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乃依不讲男德 第34章

　　高乃依在托莱多公馆招待波莉一顿简餐，等波莉的衣服晾干后，她就换回衣服，想要拜访一下迪亚斯。

　　迪亚斯现在长发飘飘，不适合让波莉看到，高乃依糊弄过去。

　　波莉有些奇怪，灵敏的嗅觉告诉她，这栋公馆里有和迪亚斯气味相似的女人。

　　她没有深究此事，临走之前，答应了高乃依的要求。虽有波折，高乃依入手了一张新牌。

第五十三章 会赢的

　　在抵达尼布甲尼撒镇之前，高乃依嘱咐波莉藏在马车里，待他发出讯号，就使用异能把他送进镇中。

　　他不希望打出波莉这张牌，这意味着安洁莉卡对他的背叛做出回应……但最后，他还是唤出了波莉。

　　通过波莉的异能，高乃依避免和佣兵队冲突，平安抵达小镇。那些佣兵始料未及，他们没有进入小镇的权限，现在联络上级已然来不及。

　　自和高乃依决斗后，波莉恢复清爽的感觉，她瞧了瞧高乃依，问道:“你一脸苦相，恐高还是嘴里吃沙子了？”

　　“你太快了，我喝了口风，肚子闷闷的。”

　　“嘁，不想说实话罢了。”

　　波莉伸出拳头:“漏油哦。”

　　高乃依伸拳与她碰了碰:“不对，在通用语里，你现在该说‘加油’这个词。”

　　“我就是这个意思，你办事越拖，我从你这里拿的钱越多。”

　　“小心我赖账。”

　　“没事，我直接去高地邦讨薪。”

　　高乃依和波莉暂别，后者在小镇里藏好，等他发出集合信号才会出现……这是为了对付可能会找他麻烦的戒律塔守卫。

　　卡迪离职后，接替其位置的，从其他地方调来的背锅侠，看到一个男人嚣张的闯进戒律塔，态度好似回到自己家，如此不守男德的男人，必须重拳出击！

　　她正要签署命令，让守卫把这男人抓起来，扭送去接受男德培训的时候，只见她的秘书给了她使了个眼色。

　　这让她停下动作，关上门，对秘书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秘书笑道:“大人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想当初，我们一起在校长办公室卫生间的天花板里塞了个魔法道具呢。”

　　新主任这才想起来，那时淘气的回忆，就像她的头发一样稀疏了。

　　虚情假意的寒暄一番后，她问道:“你为什么拦下我？”

　　秘书把这段时间听到的事大致说了一下，戒律塔的人，隐约也感觉到高乃依那伙异邦人，和典狱长勾结的另外一伙异邦人在撕咬。

　　“让那帮异邦人相互去咬吧，我们就待在塔里看戏，谁赢谁输都和我们没关系。”

　　秘书低声说:“而且，这是前任主任留下的烂摊子，你若想做事，反倒顺了她的心，让她把一切责任都推脱到你头上。”

　　从中层管理层到底层员工到囚犯，“塔”领域的魔女，几乎可以说被幽禁在以尼布甲尼撒镇为首的四座小镇，长久下来，她们变得消极而孤立。

　　所以，她们能容忍“正义”领域把手伸到戒律塔，也能对异邦人的争斗熟视无睹。

　　随着打卡戒律塔的次数提升，高乃依对该地的认知也在深入:

　　比如，戒律塔规则的制订者为了鼓励并保障有罪魔女的生育，允许有罪魔女提出申请，和男性探监人转移到塔内特殊的生育房。

　　生育房考虑了魔女的隐私，没有监视道具，也没有守卫靠近。因此，高乃依了解到这条规则后，就把唐罗狄克约到生育房密谈。

　　“96号这傻子配那么色的男人浪费！”

　　“这两位怎么看对眼的？”

　　“让我加入他们，让我加入他们！”

　　“莫非高乃依这厮xp特别，喜欢玩弄傻子或者女囚？”

　　戒律塔内部，每天有分两段实施，总计四个小时的“放风时间”，有罪魔女们可以在3到6层之间的区域自由移动，聚集在一起玩乐谈笑。

　　在缺乏新鲜事物的戒律塔，举止异常的高乃依迅速成为她们的话题，她们对这个色气的男人赋予各种幻想。

　　最为大胆的，甚至试着向高乃依卖弄姿色，希望他也来“探探她的监”。

　　高乃依拒绝了，卖身给有罪魔女毫无收益，而正被侵蚀，但还算坚挺的三观，也让他抗拒没有爱的欢愉。

　　“你说她记忆可能被人操纵了？”

