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ADUCK
与凯文的决战，爱莉希雅不仅压榨出了自己的每一分力量，更是强迫自己的大脑分成两份，呼唤出了不可能出现的黎来帮助自己作战。
这般情况下，即便是身为律者的爱莉希雅也终于难以坚持失去了意识。
她想暂时休息一会，但是当她睁开眼时，所看到的却不是华紧张东表情或是蓝天白云——而是众多盯着她紧紧不放的眼睛。
“啊哈哈，这片乐土的环境看起来还挺不错的呢~”
尽管是爱莉希雅想要努力让气氛柔和一些，但却根本没有人回应她的俏皮话。
哎呀，这下恐怕歇不了了呢......
面对着自己伙伴那或愤怒或悲伤或木然的表情，爱莉希雅只能无奈地苦笑。
在已成功激活第八神之键的现在，爱莉希雅自是知道自己如今遭遇的情况是进入了神之键的意识空间中。只是如今被收入的灵魂绝大部分都仍在沉睡，因此在这里的也就只有被她为了拼凑出黎的形象而唤醒的战士们了。
在前文明被黎亲手所杀死的融合战士，包括先前与凯文的战斗中没有出手的樱与格蕾修，此刻全部都在这里了。
“爱莉，能再见到你真好，我之前还以为你......”
最终，先开口的不是智商卓越的梅比乌斯与格蕾修，也不是浑身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千劫，反而是伊甸这位至少还能保持着正常交流的‘普通人’。
伊甸美眸微垂，轻声道：“可以告诉我们吗？黎她到底是......”
方才战斗时刹那间的意识交流，虽然爱莉希雅告知了他们大致的前因后果，可许多细节方面却仍就没有讲清，他们只知道黎不是律者，所做的一切也不是在毁灭人类，而是为人类保存延续到下个文明的火种。
这反转来的相当突然，毕竟对于他们大部分人来说，上一秒的记忆还停留在被黎手刃的时刻。尽管在瞬间便作出选择，相信黎与爱莉希雅，但他们仍想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
“黎......她不认为人类能够战胜终焉律者。”即便是早已被迫接受了这个事实，爱莉希雅说起此事时眼神仍旧黯淡，“她看到的未来告诉她所有人都会死在终焉律者的手上，所以她决定抢先一步在终焉毁灭人类之前，将所有的意识集中在自己的核心当中，借此让尽量多的人存活下来......”
爱莉希雅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都详细地讲给众人，包括黎是如何从她这里得到律者核心，为何假扮律者，以及对她最终死在凯文手中的猜想。
“凯文之所以会变成那样，或许也是因为杀死了黎的缘故吧。”轻叹一声，爱莉希雅同样感到悲伤，“毕竟明明有着力量，却容不得不杀死自己最喜欢的人一定很痛苦吧。”
众人默然，凯文方才癫狂的样子他们也看到了。若是亲手杀了最爱的人，却又发现对方其实根本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被律者所侵蚀，反而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拯救大家......在这样的折磨下，做出立刻执行圣痕计划这样冷酷的事情，似乎也并非不可能。
“......既然有能力保存这么多人的意识，那将自己的意识也寄宿在核心中，应该也能做到才对吧。”在沉默许久之后，伊甸终于踌躇着开口了，“那黎是不是还有可能......先前在和凯文战斗的时候，爱丽你不是还将她也呼唤出来了吗？虽然看起来年纪很小......”
“那并不是黎的意识，只是我所模仿出来的，我们印象当中的黎而已。”
爱莉希雅也希望伊甸的想法能够成真。但可惜世事有时便是这样的让人无可奈何。
“我已经掌控了第八神之键，但哪里都寻不到她的痕迹。”爱莉希雅对这个结果，同样感到悲伤与疑惑。
“为什么，不和大家一起活下来呢......”
如今的爱莉希雅作为神之键的掌控者，对这整片的意识空间可以说是如臂指使，这里对她没有任何的秘密。
只要她想，爱莉希雅可以唤醒那沉睡意识中的任何一个，甚至于改变如今所处的这片空间的构造，让它按照自己想象的样子呈现出来......即便是能在这片小空间中做到类似神明一般的行为，爱莉希雅仍旧寻不到自己想找的那个存在。
黎，的确已经不在了。
“在这之前，你们什么时候看到她伤过人？”
终于，苏开口了，但他的声音是那般的沙哑，以至于谁都能感受到他的悲伤与愤懑。
“她把人类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从来不会伤害他人，遇到一些恶徒也都只是用威胁的方式让他们自己放弃行恶，甚至是被那抽血吸髓都从来没有想过报复......因为她爱着人类，所以才会保护每个人，而对所有伤害人类的律者，也从来都不会姑息。”
“可最后她为了拯救人类，就不得不让去亲手去杀掉所有的亴人类......她毁掉了自己一直以来的信念。”
哀莫大于心死，当一个人失去了一直支撑自己的信念时，她又如何还能有活下去的动力了。
何况没人理解她屠杀所有人的原因，在这期间有多少人向她跪地求饶，又有多少人向她愤怒辱骂？在这种巨大的压力下，黎会如何处理她自己这个犯下罄竹难书罪行的律者，自然也只有一个方法了。
可自己怎么就没有看出来......自己这废物怎么就没看出来呀？！
不仅没看出黎心中的悲伤和压力，甚至还将对方真的当做律者——说不定那个时候，黎就还在等着谁能认出她，阻止她。
而发现自己没有认出对方时，黎会对自己失望吗？
苏不敢细想——若是一直期待着帮助，最终却发现这些所谓的亲友就连真正的自己都认不出来......
