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乃依不讲男德 第210章

　　是因为他冒犯了他们的割礼传统，还是消耗了一整个部落，用来研究罗勒人对某些疾病存在抵抗力之谜？

　　一抹幽蓝色的光芒闪过，尼塔特的视线追随那道光，罗勒人的重拳落下，却被从旁伸出的手轻巧接住。尼塔特抬头，看到一个魁梧的、佩戴着镜面面具的身影。

　　“是你，高乃依。能算计到我这种程度又有理由动手的，只有你一个。”尼塔特说。

　　“我问，你答。”高乃依说。

　　“我们是不是跳过了什么重要的环节？”

　　高乃依让开，紫悦挥舞长鞭接手，而尼塔特非但不怕，反而兴奋的颤抖起来。

　　紫悦和她的朋友们使出浑身解数，但没能撬开尼塔特的嘴。她沮丧的向高乃依汇报这一点，高乃依则宽慰的拍拍她的肩膀。

　　“能给我一点安慰吗？”

　　高乃依张开怀抱，紫悦却绕过去，拧了他屁股一下，蹦跳着跑开了。

　　就连紫悦都无法拿下，可见尼塔特意志之坚定，高乃依只好取出东阳公交给自己的紫色药剂，一口饮下。

　　那种味道，好像波莉在发情期散发的味道与安妮的护手霜与迪亚斯的汗味与梅露西娜的沐浴露与安洁莉卡口红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不可避免的，高乃依回到童年的夜晚，卡米拉享受着枕间余温，也把他揽进怀抱。她的发丝、脖颈与锁骨交织的摇篮，是他的梦想之地，是他曾渴望永远沉睡的地方。

　　太阳摘下层云的面纱，猛烈的阳光将高乃依的回忆终结。紫色药剂中的萃光术，让高乃依将光能源源不断转化为魔力。

　　他回到房间，张开手掌，对准犹在发笑的尼塔特迸射太阳般的光能，后者的笑声立刻上扬，变成惨叫。

　　尼塔特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他忽然回忆起来，他熟练的潜入公寓，钻进卧室，瞄准床上的少妇正欲行不轨之事的时候，那少妇的腹部鼓起，裂开。

　　持剑的高乃依从中钻出，他浑身包裹着透明胶质触感的粘液，尼塔特操纵血液制造的反击，被粘液阻隔，重新化作血水落下。

　　尼塔特想要张口呼救，但见高乃依抬手射出一发风弹，将他连人带墙一起击穿，从公寓的一端砸到另一端。

　　尼塔特本能的将身体裂解为蝙蝠，想要飞出窗外重整攻势，却在轻薄的透明玻璃上收获坚硬的触感。

　　月光荡漾，幻术解除，尼塔特被迫重聚，看到自己撞上了一面墙壁。他回转身体，在湛蓝的剑锋抵达自己脖颈前，掏出一叠试管。

　　“这里边，都装载着我用超凡之力升华过的致病因素，高乃依，你也不想……”

　　尼塔特的话没说完，就看到高乃依掌心升起一团火焰。

　　在已知的对抗致病因素的措施里，火焰与热那亚律令是最为有效的方案之一，前者能够100％消灭治病因素，而后者则是一道隔离法令——

　　通过40天的密封隔离，目前危害世界的绝大部分致病因素的传染，都会被阻断，将损害控制到最低。

　　见用瘟疫已无法威胁到高乃依，而高乃依亦无恐惧，使得尼塔特无法洞悉他的弱点，被逼到绝路的吸血种揭开大氅，露出里边的胶衣。

　　幽蓝色的光芒刺入大氅，尼塔特从与胶衣相连的软管里挤出血液，血液落到大氅上，即将其固化为红宝石状，连带将“飞狮”禁锢其中。

　　尼塔特甩动左臂，胶衣中的血液具现为一把刺剑，被他抓住刺向高乃依的左胸，但骤现的黑色锁链将他精巧的一击挡下。

　　“喂，你究竟是战士还是变成男人的魔女！”

