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乃依不讲男德 第128章

　　【不要与卡米拉相见。】

　　他和卡米拉有许多美好的回忆，纵然那是童年滤镜加持，卡米拉对他抱有的，以及他被卡米拉引导出的感情，都是不为世俗所容的畸恋，但他终究在无可挽回的事前逃了出来。

　　【不要与卡米拉相见。】

　　这么多年过去，卡米拉应该有所成长，她是个天才，天才有偏激的想法和执行力很正常，但如果她自我纠错回到正规，那么他们将成为无比健全的姐弟关系。

　　【洛尔，来见我。】

　　当希望魔法被篡夺，高乃依的心声变成卡米拉的意志时，他笑了，卡米拉没有改变，她的爱令人恐惧。她之前没有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只是因为有些事更为重要。

　　“喂。”

　　苏莲娜的声音从盾牌里钻出:“有客人来了。”

　　高乃依抬起头来，看层层树枝被月光分开，黑色的人影从林中走出，破损的一点存在于镜面之上，映出戒备姿态的高乃依与他身后明亮的塔楼。

　　“萨宾娜女士，有何贵干？”高乃依问。

　　“我不是来找你的，阿里阿德涅·米诺斯，观星者家族的后裔，她在你身后吗？”

　　“我只能回答:此路不通。”

　　萨宾娜没有战斗的意思，高乃依却没有放下武器的打算。

　　按照东阳公的说法，趁着“世界”领域的空位时期，刺折［！代(：＃思×0伍|□⊥}思萨宾娜领导的“白色秩序”兴风作浪，王直属领地的武装抗税背后也有其煽动。

　　为此，“太阳”领域主力将前往“世界”领域稳定局势，而她们的调动不可能瞒过有心人的眼睛。

　　萨宾娜这时候来到这里，只可能是趁着“太阳”领域兵力空虚想搞个大的，比如绑架出身大家族的魔女，制造影响力或者当做谈判筹码。

　　萨宾娜摇摇头:“我并不是来进行恐怖行为的，而是希望她能用真正的希望魔法，来解答我的疑惑，也是你的疑惑——

　　为什么，我和你靠近到一定程度后，就会产生澎湃的情绪？

　　它强烈到我难以控制的地步，你和熙德女士交战的时候，看到你遇到危险的那一刻，我尚未和隆格维尔家的人谈好价码，就由着一种冲动去帮你。

　　我感受到你有类似的冲动，我不该对你说这些可能会成为我破绽的东西，但冲动促使我向你坦诚。

　　我甚至怀疑，我们存在一种吸引力，吸引我们不自觉的向对方靠近，我探访，你护卫，我们都没有把彼此作为目标，但最后却撞在一起。”

　　“两种可能性，一种是偶然，一种是外力引导的结果。我对真相有些兴趣，但它优先级不高。”

　　高乃依摇摇头:“很遗憾，我已做出承诺。此路不通，你休想带走米诺斯小姐。”

　　“如果她自愿跟我走呢？”

　　“我既承揽这件事，就会对她的安全负责到底，她没有‘自愿’这个选项。”

　　“很可惜，这不由你说的算。”

　　天文台传来令高乃依心悸的能量波动，他毫不犹豫的使用魔弹射手，一发坠地的气流将自己推向天空，亲吻佩戴在脖颈间的耳坠，激活“仿·破誓者”。

　　他用鞭刃卷起“飞狮”，将其投掷出去，幽蓝色的光芒刺破天文台的玻璃，直指能量波动的核心，让其消失，自己则被叠加的十字砸在塔楼上。

　　高乃依用护住要害的盾牌顶开这些魔法造物，看到萨宾娜并未出手，但她身后的黑暗里，她的部下们脱下遮掩能量波动的斗篷，联合对他施加攻击。

　　“守在塔楼，别出来，把窗户加固好！别轻易使用传送魔法，小心被动了手脚传送到陌生地方。

　　殿后的人给我朝5点钟方向投射照明魔法，还有把我的剑丢出来。”

