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ADUCK
“虽然也有这种传闻，但根本没有任何的实验依据，根本就是都市怪谈一样的说法而已。” 黎轻轻摇头，“一般来说，我不会信这种东西的。”
“那为什么这么做？”
千劫的声音沉重，显然，如果黎不能给出一个让他信服的答案，今天恐怕她就得先把对方打趴下才能正常沟通了。
我打千劫？不一定打得过呀……
“因为我好像和其他人不太一样。”黎平静地笑道，“我的学弟之前在一次崩坏里被感染了，我当时找到他的时候，他几乎已经要变成怪物……但是他当时还活着，还能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头。”
“我想要救他，但是我的身上也没有能阻止崩坏能感染的药。那个时候我突然想起，有人说将崩坏能抗性高的人的血液输入进其他人体内，可以短暂的提高这个人对崩坏能的抗性……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试一试。”
“因为时间紧急又没有器具，我只能把自己的血直接喂给了他。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血真的起了作用，还是他成功扛过来了，但总之，他活下来了。”
“……所以你就准备把自己的血喂给其他人？”千劫的声音虽然依旧愤怒，但是并没有直接开打，这也让黎稍微放心了一下，至少这个理由成功在千劫这里混过去了。
“你甚至根本不确定这有没有用！”
黎低头看着自己手中装着血液的杯子：“我知道，但……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可能，至少也应该试一试。”
“因为她说的对，大家都想活下去，没有谁是该死的……”
第一百九十章 大的要来了
“你这种行为蠢得要死。”千劫这般开口道，“为了一种根本不知道有没有效果，甚至很可能只是白费功夫的事情，而去伤害自己满足他人……我需要一个比白痴攻击性更强的词。”
千劫，你的这评价究竟是在说我，还是在评价曾经的自己呢？
但是黎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有些事情当然不会拆穿，她只是轻松的笑了笑：“看来没有教你太多不礼貌的话是正确的呢，不然今天就要用到我自己身上了。”
“好啦，先说到这里吧，我得先去把血送过去，不知道放久了会不会影响效果——”
黎转身想继续前往地下室，但是千劫却依旧挡在她的身前。
“先答应我一件事——不管有没有效果，不准将这东西是你的血液这件事情说出去。”千劫的声音在面具下显得发闷，“做不到的话，你就不用去了。”
“这样有必要吗？”
面对黎的疑惑，千劫在稍加沉默之后冷笑一声：“……很有必要。”
人的欲望就像是无底的深渊，会永无止境地蔓延。虽然不知道黎想要去治疗哪些人，但一旦这件事情传出去，后果就不是黎自己能停止的了。
如果黎的血有效，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来找她，用尽各种方法获得她的血液。就算黎的血没有效果，那些绝望的人也会觉得既然黎当时选择那么做，说不定她的血也能有一丝治愈崩坏的可能，只是自己喝的血还不够多而已——毕竟既然黎本人可以抵抗崩坏，喝了她的血的自己没理由不能。
千劫再了解这一切不过，因为这是他自己曾亲身经历过这一切。
那一切的滋味并不好受，千劫当时没有反抗是因为那个村落是他唯一的归处，而现在……
倌千劫唯独不想看着黎走上自己的老路。
“我知道了，听你的。”并没有去要求千劫解释更多，黎只是贴心地点了点头，“现在可以让我走了吧？”
“……还有一件事。”
千劫双手环胸，语气危险：“是谁教你那些人不该死这种话的？”
“这个真不能告诉你，不然千劫你一定会去找事……”
“不说我也能猜出来，又是那个阿波尼亚对不对？”千劫冷笑一声，“好，很好！她——”
“千劫，不准那么做。”
黎第一次严肃地瞪向了千劫：“我不会要求你不能伤人，但是至少不允许伤害无辜的人。”
开什么玩笑，阿波尼亚除了点有点话疗的力量之外就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怕不是被千劫一拳砸下来就变成阿波尼亚酱了！
还没从阿波尼亚这里薅够足额的能量，这么好的一个ATM机怎么能退场呢？
所幸黎真的生气时说出的话，在千劫这里还是管用的，他最终只是不满地哼了一声，没有真得去找阿波尼亚大开杀戒。
不然现在黄昏街可能就要上演一场强者之战了……
——
不出所料的，黎的血液的确起到了作用，只是或许是因为直接喝血这种方式太过落后，想要治愈一个人，大概黎小半升的血液。
黎搞来了几箱试管装满自己的鲜血，并且告诉阿波尼亚这是她从逐火之蛾那里申请来的实验性药品，因为还需要人体试验，所以才能拿到这么多剂量。阿波尼亚对此并没有起疑心，毕竟她早猜到黎会是某个大型官方组织的人，如今只是验证了她的猜想而已。
