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漱梦实
当然,松本奎堂并没有那个闲工夫去欣赏此人的充满魅力的身躯。
因为……在看清这人的面庞后,他的大脑就陷入了短暂的宕机。
与此同时,其颊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填满震惊、骇然的神情。
在惊骇情绪的支配下,他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想要喊出这人的名字。
不过,其身后的某人抢先一步地以尖叫来替他喊出那个名字——
“是橘青登!!!”
……
……
青登扛着毗卢遮那,沿着脑海中所记忆的路线,马不停蹄地赶往本丸。
不一会儿,他就径直闯进三之丸。
紧接着,他便与松本奎堂等人狭路相逢。
眼见前方出现敌人,他也不废话——直接微弯双膝,腰腹蓄力,虎跃而出!跳进敌群的中间!
他先是借着重力与身体下落时的势能,砍倒了第1个人,然后将刀从下往上挥,撩翻了第2个人,紧接着他以左脚为轴,陀螺似的旋转身体。
羽织的衣摆划出好看的圆弧。
一同划出好看圆弧的,还有紫色的刀芒!
仅一击,他就一口气扫飞了5个人!
侥幸躲过青登的这轮攻势的人,纷纷争先恐后地退散,与青登拉开距离。
仅仅只是转眼的工夫,青登的身周就多出了一片“无人区”。
松本奎堂的面色透出极不健康的苍白。
他万万没有想到,贵为新选组总大将的橘青登竟然真的单枪匹马地攻进高取城!
他是疯了吗?!
连个侍卫都不带,就这么硬闯进来?!
他难道就不怕死吗?!
还是说……他有信心独自攻破高取城并且全身而退吗?
相比起青登的浑身是胆,松本奎堂对于自己那充满“戏剧性”的命运,更感到错愕万分。
他此前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有与仁王对阵的一天!
不过,他不愧是天诛组的二把手。
经过短暂的惊慌无措之后,他的理智重新占据身体与心神的主动权。
他用力地咽了口唾沫,强打精神,故作冷静地高声道:
“不要怕!我们正是为了与幕贼战斗才决意坚守于此,不是吗?!”
此言一出,稍稍平抑了现场的恐慌气氛。
四周的天诛组的将士们的面部神情都变得镇定了不少。
换做是寻常人等,突然遭遇“凶名赫赫”的青登,恐怕早已因士气崩溃而溃逃了吧。
但是,在经历了城上合战的惨败,以及被朝廷宣布为叛军的沉重打击之后,仍愿留于此地的人,都已做好了随时赴死、不论面对何等强敌都不会退缩的心理准备!
尽管心存恐惧,但他们还是榨尽体内仅剩的最后一点勇气,用力地握紧武器,恶狠狠地紧盯着青登。
松本奎堂下达指令:
“不要单打独斗!一起上!不要给他喘息之机!”
随后,他们忙不迭地切换站位,将青登里三层外三层地团团包围。
一柄柄刀、一杆杆枪,遥相对准青登。
打从刚才开始,青登就随意地站立着。
双臂自然下垂,一并垂下的刀尖轻轻触地,连个架势都没有摆出。
他淡然地扫动视线,观察四周。
“杀!”
吼毕,松本奎堂敢为人先地挺身攻上。
紧接着,就跟起了连锁反应似的,其余人乌泱泱地直扑向青登。
眼见战斗开始了,青登默默地以双手架起掌中的毗卢遮那,下段起势。
在战斗中,数量占优势的一方常会犯一种错误,那就是总以为他们能够配合默契。
实质上,假使缺乏训练的话,一大票人一块儿上阵,是很难达成进退有序的效果的。
总有些人的脚步要快一点,有些人的脚步要慢一些。
如此,便有了破绽!进而给了青登可趁之机!
面对成群结对的敌人,青登不仅不会感到棘手,反会觉得斗志昂扬!
天赋“孤胆+3”,发动!
青登轻轻地扭动身子,躲过当面之敌的刀锋,然后稍稍举起刀尖,刺穿左侧之敌的胸膛。
将刀拉回手边时,他顺势扫中另一人的身体,剐开其脖颈。
紧接着,他弓起后背,倒握刀刃,刀尖擦着地面,一边急速后退,一边把刀往身后捅去——熟悉至极的滞涩手感。
被捅穿肚腹的这人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直接软倒在青登的背上,再无声息。
“喝啊啊啊啊啊啊!”
