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冰冷的手心
——做得好。
随着黑洞的力量爆发，奥托的身影连同着权柄都被这股力量湮灭，连同伪神的力量一同消失。
而心象风景也迅速阶梯，琪亚娜和幽兰黛尔也回到了最初的教堂。
“结束了……这样就……结束了？”
在将奥托击败后，小识呆呆地看着游戏里的屏幕，愣了足足好几秒的时间。
紧张刺激的BOSS战终于迎来了胜利，一直以来期盼着好似的奥托也终于被自己亲手击败……
有那么一瞬间，小识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但旋即而来的，便是热血在大脑上涌，而后——
“芜湖！！！”
小识丢掉了手中的手柄，整个人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
“终于！终于！终于打败奥托了！这个臭屁的家伙，总算是被我给打爆掉了！！”
她高兴地呼唤了起来，直播间内的玩家们也仿佛受到了她情绪的感染一般，也都是不约而同地庆祝了起来。
【我靠！奥托真的**死了？这也太爽了吧！】
【好好好好！我等这一天实在是太久太久了！这一天终于来了！！】
【琪亚娜亲手干死了奥托，这下可真是报仇雪恨了啊！！】
【奥托好似！奥托你好似啊，哈哈哈哈哈！！！】
直播间内的玩家们都是一阵欣喜若狂，毕竟奥托这家伙自从出场开始就在不断地拉仇恨，可以说是到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地步！这么一个招人恨的反派终于亮出了血条，还被因为他的计划而成为受害者的琪亚娜亲手打败……
这怎么能不让他们为这一刻的胜利而感到开心和激动呢！
“琪亚娜，你做的好，你做的好啊！！”
特斯拉也是丝毫不掩饰此刻自己内心的激动，高呼起了“奥托好似”，这位逆熵电报员，性情中人现在就差拿个大喇叭，开始满世界宣传期奥托好似的消息了。
“特斯拉博士，我理解你激动的心情……不过恐怕，奥托还没这么容易死去。”
爱因斯坦却在一旁给她泼冷水。
“鸡窝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就算奥托没死，我庆祝琪亚娜他们打赢了奥托又怎么了？！”
特斯拉也不是傻子，自然也是发现了奥托的“死法”未免有些太过“蹊跷”，倒不如说整个攻略过程都像是奥托引导着幽兰黛尔和琪亚娜这样做的。
这种不自然的感觉特斯拉当然察觉到了，但正所谓香槟想开就开，她就庆祝了，怎么滴了吧？
“呼——奥托真就这样被打败了吧？太好了，我本来还以为这次要付出什么沉重的代价，才能攻略奥托这个大反派呢。”
爱莉希雅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也是松了口气。
“就是说啊，之前的布洛妮娅，还有大姨妈……可真是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又要牺牲谁了呢。”
琪亚娜也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嘿嘿，坏苏沐，让我猜猜你在想些什么？你现在应该觉得相当地不爽吧？毕竟写出了主角团没有付出任何牺牲就战胜了奥托的剧情，这可是大大大圆满结局啊！”
爱莉希雅笑脸盈盈地凑到了苏沐的身边，粉色妖精小姐准备找回之前的场子了。
“对于我们这位传奇崩坏3游戏制作人，编剧老师苏沐来说，看到玩家们喜形于色的模样，内心一定相当地难过吧？嘻嘻～?”