　　尼塔特没想到对上传奇战士高乃依，剑术没领教一分，只见对方魔法用了一个又一个。

　　锁链从四面八方袭来，尼塔特也将手中武器重塑，化作形似的锁链见招拆招，犹如红与黑的蛇群在屋中缠斗。

　　几秒之后，锁链全部静止，红与黑的线条相互绞住，咯咯作响，同时抵达极限，形体迸裂，如雨般坠落。

　　碎裂的血液组成爱心图案，出其不意的砸向高乃依，但高乃依周遭升起的纯爱护盾却将魅惑通通拦下。

　　“魅惑男人，也太恶心了。”高乃依说。

　　“捅人有捅人的快乐，被捅也有被捅的快乐！”

　　尼塔特操使血液，直接轰击高乃依的面门。在此之前，银色的光芒点亮尼塔特的视野，他偏头一看，用以禁锢“飞狮”的秘术造物表面，已布满银色的纹路。

　　“密涅瓦加护赋予的洞悉弱点……这么快！”

　　在尼塔特的感慨声里，“飞狮”震碎了秘术造物，但碎裂的秘术造物也成为他的武器，被他操纵着扫射高乃依的身体。

　　他看到盾牌自高乃依左臂剥离，挡在其身前，使得他的牵制攻击落空。于是具现一柄大锤，抡向高乃依。

　　盾牌飞离，高乃依左手向前伸出，传送门在大锤行进的轨迹上张开。尼塔特顺势变奏，将大锤变成流体，再重塑为箭，绕过传送门，扑向高乃依身躯的不同要害。

　　高乃依用剑拦下其中一半，另一半则为苏莲娜阻挡。他向前推进，“飞狮”在尼塔特眼里犹如死神的镰刀。

　　“你还真是与死神同在，招招致命呢！”

　　尼塔特具现一柄短枪与高乃依交战。海伦娜修女将其形容为“生物学家、医生、学者与杀人犯”，但在高乃依看来，尼塔特也是一位不错的战士。

　　但也仅仅是不错。

　　身体尚未恢复巅峰的高乃依，对上以鲜血秘术加持自身素质的尼塔特，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取得上风。尼塔特在空中辗转腾挪，但无所不在的幻术阻止他逃离。

　　“飞狮”两度贯穿尼塔特的胸膛，又被后者依靠血液储备赢下与死神的赛跑。评估了自己的血液储备后，尼塔特的手中重新涌出剑形。

　　他身上的胶衣干瘪，所有的血液储备都汇聚在手上，而高乃依也摆出决战姿态，猩红的光芒已在掌心酝酿。

　　尼塔特的鲜血秘术成型速度比后发的哈索尔神术更快，所以他抢先对准高乃依，只是，高乃依的戒指，比鲜血秘术更快点亮。

　　梅露西娜远程支援的石化魔法，将尼塔特的手腕凝固，尽管他只用了一秒就摆脱了禁锢，但高乃依的神术已经完成。

　　尼塔特最后的记忆，是猩红的色彩淹没自己的世界。

　　有创伤小组的支援，高乃依放心大胆的折磨了尼塔特，但前者并未露面，也请求高乃依不要把她们的功绩宣传出去——

　　尽管从抓捕到审讯，创伤小组教授给高乃依的知识，发挥了重要作用。

　　她们不愿出名的理由，自然是害怕希吸血种乃至于茵格莉德的报复。

　　抓住一个下级吸血种密探是一回事，把吸血种密探里的大员抓住又是另外一回事。高乃依纵然能保护她们，但他的保护是有期限的，而创伤小组暂时还不想绑死在他的战车上……哪怕双方合作的很愉快。

