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漱梦实
可就在这时——
“上原,你在干嘛呢?”冲田的话音刺向上原的耳膜,让上原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冲田环抱着双臂,面带不悦地缓步朝上原走来。
“你忘记我们试卫馆的规矩了吗——其他人在练剑时,不要随随便便去和人聊天,打扰他人。”
“是,抱歉……”上原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般,连忙把头垂下,身子一缩。
被冲田这么提醒过后,上原不再敢跟青登搭话,专心致志地按摩、放松着双臂的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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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9章 “定能让那些臭家伙们好看!”
在教给青登素振还有拔刀、收刀之法后,冲田今日便没有再教青登别的新东西。
至于为什么,冲田也有给青登做出过解释——在目前还在打基础的阶段,若是一下子学习太多的东西,会揠苗助长,弊远大于利,他让青登今日先专注练习素振和拔刀、收刀。
不可一口吃成个大胖子——这个道理,青登自然是懂的,因此他没对冲田的这个安排有任何怨言,规规矩矩地交替练习着素振和拔刀、收刀。
来来回回地做着枯燥、机械的练习,但青登却并不感觉无聊或不耐烦。
倒不如说还正相反——他越练越觉得兴致盎然。
究其原因,便是因为在“剑之逸才”的加持下,那种能感到自己在飞速进步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上瘾了。
为什么前世的游戏,这么容易让人上瘾?因为游戏的正反馈来得实在是太及时了。
打个怪,就能收获到经验值,然后看到自己的经验条上涨,在升级后能用升级得来的点数来加强自身。
如此快捷且直接的正反馈,甩背单词、背课文不知多少条街。
你认认真真地背单词,结果到头来却还是没有记住——这么垃圾的正反馈,能让人上瘾才有鬼。
“剑之逸才”所带来的强烈正反馈,让青登像着了迷一般,一直待在试卫馆里苦心练剑。
青登就这么在试卫馆里,从早晨……待到了黄昏。
……
……
即将要沉入地平线下的落日,将暗黄色的夕阳光有气无力地顺着窗户打入试卫馆的道场里。
当了一天的教练的冲田瞥了眼窗外的夕阳后,用力地拍了拍双手:
“好啦!今日的练习到此为止啦!”
冲田的这句大喊,让场内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竹剑,也让正全心全意地练习着拔刀和收刀的青登的意识,回到了现实。
——嗯?已经这么晚了吗?
青登用讶异的目光,看着窗外的夕阳。
因为一直专心地练剑,导致青登都没有发现时间原来已经那么晚了。
近藤此前有跟青登介绍过:这座试卫馆是早上8点钟时开馆,临近下午6点时闭馆。
青登观察着窗外的天色——再过大概半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太阳就要完全沉进地平线底下了。
“今日的练习就到这了!”冲田两手叉腰,“大家赶紧一起收拾一下道场,然后回家吧!最近的世道不怎么太平,大家可别太晚回家了。”
随着冲田此话落下,馆内众人齐声应和了声“是”后,纷纷放下各自手中的竹剑,然后搬出抹布、水桶等各式打扫工具,开始打扫道场。
这是这个时代的道场规矩之一——除非是一整天下来,都没几个学徒在道场里练过剑,否则在剑馆闭馆时,仍留在剑馆里的学徒们有义务留下来,一起将道场打扫干净,主要就是擦擦地板。
除了青登之外,目前仍留在试卫馆内的学徒们,总计有9人。
因为青登是今日新来的,所以目前全试卫馆上下的所有学徒,都是青登的师兄。
青登就这么跟着他的这些师兄们,拿起抹布,伏在地上,擦拭着被许多人的汗水给“滋润”了一整天的道场地板。
冲田也有加入到对道场的打扫之中。
他不仅有参加,还是那个手脚最麻利的,他一个人就擦掉了道场五分之一的地板,而且擦得还极其干净。
在顺利地打扫完卫生后,冲田便像个站在小学门口、监督学生们回家的班主任一样,双手叉着腰,站在试卫馆的馆门前,目送着每一个离馆的弟子。
“冲田君,再见。”
“嗯,再见。记得回去后,在私底下多练练素振,你的素振还是得再加强一下。”
“冲田君,再见。自明日起我要回趟老家,大概要等几日后才能接着来剑馆练剑了。”
“嗯,好。你的素振也同样有待加强,平日里也要多练练素振。”
……
此时的冲田,变回了此前那副总是笑容满脸的开朗模样,再不见他刚才教人习剑时的那恶狠狠、凶巴巴的神态。
青登,是最后一个离馆的人。
“橘君,再见。”冲田微笑着,主动朝青登告别,“今日练了一天,你一定也很累了吧。回去后记得早些休息。”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最好每日都抽出一点时间来练习素振。”
“素振是基本功中的基本功,一定得多练、常练、苦练。”
“嗯。”青登用力地点了点头,“冲田君,再见。你也早些回家休息吧。”
“我不用回家呀。”冲田莞尔一笑,然后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脚下的地面,“我就住这里。”
“冲田君你原来是住在试卫馆的吗?”青登一愣。
“准确点来说,是住在近藤兄他们家。”冲田解释道,“咱们试卫馆是很典型的那种馆主的家和道场是一体的那种构造。”
“喏,你看,那间和道场相连的屋子,就是近藤兄他们一家人平常住的地方。”
冲田抬手指了指道场后方,与道场相连的一间朴素民房。
“我们冲田家和近藤家的关系很好,和一家人差不多。”
“为了方便练习剑术,在刚加入试卫馆后没多久,我就搬到了这儿来,和近藤兄他们一块住。”
“直接住进剑馆吗……那的确是很方便呢。”青登由衷地感慨道。
在前世念中学的时候,青登最羡慕的就是那种离学校倍儿近的人。
他就属于那种家离学校有点距离的学生。
每天上学,他都得猛踩半个小时的脚踏车。
这段每天都得像脚踏车运动员一样猛踩脚踏车的时光,青登每回忆一次,都会感觉心底涌出一阵恶寒……
“我记得近藤君有跟我说过,他父亲还有他母亲今日恰好都不在家。”青登这时换上半开玩笑的语气,“而近藤君现在也因有事而暂时不在。”
“那这样一来,今日不就只剩你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地方?”
