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守护世界的美好
【同年,颉也根据大炎真龙的要求以及字词烟海内部被污染的情况,将大炎境内的文字自‘炎氏’之后重新进行了标准型的统一与简化,在摆脱了‘痴’残余的模因污染的同时,也算是进一步推动大炎内部的改革。】
【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只待你将最后的‘痴’吞噬,颉便能够从自己的责任之中脱身,从此像是大部分碎片那样过上自己的生活。】
【因此被二姐骗到了都城,干了几百年的白活儿的颉其实是很开心的,甚至和你约定好到时候一起找个机会大家一起聚一聚,再开心个十几年等等……】
【你也为自己能够帮助到自己的兄弟姐妹们而感到了发自内心的高兴。】
【但此刻的你在这一年多的忙绿之中,却早早的因为疲惫与权柄频繁的使用,而全然忘记了当初颉给你的信中的问题。】
【而这看似不起眼的一点遗忘,却导致了你永远无法释然的事情……】
【在你即将在颉的帮助之下吞噬掉‘痴’的本源的时候。】
【本因作为阶下囚被软禁在都城的望不知何时来到了此处,当着精疲力竭的你和颉的面,凭借着本属于重岳的‘武’战胜了为你们护法的天师与秉烛人。】
【那‘武’虽然只是对重岳拙劣的模仿,甚至连你都看得出来。】
【但因为长达一年多不间断的在颉的权柄内围猎‘痴’,无论是你的身体还是颉,亦或者是周围的天师们其实都已经到达了极限。】
【那些官兵更是没有一丁点的作用,三下五除二就被望掀翻在地,不省人事。】
【随后望直接来到了你的面前,深深的看了你和颉一眼后,便直接强横的取走了被你护在怀中的‘痴’。】
【你不理解望这么做的打算,却在这一刻突然回想起了曾经颉给你的信后半段的异常。】
【你似乎察觉到了一些什么,因为本为岁之暗面的缘故,你对于关于岁的一切其实都无比的敏感。】
【而在望接触到了融合了岁的怨念而形成的‘痴’的那一刻,你明显的感觉到,那终日彷徨于梦中,意识不断走向消散的岁突然像是在沉睡的时候被拍打了一下,隐隐有了从那梦中苏醒的迹象。】
【你意识到大事不妙,颉也不理解望想要做什么,起身便想从这个不讨人喜的二哥手中抢回‘痴’。】
【但可惜,为时已晚。】
【当望试图触及了那本不应该属于他的层次的那一刻,他所谓的好,所谓的爱,所谓的打算为家人做的事情……】
【便只会化作,他为自身的傲慢所付出的代价。】
【如梦似幻的虚影显现之下,岁睁开了一只哪怕空洞也以及睥睨八方,傲慢至极,却又无比恐怖的眼眸。】
【望显然失败了,甚至几乎要成为岁的一部分。】
【而这一刻,你想要出手强行催动最后的权柄救下望,然后牺牲自身让岁沉睡。】
【但是颉却比你更先一步,亦或者说是因为望是以‘痴’作为媒介接触到了岁的意识的缘故,颉才能比你快上几分。】
【而当一切结束之后。】
【世间一切关于颉的记忆都如梦似幻一般的消逝,颉的牺牲确实让岁的意识重新陷入了那无尽的梦境。】
【却让那本应该在万年后才会破灭的梦,缩短到了短短的千年。】
【颉死了,死在了你的面前,死在了望的鲁莽之下。】
【你那被完全解放的破碎权柄,也在此刻展露出了岁当年分化出你的时候所携带的全部恶意。】
【一切都完了。】
【你看着昏迷在墙角的望,心中第一次对自己的兄弟姐妹之中的一人生出了一股恨意。】
【此刻的你想要去揪住望的领口,去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明明一切都要好起来却要让一切变得这么糟糕?为什么要出触及那不该触及的东西?!】
【在这股恨意的涌现下,一直以守护并去爱自己的兄弟姐妹作为执念,作为支撑你的意识第一次开始动摇。】
【在饥饿的折磨与新生出的恨意的促使下,你第一次产生了喰食碎片的想法。】
【但最终,你心中对大家的爱还是战胜了这份恨。】
【你爱着望,哪怕他总是冷着脸拒绝你,哪怕他总是不愿意接受你的关心也是如此。】
【你也恨着望,因为他让你再也看不到大家团聚在一起的画面,因为他让你失去了你所爱着的姐姐,因为他…做了让你永远无法饶恕的事情。】
【可是如今的你已经无法继续靠着自喰来维持自己的理智。】
