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乃依不讲男德 第179章

　　现在还妄图成神的神孽碎片不止她一个，这个出头你要花费偌大的力气打压，下一个呢，下下个呢？

　　你的资源无穷无尽吗？你强大、但终究是凡人之躯的身体永不疲惫吗？你余下的人生都活在算计与对抗之中吗？

　　时代已经改变了，在红线不变的情况下，以下的区域放松一些，对大家都有好处。

　　至于对卡米拉的控制，当她再诞时，无论如何都会成为魔女，纵然是一位内核是神孽碎片的魔女，她的破坏力依然有限，最多死些凡人罢了。

　　凡人的生育速度是很快的，考虑到未来必定会爆发的经济危机，让他们死掉一部分也不错，这就像是过去哈索尔所做的工作，必要的灾难，会让世界焕发活力。”

　　不管伊莎贝拉愿不愿意，福尔图娜的态度已不会改变，当她领悟这一点的时候，对福尔图娜说道：“高乃依是我很中意的人，我在他身上投资颇多。”

　　“得加价，是吧。好的，我懂，我会把他逼进金融的陷阱里，让他背负巨额债务，再把它让渡给你，从而让你用欠款的锁链攥紧他……就像巴巴里戈家的小姑娘曾对他做的那样。”

　　“我可不会让他跑掉。”伊莎贝拉说。

　　“那没事了。”

　　黄铜色的虚影消失了，伊莎贝拉的笑容消失，露出厌恶的神情:“就像林中之王们放任萨宾娜横冲直撞，是想要探寻魔法理论的突破。

　　你放任卡米拉再诞，也是为了观察和学习古老的，关于神祇力量的运用与增殖，这是新近苏醒的你所欠缺的东西。

　　卡米拉顺利再诞，即便你有控制她的办法，我也不会让你的影响力主宰她。何况，她能不能再诞还说不准呢。

　　哼，让三邦同盟出手吧。考虑到他们之间和卡米拉的仇恨，他们在这件事上比我更着急。”

　　自梅里达事件后，外界普遍认为伊莎贝拉和三邦同盟已经结成死仇，但基于共同的利益，伊莎贝拉和茵格莉德还保持着私人联络。

　　“我知道你没睡，现在的你，恐怕身体上每一幅刺青都在兴奋的颤抖吧。”

　　伊莎贝拉说:“福尔图娜刚刚拜访了我，她把我们都耍了，她对我们的帮助，仅仅是用来对卡米拉施压的手段，卡米拉已经屈服了。”

　　茵格莉德慢悠悠的回答:“看起来，财富女神大人是要在韦特布局了，卡米拉会成为她在韦特利益的武力保障。

　　伊莎贝拉殿下，最近您春风得意，在每条战线上都在赢，我觉得，您适当的输一次也不错，这样能避免您成为众矢之的。”

　　“我既然给你打电话，就是知道你比你更急。特拉斯塔马拉家族在旧帝国的边疆区效力，我家先祖打交道最多的就是你们精灵种。

　　因为你们精灵种明明全员沦为帝国子民的玩物，却有一个远大的梦想，那就是拥有一位精灵神，能够庇护本族，和人类诸神抗争。

　　它看起来有点希望，毕竟旧帝国的****，从技术上证明了世俗的生灵晋升神的可能性，而善于剽窃技术的你们，也一定能让一位精灵晋升。

　　旧帝国失败了，但你们似乎没有放弃，在之后一直重复实验，中间产生了无数失败品。

　　我想问，卡米拉在技术上是不是最接近‘精灵的神’？但你们的神，看起来对你们充满怨恨啊。

　　想想看吧，卡米拉出来咬人的时候，第一个肯定不会是我，毕竟我和高乃依没睡过，和她连情感纠纷都谈不上。

　　那么，祝你晚安，我要睡了。”