苏沐有些疑惑:“难过，为什么难过？”
爱莉希雅叹了口气:“唉，苏沐呀苏沐，在我的面前就不用装出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啦。谁不知道你最喜欢看的就是玩家们因为剧情露出难过表情的模样啦？只可惜你这次是真的要失望啦，琪亚娜他们战胜了奥托，这件事情对于玩家们来说，可是一件非常高兴的事情呢！”
苏沐的表情有些说不出地玩味:“是啊，主角团在没有付出牺牲的情况下打败了奥托，身为反派的奥托也终于迎来了自己的退场，这确实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这次没能看到大家的眼泪，我真的很伤心，很难过呢。”
他特意加重了“伤心”和“难过”两个词语。
爱莉希雅还真信以为真，笑容愈发地灿烂了，毕竟这可是少有的苏沐吃瘪的珍贵影像呢？
“老朋友，我想这一切应该都还没有结束吧？”
奥托也在适时的时候开口道。
“是啊，我也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德丽莎也是点了点头，“爷爷看上去就像是刻意被琪亚娜和幽兰黛尔打败的一样……啊，我不是在泼大家凉水，只是……”
“学园长，我明白你的意思。”
布洛妮娅接过了她的话茬，”的确就像你说的那样，奥托主教的落败就像是被故意安排好的一样。他在和琪亚娜他们的战斗中甚至没有施展过约束的权柄……否则这场战斗恐怕不会就这么结束。”
“布洛妮娅，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你们难道是想说，奥托故意放了水？”
“嗯……与其说是放水，我觉得倒不如说是放海吧。”
“哈？”
“琪亚娜，你觉得如果奥托使用了约束的力量后，你和幽兰黛尔还能战胜他吗？”
“这……”
琪亚娜挠了挠头，她也很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毕竟约束的能力对于律者和使用崩坏能的女武神来说，简直就是天生的克星。
“但奥托为什么要放水，还要故意引导琪亚娜他们来打败自己呢？难道和他真正的计划有什么关系吗？”
“看来之前我设想的的确没错，以现在作为燃料回到过去，这并不是奥托真正的计划。”
“可如果不这样做……奥托又该怎么去救回卡莲呢？现在的他不是已经输给了琪亚娜他们吗？”
在众人迷惑的表情之中。
游戏里回到了教堂的幽兰黛尔和琪亚娜，耳边有再一次响起了奥托的声音。
只是他的声音中却是带着难掩的疲惫，但却还有一丝……欣慰。
【“做得好，比安卡，琪亚娜”】
【“这个声音？”】
【“奥托？”】
两人的神经瞬间紧绷了起来。
奥托却是让两人不要紧张，现在的他已经不会再做出对世界有什么危害的事情了。
一切就要按照琪亚娜他们的意志尘埃落定，而奥托在此之前，向着两人献上了恭喜。
恭喜他们战胜了自己，拯救了这个世界。
也恭喜她自己，终究可以不留遗憾地与自己的人生做最后的告别。
最终，奥托终于是将自己的真正目的全盘托出。
在成为了伪神后，奥托的确拥有了可以重塑世界，夺回卡莲的机会。
但那个时候的他却只是虚数之树的奴隶，没有自由可言。
于是乎，他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了琪亚娜的身上。他相信琪亚娜身上空之律者的权能可以让虚数空间的法则在那一瞬间发生缭乱，从而给她夺取到重塑世界的机会。
而付出的代价，是他自己的生命，甚至连他的【存在】都会被彻底地抹去。
但对于奥托来说，这已经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了。
“奥托这家伙……简直是疯了。”
对于奥托的真正计划，小识也是一阵目瞪口呆。
“他竟然将所有的希望都赌在了自己的敌人的身上？赌在了琪亚娜的身上？就赌琪亚娜能够创造奇迹，用空之律者的力量打败自己？”
符华也是一脸的吃惊，他也没有想到，奥托的真正计划竟然是这样……这实在是太疯狂，太大胆了……
崩坏3直播间内的众人也是不约而同地怔住了。
“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奥托前面要不断地挑衅琪亚娜他们了……他必须确保琪亚娜他们拥有足够的‘愤怒’，只有这样才能在战斗的时候，被琪亚娜毫无保留地杀死。”
卡莲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一想到奥托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复活自己，她的内心就不由一阵酸楚。
“这可真是……”
