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喵叶
夏缘淡淡说道,语调里并没有带着任何的敌意,只不过他撩开了大衣内测,两把左轮手铳被挂在大腿上。
“我们只是来看一看,这不知名的陵墓罢了。”
金色长发的那位女性上前几步,她的身上穿着家境良好的服饰,伞下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浅浅,又可以解读成是悲悯天人一般的微笑,她缓步靠近陵墓,露出了一双让人感到惊艳的,深邃的绿眸。
她那长长的尾巴垂在身后摇摆着。
瓦伊凡么?夏缘微微皱眉,从对方的身体能够推测出种族,可是为什么对方并没有给他一种如同塞雷娅一样身体质量十分坚固的感觉?
塞雷娅和夏缘聊过有关瓦伊凡种族的特征,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力量和耐力都是一等一的强大,生理耐受也很能抗,单论身体素质这一块绝对算是所有种族之中数一数二的,只要靠近瓦伊凡种族就能够隐隐的感觉到他们身上的斗气。
“你们也在波顿伯爵的那场宴会上?”
“呵呵,只是目睹了一场无聊的闹剧罢了。”
金发女子浅浅的微笑着,“因为很好奇老师在晚宴上说了什么,所以我们在没有邀请的情况下偷偷潜入了。”
夏缘沉默的注视着她。
“抱歉,忘记自我介绍了呢。”
她的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行了一个贵族一般的礼节,即使在这样的下雨天,她的动作没有任何狼狈,看上去充满了礼数。
“我的名字是爱布拉娜,很高兴认识你们...一位是来自哥伦比亚的科学家夏缘大人,来自卡西米尔的三冠王骑士黑骑士大人,还有这位可爱的小姐。”
爱布拉娜脸上带着淑女一般的微笑,“你...是塔拉人吧?”
蔓德拉平静的点了点头,目光中不带任何迷茫,笔直的看着爱布拉娜,“我是塔拉人。”
“你觉得塔拉人的未来在哪里?”
“塔拉人不是工具,也不是武器,不在野心家的手里。”蔓德拉平静的诉说着,“塔拉人的未来只在塔拉人自己的手中。”
“在塔拉人自己手中,而不是德拉克手中?”
德拉克,是塔拉人们曾经的王者,如今和阿斯兰一同有着王室的继承权,只不过王位上空旷许久,王者并没有来。
“夏缘哥哥曾经说过,王者不以血脉为尊,血脉因王者而荣。”
蔓德拉认真的解释道。
爱布拉娜哦了一声,眸光好奇的打量着夏缘,她承认,在这一刻,夏缘引起了她的好奇。
“你对于王的见解,不介意和我分享一下么?”
第一百二十一章 王之论
“要在这里谈吗?”
“当然不是,还请随我来。”
爱布拉娜对着夏缘一行三人微微颔首示意,随后举着伞迈步走向陵园外。
夏缘注视着爱布拉娜的背影,“锏,你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是否有敌意?”
锏摇了摇头,“比起身体体术,她们似乎更加擅长源石技艺,就算她们想要动手,也不会起什么太大的风浪。”
“嗯。”
夏缘揉了揉蔓德拉有些湿漉漉的黑色齐肩短发,“一会儿回酒店要先洗澡,要是感冒了就不好了。”
蔓德拉看向爱布拉娜和另外一人的背影,眼眸中若有所思,不过当她听见了夏缘的叮嘱之后,还是甜甜的回答了一声。
一行一共四人走入了一家咖啡馆内部,爱布拉娜向老板表明他们想要一个私密的谈话空间,于是几人被非常善解人意的带到了二楼的房间内。
蔓德拉的话,夏缘让她独自回酒店了,这样的谈话空间内不适合她出现,这二位之前在伦蒂尼姆的酒宴中也曾观察过蔓德拉,为了防止最坏的可能性发生,夏缘还是保险起见让她先回酒店洗漱了。
夏缘对于这两位莫名其妙出现在陵墓内的女性存着一定的戒备,但是锏也说了,就算她们有敌意,自己身上还穿着机械铠甲,锏的身后还别着锏,也不是完全不能打。
当然,夏缘并没有从二人的身上感受到任何的敌意,就像是偶尔的在大街上相遇了,聊了几句之后认为颇有共同语言,随后邀请对方一同前往茶馆详聊,颇有点炎国传统的味道。
“夏缘阁下...这么称呼你合适吗?”爱布拉娜落座之后语笑嫣然,绿色的眸中带着淡淡的温热与喜悦,她的朱唇微动,“为何我能从夏缘阁下您的身上感觉到了淡淡的疏离,是否存在什么误会?”
