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默子
罗兰对罗德尔骑士很信任，如果能被一个堕落调香师引诱，那多半是成为不了骑士。
他抻了抻懒腰，“真没想到，还能碰到这种事情，挺有趣的。”
兰斯的笑容夹杂着一丝轻松，“你没看到刚才那帮调香师的表情吗？”
“啊？怎么了？”罗兰反问。
“害怕被牵连呗。”兰斯小姐把头靠在他肩膀。
罗兰看了看时间，“不行，我得回去了，你们这边好了。”
“嗯，有时间再来找我们。”弗尔松开手，和姐姐一起送他。
罗兰叫出托雷特，向着王城的方向前进，准备回去见母亲。
应该能见到了吧？
他心里想着，从森林走到大道，沿途跑回王城。
第一百二十章 圆桌厅堂
在去面见母亲之前，罗兰先回去洗澡，去看了一下瑟濂，发现她还在睡，就没有打扰她。
女王闺阁，室内的光线变得尤为昏暗，只有微弱的一盏油灯在摇曳闪烁，犹如一颗孤独的星辰悬挂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油灯静静立于石板地面，铜制灯体早已被岁月磨砺得略显斑驳，泛出一种深邃的古铜色泽。
摇曳的灯火在微风中轻轻跳动，将细碎而又神秘的光影投射到四周。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阻拦他。
门前的黑刀还亲自为他开门，就说明母亲已经出来了。
果不其然，视线稍微向内，就看到那个身穿轻纱，白色长裙的女人。
玛丽卡坐在小桌旁，招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的旁边。
桌面摆放着茶壶和配套茶杯，整齐摆放于洁白的蕾丝桌布之上，旁边则是一套镀金边的小巧糖罐，盛放柠檬片的碟子。
“听说你找我。”
“是，母亲。”
罗兰坐在她身边，距离很近，几乎是贴在一起，能嗅到母亲身上的气味。
很好闻，是那种树木的清香，夹杂着阳光的温柔气味。
玛丽卡从一旁的点心架，拿了一块马卡龙，轻轻咬了一口。
“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
罗兰稍微犹豫了一下，目光投向一旁的点心架。
点心架有三层，最底层堆叠司康饼，看外表应该是刚出炉的，中间一层则是色彩缤纷的三明治，顶层则是甜品，都是小巧玲珑的款式，包括马卡龙、慕斯蛋糕、水果挞。
他拿了一块蛋糕，玛丽卡给他倒了一杯红茶，茶香四溢。
“我想问一件事。”
她跷着腿，听着罗兰的讲述，慢慢吃着点心。
他继续说：“有人说，有一位双指曾来过，进入了黄金树。”
“嗯，算是吧？”
玛丽卡的回答，让罗兰明白，那个双指果然就是未来圆桌厅堂的双指。
只有那个地方，和黄金树有特殊联系，在黄金树被点燃后，圆桌厅堂同样被燃烧一空。
他又问：“那个地方和圆桌厅堂一模一样，对吗？”
玛丽卡挑挑眼皮，神色中出现一点意外，最后点点头。
“你猜到了？”
“嗯。”
罗兰完全是作弊，当过阿褪，玩过游戏，虽然得到的消息都不全面，但好歹算是能知道一些未来的事。
他接着说：“这也是母亲的后手对吧，我觉得完全没必要了。”
“有自信是好事。”
玛丽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冲散马卡龙甜腻的口感。
她不是不相信自己儿子，如今的罗兰拥有两个律法，有大卢恩，实力已经超越葛孚雷了。
可她总要多一层保险，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葛德文，你有什么计划吗？无上意志不用你担心，你只要能应付拉达冈就行，告诉我，你打算怎么赢过他？”
“凭力量不行吗？”
罗兰挺直腰板，白衬衫的第一颗扣子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
他没有轻视拉达冈，但这里是交界地，力量才是成为王的基本。
“理由呢？”玛丽卡问，“你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把他从艾尔登之王这个位置上搞下来吗？
我的儿子啊，你就算成为艾尔登之王，我把法环交给你，你同样没有办法修改律法，改变法环。
你不是还想让褪色者回来，这一切都得有理由。”
“..........”