“是啊……”冲田无奈地笑了笑,“今夜不论是做饭还是烧洗澡水,都得自己动手了……”
“今晚我也懒得做饭了,就随便吃点东西好了。”
“啊,说起近藤君……”青登这时像想起了啥事一样,怔了怔,“冲田君,我可以问一个和近藤君有关的问题吗?”
“嗯?你要问啥?”
“我今日听铃木君他说:咱们师傅今年已经68岁了。”青登缓缓道,“我稍微有点在意呢……师傅和近藤君的年纪差得似乎有点多啊,近藤君是师傅他的养子吗?”
今日,在听铃木君介绍试卫馆的“五大金刚”时,青登便对近藤父子俩的年龄差相当在意。
据铃木君所言——他们的师傅近藤周助今年都68岁了。
而身为近藤周助儿子的近藤勇的年纪,怎么看也都只有25岁上下。
四十余岁的年纪差……怎么看都觉得不像是正常的父子会有的年龄差。
“哦,这个呀……”神色变得微微有些怪异的冲田,抬起手来把玩他后脑勺的那根纤细的高马尾,“你猜得没错哦。”
“近藤兄他是师傅的养子。”
“近藤兄原本是多摩的一户富农的儿子,原名‘胜五郎’。”
“师傅他一直没有自己的子嗣,在一次极偶然的机会下,他遇到了近藤兄。”
“师傅非常喜欢近藤兄的性格,而近藤兄所展现出来的剑术天赋,也让师傅相当欣喜。”
“于是,在近藤兄16岁的那一年,他被师傅正式收为了近藤家的养子。”
话说到这,冲田长叹口气。
眉宇间涌出了几分忧伤。
“‘原农民’及养子的身份,让近藤兄的压力一直都很大。”
“为了不辱没‘近藤’与‘天然理心流’之名,一直都比任何人要努力。”
“但即使已经是那么努力了,还是有好多讨人厌的家伙紧抓着近藤兄‘原农民’的身份不放……”
“就连近藤兄的母亲也……”
话说到这,冲田猛地止住话音、闭紧嘴巴,然后用力地摇晃脑袋,其后脑勺的那根纤细马尾也随之飞扬。
“算了算了!不说这些晦气的事情了!”
见冲田似乎不愿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讨论了,青登也十分识时务地闭口不言,不对刚才的话题再做深究。
“好啦,就先聊到这吧,你也快抓紧时间回家吧。”
冲田向青登摆了摆手。
“天已经快完全黑下来了,最近这世道,还是少走夜路为妙。”
“之后记得常来这里练剑。剑术无其他旁门左道可走,能走的道只有一条——勤练。”
“若是可以的话,我现在倒希望能够天天上这儿来练剑……”这次换青登露出无奈的笑,“然而我现在的条件并不允许我这么做,从明天开始,我又要去上班……啊,不,去奉公了。只能等再次放假之时,才有那个时间来接着练剑了。”
……
……
又与冲田闲谈了几句后,青登才扶着左腰间的佩刀,快步踏上了回家的道。
冲田伫立在原地,默默地目送着青登的离去。
直到青登的身影彻底从视野范围内消失后,冲田才转身回馆。
只见冲田一边自内部合上剑馆的大门,一边用带着几分得意的口吻喃喃道:
“下次和玄武馆、小千叶剑馆的那些人较量时……我们总算是有希望反将那些臭东西一军了……!”
……
……
迎着拂面而来的微风,正走在归家路上的青登,忍不住露出淡淡的笑意。
今日的收获之多、之大,让青登想压住翘起的嘴角都无能为力。
“剑之逸才”——此天赋之强力,犹如一颗强力的定心丸,让青登因攘夷派的死亡威胁,以及雅库扎的财产威胁而纷乱的心安定了不少。
今日,在练剑之余,青登一直有时不时地跟冲田等人闲聊。
在闲聊之中,青登对他目前所入门的这座剑馆,又多了不少的了解。
据冲田所述:试卫馆目前共有学徒43人。
这个学徒数……只能用凄凉来形容。
仅从学徒数来看,试卫馆是极典型的中小型剑馆,学徒数还不及玄武馆、小千叶剑馆、练兵馆这些大剑馆的零头。
学徒数稀少,每日能来练剑的人,自然也没有多少。
今日截止到现在试卫馆都闭馆了为止,除冲田之外,前来剑馆练剑的学徒,统共也只来了14个人而已。
青登今天唯一的遗憾,便是除了冲田之外,再没有从谁的身上复制到天赋。
他抱着“说不定又能复制到啥厉害天赋”的心态,变着法子、换着各种各样的理由,向今天碰到的每一位师兄发出切磋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