那种感觉，到底会是怎样的窘迫与绝望？
第二百九十二章 角斗场！
“......蠢货。”
最终发出感慨的是那带着面具的男人，但他一开口却是阴燃着怒意的辱骂。
“千劫，你在说什么混账话？！”苏顿时对千劫怒目而视。
“怎么，我说的哪里有问题？！”千劫猛然抬头盯向反驳他的苏，即便是隔着面具，周围的人都仍能感受到对方那灼热的怒火，“她若不蠢，那就应该去找人帮她，而不是自己一个人擅自去——去......！”
但下一刻，千劫却气极反笑，发出了恍然大悟的声音。
“我懂了......她不是不想去找人帮她——是你们根本都帮不了她，你们根本不会去帮她！！”
“就算她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你们几个人会配合她？几个人会去帮她？！”
“没有！你们这些废物就只能一次次让她更失望！！”
不分敌我的群体攻击终于引来了原本沉默的其他人的反应，愤怒的目光纷纷怒视向千劫，但他却毫无畏惧。
“怎么，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你们哪次不是这样？你们根本不信任她，每当她要些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你们总是阻拦着她，最终害得她不得不为你们那些愚蠢透顶的想法买单！”
“第七律者的时候拦着她去杀死律者，第八律者时害得她近乎死亡，万人律者时一个个都怀怀疑她......你们总是这样，就因为这个蠢货的脾气好，你们就肆无忌惮地将所有责任和威胁都推到她的身上，让她为你们负责！”
“这种情况她还能找谁帮她？没有人......你们都是害死她的凶手！”
千劫并不是擅长言辞的人，但是此刻他的话语却让其余的人不知如何反驳。
毕竟能够让一切话语变苍白无力的，永远都是那血淋淋，难以直视的真相。
“——就算你这么说，可黎小姐不也没有去找你吗？！”科斯魔被千劫说得面红耳赤，但少年的意气又让他难以忍受这种单方面的侮辱，最终紧握拳头，梗着脖子同样向着千劫怒道，“你也一样，又有什么资格说其他人了！”
“我......和你们一样？”
千劫的声音中有了一丝错愕和难以置信，但随即便直接化作了好似癫狂的大笑：“好......好！恭喜你，你成功惹怒我了！”
“你，还有阿波尼亚，维尔薇——不，你们全都一起上吧！！！”
突然被千劫喊到名字，阿波尼亚并不感觉意外，倒不如说她早已料到一旦黎死去，面对她的必定是千劫无穷无尽的怒火......
自己看到的未来，仍旧太短了。
原以为黎需要承受的痛苦，只有要违背一直以来坚持的信条对人类伸出屠刀这点，而在这一切结束后黎的意识仍会和自己这些人一起归于这片核心之处，但......
最终，还是变成了最糟糕的结局吗。
自从前看到的黎那无数的命运中，阿波尼亚已见识了黎许多的死亡，她原以为这个因自己的死亡而半途中断的命运可以让黎的意识幸存，可这愿望终究还是落空......就和她每次想要做出的善行总是招致恶果一般。
最终，她只能轻轻叹息：“如你所愿......”
场面几乎是瞬间就混乱了起来。
千劫和科斯魔当场就要大打出手，苏、维尔薇和阿波尼亚也被牵连进其中，梅比乌斯更是躲不过去，就连被唤醒之后就一直神色木然，沉默地坐在角落里的樱也没有逃过这命运，被强行卷进战场。
原本还保持着诡异和平的第八神之键的意识空间，眨眼之间就变成了激烈的混战现场。
除了帕朵菲莉丝和伊甸、格蕾修三人之外，其余人都在这场战斗中倾泻着自己的愤懑与感情。
“你们不要再打了，这里就算是打也不会死人的......”
望着眼前这些已完全听不进人话的意识们，爱莉希雅亦是感到无奈。
她并非不能理解他们，但眼前的此情此景......爱莉希雅只能庆幸方才在面对凯文时这些人至少没有产生内讧，否则恐怕不需要凯文出手，他们自己恐怕就要自己内耗完了。
劝阻毫无作用，甚至于战场还在朝着她以及没有加入的三人蔓延......