　　结束联络后，伊莎贝拉没有睡，她联络了两位被放在关键岗位的黑鹰骑士，李梅夫人汇报迪亚斯一切如常，没有被异常力量侵占的痕迹。

　　另一边，雷瓦爵士则报告他和日昳女士不久前受到吸血种的袭击，两人均受了些小伤，但无大碍。

　　伊莎贝拉让雷瓦爵士盯紧日昳女士，理由吸血种或许会利用新采集的血液搞事。

　　在伊莎贝拉看来，迪亚斯是有被卡米拉夺舍的可能性的，而其他的嫌疑人，她只能掌控日昳女士和另外一人的情况。

　　三邦同盟在这方面占据优势，除了迪亚斯，他们理论上能监视控制所有卡米拉可能夺舍的对象。

　　尽管，卡米拉看上去要从夏洛特的肚子里再诞了，但狡猾的兔子会为自己的巢穴准备多个洞窟，再诞和夺舍的可能性都要提防。

　　另一边，结束联络的茵格莉德果然没那么悠闲，她亦同时防范着“再诞”与“夺舍”。为此，她的团队里浮现了犬人种、吸血种与人马种之外的新鲜面孔们。

　　这些新鲜面孔分作数个小组，有的尝试以近未来的预言来窥探隆格维尔堡的情况，但那里因多方交战，不同超凡体系的力量肆虐，而让环境变得极其复杂，不仅预言一无所获，反而弄出不少工伤；

　　有的身体能分泌富有营养的流体，而被当做补给品，为其他能量将要耗尽的人进行补给，让空气里充斥着奶腥味；

　　有的借助种族天赋，能够自然的进行超远距离的情报发送与接收，他们被用来强化指挥系统的效率。

　　在六个受监控目标里，冬妮娅识破监控，并因为殴打同学，而暂时被拘押在梅里达民军那里，军官早已被买通，让冬妮娅没有逃脱监控；

　　西尔莎处于完全的控制里，本人没有察觉真相，和救她的人相谈甚欢……虽说救她的人和袭击她的人是一伙人就是了；

　　阿特丽娜那边出了些小波折，但乔凡娜已经保证，阿特丽娜目前只是以密涅瓦箴言支援高乃依——密涅瓦本人竟还允许阿特丽娜使用祂的力量，这件事比阿特丽娜帮助高乃依的选择，更加耐人寻味；

　　日昳女士由伊莎贝拉的人负责，而阿里阿德涅和娜赞妮……监视她们的两组密探都已经消失了，传回来的情报价值有限。

　　茵格莉德用两组密探的，验证了她近期才有的想法:巴尔马克家那对姐妹里，妹妹比姐姐还要不对劲。

　　阿里阿德涅能为有限，没有瞬间解决两组密探的能力，这必然是娜赞妮所为。

　　茵格莉德暂时没余裕搞清楚娜赞妮是什么东西，但如此强大的存在，不会被卡米拉夺舍。

　　阿里阿德涅呢？她狡猾的待在娜赞妮身边，处于不可观测的状态，倒是非常适合卡米拉夺舍——如果能和娜赞妮达成协议的话。

　　阿里阿德涅作为夺舍的“机体”性能并不优秀，但因为米诺斯家族的某些小动作，她能向神术授受者的方向转变，这是她的优势。

　　在适配性上，神术授受者是神孽碎片最合适的机体，所以乔凡娜不惜冒犯桑蒂莲，也要对不太聪明的阿特丽娜展开人盯人战术。

　　必须要亲自去一趟了。

　　茵格莉德不想冒险，之前与卡米拉交战，已经让她使用了一年仅能用一次的替罪仪式。如果她现在再遭个大的，她在韦特的经营，要全盘让位给她贪婪的兄弟姐妹们了。

　　但是，富贵险中求。

　　茵格莉德和盟友们交代，教安谧塔与安德莉亚做好对隆格维尔堡实施打击的准备，三邦同盟派出的先遣队全军覆没令人遗憾，但他们并非没有收获。

　　在覆灭之前，先遣队用灵刃标记了夏洛特，从而获得一个精准的坐标。

　　当夏洛特怀中的孩子降生时，安谧塔与安德莉亚带队的突击队，就可以直接传送到夏洛特身边，判断孩子的成色并伺机出手。

　　茵格莉德旋转星球仪，手指覆在梅里达的所在。梅里达的地图在空气里展开，她手指向密探们消失的位置，传送门在她身后打开。

　　翠绿色的光芒在公园骤现的时候，娜赞妮与阿里阿德涅仍坐在秋千上，前者神游在外，自身的力量流向隆格维尔堡的方向，而后者无处可去。

　　“无法把握命运的感觉太糟糕了。”阿里阿德涅喃喃说，“就算是高乃依先生，也能凭靠自己的奋战创造选择呢。”