【因此你艰难的将自己的视线从望的身上挪开,拼命的遏制着腹中阵阵的饥饿感,将那模糊的视线,看向了正在不断兵解的颉的身上。】
【那一刻,你内心之中名为理智的弦绷断了。】
【而当你再度恢复清明的意识的时候,你只感觉最终温热甘甜,而你愣愣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和仅剩下了些许破碎布料和发饰。】
【你意识到自己,终究做了那永远无法被原谅的事情。】
【口中熟悉的味道时刻告诉着你,你已经喰食了颉的身体,哪怕颉并非是被你所杀死的,但你终究喰食掉了自己的姐姐的身体。】
【而这也让你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种名为绝望的情绪。】
……
第五十三章 崩溃,离开,重归,挽回的方法
【你的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但你的心却被名为绝望的情绪所包裹。】
【你愣愣的看着手中颉仅存于这世间的痕迹,口中甘甜的鲜血让你本能的回忆起了先前喰食颉时候感受到的美味与满足。】
【但那足以让任何人沉沦的快感,却只让你感觉到一阵浓浓的恶心与胃部的翻涌。】
【你毫不犹豫的将手深入了喉咙之中,染上晶莹的唾液,拼命的想要将颉的残骸从腹中呕出。】
【但无论你怎么干呕,你吐出的终究只是些许胃里的酸水,而颉的身体早已化作了你的一部分,化作了你的养料……】
【你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逐渐的恢复,断掉的犄角在无声间重新长回,被刺瞎的眼睛也重新恢复了光明。】
【一直在折磨你的饥饿感也像是大快朵颐的饿狼隐退于了黑暗之中,让你的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
【但此刻的你却只能感觉到无限的绝望。】
【而当二姐察觉到了不对,从而慌乱的赶到,并彻底确定了颉的死亡。】
【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她做出了在往后余生中,最为后悔的决定。】
【在暴怒之下,二姐忽略了一旁昏迷的望,反而将他护在了身后,然后愤怒的质问了你许多无比尖锐,直入灵魂的问题,让你难以作答。】
【就仿佛二姐似乎已经笃定你便是这一切的元凶一般。】
【面对这样的二姐与对方的质问,此刻的你颤抖着嘴唇无法回答对方的任何一个问题,毕竟你很清楚这位二姐和颉的关系有多好。】
【况且此刻的你因为吃掉了颉的尸体,整个人无比的混乱,面对这番质问自然也是百口莫辩。】
【而在二姐身后的大炎禁卫军虽然已经忘却了关于颉的一切,但是看着你手中染血的布料和周遭的血迹,你在他们的眼中又与真正的凶手何异?】
【而当你想要开口解释一些什么的时候。】
【那来自二姐愤怒的质问,让你感到了窒息般的沉重与压力。】
【她质问当中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是在用重锤敲击你的意识与心脏,让想要解释的你如鲠在喉。】
【尤其是在提及了颉的死的时候,很确定自己吃掉了颉的身躯的你感觉只自己的心像是被绞碎了般作痛,整个人也是思绪混乱、意识空白一片。】
【说到底,此刻你又何尝不是在逃避,并在打心底的不愿意接受颉的死亡呢?】
【而当你不得不因为二姐的质问而逐渐意识到,甚至被迫接受这个事实后。】
【你几乎彻底崩溃了。】
【你明白这其实根本就不是你的错,但你也清楚的记得自己吃掉了颉的身躯。
这让你十分到恶心,开始厌恶自身,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认为自己没有资格被原谅。】
【而二姐的质问与话语更是加剧了你心中的这些负面的情绪。】
【让你不由得想起了那封信,让你不由得开始自我怀疑,甚至在心底质问自己如果当初的自己将信的不对劲告诉了颉,……一切是否会不一样?】
【你不清楚,但是你那极端的爱与执念却让你觉得一定会有所不同。】