奥托也被游戏里的自己的这个计划震惊了一会儿，不过很快便是十分开心地发出了笑声。
“哈哈，老朋友！你果然很了解我啊！这实在是太疯狂，也太大胆了不是么？竟然将自己五百年的努力都赌在人类的‘感情’上……”
“这的确是只有我奥托阿波卡利斯才能想出的计划。”
对于奥托而言，他在游戏里反派与否早就已经不重要。很早之前他就已经接受了这一点，不过他也希望，身为反派的自己的退场一定要足够精彩，足够轰轰烈烈……
谁能想到呢？奥托阿波卡利斯看似输给了主角团，然而却连这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甚至连他的死亡，也是自己设计好的一环……
这逼格，瓦尔特做得到吗？我就问你，瓦尔特做得到吗？！嗯？？
男人总是会有好胜心的，奥托也不例外，一想到那个和自己争斗了一辈子的老朋友此时看到这段剧情时候那复杂的表情，奥托的内心就不由一阵舒爽。
苏沐，我的朋友，我亲爱的朋友！你做的好，你做的很好啊！！
说真的，奥托现在都想要上前去给苏沐一个热情的拥抱了，毕竟这段剧情实在是太合他的胃口了！他有必要再邀请苏沐一起泡个澡了……
【该怎么说呢，不愧是奥托大人啊，既然连自己的失败也是设计的一环……】
【明明是个反派，却比谁都相信感情能创造出的奇迹，奥托真是个复杂的人啊。】
【奥托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吧？这样一来，卡莲就能复活了吧？】
【唯一的代价……是奥托自己的存在吗？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结局……但为什么，我却觉得有些伤感呢。】
【是啊，奥托真的要死了，但我却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在得知了奥托这个疯狂的计划后，直播间内的弹幕有赞叹，有佩服……而在明白了奥托这一次是真的要离开了，他们却觉得内心一阵五味杂陈。
于是乎，在无数玩家复杂的目光之中。
奥托向着幽兰黛尔和琪亚娜发出了最为诚恳的道谢。
【“谢谢你们，让我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去见证只属于我和她的奇迹”】
【“我终究会带着自己的一切罪孽死去，而对于依然选择前进的你们来说……”】
【“征服崩坏的天梯，此刻已经向你们露出了最初的石阶，在它的尽头，的确存在着光明”】
奥托发出了一声叹息，他的声音仿若苍老了几十岁一般，带着深深的疲惫。
【“别了，英雄们”】
【“告诉德丽莎……很遗憾，她的爷爷，不能出席她的加冕典礼了”】
就这样，男人的气息完全从少女们的眼前消失了。
在她们的注视下，他的灵魂飘向了远方，飘向了虚无，飘向了最终的命途。
而在对话结束后，奥托的灵魂来到了最后一站。
他迈着蹒跚的步伐，踩在红色的砂砾上。
向着远处的虚数之树，一步步走去。
【“生命……还真是一种脆弱的东西啊”】
琪亚娜也惊讶地发现，自己此时竟然来到了奥托的视角，亲自操纵着这位天命的前主教，五百年的愚者，一步步向着虚数之树走去。
她咽了一口唾沫，不知怎么的，她觉得自己手中的手柄摇杆竟然变得无比地沉重……但她却还是推动了摇杆，看着画面中的奥托一步步，一步步……
在悲凉的BGM声之中，奥托的独白声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
【“小时候我的姐姐战死沙场，他们搞是我，她的灵魂不灭，她的精神将升上天堂”】
【“呵……代又啎一代，人类总是乐于用这样的谎言欺骗自己，相信所谓的来世，相信意识的永恒”】
一向闹腾的小识此刻也并没有多嘴插话，只是盯着画面中步履蹒跚的奥托，他那充满了感染力的独白声在耳边响起的时候，小识也是情不自禁地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她很明白……这大概就是奥托对自己人生的最后回顾了，是在弥死之际对过去人生的审判和嘲笑。
【“相信所谓的来世，相信意识的永恒”】
【“他们将人世伪装成不存在死亡的样子……”】
【“直到死亡突然进入他们的生活，降临在他们所爱之人的身上……”】
【“甚至到了这种时候，他们会变本加厉地欺骗自己——”】
【“相信爱可以超脱万物，坚信情可以永恒不灭”】
人在死之前会回想起过去的很多事情，奥托也不例外。
作为在这个世界弥留了五百多年的愚者，他在这段岁月里见过无数形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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