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我的尸体藏起来了! 第15章

作者:有妖眼

  对于乌鲁的反应,白维是真的感到有些无奈。

  为什么,他就不能落在一个满脑子都只有毁灭世界,一发现自己的存在时就会哇哇大叫着要把全身心都献出来的邪教徒的手里呢,那不就方便多了。

  这个老屁眼神甫真是太麻烦了。

  但白维并没有把这些不耐烦的情绪表达出来,而是平静的说道:“放心好了,这些低级骑士的检查手段,应该还不足以把我检查出来。”

  “呃……”听白维这样说,乌鲁便有些不解,“那您为什么过来的时候还要让我伪装呢?”

  在从教堂里出来的时候,乌鲁也确实遇到了好几道检查关卡,但白维都让乌鲁以教会神甫的身份混了过去。

  莱茵神教是一个等级森严的地方,乌鲁虽然只是个小地方神甫,但在名义上确实要比这些最低级的骑士们高一级,所以骑士们也不太敢硬来,当然也是因为他们默认了那手指是在邪教徒的身上,而将乌鲁这个教会神甫排除在外了。

  但这毕竟还是有风险的行为,特别是乌鲁刚才还对凯尔塞说,来的路上他已经被检查过了,要是凯尔塞这么一核对,那他的麻烦可就大了。

  所以,乌鲁不明白,如果目前教会骑士们的检测手段真的无法检测出白维的存在,那么他为什么还要冒这个险呢?

  “我说了,是‘应该’,不是‘绝对’。”对此,白维自然也是有解释的,他平静的说道,“在以前,你们确实是没有这个技术力,但我毕竟已经睡了那么久,谁知道你们有没有更新迭代呢?我倒是无所谓,但你敢冒这个险吗?”

  “呃,这自然是不敢的。”

  乌鲁立马就略过了这个话题,但也是因为他并没有觉得白维的话有什么不对,这个理由很充分。

  所以他并不会想到,这只是白维给他挖的又一个坑。

  在附身于乌鲁的这几天,白维就致力于给乌鲁挖各种各样的坑,有的坑乌鲁已经跳下去了,而有的坑还没有,为了防止他不跳或者漏掉了,白维就只能多给他挖一些。

  当然了,这是不能让他察觉的。

  还好,这方面白维做的不错。

  “咳咳咳……”突然间,乌鲁又捂嘴咳嗽了起来,越咳越猛烈,等到把手放下的时候,毫不意外的看到手心里满是血。

  “看来你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啊。”在乌鲁说话前,白维便淡淡的开口道,“等恢复过来以后,先去加强一下体力,你实在是太弱了,这种水平怎么能当我的门徒呢?”

  乌鲁从白维的话语中听出了那毫不掩饰的讥讽之意。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并不像之前一样感到紧张,甚至有一种,很奇怪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白维提到了“以后”。

  是啊,不管怎么样,至少还有维萨斯大人。就算不是莱茵的神甫了,他还是维萨斯大人的门徒。

  这让眼下处境艰难的他,有了稍许的心安感。

  “我明白了,维萨斯大人,我是不会让您失望的。”乌鲁擦了擦嘴角的血,继续上路,同时他想到了凯尔塞刚刚说的话,便问道,“话说回来,维萨斯大人,刚才凯尔塞说的那些,能够对付您规则的方法,您……有什么看法吗?”

  “看法?没有什么看法。”

  “那……它会生效吗?”

  “我也不知道。”白维半真半假的说道,“我从来都没有这般虚弱过,虚弱到只剩下一根手指。在我活着的时候,你们的所有办法对我都无效,现在我就只剩下一根手指了,你们还要思考对策。我只能说,有点让我感到可笑,但我确实没这方面的经验——用一根手指去打人。”

  乌鲁感觉白维的这番回答,听起来怎么有些……幽默呢?

  维萨斯大人也会幽默的吗?

