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走中学生
就像《围城》的一句话:“男人肯买糖、衣料、化妆品,送给女人,而对于书只肯借给她,不买了送她,女人也不要他送。这是什么道理?借了要还的,一借一还,一本书可以做两次接触的接口,而且不着痕迹。这是男女恋爱必然的初步,一借书,问题就大了。
送和借有很大区别。送,人不一定收;收了,也只这一次接触。借,一定有还,于是就有了两次接触,恰好应了那句老话:一回生,二回熟。这便是恋爱的哲学。”
有来有回,才是人情往来。
但……吕玲儿,显然不是“一般情况”。
姜沐捂着自己未泯的良心:“老师,这个……真不太行。”
“怎么不行?”
“我这个朋友,比较能吃。”
姜沐勾起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会让寒国人震怒的小小距离。
“嗨,我道是什么呢……能吃又能能吃到哪里去?”
刘不君哈哈大笑,“我又不是没招待过能吃的人,喏,比如那兔崽子,十来岁的时候,他妈的比猪都能吃。”
他指指旁边跟个切菜小厮似的刘主厨。
“有一次我出去买原材料,邻居问,你这么多菜这是买给儿子的?我说不是,是买给猪的;
等第二次又出门,邻居问,你这次又是买给猪的?我说不是,这次是给我儿子的。”
刘主厨:“……”
不懂就问,主厨能辞职吗?
没什么特别原因,就是想出去看看风景。
“总之,你不用担心。”
老爷子自信一笑。
“不论你朋友多能吃,今天但凡收你一分钱,我他妈名字倒着写!”
姜沐:“……”
行吧。
您开心就好。
他沉默两秒,“老师啊。”
“讲。”
“我跟您打听个事儿。”
“别想了,没可能的。”
姜沐:“?”
刘不君瞥了眼姜沐“我有说什么吗”的懵逼表情。
了然地呵呵一笑。
“你是不是想问外面那个跟你差不多大的闺女的事?”
“……老师明眼人。”
“哼,我一猜就是,现在的年轻人啊,啧啧。”
刘不君笑呵呵摸着胡子。
“你来的时间少,她前阵子又忙,所以没见过她很正常。”
“您讲您讲。”
姜沐殷勤地给刘不君递上茶。
老人家抿了一口。
温度稍烫,刚刚好。
老人年纪大,味觉不敏感,就喜欢这样的。
唉,这也是个好孩子啊。
刘不君想着,嫌弃地看了切菜的儿子。
眼神像是在说“你看看人家”。
刘主厨:“……”
辞职书什么格式来着。
“那闺女叫艾……额,艾拉?洋名不好记,应该是这个,啧,我觉得翠花就挺好,又好听又顺口,死活不让这么叫。”
刘不君抿了口茶,“她个子看着高,年龄确实跟你差不多,很有天赋,所以我会让那闺女帮忙打下手……当然,天赋跟你比不了,你他妈简直妖怪。”
刘不君痛心疾首地声讨着姜沐的万贯家财。
姜沐赔笑。
刘不君道:“但要是想认识认识她,那就别想了……这闺女不可能搭理你的。”
姜沐眨巴了下眼睛。
“您怎么判断的?”
“嗨,我都多大了,年轻人那点事儿,我他妈门儿轻。”
刘不君很是自信。
他心说当然不可能搭理你,这闺女心里有人。
大概就是半个月前的事吧,孙女突然跟刘不君说,咱们店门框可能坏了,还坏得很有滑稽感。
做菜讲究火候,做事显然也一样,刘不君当即跑到后厨,喝了一杯水,看了两圈菜,骂了三句儿子他妈的什么狗屁刀工,最后看着四四方方又毫发无损的门框,陷入沉思。
坏哪儿了?我这也没看到啊?
然后他就知道为什么孙女这么说了。
因为刘不君看到某只黑天鹅姑娘一边刷盘子,一边对着门框傻笑,笑得跟捡了钱似的,还至少捡了五百。
老年人一看便懂。
那是种只有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才能展现出来的笑。
只是提起某个人,或是想到某个人,笑意便不自觉涌现出来。
是春风,是漫野红花,是翠山清泉,是沾了蜂蜜的指尖,是银铃叮叮当当的脆响。
是一种近乎于铭牌的,仿佛从脖颈间垂下的东西。
就算这闺女心里没人,估计也快了。
一两年的事儿。
只是想起来就笑成这样。
要是和那个不知道是谁的混小子面对面,这闺女估计连绷住脸都做不到。
不出三句话就得笑场。
不过刘不君当然不可能把这事儿给姜沐说。
这是这闺女的秘密。
所以刘不君只是很自信道:
“不信你去搭个讪,她但凡肯亲近你一丁点,我……”
思考两秒。
斩钉截铁。
“我他妈名字倒过来写!”
姜沐:“……”
恰逢此时,小小的服务生迈着小碎步走进后厨,像是天鹅抖去羽翼上的水珠。
“刘爷爷,外面……”
停顿。
眨眼。
睫毛忽闪。
“……姜沐?”
“在。”
姜沐举手。
“早上好。”
“早上好早上好。”
艾拉用一种只要会读空气的人,就一定能读出“我很开心”的语气,飞速贴近过来。
像是想从游客掌心叼走薯条的飞鸟。
她真是天生的衣架子,因为腰很细腿也很长,所以穿什么都很好看。
那头柔顺的长发被盘在一起,又被帽子盖住,像是拥抱的金蛇。
艾拉笑着问:“你怎么在这?”
姜沐也笑呵呵道:“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迷路过来了。”
女孩勾起唇,俏娇地白了某人一眼。
“正经点好不好?”
“哦。”
姜沐端正态度,语气正经:“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迷路过来了。”
“噗嗤——”
艾拉没绷住。
她本来笑点就很低。
不知道为什么,在少年人面前,笑点更是低的离谱。
姜沐明知道这一点,偏偏还特喜欢逗她。
女孩很是痛苦地捂住嘴,憋了三四秒,强行把笑意吞进喉咙里。
她用力揉了揉脸,“啪”地拍了下少年人的胸。
“少来!”
姜沐也不在意。
他提醒道:“寒暄可以放到后面,你刚才想说的事是?”
“啊对,差点忘了!”
艾拉连忙面向突然沉默不语的老爷子。
“刘爷爷,外面……外面……”
卡壳。
像个发条中断的人偶。
她重复了几句“外面”,哭丧着脸。
“我忘了。”
“……噗嗤。”
姜沐悲极生乐,难过得笑出了声。
于是艾拉瞪他:“你还笑?你以为是因为谁啊。”
恼羞成怒。
“还有,你早上又起得急了吧?你看你衣领都歪着呢,都放假了你还怎么还这么潦草?你眼屎都没洗干净!”
君不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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