　　因此，高乃依没让创伤小组在尼塔特面前登场。

　　基于同样的理由，将海伦娜化妆成无害小妇人的梅露西娜，使用幻术挫败尼塔特逃跑企图的18号，同样成为无名英雄。

　　对前者的褒奖，高乃依用身体支付了；对后者的褒奖，高乃依则写了一封感谢状，据说，这样能缩短18号的刑期并提高她在服刑期间的待遇。

　　海伦娜修女指定的这些人都发挥了作用……除了“五月七日”。海伦娜修女没有给予她任何指示，所以在高乃依行动时，“五月七日”仍在尼科米底亚待机。

　　苦于冬季蔬菜短缺，又不想啃隔壁罐头厂的香甜罐头。高乃依让民军士兵在营地外开辟了菜园，像本地人一样抢种瓜菜。

　　感念高乃依照顾她们的恩情，也为了他许诺的收成激励奖金，民军士兵以对待自家菜园的热情打理着它，偶尔也有闲极无聊的魔女，会用魔力呵护营地附近难得出现的绿色风景。

　　所以，它们长势极好，第一次收获的作物已经进入士兵们的肚中和腌渍缸中，而第二批作物则刚刚拱出新芽。

　　“五月七日”经常在此散步，她是高乃依的亲信，凭借借来的权威，她杜绝了战团士兵或者营地之外的人偷窃作物的可能性。

　　今天，“五月七日”的背后则出现一团阴影，她毫不意外的回头，眼神冰冷的看着海伦娜修女。

第二卷 俄狄浦斯王 : 第355章第一百六十一章 友善的门扉

　　（我终于找到了和你聊天的机会，高乃依先生把你藏的很好。）

　　“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五月七日”平静的说。

　　（不，你不会，因为我对高乃依先生还有用，也因为我不止代表我自己，还有更悠久更伟大的存在。）

　“说说你的来意。”

　　海伦娜修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与“五月七日”一起侍弄着菜园。

　　魔女们的好心，也让瓜菜之外的植物蓬勃生长，与作物争夺养分。两人用工具和魔力根除这些无法在菜园里发挥作用的东西，但它们没机会在大自然里腐朽。

　　随着人类的行迹扩张而扩张的家禽与家畜，会把这些东西吞噬殆尽。

　　（科尔博还在吗？）

　　“这取决于你如何定义科尔博。”“五月七日”说，“我认为她在，只不过她于这具身躯不居于主导地位。”

　　（如果你找到更合适的身躯，会将身体还给她吗？）

　　“你很关心这个女孩？”

　　（是的，一点点交情。在她仍为神童的时候，我受过她帮助。）

　　“谎话连篇，你更想要研究她，研究我对侵占之身躯的影响。”

　　（如果说我对你的力量没有兴趣是，那是假的。我很好奇，你寄生过的身躯，其残留是否如同神祇给予凡人的加护那般强烈。）

　　“五月七日”诚实的回答:“不会，如果我能做到这一点，那么夏洛特生育的时刻，就是我真正的生诞。”

　　（意外的诚实，我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如果我不爽快回答，你们要对我的皮埃尔做奇奇怪怪的事，来迂回的刺探我的态度，没有效率，也很可笑。”

　　“五月七日”拍拍手掌:“皮埃尔，是我创造出来与这个世界交流的一道门扉，我自认为将他培养成一个拥有美好性格的人，来向外界传达我的友善。

　　结果，在这道门扉面前，有人困溺于欲望，有人思考着阴谋诡计，有人将他投入世俗利益的角争，也有人希望用他亵渎并升华生命。

　　令人失望，我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自由，不受世间规则约束的自由，是你们赋予了我许多额外的面貌，制订了一个又一个计划。

　　入戏太深，即便是自诩幕后之人的超脱之物，也已经成为戏剧的一部分，而无所自觉。”

　　（你想说目前以你为目标行动的人，都对你做出了错判。）

　　（可是，你最重要的棋子卡吕普索的行动，萨宾娜、第二代阿尔瓦公爵与他的儿子迪亚斯，乃至于被你称作门扉的高乃依先生的遭遇……）

　　（你欲望十足，这是我们在观察之后得出的结论，不然的话，高乃依先生对你的迷恋是无法解释的。）

　　“五月七日”露出怀念的表情:“自由不代表孤单，我渴望获得陪伴，但我的诞生经历，让我对这世间的一切缺乏信任——友善不代表我要发展出亲密关系。

　　卡吕普索给予我建议，她说，‘如果你无法信任，为何不亲手创造陪伴你的人呢，这样，你可以扮演他人生里所有重要的角色，让他的人生行驶在你的人生长河里。

　　在他身上，你可以寄予这世间所有美好的想象，并带给你时时惊喜——

　　他会偏离你预设的轨迹，这是养育之苦，却是成长之喜。这艘行驶在你人生里的船，会自我更替零件，渐渐变成你不熟悉的样子，展现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但是，他终究是行驶在你人生长河里的船，你们关系的底层逻辑不会改变。”

