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咕
“干得好，阿镜！”
九月兴奋了起来，在刚才的环节中，她明白了阿镜不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纯粹是她靶子太歪了，要是让她玩fps游戏估计出不了新手村。
但现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后，她终于掌握了准头。
“就是现在，乘胜追击！”
她的情绪感染了阿镜。
受到了鼓舞的阿镜早已把其他事抛到了脑后，一转身，将弓瞄准了依旧在享用点心的赫雅。
就是现在！
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晨曦魔女，就按照这个势头——
电光石火之间，她对上了赫雅的眼神。
惊悚的一幕出现了。
赫雅似乎早就发现了他们，还回以她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
于是，阿镜的手一抖。
飞驰的爱心箭矢撞在了门框上，在三人眼中弹射出了一个优美的抛弧线，然后……
扎在了她自己的左肩上。
“看见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阿镜颤抖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这，就是『丘比特之箭』的力量。”
第395章 解咒
阿镜苍白的脸色中浮现出一抹红晕。
好消息是，她不负晨曦魔女之盛名，这世间没有任何魔咒能难得倒她，哪怕是一些记录于古旧魔典之中，从未被她实践过的繁琐咒语。
坏消息是，魔咒奏效了。
『丘比特之箭』是一种直接改变人类认知的魔咒，无论被施咒者的意志多么坚强，魔咒都有办法撬开他们的心房。
当她再度看向茯苓时，便再也无法移开视线了。
晨曦魔女原本对于爱情嗤之以鼻，也从不认为自己这一生会爱上任何人，这一切都来源于她高傲的内心，然而此时此刻，她的内心却如小鹿乱撞。
扎在她肩上的爱心箭头失去了踪影，同样消失的还有命中茯苓背后的那一支箭。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她立刻退向了远处，不再留给两人任何相见的可能，尽管这会使她的内心感受到失落，难以言喻的苦涩席卷了她的内心，但她很清楚，『丘比特之箭』的诅咒会随着两人的见面愈演愈烈，直至无法控制。
用魔女前辈的话来讲，就是干柴烈火，情不自禁。
以前当阿镜看见这段形容时，并不能很好地理解其中的含义，但现在，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这种情感的炽热，同时也让她意识到了本应中箭的赫雅绝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反咒语力场是余烬教会高阶祭司在巫师战争创造出的一种反制手段，它能够在意识到自己被诅咒的情况下，将诅咒反弹到施咒者身上，是一种相当高明的本领。
但九月对此却有不同看法，“什么反咒术力场，明明是你射歪了！”
她亲眼看见阿镜手一抖，结果把箭射到了门框上。
这狐妖没有一丁点同情，反而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这是好事！”
“好什么好！”
阿镜怒目而视，现在，她不得不拿出珍藏的古籍，从中寻找出破解爱情魔咒的手段了。
“你中了箭，就能更直观地说出这个咒语的功效了，你现在有什么感觉？是不是很想把茯苓总监拥在怀里，很想亲吻她的嘴角？”
阿镜平日里一直对她和明渊先生的关系冷嘲热讽，现在轮到阿镜自己情窦初开了。
虽然是魔咒起了作用，但九月很乐意以过来人的身份指导对方一番。
“你给我起开！”
阿镜的眼睛里就要冒出火来，她也顾不上和九月吵架，急冲冲地撞进了道路旁的玻璃中，在两人的注视下失去了踪影。
被晾在一旁的九月若有所思，片刻后，她忽然间恍然大悟，惊叹道，“原来阿镜是被动的一方！”
“你捉弄得有些过火了。”
段明渊双手环胸。
他目睹了一场闹剧，但最终爱情魔咒的确奏效了，这是他未知的领域，咒语将茯苓和阿镜以某种关系连接在了一起。
这无形的纽带看不见摸不着，就连他一时间也想不出该如何将其斩断。
这恐怕也是阿镜匆匆离开的原因。
这时茯苓步履匆匆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目光焦急地在楼道里张望着。
她开口询问道，“这里刚才还有其他人么？”
“没有。”
为了不让局面失控，段明渊不得不再次说出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这样啊。”
茯苓很难言明心中的感觉，可就在刚才，她仿佛得到了指引，指引她快步来到门口，让她明白自己能在这里见到命定之人。
两人告别茯苓，再度回到了临时作战指挥中心——他们的房间。
阿镜已经待在里面，她坐在书桌前，几乎快要把脑袋埋进了一本厚厚的魔典里。
“我觉得『丘比特之箭』存在很大的局限性。”
九月搬了一张小椅子，主动坐到了阿镜身侧，和她一起研究起了魔典。
现在到了复盘环节，她现在完全相信了爱情魔咒的功效，但作为一个由古代魔女创造出的咒语，它存在着许多时代的局限性，急需得到改良。
首先，就是低效的命中模式。
在她看来，弓箭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那落后的发动方式，缓慢的弹道，很容易在施展咒语的过程中发生意外。
刚才阿镜就用实际行动展示出了这一咒语的危险性，就连堂堂晨曦魔女都发生了意外，对于初学者来说，想要掌握其中的精髓就更是难于登天了。