罗兰沉默了一瞬间，他现在不想讨论这些，不是没有想过，而是不愿意去选择最坏的结果。
他有其他的方法，给拉达冈施压，总之不能让玛丽卡碎环。
如果他是其它身份，那玛丽卡碎环自然是好事，群雄并起，乱世出英雄。
可他是罗兰，是葛德文，是玛丽卡的儿子。
他不愿意自己的母亲，成为其他人口中的罪人。
她南征北战多年，替交界地营造和平的时代，又发现出鼎盛的丰饶。
起码，人民能吃饱，偶尔还能吃上肉，这就不错了。
罗兰最终还是把话题绕回来，向玛丽卡问。
“那个新的圆桌厅堂在哪？那个双指是什么立场？”
“我把新的圆桌厅堂藏起来了，但是，告诉你也无所谓。”
玛丽卡甚至没有卖关子，她一直很相信罗兰，问什么就说什么。
她放下杯子，又拿起一块蛋糕，用叉子慢慢送进嘴里。
“在黄金树的枝桠，位于一个小空间，和黄金树可以说是息息相关，但是拉达冈找不到那个地方。
我用了一点小手段，圆桌厅堂不能直接进入黄金树，黄金树也不能直接进入那个圆桌厅堂。”
“所以，其实是一个独立空间？”罗兰挑眉，“那要怎么进出，母亲和那个双指达成什么协议了吧？”
玛丽卡轻笑，“你呀，这么聪明，真是葛孚雷的儿子吗？”
“我不也是你的儿子。”
罗兰端起杯子，红茶的香味进入鼻子，口中温润的感觉。
他接着问：“那个双指到底和母亲，达成了什么合作，立场是不是改变了？”
“没有，墙头草。”
她摇头，“双指永远都只会为了文明的延续努力，你真以为他们是全心全意侍奉无上意志吗？
不过是互相利用，他们和无上意志达成合作，做无上意志的传声筒，是因为当时的形势所迫。
如今交界地稳定，他们也会和我达成合作，为自己谋私利。
给无上意志做传话筒，有时候也会夹杂自己的话。”
“指头女巫和褪色者，真的很搭配呢。”罗兰的视线看向门外，似乎透过写少风景，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后。
他是没有女巫的褪色者。
青年收回视线，和母亲对视，金色波浪长发顺着肩头，一直到腰间。
她做的事情一直很隐秘，就算很多事情，只要罗兰主动问，她就会告诉他，可她还是没想到他能猜透。
葛德文，真是一个完美的继承者。
有他在，很多事都能放手去做。
只要他还在，就不会出错。
玛丽卡的目光柔得和水一般，看着罗兰的侧脸，英俊又不是硬朗，白衬衫和金色长发特别相配。
“我给了双指一个传送祷告，可以由指头女巫发动，带褪色者进入圆桌厅堂。”
第一百二十一章 解决
罗兰的脸上没有一点惊讶，平静的和禁域雪山一般。
“我猜到了。”
“我不意外。”
玛丽卡手里的叉子，将蛋糕分成小块，送进嘴里。
她似乎真的只是在享受下午茶，和儿子度过一阵闲暇时间。
风很凉爽，从外面的凉亭吹进房间，又吹向黄金树。
罗兰感觉一切都串联起来了，如果他真死在黑刀之夜，玛丽卡砸环，就沿着游戏剧情去了。
可，如今他没死，玛丽卡应该只是把那个计划作为备选。
可那个双指怎么办？
有谁能代替它，成为母亲计划中的一环吗？
他斟酌许久，看着面前吃了一半的蛋糕，玛丽卡已经吃完了。
“别浪费了。”她出言提醒，没有继续逼问他。
“母亲，我想把双指都杀了。”罗兰思索后，还是直白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
玛丽卡还是很平静，又拿了一块三明治，细嚼慢咽。
在吃甜食方面，托莉娜和她的口味一模一样，应该说不愧是她的女儿。
她的眸子透露出金色的光芒，脸颊完美无瑕，左手托住下巴，手肘顶在桌面，跷着腿。
罗兰顿了一下，直接回答，“因为他们和我的道路相冲突。”
“有什么冲突？”玛丽卡不理解，看向他的脸颊，“双指是文明的代表，是完全可以利用的。”
“没有双指，也会有文明。”
罗兰拔出插在蛋糕里的叉子，继续将甜腻过分的奶油送进口中，继续和母亲说。
“我有一点点野望，我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欲望。”
“我知道。”
她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实际年龄远不止这点岁数。
玛丽卡很清楚罗兰的那点小动作，甚至狄希都是她故意送过去的。
她也有自己的私心，总要把稀人的血脉继承下去。
“......说的也是。”
罗兰瞬间就想透了，狄希肯定被黑刀之首亚勒托逼问了不少事，这些事情最后又会穿进玛丽卡的耳朵。
他右手握拳，堵在嘴前，轻咳一声，“我不希望只有一位神，双指绝对不会违背一神一王制，他们太看重绝对的规则和文明的延续了。
如果我拥有复数的神，还将各种律法镶嵌在艾尔登法环，形成一套独特的规则，双指大概不会让我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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