  他很好奇,但他不敢问,正好这个时候,迎面走来了几个穿着体面的人,他便立刻将手放了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迎面走来的人从穿着上来看,并不是骑士,而是地主的家仆。在骑士们还没有到位的时候,凯尔塞从地主的家里借来了这些家仆用来充当临时关卡。

  这些人自然也是不敢检查乌鲁这个神甫,但也不至于太过在意,他们就像是没有看见乌鲁似的,自顾自的,嘻嘻哈哈的聊着天,手里还提着一袋染血的粮食。

  乌鲁也注意到了那袋粮食,突然感觉有些眼熟。

  而后,他听到这些家仆们的交谈声。

  “那个小屁孩,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

  “肯定是从老爷家偷来的,但无所谓,反正已经归我们了。”

  乌鲁微微一怔,他再次看向了那袋粮食。

  那不是染着血,是已经被血浸透了,正一滴滴的从里面往外漏。

  这一刻,乌鲁的大脑一片空白。

  下一秒!

  “砰”的一声。

  乌鲁将那个家仆的脑袋按在了墙上,如同失了智般的大吼着:“说!你们把那个小鬼怎么了?!”

  就像是一条护食的狗。

  而目睹了这一切的白维微微一笑。

  很好,你终于掉进去了。

  虽然,是以这种方式。

  (本章完)

第26章 二十六 到底死在哪?

  乌鲁原本以为,有些事情他早就已经忘了,或者说,他曾努力的让自己忘掉某些事情,而他原以为成功了。

  在那模糊的记忆里,他也还是个孩子。

  那时是冬天,大雪覆盖了镇子里的一切——房屋,地面,以及饿死的人。

  他从教堂里走了出来,一瘸一拐的,那破洞的裤子上染着血,每走一步都会在这片雪上落下一块红斑。但他并不觉得疼,因为他的怀里抱着两个黑面包。

  只要有这个,母亲就不会挨饿了,病重的她可能就有力气熬过这个冬天了。

  只要有这個,他就可以不去想昨晚发生了什么。

  只要有这个,只要把这个带回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而后,他看到了两个男人向他迎面走来,其中一个男人问他:“小鬼,你抱着的是什么?”

  他下意识的抱紧了面包,接着男人的拳头就迎了上来……之后的事情他就记不清了,视线很模糊,记忆也很模糊。

  等到这一切再次清晰起来的时候,他浑身是伤的站在家门口,看着早就没了生机的母亲。

  那之后,他一把火将整个屋子点燃,转身回了教堂,回到了和蔼的路吉神甫身边。

  那记忆中,在苍白世界中熊熊燃烧的大火,也被愈来愈大的雪扑灭了,再也没有了痕迹,以至于,乌鲁都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

  但是现在,那地主家仆手中那浸血的粮食,突然的将他拉回到了二十年前。

  那把本该覆灭的大火,

  他妈的燃起来了。

  乌鲁的意识都还没有跟上,身体就已经做出了反应,他一只手将那家仆的脑袋按在墙上,一只手死死的掐着他的脖子,仿佛要将这个家仆生吞活剥了一般。

  面对乌鲁突然的暴走,另外两个家仆也吓了一跳,但他们又不敢拿乌鲁怎么样,毕竟乌鲁那神官服所代表着的,可是这个世界上的最大势力之一。所以他们根本就不敢动手,只能在这手忙脚乱的像是跳舞。

  “神,神甫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有,有什么话好好说啊!”

  乌鲁也不多废话,又从这个家仆手里拿起了粮袋,狠狠的砸在这个家仆的头上:“我说!你们把那个小鬼怎么了?!”

  这时家仆们才明白乌鲁在问什么。

  “那,那个小鬼偷了我们老爷家的粮食,所以我们才……”

  “放你妈的屁!”乌鲁恶狠狠的瞪着说话的家仆,“这粮食是我给出去的!你是在说是我从你们那里偷的东西吗?!”

  两个家仆面面相觑,知道这是踢在铁板上了,立马鞠躬道歉。

  “对,对不起,神甫大人,我们不知道是您给的粮食!”