“比起疏离,我认为应该将其称为第一次见面时的礼貌。”
夏缘的双手放在桌上,手指交叉,身体朝着前方微微压下,在这一刻,他抢过了对方一直主导的话语权,“更何况爱布拉娜小姐您穿着的制服让我想起了贵族,这让我不得不使用对待贵族的礼数。”
“可是我不是贵族。”
爱布拉娜眼眸微转,“你可以将我当成...嗯,住在邻家的女孩,怎么样?”
“行。”夏缘颔首,眼眸看向一旁沉默的,浅金色长发青色瞳孔的少女,从面容面貌看上去,这位更像是爱布拉娜的妹妹,“这位是。”
“我叫拉芙希妮...请多指教,夏缘阁下。”
比起姐姐爱布拉娜的能言善辩,身为妹妹的拉芙希妮显得十分文静,姐妹两人一动一静,倒也是颇为契合。
四人点的咖啡上了桌,夏缘喝了一口咖啡,微微皱眉,往里面加了一勺糖。
“你们对维多利亚的王有着疑问?”
“是的...能说出王者不以血脉为尊,血脉因王者而荣这句话的夏缘阁下,着实让我非常好奇。”爱布拉娜脸上露出一丝让人心醉的浅笑,“我们姐妹两人和贵族圈子有过接触,对于这些上层的东西和事务非常好奇。”
夏缘抿嘴微笑,前世和拉芙希妮有过接触的他自然知道对方两人的一些故事,但是目前无论是爱布拉娜还是拉芙希妮都还未踏上属于她们的道路,“那就从维多利亚的现状开始吧。”
他就像是一名教师一样开始了自己的授课,就像是过去在上大学时宿舍里的好基友在晚上聊世界大战和zheng键一样,这样的感觉重新回到了夏缘的身上。
“维多利亚有着许多复杂的因素,一个国家能够成立,能够进行下去,首先是离不开几点的。”
“首先,是一个国家内部的政治派系,维多利亚的公爵数量固定,但是伯爵,子爵,男爵数量太多,每年甚至都会私自推出新的男爵分配给自己派系的人员。领地分化,导致贵族们抱团扎堆,难以管理,进而难以从中枢管理整个维多利亚。”
爱布拉娜嗯了一声,这样的说法她从沃里克伯爵那里也听到过,拉芙希妮也在认真的听着。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旦有外部势力入侵或者是攻打维多利亚,在短期内贵族可能会齐心协力的共同对抗敌人,但是一旦战争被拉长到长期,有关物资补给之类的问题逐渐附上水面,无法一碗水端平的贵族联盟会不攻自破。”
换一个更加简单的思路来解释,就好比三国里的诸侯讨董事件,所有人口号喊得响当当,但是只有少部分人肯出力,绝大多数人缩在身后节省自己的补给和物资,分派粮食也得扣扣索索的,各诸侯并不齐心协力,又怎么能够讨伐成功呢?又怎么能敌羞我去拖沓衣呢?