由于黎能稳定的供货，阿波尼亚也不必再担心疗养院的崩坏病人过多照顾不过来的问题，因此更加积极的去收容救治病人。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同时收纳的病人就从十几个增长到了近百个。
毕竟每过一段时间，黎总是能搞来足额的药品，只需要确保这些病人在一段时间内的病情稳定就好。
“阿波尼亚可真能救啊，这段时间都救了多少人了……”
靠在疗养院的树杈上，黎看着不远处阿波尼亚从后门接进疗养院的又一个崩坏病感染者，无奈地甩了甩自己的胳膊。
救人是好事，但她最近给自己放血都快放麻了。如果按治疗一个人四百毫升的血来算，那一百个人可就需要四十升的血液，已经差不多是个正常成年人的全部血液量了，而这几个月来黎救下来的人显然不止一百个。
由于隔三差五就要割破手腕放血，黎都觉得自己手腕那块皮肤的颜色快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了，新长出的皮肤总是更白嫩一些。
不过也幸亏这抽血的行为是分批多次的，黎的恢复能力还跟得上，如果要一次性抽完的话，那黎都不知道自己这当时花了三十万能力换来快速回复顶不顶得住了。
一次性抽干二三十次的血，黎估计就算是自己也得虚上几天。
不过要是换成想子这位战斗力最低的分身，想必反而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毕竟对方可是有自我再生这种高级恢复技能的，随便喝两口血就能重新满状态启动，然后完成永动机了。
“不过，还能持续多久呢？”
黎掏出手机看着时间，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恐怕第六律者降临的日子也快到了。
到时她离开去讨伐律者，不再回来的话……安全方面有千劫在疗养院里不用担心，但这些患病的人……
阿波尼亚能放弃他们吗？
黎觉得恐怕很难。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逐火之蛾铁了心要将黎的名气消除，干脆直接不让黎去讨伐第六律者，而是让她继续留守黄昏街。毕竟既然凯文比黎更强，那让他去讨伐第六律者显然也是更合理的选择。
而有时世界就是这样奇妙，正当黎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手机震动，传来了凯文的消息。
[黎，第六次崩坏爆发了，爱莉希雅留守本部，我去带队讨伐]
“这就是担心什么来什么吗……凯文应该能应付的来吧？”
黎眉头微皱，看起来有些愁容，但还是拿起手机回复快速回复。
［黎：那也我去申请加入讨伐队］
［凯文：放心吧，黎，交给我就好］
兄弟，虽然我也很想信你，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好像在讨伐第六律者的时候翻车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律者就要杀
“凯文，第一次自己出战，感觉怎样样？”
当全副武装的凯文等待着飞行器时，来到他身边的却不是飞行员或者其他的战士，而是衣冠楚楚的领导。他看着凯文，眼里满是赞赏，像是在看着一把自己优秀的武器：“好好干，杀死这个律者，你就是新的‘英雄’。”
“我对这种东西没兴趣。”凯文头也没有回，只是皱眉思索着为什么飞行器来得这么慢。
“我懂，少年人的一腔热血总是不会那么轻易被世俗浇灭的。”领导并没有生气，“我曾经也和你很像，但是相信我，当你有一天站到了那个地方的时候，你才会知道自己之前坚持的东西其实毫无意义。金钱、美人、朋友......当你可以轻易地获得任何你想要的东西的时候，你会发现那些原本你重视的东西其实根本没有你那么付出的必要。”
这人好烦啊——这是凯文唯一的想法。
“凯文，你喜欢之前的那位英雄对吧？是啊，黎，一个优秀几乎完美的人，无论是外貌，性格，还是实力......说实话有些可怕，当一个人掌握着最强的武力和声望，却没人知道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的时候，对她的恐惧也会被无限放大。”
领导捻着自己的胡子，语重心长地道：“如果她能一直保持强大就罢了，可是当有朝一日她不再是那样让人只能仰望时，随之而来的反扑也会立刻淹没她。”
“......你到底想说什么？”凯文转过了头，眼中神色冷淡。
“我在给你提出一个忠实的建议，凯文当你成为英雄之后能够遇见更多的女人，何必在一个没有未来的人身上下那么多苦心呢？”
“她的未来，不是由你们决定的。”
飞行器依然驶到，凯文站起身，高大的身影遮蔽了照在领导身上的阳光：“而且，现在她也已经不再是你们的威胁......适可而止。”