　　高乃依把事情的最新进展告知唐罗狄克，唐罗狄克露出复杂的表情。

　　“你想说什么？想说她是不完美的加害者，还是不完美的受害者？！是不是下一步就要岁月史书，出本书，排个戏剧，说都是我的错？！”唐罗狄克问。

　　高乃依回答:“不，我仅仅是陈述接近事实的可能性，而不涉及对她的评判。

　　我再说一遍，唐罗狄克先生，为了保障我方的利益，我会干涉你的行动，但不会干涉你对当事人的评判。”

　　唐罗狄克锤了锤脑袋:“抱歉，我有些冲动了。”

　　高乃依接着说:“她的记忆被操纵≠她是无辜的，为了搞清楚这一点，我要解除她的记忆操纵，让她无可逃避的复盘她过去的人生。”

　　“我要和她当面对峙，根据她取回真实记忆后的表态，做出对她的最终‘判决’。”唐罗狄克说。

　　“你应该知道，我和公爵如此费力的营救你……”

　　唐罗狄克举手发誓:“我记得你们的恩情，自然不会做让你们为难的事。

　　我承诺:在合适的时机到来之前，我不会对仇敌们动手。”

　　高乃依点点头:“好，接下来就是创造你和她对峙的机会。

　　为此，请仔细想想，施曼娜女士记忆里未被篡改的部分，有什么仅限你和她知道，绝不可能外泄，一旦泄露将给她的形象致命打击的秘密？

　　这样，我们才能利用秘密，威胁她偷偷摸摸的来到尼布甲尼撒镇。”

　　“如果她告诉小玛赛怎么办？”唐罗狄克问。

　　“据我所知，玛赛伯爵正在运作一笔连通高地邦-韦特邦，价值百万第纳尔的运河工程。

　　如果能谈成，他将获得高地邦议员和魔女们（韦特邦在国民议会里有十三分之一的席位）的支持，在国民议会里位置更加稳固。

　　即便施曼娜女士把事告诉他，他能下的棋只有拜托典狱长……其他可能的帮手，都参与到了运河工程的谈判里。

　　典狱长的话，我和其他人来应对。”

　　唐罗狄克接过纸笔，她写下第一个单词后，不知想起什么，流下眼泪，几秒后，她伏在案头嚎啕大哭。

　　高乃依在一旁看着，他知道以唐罗狄克的性格，如果表现出同情，会让她更加难过。

　　所以，他只是站在那里，与石墙一同静默。

　　哭了几分钟，唐罗狄克勉强止住眼泪，她换张纸，重新写字，涂涂改改，花了好久才把心中所想写出来。

　　高乃依接过去看了看，里边尽是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内容，既有小夫妻相戏的花样，也有他们对大人物的劲爆评论，但最多的还是爱。

　　若一个男人不趋近绝望，绝不会把这些东西详尽的罗列在纸上，毕竟，如果它出现在外界，不止施曼娜，就连唐罗狄克本人都会社会性死亡，并招来好些仇敌。

　　高乃依看向唐罗狄克，唐罗狄克用嘶哑的声音回答:“都无所谓了，让它派上用场吧。”

　　拿到想要的情报后，高乃依起身告辞。在他走出房间之前，唐罗狄克用比之前更积极的语气问道:“只要戳破她虚构的记忆，我们就能赢了，对吧。”

　　“会赢的。”

　　高乃依举起拳头，和唐罗狄克碰了碰。

第五十四章 黑衣僧

　　高乃依本人没那么乐观，但他需要一些承诺让唐罗狄克坚持下去。

　　事到如今，这已不是唐罗狄克自己的事那么简单，他和迪亚斯的身家也押在上边。

　　很快，唐罗狄克所述内容，化作一封威胁信的内容出现在施曼娜案头。

　　看着那些绝无可能为外人知道的劲爆回忆，施曼娜脸红一阵白一阵。她要自己的心腹对丈夫保密，调查寄信人，不久之后，一个普通女性被抓进公馆里。

　　据她所述，是一位路过的女士把信交给她，并付了她50第纳尔，要她把信塞进公馆外的信箱里。

　　那位女士穿着工人的衣服，包着头巾，脸上蒙着面纱，看不出有辨识度的身体特征。

　　线索至此中断，施曼娜看着信件最后附带的地址，陷入沉思。

　　这时，她的丈夫回来了。她急忙把信塞进化妆盒里，照了眼镜子，看一个醉汉踉跄着走进她的房间。

　　“玩的还愉快吗，亲爱的？”她问。

　　“当然，如果你在为一百万第纳尔而努力的时候，也会很愉快。”