　　高乃依对窗户的方向做出指示，里边的魔女们，面对凶名在外的恐怖分子没有出来交战的勇气，但固守还是能做到的。

　　“嘁，被识破了吗？”萨宾娜嘟囔道。

　　按照九高乃依的指示0，塔楼里的人丢出“飞狮”，然后用魔法加固窗户，只余下用来还击敌人的少量窗口。

　　照明魔法投放，高乃依与光团一起进攻，背光的他无需担心光芒带来的晕眩，而他的敌人就需要花时间解除困扰。

　　同时，扩散的光团也覆盖了萨宾娜的身形，这样，高乃依就能不为莫名的感情困扰，而对萨宾娜发动果决的攻击。

　　战意高昂的“飞狮”撞上迟疑不定的十字，战斗在一瞬间就分出胜负。高乃依击退了萨宾娜，她的部下们掩护其向北边逃窜。

　　高乃依并未追击，而是等待增援队伍。

　　很快，莫科什佣兵就赶到天文台，高乃依和他们承诺过，如果他需要他们临时加班，在事成之后，会每人馈赠给他们一瓶酒当做报酬。

　　在酒精饮料的鼓舞下，莫科什人火速赶来，并坚决的完成任务。

　　阿里阿德涅从天文台下来，身上披着冬妮娅的外套，血液从手臂蜿蜒，高乃依解围的那一击误伤了她。

　　阿里阿德涅低头：“我不知道是谁，在我所持的《米诺斯星表》上动了手脚，让我错误的发动了传送魔法。

　　感谢你果决的一击，高乃依先生。”

　　“这是我的职责。”

　　高乃依说:“摆了你一道的人大概是萨宾娜·居里亚斯，她指名道姓，向我索要你，好让你对她发动真正的希望魔法。为她解开一个疑惑。”

　　“一个疑惑？那么大的阵仗？”

　　“我也怀疑，今晚的相遇是她办完正事后的‘加餐’，但正事是什么，我不得而知。”

　　一行人将阿里阿德涅护送回去后，日昳女士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欲言又止，最后叹息着说道:“高乃依先生，她们还是孩子，别惯着她们了。”

　　“我知道了。”

　　高乃依将自己的见闻告诉日昳女士，后者急匆匆的出去联络，回来以后告诉高乃依，情况有变。

第二卷 俄狄浦斯王 : 第213章第二十三章 自保之策

　　按照日昳女士的说法，萨宾娜的人突袭了一支被东阳公招募，正在赶往城市的雇佣兵队伍，迫降他们后，以其为先锋，骗开守军把守的城门。

　　他们如旋风般涌入城市，进行精准打击，掠走了城市一部分物资储备，然后向北撤退，而现身于森林中的萨宾娜，则是她本人的余兴节目。

　　萨宾娜率领的恐怖分子向北撤离并没有立即离开，“太阳”领域的护林员，发现了武装力量在山区中停留的迹象。

　　自然的，萨宾娜留在那里，不是为了把自己的部下喂蚊子，而是它作为一个据点，向南可以威胁运河工程项目的中段工程。

　　“太阳”领域对这个工程寄予了莫大期望，一旦利用现有河道整改的运河河道开通，奇科苏卢布作为韦特中部唯一一座大城市，必然能“截流”不少流量，促进城市的繁荣。

　　所以，原本准备去隔壁帮忙稳住局势的东阳公不能去了，萨宾娜的武装力量，甚至妨碍到了征税工作，谁也不知道她们会不会袭击落单的税务员。

以及，下边的那些村落，还会不会老实缴税也是说不准的。

高乃依听的一脸诧异，他在韦特的大部分时间住在首都梅里达，但沿途所见所闻，都向他反馈，韦特就是一个停留在封建时代的联邦。

　　毕竟，他们文化同源，一个是旧帝国遗民，一个是旧帝国海外行省，森海大结界也无法阻止两边的交流——比如米诺斯家散落在大结界内外的两支。

　　“不一样的。”

　　刚刚还在和娜赞妮一起打牌，被紧急叫来的迪亚斯说道:“皮埃尔你阅读的《韦特史》，被韦特本地人称为‘小韦特史’。

　　它将林中之王与领域的前身，即韦特部落时期，生活在韦特精华地带（西部），最早被帝国殖民者纳入统治并完成整合的诸部落视为‘韦特人’。

　　因而，在小韦特史里，韦特的历史就是韦特西部的历史。”

