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乃依不讲男德 第216章

　　萨宾娜甚至怀疑，她能继承高乃依的武器“飞狮”的解析进度，有这两位暗中帮助。

　　这或许是怜悯或者蔑视，萨宾娜从中感受到羞辱，但岁月已经让她务实，她接受了这份好处，并在今天活用于与奥尔黛拉的战斗里。

　　奥尔黛拉慢慢爬起来，偏头躲开旋转的十字，又以手掌按下直射她身躯的激流，笑骂道:“喂，你瞄哪里打呢，万一弄坏了我岂不是碰不了男人了！”

　　“以你的放荡程度，我这么做是在拯救被你糟蹋的男人。”萨宾娜说。

　　“啊，你误会了。我一会儿要去高乃依那里。你知道吗，我睡过不少联邦男人，他们全都虚荣、好面子、逞强，装作十分坚强，但却意外的脆弱——

　　只要当着他们好友、家人或者其他关系亲密的面，强行睡了他们，他们就会发出可爱悦耳的哭声，什么男子气概通通消失不见。

　　而极少数能维持镇静的，当我把他们翻过来，从后面进入他们的身体时，他们的抵抗也会崩溃……真奇妙，为什么男人的尊严与自我的维系，有一部分会寄托在后门之上呢？”

　　“我不知道。”萨宾娜说。

　　“真相是什么也无所谓，我只想知道，高乃依的尊严会在他被众人围观的时候把击碎，还是我从后面进入他的时候被击碎……啊，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了。”

　　“我找他有事，你能让一让吗？”萨宾娜说。

　　“你都这个年纪了，还要……不，或许你这个年纪，正是贪慕他那样的强壮男人的时候。”

　　奥尔黛拉笑道:“那么，我们就赌一赌，男人只配强者拥有，赢得人就有去睡高乃依的权利，如何？”

　　“我不和你赌。”

　　萨宾娜话音未落，却见奥尔黛拉忽然消失在眼前。她本能的用激流与十字，无差别的扫射周围，以求保护自己。

　　流风将激流轰碎，奥尔黛拉侵入萨宾娜身前，当然，这并非风潮，而是她外放魔力制造的坚实墙垣。

　　流风存在于奥尔黛拉双臂之上，借助对体外魔力的操控，她让流风在双臂极速涌动，接近萨宾娜的瞬间就将其吹起。

　　“唔，虽然不明白原理，但我发现，你能对我在隆格维尔堡一战里使用过的招式做出有效应对，而另一些则给你造成伤害。”

　　奥尔黛拉一跃而起，先甩出右臂的流风将萨宾娜制造的十字吹开，也让即将恢复平衡的后者架势再度崩坏。

　　她伸手探入刀鞘，将佩刀拔出，庞大的魔力富集其上，令周围的空气发生扭曲。

　　萨宾娜在空中使用密涅瓦箴言，将自己传送到远方，但眨眼之间，奥尔黛拉在原地也只留下一个虚影，一瞬间闪身到萨宾娜面前。

　　灌注庞大魔力的军刀挥出，与三叉戟碰撞在一起，双方胜负未分，但其身后的山峦，已被斩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第二卷 俄狄浦斯王 : 第365章第一百七十一章 联手

　　奥尔黛拉与萨宾娜激斗的时候，高乃依这一路亦不太平。

　　他的战团小心翼翼的在迷雾里推进，偶尔会与同样迷失方向的恐怖分子遭遇，进行短促而血腥的战斗，创伤小组和战团里的实习生们（多来自塞西尔、梅露西娜的突击培训）变成战团里最忙碌的人。

　　“我说，真有必要救敌人吗，让他们去死不就好了。”

　　创伤小组的人一边动用药物治疗，一边向高乃依抱怨，在她们看来，魔力和医药资源浪费给以命相搏的人，简直不可理喻。

　　“哪怕是敌人，你也要给他们一点希望。”高乃依回答，“如果你残酷无情，人人都会和你拼命，这对战斗是不利的。”

　　“在联邦似乎有种说法，仁慈的人无法统帅军队，杰出的将军必是残酷无情。”

　　“所以我不是将军，未来也不会成为伟大的将军。”

　　高乃依耸耸肩:“在我的理解里，士兵是统兵者的货币，如何运用货币，全看统兵者的理解。

　　我是个乡野来的人，所以分外珍惜钱袋里的货币。”