【因此逐渐的……在二姐愤怒的质问,自我的怀疑,内心的恶心与逃避之下。】
【你开始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解释的想法也随之彻底崩碎……】
【你甚至开始认为是自己这个岁之暗面的存在,才让望的计划失败。】
【才让颉不得不死去,甚至差一点害死了望。】
【你彻底陷入了绝望之中。】
【而二姐见你面对她的质问没有丝毫的回应,也开始逐渐再也难以压制自己内心涌动的冲动与情绪。】
【倘若此刻的你还能力开口解释一二,或许一切还能够挽回。】
【但可惜,随着脸上流着悲伤与愤怒的泪水的二姐一记响亮的巴掌打在了你的脸上,并带着恨意呵斥你滚出大炎的都城,永远不要回来之后。】
【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失魂落魄的你像是丧家之犬一样离开了大炎的都城。】
【陷入了绝望与对颉死亡的愧疚之中的你没有去寻找任何一个碎片,也没有回去找夕。】
【你觉得自己失去了身为祂们的妹妹的资格。】
【你在离开城门之后在一个小林子中用手剖开了自己的腹部。】
【但是除了血与酸水外,里面没有任何颉的残骸。】
【从来没有哭过的你在意识到自己甚至无法给颉立碑后,第一次哭了出来。】
【你将自己手中仅仅攥着的属于颉的衣服的衣角埋在了土中,作为衣冠冢,想要在此自行兵解。】
【但在想到你自己兵解的后果是缩短碎片们存在于人世间的寿命。】
【你便也只能放这个想法,继续背负着罪孽与内心的谴责活下去。】
【而之后,你迷茫的游荡了好几年的时间,你曾好几次感觉到了碎片在你附近的气息,但是你害怕祂们是来质问你关于颉的事情,心中也愧于再度见到他们。】
【因此你躲过了想要带你回家的碎片们的好几次的寻找。】
【你甚至离开了大炎,带着愧疚想要去寻找复活颉的方法。】
【其实此刻的你因为对自身的怀疑,整个人的存在已经到了濒临消散的边缘,但是内心的绝望与复活颉的执念让你坚持了下来,而没有因为对自我认知的怀疑而彻底的消散。】
【只是觉得已经无颜面对大家的你,也不再认为自己还是祂们的幺妹或者大姐。】
【你只想要找到复活颉的方法,然后去向大家谢罪。】
【不惜一切的代价……】
【而最终,大概是孽缘,也大概是命运使然。】
【你在大炎的边境遇到了曾经因为岁被驱逐的,名为睚的巨兽。】
【在一番厮杀与战斗后,你因为曾经吞噬了颉的身体获得了对方的部分权柄并恢复了自身部分权柄的原因,而在和睚的厮杀之中一点点的吞噬了对方的一切。】
【也因此,你也知晓了能够复活颉的办法,也得到了能够弥补自身罪孽,并彻底解开对碎片们的束缚的方法。】
【——那便是亲自取代‘岁’,成为唯一的‘岁’,然后再将颉分化出来,并让自己的意识永远囚于梦中,永不醒来,或者是直接与‘岁’的意识同归于尽,以此来弥补你自己犯下的错误与罪孽。】
【而这样一来,无论是颉的问题,还是大家心底最深处的问题都能够得到解决。】
【至于代价只是你需要陷入如同死亡般的永眠,或者完全消散罢了。】
【你觉得这很值得,毕竟只要你完成了这一切,那么你觉得自己大概也会重新拥有成为大家的亲人的资格了吧?】
【于是你起身回到了大炎,你并没有望的能力,能够学习大家的一切然后让自己成为‘岁’。】
【但别忘了,你可是饕啊。】
【本身就是岁准备的最完美的复活的躯体的你,比望更有资格去尝试代替岁的存在。】
【你无法复刻学习大家的力量,那么便去喰食就足够了。】
【反正你有办法让大家重新活过来,也做得到保留下大家的记忆,你也有信心自己哪怕成为不了岁,也能够和岁同归于尽,让碎片们重新归于人间。】
【因此你开始了自己的行动,而你第一个前往的地方便是玉门。】
【那里算是你的旅途开始的地方……】
【你觉得重岳会理解你,因此你想要去看看他,获得属于重岳的权柄的同时…去得到你和岁同归于尽的底气。】
【你会准备足够的底牌,你只会成功,而绝不容许丝毫失败的可能。】
……
第五十四章 重归已是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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