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ADUCK
但这种堪称奇迹的战绩，自然是不可能没有代价。
首先便是在战斗中所受的伤害，万人律者的攻击让黎的身体从上到下几乎可以说是彻底换新了一遍，原本还有部分是原本人类的肉体，现在已经彻底都成了掺杂魂钢再生出的增殖体——现在黎除了外表之外，基本上可以说和人类已经没有关系了。
其次则是空白之键本身带来的负荷，这件神之键在设计之初就在舍弃了大部分对使用者的保护，从而换来了更高的增幅效率。黎在极短的时间内连续加载了4伮颗不同的律者核心，并以最大功率进行战斗——就连空白之键本身都因为过载而几乎融毁，何况是黎呢？
好消息是并没有出现因为受伤太重从而又变成废物的情况，坏消息则是导致的副作用有些微妙。
原本在接受了人造律者手术之后，黎从原本的像人类一样控制身体变成借由识之律者的核心间接控制已经被制造成道具的肉体，这使她身体各种感官的反应迟钝了许多，其中最显著的是痛觉。
之所以被科斯魔捅穿时面不改色，在玲的面前用刀削掉手指上的血肉时眼睛都不眨一下并不止是因为痛觉控制，还有一个原因是她是真的感受不到痛。
而现在，事情则是走向了一个反面。
过量崩坏能的冲击导致现在黎的身体已经完全处于对崩坏能反应过度的情况，这直接导致黎重新用识之律者核心控制这具身体时，她接收到的感觉已经远超正常人的范围。声音、光线......原本只是有人正常交谈的情景，现在放到黎这里感受到得无异于直接将她的耳朵贴在飞机发动的引擎上。
其中最明显的还是痛觉——不过由于黎有痛觉控制，所以反而无所谓了。
只能说幸好崩坏三不是十八禁游戏，不然黎总觉得自己这副作用要遭......
但总的来说，一切在黎这里都不是大事——她直接花一百万能量买了一个新特质【异常状态控制】。
价钱确实不低，但是对于现在的黎来说不贵，毕竟万人律者搞出的事件这一次给她贡献的能量就不低于三百万点！
就是不知道我亲爱的羊羊们，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态呢？
待在特制的无声复健室里，黎装模做样地习惯着自己超感的身体。
她这里是一切安好，但外面情况就精彩的多了。
“千劫已经拆到第四个基地了，而且很快就能拆到我们这里......”
指挥室中，苏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万人律者事件结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相关的影响到现在也没有消退。
经过调查之后，所有万人律者中超过七成有着相同的特点——他们都是曾经注射用黎的骨髓制成的[圣髓]药剂的人。
这些人遍布世界各地，涉及到各行各业，而且往往有着关键举足轻重的地位，也正是因为这么多重要人物都是万人律者，这才导致之前逐火之蛾在面对律者制造的混乱如此力不从心。
命令发下去，但下面的头头全是对面的人。毫不容易派人到地方化解风险，但地头蛇也全都是对面的人......
