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式模式
有珠当然明白别看提亚马特那么小,像是一个小孩而已,但实际年龄相当大了,因此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没有,当然没有,绝对没有……但是这种事还是不太行,尤其是和魔王。
两个人光溜溜的抱在一起,光是想想就不太行。
于是魔女下定决心,要消除心理对提亚马特的好感,冷冰冰的回复:
“浴室里只能呆一个人,两个人接纳不了。”
“哦……那好吧,妈妈我知道了。”
提亚马特虽然不高兴,可是表现出来的态度还算温顺听话,“那你就一个人去洗吧,我之后在来洗,诺维亚。”
诺维亚点点头,便朝着浴室走去。
紧接着,在客厅的双方身上都散发出异样的魄力,一人静静喝着红茶看着书,一人则乖乖的坐在沙发上。
“有珠很关心诺维亚,妈妈很高兴。”
“咦?”
对着认认真真的少女,有珠尽量装作冷淡的样子说道,“没有的事。”
“不会哦,妈妈我很清楚哦,你在看到诺维亚时的眼神和神情,还有一件事,当时看书是为了遮掩表情吧?”
“没有的事。”
听到有珠这样说,提亚马特绽放微笑。
“这样啊,我做过类似的事,这只是单纯的观察。因为是喜欢的人,就会想知道对方的一切。”
坦率的发言让有珠忍不住低下头将脸颊藏在书背后。
“很好,很好,妈妈就喜欢这样的孩子,当然不这样的孩子也很喜欢。”
当来到Fr世界后,提亚马特总算知晓了那次诺维亚对自己所说的话确实是真的,并没有欺骗自己。
那么,这个身躯将用于创世,不过其实也不悲伤,因为见面之后没有遭到拒绝,依旧温暖如初。
“这次应该不会开反省会了吧……”
她这么小声喃喃完后,像刚才的有珠一样低下头,“那么,我和诺维亚要在哪里睡呢?有珠。”
“……哦,你和他要分开睡。”
“为什么不可以一起睡?”
提亚马特嘟起嘴,“明明都睡过了,不要分开。”
嗯?
久远寺有珠一瞬间僵住。
因此,当诺维亚洗好,换做提亚马特进去之后,有珠一言不发的直奔诺维亚,她在昏暗的客厅中在银发青年面前停下脚步,‘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魔女的视线似乎在这么问。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有珠。”
有珠也知道,自己和他的关系并未有多么亲密,仅仅只是一次意外成为的御主和从者的身份而已,附身也不是特别的,在自己之前也有绘里濑了,这种萌发的情感对年纪很大的有珠来说就像是荆棘一样惹人厌烦。
尤米娜的后代不可以这样才对。
但是当听到提亚马特那样说的时候她的胸口感觉到了久违的疼痛。
“……都那样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那样?
诺维亚陷入沉思,有珠是指自己五年不见的事吗?虽然事出突然,但他确实也不太想那样的,只是意外。
不过呢,突然不见也是事实,这点倒也无法改写。
“也是,生气也是很正常的,但是这个问题我会解决的,一直生气也没关系,因为我觉得我会解决的,所以一直到那个时候讨厌或是对我生气也没关系,这种事虽然很寂寞,但我觉得这是正确的。”
“……”
有珠因为过于吃惊而说不出话,只能愣着看诺维亚。
虽然寂寞,但这是正确的。
反过来也一定是这样。
虽然正确,但很寂寞。
就像久远寺有珠自出生踏上魔术之旅后,每一天都变得截然不同一样,再也回不去——只能在内心深处,紧紧地拥抱再也回不去的自己。
“假如,就算我一直都为此生气,你也能接受吗?”
“会,如果是那样的话。”
诺维亚笑着回答完,然后离开了客厅,前往了客房。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有珠的脸色越来越暗了,她以为诺维亚的意思是几个人全都在一起。
因此黑衣庄严的随着身体摆动,她伸出手,望着手背上鲜红的三条令咒,看了许久这才放下。
然后,那可爱的脸庞做了一个冷冰冰的表情。
“……无耻。”
第512章实话实说,我不喜欢你。
那是在魔王刚消失不久后的事。
某天晚上。
一位令人非常意外的访客来到绘里濑所居住的久远寺宅院。
真鹤千岁──宇津见绘里濑的亲祖母。
她是自绘里濑离开新宿后第一次造访这间房间。
当绘里濑从有珠装设在外面通道的监视器萤幕,发现一个身穿黑色水手服的人正仰头看着镜头的时候,她还揉了揉眼睛,怀疑这是不是什么巧妙的陷阱,毕竟大半夜的电车早就该停运了才是。
“我马上就要回去,只是有件事想让你知道。”
“……”
不管绘里濑怎么否认,可来者就是如假包换的真鹤千岁。
她完全没把久远寺有珠设置的魔术类保安装置以及驱人用的结界当一回事,很自然地走进房间。
这不禁让失落了许久的绘里濑一下子紧张起来。
因为如果有什么指示的话,只要寄个简讯过来,或者经由久远寺口头转达应该就够了,可是她却特地亲自过来,这着实让她困惑……而且撇开这件事不谈,绘里濑和千岁本来就不算处得很融洽。
肯定是和魔王有关的事情,不可能有其他原因。
这样想着的绘里濑坐在床上,和千岁两人隔着桌子对视,还未等她说话,千岁就望着宽广房间另一头的地板开口:“哎呀……那把手枪模型,原来在绘里濑你这里啊。真让人怀念。”
“……嗯。”
真是大失策,这个时机真是糟透了。
因为那是少数绘里濑从新宿老家带出来的其中一样东西。
那是一把涂成粉色的不知名手枪模型。同时也是绘里濑记忆中最亲爱之人的遗物。
“然后呢?有什么事吗?”