　　当然，高乃依收容敌方俘虏不是搞慈善事业，对于完好无损或者轻伤员俘虏，他会强迫对方劳动，以减轻战团辅兵的负担。

　　而对于重伤员俘虏，他会让实习生们去练手，从这些人身上积累医疗经验。

　　无论如何，这些活下来的人在战后会面临审判，以决定他们的命运:释放，契约奴或者处决。

　　在当下，能够放松心情的只有高乃依等少数人，大部分人神经绷紧，并随着时间越来越敏感，一颗树，一声鸟叫，一块突兀显出的墓碑，都能引起他们一惊一乍。

　　战团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处境，继续进军，士兵们的心理压力将逐渐逼近极限；停下休整，恐怕会和其他诸路友军脱节。

　　而且，在大雾弥漫的环境里扎营，真的能带给人安全感吗？

　　高乃依看了眼时间，此时是13时23分，但在雾中，环境已经暗淡到需要用照明工具。

　　“停下吧。”

　　侦查屡屡受挫的波莉也回来向高乃依建议:“这该死的雾甚至连我的嗅觉都能妨碍，侦查已经失去了意义。

　　我们完全不知道前方还有什么等着我们，也不知道其他路的友军面对这烟雾会做出什么反应。

　　如果他们全都停下观望，我们继续前进，反而会成为深入的孤军遭到优先打击。

　　除非，东阳公的信使能为我们带来即时的消息。”

　　这就是问题所在，为了让自己显得“不可或缺”，东阳公垄断了联军之间的联军，其他四路的消息只能通过她中转协调。

　　自上一次信使抵达，已经超过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高乃依无从得知其他友军作何选择……不，他至少能知道其中一路。

　　隔着防潮的斗篷与衣服，高乃依触及藏在胸口的“安妮之戒”，凭借此戒，他能精准的定位安妮的位置，传送过去，而与阿特丽娜、“五月七日”、创伤小组订立的契约，又能为他提供大致的坐标（她们毕竟不是林中之王），让他折返回来。

　　在其他四路里，亚里亚战团的实力不必多虑，倒不如说，如果亚里亚遭殃，对高乃依所属的阵营更加有利；

　　东阳公的队伍里莫科什人与“太阳”领域的魔女，也不必由他来烦恼，寇华的队伍是打酱油的，只要他和安妮做好协同，这场仗，他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高乃依刚要启动戒指的时候，没想到戒指先发光发热，一道传送门在他身侧张开。

　　高乃依的部下神经敏感的将武器对准传送门，其中有人按捺不住，直接把魔法送进传送门中，又被一道火焰推出。

　　安妮从门中走出，她眼角与头发上滚动着明亮的火焰，或许是心理作用，或许是确有其事，高乃依感觉迷雾带来的湿冷感与压抑感退却了一下。

　　“很暴躁的欢迎，下次不要再这样了。”安妮说。

　　“奥尔黛拉之前袭击了我们，再加上身处这样的天气里，我的部下很难不神经敏感，抱歉。”

　　高乃依伸手，安妮握了握，一如既往，她用小拇指蹭了蹭他的掌心。

　　“我正打算找你，结果你先来了。”高乃依说。

　　“我觉得我和你的念头应该一样，那就是我们联手先确保金矿能够被平稳的夺还……除非你们还有其他剧本。”

　　“剧本？我不知道。”

　　安妮嗤笑一声:“可怜的高乃依先生，因你不肯和他们同流合污，所以无论好事还是坏事，他们都不肯让你知晓。”

　　高乃依回答:“我不在乎，我在选王战里只是一名雇佣兵领袖，只要他们能兑现报酬，我没什么好抱怨的。

　　倒不如说，知道的太多，要承担的责任，要应付的麻烦也会变多，我手头的事已经够多了。”

　　“所以，你的雇主夏娃女士和我的傀儡赛茵女士是竞争关系，但不妨碍我们联手，对吧。”

　　“仅限攻略3号金矿一事上。”

