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任
儿童免除工作不管古今中外都是极为晚近的事情。
孩童也常常被人当作没有完全成熟的大人看待,因而在很多绘画雕塑上孩童的人体比例都没有一次是按照孩童来绘画的,而是大人模式的袖珍小矮人。
因而,不管是大人还是孩童,都没有人觉得让这个孩子工作有任何问题。
孩子现在身上穿的衣服,看起来破破旧旧,也像是家中大人曾经穿过的。
但尽管如此,孩子的家境也并不算贫穷。
反而称得上富裕之家。
从熟练的捣药动作都可以看出来,这个孩子从小就熟练这种事情。
一般药店,大夫的传承,都不会随便找两个小孩子、伙计过来干活。
毕竟总有偷师的风险。
这种活一般都是让自己家的妇人和小孩去做的。
而大夫,药店掌柜对于一般人而言,可从来都是富裕家庭了。
“角儿!”
孩子还在精心捣药。
忽然一句声音从屋外传来。
孩童起身去看。
外面一位老夫急急忙忙的跑来,说道:“你娘现在可是遇到了难产,接生婆管不了,你阿翁让你赶快回家,不要捣药了。”
“咋就丢了一个小孩在店里了,你走,我帮你看着。”
孩童连忙起身道谢。
因为是富裕的家庭,就像是后世的中产教虑一样,难免会去学习说文解字和一些士大夫的礼仪。
孩子显得和一个小大人一样,朝着老夫道谢之后。
方才夺门而出。
自己的娘可是要难产了。
若是难产……无力回天。
无论哪一个时代,生育都是伴随着生命危险的事情。
尤其是在当下。
接生婆的手艺无论再好,就算是宫里的,也容易失误。
角熟悉回家的路。
但年幼的心,还是忍不住打颤。
如果娘死了,那意味着……自己再也不能见到娘了。
王朝末年的景象早已经席卷而来。
前几年小一阵的饥荒,就让角看到了不少生死离别。
自己娘以后也会和之前路边的尸骨一样。
夫叫妻,妻不回。
儿叫娘,娘不言。
再无相见日。
也无怀抱时。
咬着嘴唇。
角尚且不能思考如此之多的事情。
只知道很危险,知道自己有可能见不到自己的娘了。
匆匆忙忙跑回家里。
距离药房也不算太远。
屋外已经挤满了一堆人。
自己的舅舅和娘的娘家。
家中的叔叔伯伯。
还有街坊之中关系不错的邻居。
“角,角回来了!”
“给角让让路,让角进去!”
“这孩子……唉。”
“这有什么办法呢?”
“这女人到了这个鬼门关前,总有可能走到九泉的。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找蓐茂天尊的门生或许还有的救。”
“谁说不是呢?可那也要清的来呀,要不然蠪侄娘娘也行,莜莜大仙的门生智慧多,说不定也能有办法呢?可谁请的了呀!”
“张家看起来阔气,这时候不也和咱们都一样。”
人们议论纷纷,这种事情,不管是关系好坏,是否担心,也总会难免兔死狐悲。
担心自己家是否会出类似事情的,妇人担心自己的命运,男子担心是否也会少了一个劳动力或者心疼的妻子。
最为阔绰的张大夫家都有这种事情了,何况其他人……
虽然人心各异。
但也给角让出了一条路。
角听着众人讨论。
也不知道记下多少。
一个劲钻进去。
阿翁正站在屏风之外。
还有大舅也在外面。
来回徘徊。
像是丢了头的苍蝇。
平常在乡野间给人看病,结果现在妻子到了这般地步,结果一点办法都没有。
难难难。
“角!”
阿翁看见角,立马抱住:“你娘她,你娘……”
泣不成声。
因为是医者,反而更清楚死亡的分界线。
有时候就是突然的病情,就足够令人死亡。
而其他病症自己或许还有偏方治疗。
可像是眼下的情况下,只能听天由命。
“这苍天,就没有人能救救你娘吗?”
阿翁喃喃道。
角也跟着哭泣。
身体软瘫在阿翁怀中。
过了几弹指,角不知道想到什么。
用力从阿翁坏种挣脱开来,说道:“阿翁,阿翁,我去找人,我去找蓐茂天尊的门生来,我去找莜莜大仙的门生来……我……”
“可……”
阿翁的话哽咽在口中。
可自己家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哪里来的资格请四方四圣的门生来。
如果自己医术好一点,或许还有贵人会选择帮助自己。
可……
可这就不是没人吗?
阿翁的话没有说出来,角便已经跑了出去。
阿翁看着角消失无影无踪,也没追来。
大概,还是期盼着角能够带来喜讯。
看在……孩子的面上。
……
……
……
“滚滚滚!小狗不要挡在我主家门前。”
“你这小鬼从哪里蹦出来的,脏人眼睛,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你知道这个地方是你能进来的吗?”
听着叫喊的奴仆。
角学着之前学堂偷学来的礼仪,有模有样的行了一个礼。
想要让自己看起来更加高贵一些,这样奴仆也不会阻拦自己。
说不准还有机会挽救娘亲。
“学生有事,能不能告诉你家大人?”
“我家大人?”
“噗哧!”
奴仆笑道:“我认识你,角是吧,一个大夫家的小畜生罢了,学什么公子哥说话。”
“你有什么事情,也得看看我主家是做什么的,这道门打落下开始,便往来无白丁,你何德何能进入?”
“现在我家老爷正在宴请四世三公的袁家来人,你可莫要喧闹,不然别怪我打到你说不出话。”
说着奴仆挥舞手中的棒子。
威胁的意思不言自明。
角想要钻进去。
奴仆抽在角的腿上:“都说了,不要进去。”
“让我进去一下我会解决的。”
角倔强的说道。
“你连一个正经的四家之书都读不得,读书人算不上,就别想进我主家门。”
看着倔强的角,奴仆也并非完全的铁石心肠,但还是冷冷叽叽的说道:“我可告诉你,前两天有人就想要打扰袁家的老爷,和你一样的孩子,可是被直接打断死了去。”
“我不让你进来可是为了你好,哼哼。”
角无言。
爬着站起来,走到下一家。
刘家寒门。
天子的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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