没有别的办法，爱莉希雅只能选择了最简单的方式分割开这些人，让他们暂时冷静下来。
作为第八神之键的持有者，爱莉希雅在这片空间中便能随心所欲，因此她只是挥了挥手，原本还激战作一团难分彼此的战士们，也瞬间被隔离到了不同的意识空间里去独自冷静了。
“爱莉姐，黎姐她真的......？”
在那些激动的人都消失之后，胆小的帕帕朵菲莉丝也终于敢于发出了自己声音，颤巍巍的望向爱莉希雅。
尽管知道了一切的前因后果，可她仍期待期待着——说不定爱莉希雅只是和黎学坏了，也喜欢开起恶劣的玩笑而已。
说不定她的黎姐就会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出现在她的眼前......
可是回答她的，只是爱莉希雅那悲伤的歉意。
黎真的已死了。
以后，再没有人会那样无条件的护着她了。
眼睛不由得酸涩起来，帕朵菲莉丝带着哭腔道：“我，我最后还打她来着......”
可无论如何悲伤也好，面对那些已经逝去的人和事，都是已无法弥补的了。
只有格蕾修仍旧用明亮的目光看着周围的一切，并将所有都默默记录。
黎佡姐姐即使暂时离开了也没有关系，爸爸有时也会离开很久，但还是会回来的。就像是先前爸爸出去得稍微久了一点，连妈妈都很伤心，但黎姐姐还是说带要自己去见他......
所以黎姐姐肯定也会回来的，只是可能要稍微等的久一点而已。
黎姐姐喜欢乖孩子，所以她才不会哭闹呢.....最多是，等没人的时候偷偷伤心一会而已。
第二百九十三章 回归
格蕾修与帕朵菲莉丝已是这些人中唯二还算有理智，足以沟通的人，但可惜的是她们的实力和智慧并不足以让她们去承担起太过重要的决断。
在所有前文明留下来的计划都失败，而留下的三位战士中最强的一位又掀起内战并被放逐量子之海之后，如今的爱莉希雅需要一个新的行动目标。无论是为了面对必将到来的崩坏，还是为那亿人份的意识匹配新的容器，爱莉希雅都需要有足够的智慧来帮助自己决策。
在如今已复苏的意识中，或许苏、梅比乌斯和维尔薇的智慧都足以给出一些建议，但遗憾的是这些人凑在一起立刻就会打起来，因此刚把他们分开的爱莉希雅不得不暂时放弃这个想法。
因此留下的唯一选择，便是重新唤醒一位人类的顶级科学家——梅。
想到这里爱莉希雅只庆幸自己没有提前把没召唤出来，否则在刚刚那个混战的场景下，没有战斗力的梅怕不是已经死了很多次了。
希望她能给出一些可靠的提议吧......
......
独自一人的空间中，梅比乌斯没有等到爱莉希雅的召唤，心中已然明白对方大概率去唤醒了梅当做智囊了。
本来还想再多俎问一些事情，现在也......
梅比乌斯抬起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一切都是按照她脑内潜意识中最舒适的地方生成的，而她对这里也再熟悉不过了。
实验室——更准确的说，是那个早已随穆大陆一起沉没的，位于逐火之蛾总部的实验室。
望着周围的东西，梅比乌斯就仿佛能看见曾经似的。
在实验桌旁帮她整理数据的布兰卡，坐在角落的沙发里看着绘本的格蕾修，在一边咋咋呼呼的爱莉希雅，以及......坐在格蕾修身边，却微笑向她投来视线的黎。
细细想来，梅比乌斯发现那段时间虽然有着崩坏和律者，虽然人类面临的威胁在不断的变大，但却似乎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光。
那就像那实验室早已沉默的海底一样，这时光梅比乌斯再也无法挽回了，即便是其他人都还能从意识中被唤醒，最重要的那人早已不在原地。
“爱莉希雅......”
梅比乌斯低着头，低声喃喃着。
“为什么是你呢？”
为什么她最后选择了将自己的梦想与一切都托付给了爱莉希雅，而不是......自己？
是因为自己在万人律者事件之后冷落她吗？是因为自己不肯给她做融合战士手术吗？还是因为自己当年没能阻止她被那群人抽血吸髓？
梅比乌斯知道自己做错了很多，但......
她总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因为黎只有在面对她时，才会称呼‘博士’。
黎从来都是用名字去称呼其他人，即便是爱莉希雅和凯文也总是称呼全名，面对逐火之蛾里的其他博士和梅时也是如此，最多加上博士两个字表示尊敬，对维尔薇更是叫着最开始认识的网名。
唯有在面对自己的时候，黎会叫她博士......就好像这个代指宽泛的词语，对黎而言就只代表着她而已。
可——黎甚至连最后的一缕意识，都不肯留给自己告别。
环境仍旧如记忆中的清晰，但离去的人再不回来。
这一刻，独自站在这里的那位永远离经叛道，仿佛永远不会低头的梅比乌斯终于承认——她后悔了。
只是一切都太晚了。
时间便永远流淌，不为任何人而停留。
——
其他人的伤心、痛苦与悔恨，都已经与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无关了。。
“......哼，哼哼哼~”
上一篇：火影之无限新世界
下一篇：柯南：这个修理工不太柯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