“之后则是谈论到一国王者领导力的问题。”夏缘眯起了眼睛,“领导力是一个较为空泛的概念,用普通的解释,那就是能够团结国家的人民,倾听民意,了解人民的需求,并采取行动满足这些需求。”
“可以使用堂堂正正的王道来引领民众,也可以用刻骨的仇恨来引导民众,真正的选择在领导者,在王者的心中。”
爱布拉娜听到此处举起了手,就像是学生在听老师上课时一样,“夏缘阁下,如果您是王者的话,您会选择哪条路?”
夏缘并不奇怪与她的提问,他平静的回答道,“首先,我们要理解统治国家并不仅仅是权力的问题,更是一种责任和使命。使用仇恨虽然可能短期内取得一些效果,但却会在长远导致许多负面后果。”
“为什么呢?”爱布拉娜好奇追问道。
夏缘微笑,“你知道巫王吗?”
爱布拉娜闻言嘴唇微抿。
“有一些历史上的领导者可能通过仇恨和恐怖获得了短暂的统治,但这样的统治方式往往是不稳定的。这会导致社会的分裂和不和谐,人民之间的矛盾会越来越深。其次,这样的统治方式会产生强烈的反对力量,最终可能导致领导者失去权力,巫王就是如此,你可以说他并不在乎民众,他热爱的是莱塔尼亚的这个国家,但是你不能否认,在他的晚年期间,莱塔尼亚民众的生活是水深火热的。”
“人总是要学会换位思考的,我们只是命好,才成为了现在的自己。我是幸运的,在这片苦难大地上我的身份是萨科塔,同时,我出生在圣城拉特兰内。在这片苦难大地上,也有人是不幸的,有的成为了乌萨斯境内的感染者,还有的成为了维多利亚的塔拉人。”
拉芙希妮听见了塔拉人这个词语后深深的看着夏缘,片刻之后她收回了目光。
“所以...夏缘阁下为什么选择堂堂正正的王者之道呢?”爱布拉娜提问道。
“王者之道可以建立稳定和谐的社会,让人民过上安宁的生活。通过公正和廉洁的统治方式,可以获得人民的尊重和支持,从而增强领导者的合法性。最重要的是,堂堂正正的王者之道可以为国家的可持续发展奠定基础,吸引其他国家人民尊重和信任。”
“泰拉大地之上有着诸多国家和势力,国家的声誉同样影响到了其治下的子民。”
锏悄咪咪的瞥了夏缘一眼,老板这是在内涵萨卡兹吧?一定是吧?
“一个真正的领导者不是通过怀恨报复来定义自己,而是通过建设和团结来塑造未来。”
爱布拉娜松了口气,她的目光中好奇之色更加浓厚,“夏缘阁下,还请您继续说下去。”
“之前说到了维多利亚的领导力,现在来说说经济体系,维多利亚是工业大国,每年的输入输出数量都十分惊人,可是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维多利亚人居住在贫民窟内呢?难道是赚钱的机会不够多,是工位不够多么?”
“这又不得不提到我刚才说的第一点,贵族之间势力交杂,开一家工厂对于贵族来说就是一场博弈,与其他贵族之间的竞争,还有最终的利益划分...和这样的虫豸一起怎么可能治理的好维多利亚?”
夏缘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这也帮了自己的忙,毕竟如果没有那么多贵族势力,他此行的破城矛和盾炮搞不到手,就连学徒都招募不了。
“文化和教育,说实话,这一点维多利亚做的非常好,这一点可以从兵工厂内数量惊人的学徒就可以看出来,在工业化这一块的传承维多利亚做的非常好,当然,这也包括了在伦蒂尼姆内大大小小至少有着数千所学校。”
“外交手段,这就不得不说道我刚才提的那个,到底是行堂堂正正的王道还是行歪门邪道了,名声的好坏也决定了其他国家势力是怎么看待领导者的。”
爱布拉娜喝光了杯中的咖啡,她依旧不动声色,她需要一会儿时间来消化刚才夏缘所说的那些内容,同时,她也在将夏缘所说的和沃里克伯爵所说的进行比较和简析。
“夏缘阁下,我对于王者身旁的贵族有着疑惑,那些不听话的贵族,是否都需要除掉?”
