把蛋糕转来转去,“整天就是研究各种侦探案件要不就是参加侦探活动。”
侦探都市伦敦的构造是划分区域,比如说禁止一切魔力冲突的白塔区,也即都市最为显眼的中心区域,像是地下的废都区就是不喜爱侦探活动的多数旧人类生存的区域,不过这只是划分,对于生存环境并不有什么影响。
“对了,莫里亚蒂怎么样呢?”
听到银发绘里濑如此问,弗兰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说:“爸爸他已经被关了七年了,因为想要危害伦敦的结界,唉,真是的,太不省心了……”
“如果是莫里亚蒂的话,那是很正常的。”
银发绘里濑笑了笑,接着继续了话题,“毕竟那么多侦探爱好者,作为福尔摩斯对手的他,怕也是压力很大吧。”
“压力……很大?”
弗兰一想到莫里亚蒂那不着调的样子,完全想象不来。
“爸爸他要是少整天尾随弗兰我,和监控我的交友情况,说不定压力就不大了。”
“……作为从者,却成为了父女关系。”
即使是在许久未回的故乡中,说着话的有珠的表情依旧还是那么冷淡,“这也是个很奇妙的关系呢。”
弗兰很想说其实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是了,但想了想还是算了,跟这位奶奶说的话要解释很多,就暂时让她这样认为吧。
“也不好说吧,毕竟基于一些缘故,不是有说法说大仲马,玛丽雪莱,柯南道尔,罗伯特史蒂文他们互相认识吗。”
银发绘里濑尝了一口红茶,“说不定弗兰和莫里亚蒂更深层的关系就是这样呢。”
“唔……”
有珠捂着嘴进行思考,“你是说法利亚神甫?”
法利亚这个名字不仅只在《基督山伯爵》出现,更是在《科学怪人》《福尔摩斯探案集》《化身博士》也有这个名字的痕迹,因此才有了‘这些人处于不同的时代,年龄之间也有着较大的差距,但却会一起找某个地方讨论交流也说不定’的猜想。
当听到有珠念出这个名字时,弗兰直接心一跳。
“我……活着的时候不时会听到有关于爷,法利亚神甫的,各种各样的传闻。”
“嗯,所以说这个莫名其妙的猜想其实是正确的吗。”
有珠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大概是觉得这属实不可思议,毕竟年龄差如此大的几个人私下居然会继续作品交流,属实不可思议。
不过,自己和魔王在绘里濑沉睡时期一起行动的时候,也算这样吧,虽然这可能只是自己的误解。
想到这点的有珠深深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感觉好久没去探测天空了。”
“才隔了一周而已吧,而且秋叶原的天空和伦敦的是一样的吧。”
“确实,在这里和那里也是一样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有珠其实心里反倒稍微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刚刚她的言语就像是埋怨似的,不太好……先不说这不是她的性格,而且绘里濑也在。
“……”
有珠想说一句不好意思,却卡在喉咙里没能说出来,自然而然地,她再次变得沉默。
突然间,在沉默的氛围中,一个银发人影走了过来,很自然的拍了拍弗兰的肩膀。
“弗兰,你在这里做什么。”
“呜哇!”
弗兰像被惊吓的小猫一样跳了起来,颤颤巍巍的望着眼前凶狠的银发青年,“年,年轻的爸爸……”
“我说过了,不要叫我这个称呼,你对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我要求你战斗,一旦混入多余的成分,我和你的关系就会浑浊,这对彼此都不好。”
年轻的詹姆斯莫里亚蒂皱起眉头,“尽管年老时的我很喜爱你,但现在我对你毫无感想,至少现阶段是这样。”
职介为Ruler的,年轻姿态的詹姆斯莫里亚蒂,也就是往昔诺维亚在伊夫堡内初次见到的形象。
“明白了……”
“你真是无趣到令人无语呢。但是,将无趣之物变得有趣才是所谓的人生。学习吧,行动吧,只要这样做,就算是人造人也没那么容易堕落。”
詹姆斯顿了顿,“我的话,福尔摩斯要我去大英博物馆一趟,就恕我——”
一边说一边扫视陪着弗兰两人的詹姆斯在看到银发绘里濑那一刻,竟一下子有些失神,因此突然,他用比任何时候都更认真,几乎快贯穿对方的目光看着银发绘里濑。
詹姆斯莫里亚蒂明白。
自从在七年前被迫面对成熟的自己后,经过了几年,实际上,他也不曾放弃曾经的念想要成为恶之调停人。
或者。
如果他有别的念想,或许能够放弃。
或许能够像年老的莫里亚蒂说的一样,接受无法达到理想的自己,一脸理所当然地犯罪。
愚昧,无耻,詹姆斯从未感觉自己居然会变成那样的人,换言之,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那也可以算是某种蛊惑吧,让意志坚定的自己有了那样的期望,那个时间点,那份感情。
可是,他忍不住心想。
希望法利亚得到回报。
希望法利亚得到救赎。
他忍不住希望,那个被困在伊夫堡的男人能得到只属于他的明确回报。
即使知道那是太过自私,偏袒的感情,可詹姆斯莫里亚蒂无论如何都想要追求那理想,来让法利亚看看。
最终,年轻的詹姆斯莫里亚蒂感觉在银发绘里濑身上找不到‘他’的身影。
银发绘里濑朝他伸出手,在碰到肩头前停下,发问。
“腰现在会疼吗。”
“那是年老时期的我的毛病,我可没有。”
“不过腰变得那么糟糕的话,那还是别继续在玉座上摆架子了,趁现在早点去锻炼一下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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