　　“那么，还有对应的‘大韦特史’？”高乃依问。

　　“是的，旧历3254年，旧帝国殖民者在韦特正式确立统治后，就开始不断的派遣殖民者与原住民的混合军队，向东行军。

　　他们不断剿灭或者逼降当地的原住民，但因为占领和维持统治的成本太高，自然条件恶劣，收益低下，所以殖民者们扩张十分缓慢。

　　旧历3443年，也就是旧帝国灭亡的那一年，韦特方才扩张到现在的版图，但很多地方都属于地图开疆。

　　当地也有魔女，但并未被归类到任何一个领域里，而且与西部的魔女们缺乏紧密的联系，完全是在旧帝国殖民者治下，强行合并成了一个大韦特。”

　　迪亚斯说到这里，看向日昳女士，后者摆摆手:“没事的，同一段历史，不同的视角有不同的解读。

　　我们虽然称呼自己为韦特人，但不会为此产生凝聚力、自豪感或者一种想象的共同体，所以不同的解读，不会让我感到冒犯。”

　　取得谅解后，迪亚斯继续说道:“在森海大结界完成后，韦特依然在为战争进行准备——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魔女们似乎固执的认为，旧帝国并非毁于哈索尔教会宣扬的神罚，而是一场可怖的战争。

　　所以，魔女们为一场不存在的大战做准备，这使得她们需要更多的产出，而产出来自土地与人。

　　韦特西部的精华区域要精耕细作，这片面积约十万，土壤肥沃的平原拥有承载四千万人口的潜力。

　　那时候，魔女们乐观的认为韦特的人口将持续保持高速增长，因而西部要精耕细作，中部和东部也要得到开发。

　　诸领域的基本盘，也就是王直属领地都在西部，不会有人自愿的去中部或者东部开荒。

　　在历史记录里，是经由诸王会议选出了几家，但我想，她们不是自愿去的，对吧。”

　　日昳女士有些为难的回答:“我只是个行政岗位的‘资深者’，其他什么也不知道。”

　　“因为是‘自愿’离开，魔女们人手不足，被迫要放权给当地人。于是，韦特中东部的村落和小型城镇，拥有了相当大的自治权，像是封建领主和他的军事封臣们之间的关系。

　　随着人手增加，来自西部的魔女们站稳脚跟，应该会慢慢的回收自治权，将统治向乡村地区延伸。

　　然而，男性数量的减少，使得这种扩张势头被迫停止了，西部的魔女们只能维持之前的统治模式，和本地人共存。”

　　“但是，在我看来，‘太阳’领域对其统治地区的管控还是很强势的，毕竟她们能逼迫统治区域里的村落交出自己的孩子。”

　　高乃依摇摇头:“在联邦史上，就连最残暴的封建领主都不敢把人口等价于财货，直接写进税种，至多征收人口税。”

　　日昳女士回答:“那是建立在我们还有军事优势的时候，长期的自治传统，让这些聚落都是畏威不畏德的货色。

　　就算我们通过社会化抚养，不断的向周边聚落输送新鲜血液，但她们很快就会被环境同化。

　　我承认，我们人手不足，所以集中力量建设了奇科苏卢布，这是我们领域的立身之本，而其他的，则处于被牺牲的位置。

　　他们承担了赋税但几乎没有获得好处，凡事只能靠自己，在和这片土地上形形色色的势力对抗时锻炼了武力……”

　　高乃依提炼了一下，“太阳”领域在整体利益和组织利益之间选择了组织利益，将榨取来的资源建设她们最重要的城市，而不是用来建设与消化中部领地。

　　她们的武力，足以毁灭任何一个反叛的聚落，所以能够逼迫各个聚落缴纳赋税，但她们武力不足以应对多个聚落同时发动的叛乱，所以仍然赋予诸聚落自治权。

　　这种微妙的平衡，得到了它的领域，也就是“世界”领域的保障，只要“世界”领域安稳，没有什么外部力量能打破这种平衡。

　　所以，当“世界”领域动荡，“太阳”领域出兵最为积极，而现在，当萨宾娜的武装力量出现在奇科苏卢布以北的时候，东阳公就要做出选择:

　　东阳公看似有两个选择，但在旅游旺季与征税的关键时节，她只能优先为自家领域考虑，大家的家眷和富贵都在奇科苏卢布，别的事先放一放。

　　这事对高乃依最直接的影响是，他的负担减轻了。

　　7月30日的白天，“森林之友”度假村约有500名左右客人选择径直离开，另有500名左右的客人退回城里，观望形势。

　　剩下的，除了少量大胆的存在，继续在忧心忡忡的工作人员陪伴下，在野外乱晃，剩下的游客们开始互相拜访，对安全的需求让她们迅速变得热络起来。

　　当前，安全感最高的无疑是阿尔瓦公爵所在的地方，毕竟她拥有高乃依，犬人种雇佣兵，前骑士之花，伊莎贝拉派来的黑鹰骑士，恶名在外的塞西尔，受高乃依节制的莫科什人佣兵团……

　　大家对迪亚斯突然变得热情起来，他们本来就有安全需求，拜会迪亚斯，发现她比传闻里更温柔，更可爱，也更优雅的时候，迪亚斯的影响力，就以天下掉馅饼的形式扩张了。

　　有人吃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自然有人在背后忙到昼夜不分。

　　迪亚斯的家臣们，包括临时的和外人各有分工:

　　波莉、梅丽特贴身保护迪亚斯，到了晚上，两人直接睡在迪亚斯房间里；

　　塞西尔带人搜集和统计医疗物资，并临时教授被分配到她手下的人，如何进行战场急救；

　　梅露西娜联络娜赞妮、阿里阿德涅与冬妮娅等与迪亚斯关系亲密的魔女，让她们搬到迪亚斯的住宅附近，形成一个小小的核心团体，而她本人则带着公爵卫队魔女分队的5位魔女制作药剂；

　　娜赞妮各方面平平无奇，但她有钱，有钱就能招募勇士，稳定军心，目前，她和她新招募的人手，保护着各家集中起来的非战斗人员和男眷；

　　这些被保护的人没有闲着，而是将物资储备起来，并尽量加工成能保存更长时间的东西；

　　高乃依把阿特丽娜派去和阿里阿德涅搭档，并嘱咐前者尽量少说话。阿特丽娜晓得，她在偶像营业这方面很专业，很快就消弭了度假村中的不安思想；

　　至于后者，则利用“星星”领域的专属魔法，为心理受到影响的人进行疗愈，特别是爱吵闹的小孩子，在阿里阿德涅的安抚下，没有成为让大人情绪崩溃的炸弹；

　　雷瓦爵士负责内部肃反，抓捕混入度假村的敌方间谍——萨宾娜的人在奇科苏卢布来去自如，肯定有数量不少的叛徒与线人提供情报。

　　最后，最重要的也是高乃依节制的“森林之友”的正规安保力量——

　　“干吧，高乃依先生，我来协调，赋予你们临时番号，补充物资。”日昳女士说。

　　“没得说，只要我们发起进攻，一切都会变好的，但让兄弟们卖命得加钱。”莫科什人佣兵团团长瓦西里说。

　　“伯爵大人，我们是高地邦的骄傲，会一如既往的取得胜利！”高乃依的麾下群情激昂。

　　冬妮娅一拳打在高乃依肩头:“现在咱们就是共患难的兄弟，除非哥们死了，不会有一个敌人冲到你面前。”

　　“？？？”

　　只有高乃依一脸懵逼，不知道这帮人在做什么，但他们似乎达成共识，他会带领这群乌合之众，去会一会萨宾娜麾下的武装力量。

第二卷 俄狄浦斯王 : 第214章第二十四章 生意

　　在七嘴八舌的吵闹里，高乃依勉强搞清真相:

　　简单来说，高乃依以最坏的打算，即恐怖分子突袭度假村，劫持人质。而他需要度假村内的武装力量，做好掩护游客撤退的准备。

　　至于为什么现在不撤，是因为“太阳”领域舍不得游客们的钱；是因为不知道城里还有多少内鬼的情况下，未必比这里安全；也是游客们过于大胆，或者说，过于作死了。

　　魔女们常有一种自负:恐怖分子会魔法，我也会魔法，我做好准备就能暴打恐怖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