现在虽然万人律者已经被黎杀光了，但同时缺少了如此多重要的人物，毫无疑问又是对人类如今本就岌岌可危的稳定狠狠踹了一脚。
唯一值得高兴的，大概就是没了万人律者的带头搞事之后，舆情也终于渐渐平息了下来，动不动就开始的大游行也慢慢减少......但可惜尽管逐火之蛾已经公布了本次万人律者事件的真相，但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坚信这只是苏和梅在死保黎这个自己人而已。
但总的来说，外部的危机已经没有了——不过内部的危机问题倒是在不断的膨胀。
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千劫。
千劫本人不上网，也很少看电视，平时更不会和其他人去聊八卦。再加上他驻守的位置相当偏远，所以那些大规模的游行也没有出现在他的眼前过。
所以整个万人律者事件期间，他其实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不巧的是，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有两个逐火之蛾战士在聊天的时候提到了这事，刚好又被路过的千劫听到了关键词，于是一番[友好]的交流之下，他成功得知了自己错过的全貌。
然后逐火之蛾的拆迁师傅千劫就横空出世了。
并没有去找那些平民的麻烦，千劫的愤怒指向了逐火之蛾——更准确的说是指向了苏这些怀疑了黎，甚至将她的核心限制后关押导致她不得不一人迎战万人律者差点死亡的人。
千劫当然很想直接把他们撕碎，那可惜的是黎先前对他设下的枷锁就让他无法对同伴出手。
他根本不觉得这些随意怀疑、伤害黎的人是同伴，但可惜的是黎在当时补充的条件是‘她的同伴就是千劫的同伴’，这直接导致了千劫杀到他们面前时拳头根本打不出去。
因为黎仍旧认为他们是同伴。
于是气不过的千劫选择了帮逐火之蛾拆迁，以此逼迫苏他们动手——毕竟只说了不能攻击同伴，没说不能反击同伴吧！
第二百四十九章 千劫，你也不想黎上战场吧？
如今的人类资源已经并不富裕，经不起千劫的胡闹，因此制止他是必要的。
但尴尬的问题在于......没人动手。
现在就算数遍所有人类，能稳胜千劫的人只有三个——黎，凯文，以及爱莉希雅。
黎现在因为战斗的副作用导致只能待在特制的房间里，一旦出来对她简直是一种巨大的折磨，尽管如果告诉她原委的话黎一定会选择过来阻止千劫......但没人想这么做。
凯文因为万人律者事件中众人对黎的怀疑极度不满，如果不是性格还比较理智，他都想帮千劫把那些走不了的人全都揍一遍了，因此完全没有帮忙阻止他的意思。
至于爱莉希雅......万人律者事件结束之后就一直浑浑噩噩的，连平时最喜欢的去找和女孩子贴贴的精力都没有了，更别提去阻止千劫。
难道只能派樱去了吗？我和樱一起上的话，应该能制服他......
苏疲惫地叹了口气，决定——
“千劫已经暂时被我控制起来了。”
柔和的女声在门口响起，苏忽地抬头，疑惑到：“阿波尼亚？你不是还在欧洲支部那边帮助梅完成支配之键和[Meta-Morph]试剂的计划吗？”
“那里已经取得了成果......”闭目的阿波尼亚轻轻摇头，“而这边继续下去，只会出现她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命运的丝线让她能看到些许未来，却无法让她看清楚一切，否则若是她能提前知道万人律仯者的真面目过来帮助黎，情况也不会如此糟糕。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的话，让自己看见未来却不给自己看清全部的未来，让自己拥有一些力量却又没有改变一切的力量......这样的神，一定是最恶趣味的存在吧。
但无论如何，就算人类终将毁灭也好，若在那之前黎选择抗争，阿波尼亚便会用尽一切力量去帮助黎完成所有黎想完成的事情。
“不管怎么样，这次都多亏——”
苏的声音被尖锐的警笛声打断了，而这几乎刻在他们DNA中的声音，更是让他和阿波尼亚都瞬间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屏幕。
这是逐火之蛾内部的最高警报，每当它出现时，所代表的意义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所有的屏幕上此刻都在疯狂的滚动着的同一个词语——律者！