　　过了好一会儿，娜赞妮重新睁开眼睛，说道:“不，他没有太多的选择。他的姐妹于他意义非凡，当那个人重新出现的时候，高乃依就会重新过上被她支配的生活。”

第二卷 俄狄浦斯王 : 第304章第一百一十一章 红与黑（11）

　　阿里阿德涅有些紧张，毕竟，高乃依答应带她逃到高地邦，如果他倒了，她要重新物色能提供资助和保护的角色。

　　高乃依不是她的唯一选项，但是在所有选项里，他是唯一一个能让她同时保住钱财和身子的选项。

　　“不用担心，他会被他的姐妹吸引，但这已经不是他的家务事了。

　　他身上的神术也好，其他魔女对他的帮助也罢，都是主观或许客观的，奔着让他不被独占的方向去的。

　　从结果来看，在多方拉扯下，他反而可能获得有限的自由——支配仍是他生活的主题，但他的婚事还会照常进行，你和隆格维尔小姐，仍是他和迪亚斯的妻子。”

　　如果有的选，阿里阿德涅想选高乃依。她觉得迪亚斯很可爱，很可怜，作为朋友可以打100分，但作为丈夫只能打0分。

　　任何智力正常的人都看得出来，谁嫁给迪亚斯，谁就要做好活守寡的准备。

　　阿里阿德涅问道：“那安妮同学呢？”

　　“看在我们的同学情谊上，纵然她背叛了我们的约定，但我默许了她对抗夏洛特所用的权宜之计——

　　她的奋战，确认了高乃依的姐妹就在夏洛特的肚子里，这是她的功劳。可惜，她很奢侈的浪费了机会，如今高乃依接棒。”

　　“能赢吗？”

　　娜赞妮摇摇头：“那要看你如何定义‘赢’了。”

　　在接到新的指令之前，阿里阿德涅很乐意和娜赞妮聊一会儿，但茵格莉德赌上人生的传送在她眼前铺开，她只好闭嘴迎接新的不速之客。

　　娜赞妮对于茵格莉德的到访并不意外，说道：“卡米拉不在我这里。”

　　“我来，是为了确保另一个可能性不会发生。”茵格莉德说。

　　阿里阿德涅摇摇头：“抱歉，我有自己的生活。茵格莉德殿下，你已经在冒犯我的隐私权了。”

　　“做个交易如何？你看起来有些烦恼，而我最近发了笔财，钱财能解决世间绝大部分烦恼。”茵格莉德说。

　　“抱歉，我不和精灵做交易。”

　　“是呢，米诺斯家族一直以老派世家自居，你们的确够‘老派’，旧帝国的种族歧视被你们家族传承至今。

　　我这个年纪，应该表现的更沉稳一些，但对于种族歧视，我一向零容忍。”

　　像所有精灵一样，基于历史的敏感性、反歧视教育与设置议题的利益考虑，精灵种遇到疑似种族歧视的时候，愤怒之情就像迪亚斯看到高乃依与其他女性关系要好——

　　有没有被冒犯到的事实不重要，当她感觉被冒犯的时候，就是被冒犯了。

　　于是，翠绿的树叶纷纷从枝头坠落，风与无形的力量酝酿着威慑。然而，另一股力量突兀的闯入其中，于是落叶凋零、燃烧，火影艳丽如同晚霞。

　　“她不是我的人，但一个人呆在夜晚的公园里荡秋千也太奇怪了，所以别带她走。”娜赞妮说。

　　茵格莉德露出凝重的表情：“你果然是……”

　　“嘘。”

　　娜赞妮的手指竖在唇前：“你已经得偿所愿，说多余的话很煞风景。来陪我们一会吧，一起来见证，卡米拉会如何出现在高乃依面前，而他沉沦于她的支配中，需要几秒。”

　　茵格莉德不想坐的，她想去现场，对立足未稳的卡米拉迎头痛击。

　　但落叶的残骸告诉她，她最好还是坐下。

　　从伊莎贝拉奇怪的态度到福尔图娜的插手，从密涅瓦的若即若离到眼前的娜赞妮……她们提醒了茵格莉德，人类不可信任，精灵种必须有自己的神。

　　福尔图娜ban掉了高乃依的魔力供应，但也拖延了时间。

　　勉强修补好身体的安妮，极不情愿的从与母亲的斗争里抽身，尽管她认为，将玷污母亲形象的邪魔，以及那腹中的孽生子一并抹除，是她的责任和义务。

　　但高乃依推开了她。

　　“高乃依，你是担心我拖你们后腿吗？”