“我们应该改变咒语的发动方式，淘汰掉弓箭的形式，把它变成『丘比特之巴雷特』或者『丘比特之AK47』。”
这才是更有利于新手入门的方式。
“你到底想拿『丘比特之箭』做什么！？”
阿镜没好气地说道，她真是佩服这狐妖的脑回路。
在巫师星的传说中，丘比特是能够操纵爱情的妖精，魔咒也正是因此而得名，其中最标志性的物件便是妖精的弓箭。
它们会用带有爱心的箭射中那些向妖精祈福，而不被世人所祝福的情侣们，以此来给予他们勇气。
没听说过哪個丘比特妖精是用巴雷特狙击恋人的。
“丘比特是妖精，不是连环杀手！”
就在刚才，九月破坏了妖精在阿镜心目中的美好形象。
她同时也没有闲着，将目光定格在了魔典的其中一页，“你去给我弄来一些狗血、向尾猫草、薄荷、还有……单身汉的骨粉？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前面的素材都还好说，这单身汉的骨粉未免太具有攻击性了一些。
顾名思义，这一味素材是将死去单身汉的骨头磨成粉，旁边还备注了单身汉的年龄越大，效果越明显。
单身汉究竟招谁惹谁了？
作为打了上百年光棍的阿镜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
但这就是由那位魔女前辈创造出的“解咒”。
不过与其说是解咒，倒不如说是另一个用于满足她个人恶趣味的咒语，从理论上来说，这也是改变人类认知的魔咒，无论多么彼此热爱的情侣，一旦被施加了这一咒语，关系就会迅速走向破裂。
据说这是因为魔女前辈爱好广泛。
在晚年，她的恶趣味已经越来越难以得到满足。
最终，她走上了牛头人的道路。
第396章 魔女的一生
这一回，九月兴致高涨，她主动请缨，将收集素材的任务揽在了自己身上。
尽管这些素材听起来稀奇古怪的，但好在这里是生态舰，生命科学部门将他们从各个星球“运作”来的神奇生物都安置在了生态舰上，并为它们专门划分出了一个生态区。
“这狐狸总算走了！”
见九月摇晃着尾巴，蹦蹦跳跳地出门后，阿镜长叹一声。
她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狼狈过了。
闹事的狐妖走了，她也终于能安静一会儿了。
“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真相？”
闭目养神了片刻后，她听到了段明渊的询问。
“你指的是什么？”
“她本就掌握了咒语。”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的眼睛。”
阿镜也索性不再继续装傻，坦然承认了下来。
虽然『丘比特之箭』施展的过程很短，但也足够段明渊能通过现象窥见其本质。
巫师的魔咒与生命能量的运用高度相似，九月祸狐的天赋也可以理解为高阶诅咒术的一种，阿镜和九月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似乎早就在潜移默化中将她所知道的一些诅咒术教给了九月。
唯一的区别在于，九月凭借祸狐的血统，可以在不借助诅咒道具的情况下完成诅咒。
作为一名研究者，段明渊目前观察到区别就在于施咒道具和条件的不同。
“那你应该也发现了，她的能力已经很长时间没法长进了吧？”
片刻后，阿镜才开口说道，“她在无形间掌握了咒语的运用，但却始终没法与自身的能力结合在一起。”
她觉得，这应该是缺乏了系统性学习的结果。
“你指的是结界。”
“准确地说，是固有结界。”
阿镜说道，“这是划分巫师与魔女的分水岭，我第一次看见你笔记本上的内容时着实被吓了一跳。”
面对段明渊时，她总算能谈论些正事了，“你所认为邪祟的成长从某种程度上和巫师的转变殊途同归。”
段明渊在笔记本上写到，创造结界，无视条件与规则发动能力，是邪祟完成蜕变的象征，至今在蓝星上完成了这一蜕变的邪祟寥寥无几。
“虽然巫师们在初期大多都会学习各类咒语，但他们最终都要从中找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只有极少数巫师能完成固有结界的构筑……九月的情况恰恰反了过来，她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走得太远，唯独缺乏了理论基础。”
说到此处，阿镜有些愧疚。
她从没有系统性地指导过九月巫术，除了为了隐藏身份之外，她在最初与九月接触时，也并没有想过要把她教成一位独当一面的女巫，从而采取了许多揠苗助长的方式。
得益于祸狐的血统，九月的力量提升得很快。
接触诅咒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她就能战胜大多数图谋狐妖身份的御狩庭残党和公司走狗。
“你这是想要补偿她。”
“也不完全是。”
阿镜摇了摇头，“她是我见过最有巫术天赋的人，要比那些拥有纯正血统的巫师后裔还要有天赋得多。”
在做出死亡的觉悟后，她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将自己通晓的咒语传承下去。
如今魔女的数量寥寥无几，每一个都是文明留下的瑰宝，也是那个毁灭星球的存在的证明，而她作为巫师会之中的“百科全书”，却迟迟没有找到一個能继承她衣钵的弟子。
“我还有一个请求。”
说话间，阿镜将手探进了虚空之中，面前突然浮现出的镜子倒影出了她的面容。
这便是她的固有结界。
她发现了反转世界的存在，固有结界自然也与反转世界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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