“开什么玩笑？！现在距离上次崩坏还不到四个月！”
苏罕见失态地重重一拳砸在了面前的办公桌上，实木的桌板被他直接一击而穿。
但事实并不会因为他的愤怒而有任何的改变，详细的信息立刻就被传递到了这位逐火之蛾最高领袖的屏幕上。
尽管没有上一次崩坏，那高到可怕的崩坏能反应，但那数值依旧是只有律者才能具备的等级。
毫无疑问，第十一次崩坏已经降临了，没有给人类任何的喘息机会。
“通知逐火之蛾全体，准备第十一律者的讨伐作战。”
阿波尼亚站在一旁，看着苏向着逐火之蛾的各个部门有条不紊发号施令，并没有打断他，直到他疲惫地坐回椅子后方才开口。
“那，黎呢？”
“......暂时不通知吧。”苏沉默地握紧了，“上次战斗给她留下的后遗症太严重了，现在让她参与作战风险太大。这一次的反应看起来与先前的第九律者相差不大，没有黎应该也可以顺利讨伐。”
“顺利吗？”阿波尼亚轻叹一声，没有再言语。
在崩坏面前，人类如今真还有资格讲出顺利这个词语吗？即便这位第十一律者的强度没有继续增加而是和第九律者类似，那也依旧意味着人类要失去一整个大陆作为代价。
何况，黎又怎么可能会让其他人拼命讨伐律者，而自己袖手旁观呢？
——
事实证明，崩坏给予人类的[惊喜]，只会一次比一次更大。
亚洲支部的会议室中，众人看着梅在屏幕上投射出的各项数据，只觉得心中冰凉。
对第十一律者的讨伐作战已经进行了两次，而他们除了留下大量的伤亡之外，便是无功而返，唯一带回来的就只有这些用性命填出来的情报。
第十一律者，以其出现时的位置为中心的半径100公里内存在一个巨大的结界，而在这结界的范围内，一切崩坏能都会无效化，而其他形式的能量也会受到削弱。
普通的战士在进入结界后，会因生物电电压消失而立刻暴毙，而融合了崩坏兽因子的融合战士在踏入结界的瞬间身体机能也会混乱，大致在坚持一分钟左右之后，同样会死亡。
电子系统全部失效，各种高科技武器也都成了废铁，在结界当中唯一还有效的武器，居然变成了冷兵器。
在面对之前的律者时，无论敌人多么强大，付出的代价多么惨重，人类也从来没有想过放弃，但这一次甚至连许多意志坚定的一线士兵，都因绝望而意志崩溃丢掉了武器。
而最糟糕的事情，莫在于这个结界还在不断的扩大，此时已经覆盖了半个亚欧大陆。
绝望。
融合战士也好，科技也好，人类引以为傲的一切全都没有任何意义。别说获胜的希望了，他们甚至连那位律者的脸都还没有见到过，连对方具体的位置在哪里都不知道！
“我带队挑选一批最精锐的融合战士，进去搜寻律者的踪迹。”面色凝重的凯文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对在座的某些人的不满此刻已不是他可以浪费心情去思考的事情，他现在要做的只有讨伐律者，为人类夺得生机。
“你们进去之后的生存时间太短，不一定找得到她。就算搜寻到，失去战斗力的你们也没有办法对她产生威胁。”梅默默地摇头，“不想办法解决那个结界，进去也没有意义。一旦损失像你这样的战斗力，事情只会更棘手。”
“......如果人类不行的话，非人类怎么样？”
神情憔悴地坐在一边的梅比乌斯开口发表了自己的想法，“我以前对千劫做过检查，他......和人类不太一样，结界的影响对他可能无效。千劫本身的战斗力就很强，如果我们在战场上方的太空中利用天基动能武器进行支援打击的话，他一个人消灭第十一律者或许也有可能。”
“可以尝试......”梅默默地望向苏，“他还在监狱里面壁？”
“嗯，没有出来的意思。”苏叹了口气，自从被阿波尼亚制服关押之后，千劫没有越狱继续进行破坏，但也没有继续工作的迹象，“因为之前的事情，嗯......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帮忙。”
“没关系。”梅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平静道，“只要告诉他，除他之外，黎就是唯一的人选就好。”
第二百五十章 梅比乌斯，你这老东西最婆妈了！
梅的发言，让整个会议室的气氛都为之一滞。
“梅......你在说什么不知所谓的东西？”
凯文觉得自己的脾气似乎的确是很好，在这个时刻居然还能克制住自己，没有冲上前一拳砸在梅的脸上——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的话，恐怕这个会议室里就要多一具无头尸体了。