  “真的不知道啊,我们真以为那孩子是小偷!求求您放过肯德吧,他快要被您捏死了!”

  快要被我捏死了?

  乌鲁这才回过神来,发现他面前的这个家仆已经是满脸通红的喘着粗气,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而死的样子。

  他立刻松开了手,而后,呆呆的看着手里的粮袋。

  等等,我刚刚是在……做什么?

  乌鲁有些愣。

  我这是在,生气?

  是在为那个小鬼,生气?

  可这是……为什么?

  乌鲁想不明白。

  而趁着他发呆,另外两个家仆连忙把那个叫肯德的给拉了起来,他们想要跑路,但又不敢立刻跑。而是拉着肯德给乌鲁道歉:“实在是对不起啊,神甫大人,我们不知道那孩子……呃,和您有关系,我们真的以为他是小偷。所以稍微教训了他一下,但您放心,他没事的,已经被我们赶回家了。”

  眼下,三名家仆已经认为那个小男孩就是乌鲁的男宠了(莱茵的癖好人尽皆知),他们抢了那个小男孩的东西,又把他打了一顿狠的,所以才被乌鲁报复了,而眼下,他们也只能祈求乌鲁的原谅。

  但乌鲁没有回答三人,而是低着头,死死的看着手里这袋浸血的粮食,那黏稠的血从他的指缝中缓缓滑落,仿佛要将他拉回二十年前的那个冬天一样。

  “那个,神甫大人……”

  “滚。”沙哑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传出,“别让老子再看到你们,快给我滚!”

  听乌鲁让他们滚,三名家仆顿感如释重负,而后立刻跑路,生怕乌鲁反悔。

  而他们跑远后,乌鲁也没有动作,依旧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嘴里呢喃着:“为什么……”

  接着他便听到了白维冰冷的声音:“我不管你是为什么,你要是再把我的本体浸在血里,我就要弄死伱了。”

  乌鲁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是用左手拿着粮食的,以至于现在五根手指都被血染透了。

  “抱,抱歉,维萨斯大人。”乌鲁立刻将粮食换到右手拿,而后用那洁白的神官服擦手,主要是擦中指,直到将手指彻底擦干净,连指甲盖里都没有污垢后,他才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维萨斯大人,这样行吗?”

  “行了。”白维淡淡的说道,“干得不错。”

  “呃,您说的不错是指……”

  “那个孩子啊。”白维故作疑惑的说道,“你不是因为我看重那个孩子,所以才替他把粮食抢回来的吗?”

  乌鲁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连连点头:“啊对对对,就是因为这个,那毕竟是您看重的孩子,所以我才……”

  “好了,去把这粮食给他送过去吧。”白维说道,“你应该知道那孩子住哪里吧?”

  “我……知道。”乌鲁那紧绷的心突然轻松了不少,“我,现在就去。”

  对,这都是因为那孩子是被维萨斯大人看重的,我才会出手。

  就只是因为这个,仅此而已。

  ……

  教堂,神甫宿舍。

  凯尔塞带着一众骑士站在路吉的房子前。

  “乌鲁还没有回来?”凯尔塞问手下。

  “是的。”手下回答,“乌鲁神甫并没有回来。”

  凯尔塞微微眯起了眼睛。

  乌鲁在和他分别后,并没有回到教堂。

  这种时候,他要去哪里?

  但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

  凯尔塞转头,看向了路吉的房子,发布了命令:“立刻给我检查,看看路吉那个家伙,到底死在哪里。”

  (本章完)

第27章 二十七 只不过是一条狗

  路吉的房子就被凯尔塞手下的骑士们翻了个底朝天。

  而凯尔塞就站在屋外冷冷的看着,老实说,他已经猜到了真相是什么,但心里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不相信那个乌鲁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所以他在这里等着证据。

  没过多久,一名骑士便小跑着从路吉的房间里出来,向凯尔塞汇报着:“骑士长,确实在路吉神甫的房间内发现了大量的血迹,您要来看看吗?”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