　　“一百万？你能全部吞下？！”

　　“嘿，这是个秘密，我现在还不方便对你说。”

　　玛赛伯爵坐在沙发上，问道:“最近有事吗？我是指高乃依又找你麻烦了吗？”

　　施曼娜的语气颤抖了一下:“没有。”

　　玛赛伯爵使用完全不同于醉汉的视线审视着自己的夫人，而施曼娜则依靠握住手镯来获得勇气。

　　玛赛伯爵据说拥有超凡力量，但她也有家产并做出可靠处理，如果做丈夫的想要强取豪夺，最终会发现他想占据之物，将以最浪费的方式离他而去，他得不到一个子。

　　几秒之后，玛赛伯爵笑道:“没有就好，就算出事，只要付出一些小小的代价，我也可以帮你摆平，咱们两个是好朋友，本就应该互相帮助。”

　　“你好像盼着我出事。”

　　“绝无此意，我只是在想，阿尔瓦公爵和我的斗争将在什么时候结束。

　　真奇妙，不是吗，我的父亲1月份的时候还去他家，给老朋友当抬棺人，现在我们就成了敌人。

　　不过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联邦就该是这个样子，你向上爬，就会招惹一堆莫名其妙的敌人，只有把他们通通打倒，踩着他们的身子才能抵达更高的位置。”

　　玛赛伯爵开始说醉话，很快在沙发上鼾声如雷，施曼娜则在思考之后的行程。

　　5月27日，在晨曦的光芒里，迪亚斯前往戒律塔执行男性义务。

　　他隐约知道，今天将是极为重要的一天，于是在心里祈祷着一切顺利。

　　“不必如此紧张，我们一起讨论了多达六个方案，就连最极端的情况，即典狱长突然袭击都有考虑到。”

　　高乃依拍拍迪亚斯的肩膀:“感谢你做出的牺牲，如果唐罗狄克先生能翻身，非得拿命来偿还你我的恩情。”

　　迪亚斯有些害羞:“倒也没那么严重，我只是觉得维持现状也不……咳咳，这是牺牲，为了最后的胜利，牺牲不可避免。”

　　在戒律塔，迪亚斯一如往常的抽中96号，而唐罗狄克虽装着痴傻，走路却带着一股风，令不知情的守卫们嘀咕，难道不止高乃依，阿尔瓦公爵也好这一口？

　　迪亚斯把唐罗狄克带到旅馆，后者激动的来回在房间踱步，喃喃说道:“她会来吗？

　　在见面的时候，我能忍住不打她吗？

　　她知道真相后，愿意赎罪，帮助我取回财富和‘唐罗狄克’这个身份吗？”

　　高乃依一边摆弄海伦娜修女的“眼球”，一边回答:“大概率会，如果她不来的话，我就把纸条上的劲爆内容‘卖’到赫雀瑟，让她也尝尝社会性死亡的滋味；

　　最好别打，别给她倒打一耙化身‘不完美的受害人’，利用小作文让你陷入被动的机会，我会看住你；

　　她知道真相后，本人的意愿就不再重要了。唐罗狄克先生，她过去曾是你深爱的人，但现在……”

　　唐罗狄克闭上眼睛，深呼吸，握紧拳头，几秒后重新睁开眼睛:“是敌人，也是我翻身的道具。”

　　“如果，事实证明她是受害者，取回真正的记忆后求着你原谅怎么办？”迪亚斯小声问。

　　唐罗狄克有些纠结，片刻之后，她闷闷的说道:“先把我的财产弄回来再说，或许……我会原谅她，但不会与她复合。

　　我原谅她是因为，我不能奢望一个普通人，拥有抵抗超凡者的力量。

　　我不与她复合，是因为我对她的爱情已经熄灭，以及为了报恩——接下来，我只为公爵大人，还有高乃依先生而活。”

　　唐罗狄克单膝跪下，先后向迪亚斯与高乃依行礼，高乃依让迪亚斯受了唐罗狄克的礼拜，而自己把唐罗狄克搀扶起来。

　　唐罗狄克看看迪亚斯，再看看高乃依，笑着流下眼泪:“多可爱的两个人啊，我损失了一位至爱，但也收获了两位守护天使。”

　　“现在说这个还太早。”高乃依轻声说。

　　迪亚斯抹了抹眼角，向她信仰的哈索尔女神祈祷一切顺利。

　　几分钟后，一位黑衣僧走进房间，环视房间，视线落到唐罗狄克身上时颤抖了一下。她伸手，缓慢的揭开兜帽，乌黑的头发倾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