　　（原来祸源是卡吕普索吗？）

　　“‘祸源’？是的，卡吕普索给我的建议，包藏了她自己的私心。她想要让我主动制造一个软肋，通过对软肋施加影响，以确保我的力量会去实现她的愿望。

　　我不讨厌她小小的算计，也不介意制造软肋，因为他能让我的追随者，警戒着我的神祇们态度发生分化。

　　神祇们不会再团结一心想要消灭我，有的神祇开始观望，而有的神祇则想要利用或者操控我。

　　因此，你们通过百般修饰的‘皇权杀手’计划把我拉入韦特，却无法在韦特中将我定位，禁锢在符合你们心意的角色里——

　　就像我们此刻心平气和的交谈，因为我知道，你们不会摧毁或者对这具身体施加直接影响，那样你们还要继续玩猜谜游戏；

　　我也知道，杀掉你，还会有一个又一个和你一样的家伙派到我身边，记住你们很麻烦。所以，这样就好。”

　　“五月七日”看了眼生菜，回头再看海伦娜修女，映入眼中的依然是植物的轮廓。

　　（我……）

　　海伦娜修女想要深入话题，聊聊关乎神孽碎片、卡吕普索以及和她效力的主人潘多拉进行合作的可能性。

　　但“五月七日”的态度，让海伦娜修女决定到此为止。联络的机会有很多，但性命只有一条。

　　海伦娜修女撤退了，“五月七日”并不担心她向高乃依告密，她知道，那些人更害怕她与高乃依合二为一，变成一颗真正的“苹果”。

　　过了一会儿，熟悉的波动自身后传来，“五月七日”站起来，转身，如依恋旧林的小鸟般投入高乃依的怀抱。

　　“事情解决了吗？”她问。

　　“不，尼塔特的嘴非常硬，他一直抛出边角料的情报和我兜圈子，拖延时间，想来是等待他的主子在武装和舆论上发起的救援行动。”

　　高乃依把魔女抱起来，好方便她吸血，“五月七日”没有行动，因为高乃依已开始怀疑她，她必须更加乖巧，更加弱小，更加像科尔博，而不是令高乃依想起他的姐妹。

　　高乃依接着说:“我清理了现场，但难免会有遗漏，让茵格莉德麾下的能人异士找到我。

　　那时候，我无法解释绑架他的动机，不仅不能对他进行拷问，还要被舆论牵制，所以我打算加速了。

　　你能帮帮我吗？”

　　黄昏女士满意的等待着事态的发展，根据她打进日昳女士身边的线人所说，日昳女士与雷瓦爵士情绪已经陷入崩溃，并未做太多有效的抵抗——除了雷瓦爵士曾走进高乃依的营房，似是向战团长求情。

　　但黄昏女士不看好高乃依会帮助雷瓦爵士，无论联邦还是韦特，在明面上，与血亲的畸恋都是绝对不能接受行为，高乃依要帮雷瓦爵士，也会被伦li道德审判。

　　他现在外边得罪的人足够多，除非疯了，才会主动制造污点，给其他人批斗他的机会。

　　退一万步讲，就算高乃依想帮雷瓦爵士，该怎么帮呢？岁月史书消除姐弟乱伦的事？不可能，她手中有铁证，高乃依扭曲事实没用。

　　私底下派人接触，试着提条件来交换她不公布这件事？有可能，但她对战团的职位志在必得，所以两方的交易，不会改变她预期的结果。

　　高乃依会先发制人逮捕她吗？这个念头刚出，黄昏女士自己都乐了。且不说高乃依用什么理由给她定罪，雷瓦爵士和日昳女士到底和他有什么交情，才能让他这样拼命？

　　黄昏女士能够监视日昳女士，却渗透不到高乃依身边，所以只能猜测那个男人的行动。

　　这时，血色的蝙蝠在黄昏女士掌心点亮。黄昏女士叹了口气，先吩咐亲兵，她要小睡一会儿，谢绝任何访客后， 她打开传送门，来到奇科苏卢布郊外。

　　在搜集日昳女士与雷瓦爵士的情报时，她借用了吸血种密探的力量，所以对方的照会请求，她无法拒绝。

　　在旅游淡季，“森林之友”度假村正处于半废弃状态，寥寥无几的员工，敷衍的进行安全检查，确定没有游客滞留其中后，就将营地大门锁上，只余下四人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