某位枪手瞅准这一档儿,自正面扑向青登,挺枪刺来。
青登见状,腾空右手,“噌”地拔出腰间的另一把打刀——许久未用的定鬼神!
打群架的时候,还得是双刀的杀敌效率更高!
拔刀术·流光!
青登以独臂使出流光,削断已然近在咫尺的短枪的枪头。
同一时间,青登的左手暗自使劲儿,将毗卢遮那从背上的死尸体内抽拔回来。
下一息,他跨步蹲身,一口气拉近了与枪手的间距——刀光乍现——枪手的腰身仅剩一小半的血肉仍相连着。
“呼……”
青登吐出浊气。
借着吐气的机会,他倏地改变呼吸方式,胸膛以奇异的节奏上下起伏。
正是桐生老板传授给他的呼吸法——源之呼吸。
不得不说,这个呼吸法真的很实用。
每当使用这个呼吸法,青登都会感觉自己的注意力变得更加集中了。
——1……4……8……13……
青登飞快地细数了一遍残敌数,以及他们现在各自所身处的方位。
在他适才的接连猛攻下,松本奎堂等人的阵型已经变得乱七八糟的。
如此详述青登的“战斗准备”,仿佛时间过去良久。
实际上,一切仅发生在弹指之间。
青登翻动两腕,掌中的双刀划出利落的刀花。
他切换成了其二刀流的独门握刀法——左手的毗卢遮那为正握,右手的定鬼神为倒握。
天赋“左右互搏”、“手足有措+1”,发动!
青登在这宽敞的通道里跑东跑西,进一步地调动敌人,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搅乱他们的阵型。
乍然间,他猛地撑开双臂,释出攻势!
扑哧!扑哧!扑哧!扑哧!
接连响起4道血肉被切割的声音。
青登风车般挥刀,手中的双刀就像是风车的扇叶,一下就带走了包围他的4名敌人的性命。
明明是以单手挥刀,可他却硬是将打刀挥成大太刀的效果!一刀下去,没有伤,只有死!
说时迟那时快,青登的前脚倏地收向后,忽然跪向地面,他那高大的身躯旋即下沉。
就在他的膝盖即将触地的那一瞬间,他以电光火石之势将刀从下往上砍——刚好削飞了朝他攻来的又一位敌人的天灵盖。
青登的攻势,堪称快刀斩乱麻!
前后不过十数秒的时间,刚才还很嘈杂的通道,现在变得无比寂静。
放眼望去,仍活着的人……仅剩下松本奎堂。
松本奎堂以脚黏地面的步法,小心翼翼、谨小慎微地往前迈出半步,然后又忙不迭地撤回至原位。
他的架势因紧张、畏怯而变得无比别扭。
下巴往前顶,双肩紧绷,腰则是忘在了后头……如此架势,连初学者都不如。
说来也巧,他恰好挡在了青登的必经之路上。
青登以右手手背随意地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
随后,他身体力行地生动诠释了什么叫做“静若处子,动如脱兔”。
上一秒钟,他还安然地站立着。
而到了这一秒钟,其身影就变为了模糊难辨的残影!
他跑向松本奎堂,疾如迅雷!
眼见青登攻来了,自知已无退路的松本奎堂面露决然的神情,眼中闪过狠厉的眸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吼叫着,助胆着,举刀着,奔跑着。
倘若有第三者在场的话,便能清楚地瞧见:两道飞速相靠的身影于刹那间合而为一。
“相融”之后……其中一方像极了蓦失前蹄的马匹,整个人“俯冲式”的扑倒在地,面庞贴着地面,滑行了好一段距离后才缓慢地停下来。
他没有再站起来,只见其后背抽搐了几下后就不再动弹了。
仍好好地站着的那一方——也就是青登,不做任何停留,继续往前奔跑。
高取城三之丸,突破!
……
……
高取城,二之丸——
“来……来了!!他来了!!!”
三十多名武士拥挤在连接二之丸与本丸的道路上。
他们的眼前——狭长道路的尽头被无边无际的黑暗所包裹。
冷不丁的……如墨般的浓重黑暗中,刀锋作响!
青登顺手宰掉拦路的几个倒霉蛋,然后一鼓作气地从这团黑暗中冲出!
“北北、北辰一刀流!小野孝良!”
“香取神道流!小泉忠!”
“橘青登,你可还记得我们?!我们曾经是讨夷组的一员!”
“经过3年的锻炼,我们已经今非昔比!”
“纳命来吧!”
青登冷冷地看着抢先朝他冲来的四人,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