“我能理解你的情感是难以接受，但我们面临的情况就是如此。”即便是感受到了众多宛如尖刀般锋利的不满都针对着自己，梅也没有改口的意思，“融合战士与机械造物都对第十一律者无效，剩下唯一可行的想法就是梅比乌斯方才提出的利用非人类去进行尝试。”
“千劫的出身不明，但他的身体的确与人类有别，第十一律者的结界不一定对他有效。除此之外就是黎，如今的与传统意义上的人类已经大相径庭，拥有律者核心的她作为人造律者说不定不会受到结界的限制.......当然，考虑到黎现在的状况，最好的情况就是千劫能够完成任务，成功讨伐第十一律者。”
“最糟糕的情况就是千劫和黎同样无法抵御结界的束缚......但是现在所有想法也都只是推测，不进行尝试的话，一切都毫无意义。如果千劫不配合，就只能想办法让他配合。”梅平静地放下了手里的资料，“这件事情你们不愿意去的话，我可以去和他说。”
不用想也知道，和千劫提出这种近似威胁话语的人绝对会被他当做敌人，即便是没有被当场撕成碎片，之后也绝不会好过。
但是梅已经无所谓了，如果人类与文明能够存续......她现在已经连那种自己都厌恶的话语都说出来了，又还有什么好顾及的了？
没错，为了真理与大义谁都可以牺牲，自己也一样......所以，就算是让那个人再次冒险——
“够了，这方法我不同意！”像是在佐证凯文的愤怒，房间里的所有每个人都能感受到空气中温度的飞快下降，“就算不让黎冒险，我照样能够消灭律者！”
而梅这是平静地望着他，提出了自己的问题：“怎么做？你甚至连律者在哪个地方都不知道。”
“你的确很强，凯文，甚至能在结界之中暂时的保持战斗力……那能持续几分钟？从走进结界的那一刻起，你就会被不断的削弱，就算是真的运气好遇见了那个律者，只是强弩之末的你要怎么战胜她？如果黎和千劫这样受到结界的影响，或者在找到律者后无法消灭她，我们就需要你这个最强的人类对她用全力发动奇袭。”
“所以我的意见不会变，凯文……很多人都能牺牲，但如今的你不是其中之一。”
“但归根结底，我们现在讨论的不是黎，而是千劫。”梅推正自己的眼镜，望向了会议室中的其他人，“既然很多人有意见，那就投票决定吧，少数服从多数。”
如今的会议室中已经没有了普通人，在这里的全都是如今的逐火之蛾的重要人物。
负责后勤部门的伊甸，负责战斗部门的凯文和阿波尼亚，负责科研的梅和梅比乌斯，以及领导者苏。
原本爱莉希雅和维尔薇两人应该也有资格参与，但这两个人目前却完全联系不上，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因此事情的决定权便落到了这六人身上。
而梅所提出来的投票，无疑就在拷问着他们的内心。
从理性的角度考虑，丆梅所提出的方案显然没有问题，想办法让千劫先去尝试，如果不行的话就让唯一可能的黎上。
但这无疑是在利用黎，在榨干再将她作为战士的一切都榨干之后，甚至连她与其他人的羁绊也要当做工具拿来使用……
可他们已没别的办法了。
“我不同意！”凯文怒道，“你们能当个人吗？！”
“我也反对……”
伊甸怅惘的叹了口气，“再怎么说，这样的事情也太过分了……说不定还能有别的办法？”
“……”
周边的人一个个表态，而梅比乌斯则是烦躁地搓揉着自己干燥的发梢。理性告诉她要同意梅的方案，而感性则……
黎杀了克莱因。
是，梅杀的都是千人律者，但克莱因她明明——
……明明就和平时一样啊？
任劳任怨的被自己指使着干活，老实的帮自己跑腿试验，不在乎流言的关心自己……
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她呢？为什么不能和自己提前商量一下，解释一下呢？
偏偏是在自己的面前亲手杀死的克莱因。
黎明明应该是最懂自己的人才对，她应该知道自己的想法啊……
是因为和律者有关系所以都要立刻杀死，而其他所有的事情，包括感情都可以放在消灭律者之后吗？
黎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人呢？还是说他一直都是这样，只是自己没有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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