没有去等待回答，凯文径直进入了飞行器，而在他的身后，领导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一个没有把柄的黎没有办法限制，但是显然，这位比黎更强的战士，却有着他在明显不过的软肋。 如果不能让他变成同类，那么用弱点来操控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惜现在的黎还是太强，如果能让她变得更好控制，逐火之蛾就相当于多了一个不必担心伤到自己的利刃了呢。
只是可惜......会有这种机会吗？
——
自己的强大，会威胁到黎？
坐在前往战场的飞行器上，凯文默默地攥紧了自己的武器。
不，他之所以变强，就是为了更好的保护黎！
就从这第六律者开始，证明他的决意。
凯文到现在现在为止还没有正面接触过任何一个律者，所有的律者都被黎一个人单独清理掉了，他只见到过废墟一般的战场和已经被切片研究的律者尸体。
律者究竟是这样的存在？
是面无表情地屠杀人类的杀戮机器？还是自视甚高，将人类全部看成蝼蚁虫豸的狂徒？亦或是，被人类迫害后得到力量，要反过来毁灭一切的复仇者？
凯文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对面是怎样灭绝人性的强敌，他也会用自己的手斩下对方的头颅！
［黎：凯文，你千万要小心，律者不是可以轻易对待的敌人］
［黎：对她们要赶尽杀绝，不要给她们留一星半点的喘息机会］
［黎：不要相信她们说的话］
手机中不断跳出的消息提醒，显示着黎的关心。看着一条条的叮嘱，凯文会心一笑，慎重地将手机收进了怀中。
第六律者，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
第六律者的力量非常恐怖，不仅是威力上的，更是她表现出的性质。
如果说雷电、疾风、冰霜这些东西会让人类感受到强大，那么第六律者的力量就是能唤起人类更深层恐惧的东西——死亡。
那弥漫的黑雾让人类在触碰到的瞬间就被融化消散，最后变成与黑雾别无二致的事物。
第六律者出现在一个大型都市的附近，附近有着足足三个逐火之蛾的支部，他们在崩坏爆发的第一时间开始了抵抗，但即使能阻挡住崩坏兽，但在律者的手里，他们的抵抗脆弱不堪。
大量的逐火之蛾士兵在黑雾中变成了虚无——但是幸运的是，在他们全部消失之前，最终等到了凯文的到来。
因为第六律者的力量让周围被雾吞没无法视物，凯文采用了和上次讨伐风之律者时类似的作战方案，让飞机升至数千米高空，然后找准黑雾弥漫的源点，直接进行突袭。
作战很成功，第六律者的能力虽然在大范围杀伤时非常高效，但面对凯文这样的高战斗力精英单位时，显然有些捉襟见肘。
从战斗开始到结束，凯文没有给对方半点的喘息时间，即便对方有着快速的恢复能力，最后还是被凯文削去四肢一刀钉在了地面上。
虽然距离城市已经很近，但是成功阻止了悲剧的发生，一旦律者进入城仱市，死亡的人数会比现在多上百倍。
可尽管战斗很顺利，凯文本人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原因很简单——他认识第六律者。
凯文还记得，那是自己第一次外出执行作战时遇见的她，作为前辈的她却比凯文还内向，害羞得甚至连说话都结结巴巴......
可是现在，她却成了血债累累的律者。
律者会取代宿主原本的意识，占据身体，这样的事情自己已经知道了。
尽管心中感慨万分，但凯文仍旧坚定地举起了枪。
这么近的距离，逐火之蛾的特制枪械已经足以杀死律者——
“凯，凯文......？”然而就在这时，原本已经重伤，垂着头等待死亡的第六律者却仿佛大梦初醒一般地抬起了脸，“这里是...我....发生了什么？”
这般情况让凯文的瞳孔猛然一缩——这怎么可能，律者这么可能会知道他的名字？
而且这幅样子，怎么像是......恢复了人类的意识一样？
难道说，律者在濒死的时候能恢复原本的意识？那自己到底还该不该——
第一百九十二章 怀疑的后果
“凯文，我——我难道变成律者了吗......？”第六律者似乎是搞清楚了自己的处境，她望着周围的情况，脸色煞白，随后不敢置信地望向凯文，像是在寻求一个否定的答案似的，“这些，都是我做的吗？”
“......”凯文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些什么。
第六律者似乎恢复了意识，但是......如果是假的呢，如果她是装出来的呢？
黎说过律者会骗人，说不定这一切都是第六律者的演技。
对准死之律者额头的枪口不曾移开，凯文沉默着，手指逐渐按上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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