　　安妮简单介绍了她那一路的情况，她麾下的东部领地家臣，和“纯白秩序”里一些战帮头领熟识。

　　这些人早年活跃于几个在韦特长期停留的佣兵团里，有人在巅峰期刚开始就寻找出路，顺利和隆格维尔家族签订职业生涯最后一份大合同，在其东部领地上养老。

　　也有人不甚聪明的挥霍自己的巅峰期，不为未来做打算，在快要走下坡路的时候才慌忙寻找下家，结果找不到出路，只能随波逐流，或者稀里糊涂堕落到恐怖分子的角色。

　　他们的良心和道德，不会让他们为成为一名恐怖分子而羞愧，但当面临官方组织的大军压境时，他们忽然又想起恐怖分子的恶，人性的善良，职业的操守似乎都回来了。

　　安妮的人与这些战帮头领接触，小战帮的头领答应的十分爽快，他们不愿坐在一条快要沉的船上，有跳船的机会哪里还会挑剔。

　　那些规模中等以上的战帮，多少还心存幻想，想要把包括自己在内，整个战帮卖个好价钱。

　　安妮不惯着他们，为了压价，她的队伍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欲望，成为目前为止，五路联军里斩获最多的一路……直到迷雾扩散。

　　隆格维尔家族的火焰魔法，对这雾气存在微弱的克制效果。但安妮不愿把宝贵的魔力用来与这迷雾持续对抗。

　　经过思考后，她选择去找高乃依临时结盟，同时探探他的口风——如果是东阳公在搞事，高乃依接待她的时候必然会不自在。

　　结果，高乃依神情十分自然，这让安妮心生愧疚，她竟怀疑他与这场迷雾有关。

　　所以，借着两人密探的机会，她悄悄抱住了他。

　　“喂！”

　　男人惊慌的声音，坚实而温暖的身躯让安妮嘴角勾起弧度。迪亚斯很好，但她的胸软软的，声音娇娇的，既不高大，也没有那根可以让她被称之为男人的东西，所以她无法把迪亚斯作为丈夫去爱。

　　但眼前的男人可以。

　　安妮也知道，在高乃依的结婚对象里，她和他的关系是最好的，也是她最心仪的——如果迪亚斯与那个神秘的卡米拉与安洁莉卡不参与讨论的话。

　　两人性格互补，自己的容貌与身段也落在他的好球带上，又存在信任机制。如果不是为了迪亚斯……不，迪亚斯才是让他们认识的纽带，也是她迂回的和高乃依在一起的理由。

　　安妮从高乃依身汲取了她需要的精神能量，松开他，先是整理自己的头发与衣领，又把他身上的褶皱抚平。

　　她感觉到高乃依宽厚的手掌覆在自己脑袋上，轻轻抚摸，而自己的身体有一股热流升腾，让她并拢双腿，不自在的前后扭动一下。

　　“再摸，人家忍不住要对你做更过分的事了。”她娇嗔道。

　　高乃依收手，他抚摸安妮的脑袋，只是因为同情。比起他印象里的安妮，现在的少女消瘦了很多，健康的红润从脸色褪去，变成一片苍白。

　　仔细看，她的眼袋微肿且发黑，拥抱时身体的触感也不像过去那样挺拔而紧实……

　　高乃依不知道林中之王的传承是否都是如此，但安妮的身体，处于极为混乱的时期。

　　似是读出高乃依的担忧，安妮说道:“失去恶魔之力后，我的外观不像过去那么妖艳了，就像卸妆的女演员，是不是对高乃依先生失去了吸引力？”

　　“不，我没有那样想过，而是担心你是不是有些过度操劳。”

　　“没有，目前卡吕普索正在协助我，我只要管一头就好了，大部分压力也是冲着她去的。”

　　高乃依忍不住问:“卡吕普索这个人可靠吗？”

　　“她不可靠，但我们彼此需要……啊，高乃依先生是想要和她谈谈吧，毕竟，她和姐妹渊源颇深。”

　　“是的。”

　　“等这场仗打完，我会安排你们两个见面……这么说是不是有点不吉利？”

　　安妮本是在开玩笑，但她的表情马上变得凝重，因为在雾气之中，一个矮壮的身影正在析出。

第二卷 俄狄浦斯王 : 第366章第一百七十二章 弗拉维斯

　　不速之客的到来，理所当然引起高乃依战团的紧张与戒备。当迷雾从其身上流散，人们看清他的真容:

　　他头戴饰以冠羽的金属头盔，外敷狼皮，身着锁子甲，肩部则以鱼鳞甲进行防护。

　　他手持方形大盾挡在胸前，两根投矛附在方盾之后，隐约可见以骨头制成的剑柄那刻意切削，以吻合手型的波浪形。

　　历史感扑面而来，任何对历史有一定了解的联邦人或者韦特人，都会认出这是早期旧帝国军团步兵的制式装备，也是旧帝国派驻到海外行省/总督区/附庸的军团步兵制式装备。

　　受历史上几次海外军团杀回本土争夺帝位的叛乱影响，旧帝国有意保持本土和海外地盘的装备代差，使得一些古董货在本土以外的地方大行其道。

　　不过，人想要进步，总是有办法的。在旧帝国崩溃之前，韦特总督就想办法从本土走私甲胄，招募匠人，将自己的私兵装备迭代。

　　旧帝国崩溃，韦特人成为韦特人的韦特后，帝国军团这一编制集中在“战车”领域，逐渐堕落为治安部队，而旧帝国军团制式装备也退出现役舞台，成为博物馆与收藏家手中的“奇货”。

　　现在，任谁看到有人穿这一身出来，都会感到非常新鲜。

　　安妮本就苍白的脸色则变得更白一分，她喃喃说道:“不可能啊，这绝不可能，弗拉维斯，最后一位男性林中之王，他怎么会在此处？！”

　　弗拉维斯，生于旧历3430年，死于新历45年，他的一生可谓是韦特由旧帝国统治转为韦特人统治的缩影。

　　关于他的资料，高乃依知道的并不多，仅晓得他是在旧历3443年，即旧帝国崩溃的那一年，随着被任命为将军的父亲一起来到韦特。

　　在韦特，他追随父亲到处镇压韦特发生的叛乱，安定民心，力图在韦特保持着旧帝国式的秩序。

　　新历20年，他的父亲在韦特中部中伏死去，抢在魔女们动手之前，弗拉维斯接管了他父亲留下的所有财产和军队，并杀死了他两个被美人计魅惑的两个兄弟。

　　彼时，韦特尚活在外敌入侵的恐惧里，而尚且孱弱的魔女们需要一位强力人物来保护她们的安全。

　　所以弗拉维斯，和他所尊崇的旧帝国式秩序被容忍，他被魔女们授予林中之王的称号，虽然只是诸王之一，但却有仅次于韦特总督的权势。

　　弗拉维斯的统治细节，高乃依无从得知，但他的结局却是人尽皆知:新历45年，他被人谋杀，其主持的通天塔计划也宣告终结，其残骸成为现在关押有罪魔女的戒律塔。

　　对于这位传奇林中之王的出现，18号为首的有罪魔女们情绪稳定，弗拉维斯时期的“塔”领域，和现在的“塔”领域没有任何传承关系。

　　若以前者的视角来说，后者属于鸠占鹊巢的强盗。

　　安妮试着向这位死去的林中之王搭话，而18号则试图联络阿玛拉逊莎，两者的努力均以失败告终。

　　弗拉维斯以沉默应答，而迷雾则阻拦了18号的通讯。不知是不是魔女的动作刺激了那位亡灵，弗拉维斯拔出短剑，其剑身与盾牌上有火焰缠绕。

　　“诶？”

　　弗拉维斯径直瞄准安妮冲锋，因为他毫无能量波动，所以以能量波动来预判对方行动的安妮反应不及。

　　关键时刻，高乃依斜插进弗拉维斯的冲锋路线，苏莲娜与方盾碰撞，而短剑与“飞狮”交错。两者的交锋势均力敌，扩散的冲击却把安妮向后吹去。

　　安妮砸下一发火焰魔法，借助反作用力抵消自己倒退的趋势。她在空中看到，弗拉维斯对高乃依反应冷淡，而专心瞄准自己，只是高乃依的阻挡，让其不得不和高乃依较量。

　　幽蓝与赤红的弧光，在高乃依与弗拉维斯之间交错，安妮之戒让高乃依免受火焰伤害，而对眼前的人，“飞狮”上的密涅瓦加护没能触发，高乃依无从解析弗拉维斯的弱点。

　　除此之外，高乃依只觉得眼前的古人——如果他真是弗拉维斯的话，剑技精妙，其矮壮的身躯身具蛮力，略胜过现在的自己，但不及自己的全盛时期。

　　高乃依没让其他魔女掺和进来，他害怕会刺激弗拉维斯，令其产生无法掌控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