　　安妮打开传送门，露出里边堆积成山的补给品:“她暂时无法使用林中之王的特权来压制我了。

　　我弱小，但她无法无视我，我在这里能为你们争取到胜利的机会。”

　　“不，哪怕有种种理由，但杀死自己的母亲，一定会被世人冠以‘弑亲禽兽’的称谓，这是一辈子都无法抹消的道德污点。”

　　高乃依把安妮推的更远一些:“任何人都可以做这件事，但你不能。因为你是只笨猫都不肯杀的人啊，所以她不能死在你手里。

　　你走不出这阴影的，你的敌人会利用这一点给你制造永无止境的痛苦，你活着，在外人眼里光鲜亮丽，独自一人时生不如死。

　　所以我来背负这责任……至少，别让女儿亲手杀死母亲的悲剧发生。”

　　高乃依没有企图使用言语说服安妮，他抱住对方，在这个宽厚结实的怀抱里，安妮的血勇褪去了，露出痛苦的真容。

　　她抱住高乃依，却感觉不对劲，陌生的能量波动在她周围展开，等金色的光芒涌入视野边缘，失重感随之展开。

　　恍惚间，她已经立于焦黑的土地上，美丽但无聊的隆格维尔堡，如今已是一片无法辨识细节的废墟，就像她记忆里的夏洛特一样崩毁。

　　“高乃依，你真没有男德！竟用密涅瓦箴言∧⌒物☆六∑｜＝司四+,yuＥ费(《群:把我传送走！”

　　她泄愤似的踢了脚边的凸起，“这是我的责任，你却承揽过去，我的觉悟、我的牺牲、我之前的战斗算什么！

　　我什么都不做，就能逃避痛苦吗？不……我勾结外人杀害母亲的罪孽仍在，而我也将会欠下一份无法偿还的人情。”

　　（我想，他只是觉得，你与令堂的战斗会把你拖下深渊，所以更期望你在其他战场发挥作用。）

　　安妮抬头看到海伦娜修女与星蝶被五花大绑，丢在一个防护结界里。她走过去，解除结界，为两人松绑，问道:“她们呢？”

　　星蝶揉了揉鼻青脸肿的面部，不忿道:“她们说‘节制’领域的讨伐队来了，还有什么什么人也来了，前去抵挡。等击退敌人，再去驱逐高乃依先生。

　　小姐，我……”

　　“抱歉。”

　　安妮做了个“停下”的手势，“我们已经不可能共存了，是她决定了这样的终结，我应该全力以赴向她展示自己的成长。

　　不止是力量上的角力，盟友资源的利用，还有抵御外部入侵的应对……无论我们谁输谁赢，隆格维尔家族都必须存在下去！

　　我刚刚因为战斗昏了头，是的，无论高乃依先生和她谁输谁赢……我都必须活下去！”

　　虽然这样说，但星蝶分明看到，泪珠滚过安妮的脸颊，留下两道明亮的痕迹。

　　“小姐，我们认识的那个夫人，她真的不会回来了吗？”星蝶问。

　　“……嗯，她是被恶魔之力侵蚀的敌人。”

　　星蝶念诵咒语，召回魔杖，对她说:“抱歉，我无法相信你，我要亲自去看一看，如果她不再是那个熟悉的夫人，我也想献上我的力量，给予她解脱。”

　　海伦娜的影已粘到星蝶的裤脚，失去太多魔法造物的修女实力大不如前，但仍可通过偷袭重创星蝶。

　　星蝶或许会转投夏洛特，成为她们的敌人，所以在这里把她干掉比较保险。觉

　　只要安妮用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暗示海伦娜，修女就会立刻动手，并将星蝶的死亡进行伪装，使人绝怀疑不到她俩头上。

　　在过去的合作里，海伦娜已经向安妮证明过自己的本领。

　　然而，直到星蝶消失在她们的视野，安妮都没有反应。

　　（或许高乃依先生应该重新思考，他花费偌大的力气，到处利用利益兑换的人情，是否救了一个令人失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