绘里濑直接切入主题,她早就知道要谈什么事,因此可不想再拖拖拉拉下去。
她并不想见到千岁。
“欸,你们两个──彼此都这么久没见面了,至少互相聊聊近况如何?”
这时候有穿着西装背心的路修斯插嘴说到,背靠着与两人有些距离的墙上,以稳重的目光凝视着两人。
“路修斯……先生。晚,晚安。”
“晚安,绘里濑──这里有好多喝茶用的道具啊,我可以泡一杯茶喝吗?我也有点口渴了。”
“嗯。可以啊,只是……可能有点旧了。”
刚搬来之后没多久,绘里濑还兴致勃勃地买了一些红茶,打算和魔王一起喝,可是由于久远寺宅里红茶很多,因此就没怎么动过了。
“嗯,对了。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也别叫什么先生,就像以前那样直接称呼我路修斯就好了。你只对千岁照老样子直呼名字,不觉得有些不公平吗?”
“好,好的。”
与绘里濑紧张兮兮的态度相反,千岁叹了一口气,叮咛说道:
“年轻女性生疏地和成年男性保持距离,这不是很正常吗?请你小心,摆出太亲昵的态度惹人家女孩子讨厌。”
“哈哈,你说得没错。我会注意的。”
望着相处和谐的这对组合,绘里濑叹了口气,又开口:“是什么事——”
“我希望你的工作先暂停一阵子。”
身穿黑色水手服的千岁白皙的指尖轻抚着茶杯,如此说。
这一瞬间,绘里濑感到有点头晕,仿佛脑子被火焰炙烤着,脑袋内顿时一片空白。
她一下子从床上冲到桌子旁,一拳敲在桌子上逼问千岁。
“不要!我绝不!你有什么权力,做这种──”
而此刻的千岁在绘里濑看来刻意摆出了失落的表情,静静地啜了一口红茶:
“……我已经和都市Ai们说好了。”
这个从真鹤千岁口中说来好像理所当然的决定已经不可能改变,绘里濑明白祖母她虽然常常开玩笑,但从来不曾乱说过任何一句话,既然祖母都这么说了,就等同于圣杯在马赛克市已经做出这样的结论。
……但就算如此,她的愤怒也不可能就此平息。
要从我身上抢走工作?那我究竟是为什么才离家出走?
我究竟是为什么才被从者当成‘死神’般厌恶,还一边继续排除他们的?
黑发少女勉强压抑住急促的呼吸,让起伏的肩膀平复下来,然后开口问道:
“是因为魔王?为什么?!没了他我照样可以做任务!告诉我为什么!凭什么!”
真鹤千岁默默点头,仿佛只是在回答绘里濑的第一个质问。
“……那,一阵子是多久?”
“最少三个月。”
这让绘里濑用求救的眼光询问坐在地上的路修斯,而男人也只是微微皱眉,还给她一脸苦笑。
这是路修斯给绘里濑的忠告,作为她的从者,自然明白想要从千岁口中打听理由只是白费功夫。
之后千岁还问了几个你身体怎么样的问题,可是绘里濑完全心不在焉,连回答了什么都不记得,听到千岁问的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这让绘里濑重新体会到真鹤千岁不可能会在乎自己,自己只不过是一种娱乐,只是能够满足他们的博爱情感或是暂时排遣无聊而已。
两人离去之后,宇津见绘里濑还是瞪着他们用过的茶杯看。
不让我做夜警这种事情根本无所谓,可是为什么唯独又让我一个人——
可能够让绘里濑询问的人已经不在这世上,她只能在床上抱着枕头一再自问自答,重复几百万次。
如果千岁和她不是亲生祖孙的话,少女还不会这么愤怒;如果是那样,少女一定会燃起斗志,说什么都要摆脱强加在自己身上的枷锁,然后还以颜色……但是她办不到,没有魔王的她根本办不到。
明明这座城市已经发出悲鸣,正在演奏出矛盾与伪善交错的交响曲,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得大开杀戒。
必须把那些坏从者和幻想种杀光,赶尽杀绝,一个不留。
少女最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战争……还不能结束,也不该结束……”
可是新世界已经没有战争了,正如天空没有飞机在飞了,是圣杯把世界改造成这样的。
同一时间,在久远寺宅外。
从山上滑落的清流带着冰冷的气味,与夜晚的黑暗相辅相成,仿佛在主张那里是人类至今不该踏进的地域。
望着前方真鹤千岁的背影,再一联想到绘里濑的态度,这不禁让路修斯在心底叹了口气。
明明作为祖孙,关系太差了吧……是因为魔术师的利己属性吗?可不太对,新世界基本已经没有那种魔术师了,而且也就绘里濑这样,千岁像是对别的人都挺温柔的,毕竟大晚上还特意要求都市Ai们给开一班电车,唉,只能说家庭问题好麻烦啊。
路修斯仰天。
仿佛要让自己消失在和多年前相似的,满是星辰的夜晚里,稍微放松一下。
“我很喜欢绘里濑,无论如何,既然她诞生于此,便应予以祝福。尽管她身上的技术很多也是徒劳无功。诸多资源的浪费难以忽视。”
千岁的喃喃声混入微风中,似乎是看出了路修斯的神情,“但她本身值得赞扬,值得我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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