夏缘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这位怎么一下子这么暴力,开始喊打喊杀了?
“当你没有足够的地位和力量的时候,任何威胁到你的事务都可以除去,但是反过来,你也可以利用他们助你一臂之力。”夏缘淡淡说道,“炎国有一句老话‘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小人对王比较依赖。忠臣都是君子,人际交往淡泊如水,保持一定距离感。但是小人不像忠臣那样,他们会竭尽全力满足王的一切需求。”
“这些人身上把柄众多,经不起调查,所以相对于忠臣来说,小人需要取得王的信任。一旦失去信任,随便挖一下他们,哪条罪行都能扳倒他们。这种有把柄在身的人,等于别人捏住了小辫子,一般比较听话。”
当然,还有一条夏缘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一般王会用这些小人干一些见不得光的肮脏事。
接下来爱布拉娜继续就维多利亚的治国和如何成为一名王者进行了讨论,拉芙希妮则保持着沉默,一双灵动的眸子时不时停留在夏缘的身上,有的时候是悄咪咪的打量,而更多的时候则是光明正大的注视。
“...一番详谈,我收获颇丰,比维多利亚的文学大学讲座还要精彩。”爱布拉娜喝完了咖啡,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在椅子上行了一礼,“夏缘阁下...不,请允许我称呼您为老师,您的见解独到,是我之前不曾听过和理解的...不知道您在橡林郡驻足几天时间,如果有空的话,我想天天听您讲课。”
夏缘没有拒绝,他趁着爱布拉娜起身的时候过了一个侦查,看了一眼她们两人的好感度。
【爱布拉娜与你的关系:(18/100)】
【拉芙希妮与你的关系:(30/100)】
至少两人目前没有敌意,好感度都是正面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弯弯绕绕的。
在两姐妹离开之后,夏缘和锏同样离开了咖啡馆,此时外面的雨早就停了,锏亦步亦趋的跟在夏缘的身旁,她瞥了夏缘一眼,“老板,你是从哪里看来的这么多知识?如果我不是早认识你,我甚至以为你有着炎国的太傅官职。”
“夸张了。”
夏缘微笑,即使是离开了帝都伦蒂尼姆,在刚才他在聊天的时候依旧感觉到了注视感觉...甚至他认为自己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总有一种谁在看着自己的错觉。
特别是刚才在谈及王之论的时候,那种被注视的感觉让夏缘都清晰的察觉到了...应该不是拉芙希妮的注视。
“不...治国之术这样的知识今后还是不要外传的好。”锏的脸色微微严肃扯回话题,“爱布拉娜和拉芙希妮两人看上去对老板你没有什么敌意,但是说不定会有有心人因为这个想要接近你,将你牢牢的绑在他们的战船上。”
夏缘嗯了一声,“我也只是感觉她们两人有趣而已,和别人我是不会说的。”
“比起这个,蔓德拉的肚子一定饿了,我们带什么回去吃?”
“维多利亚菜还是免了吧,老板,我都快吃吐了。”
“那就炎国菜。”
“好。”
......
爱布拉娜和拉芙希妮带上了兜帽走在夜幕降临的大街之上,爱布拉娜侧过身子,看了一眼偶尔陷入迷茫的拉芙希妮,她微微一笑,“是不是感觉很震撼?”
“嗯...”拉芙希妮依旧在回想着夏缘的一言一行,闻言轻轻嗯了一声。
“我也一样...如果夏缘真的是我们的老师该有多好。”
爱布拉娜轻声微笑,“比起现在的这位冒牌货,无论是学识还是长相都非常对我的胃口呢。”
第一百二十二章 爱布拉娜的谋划
橡林郡的贵族们逐渐多了起来,其中绝大多数是男爵,这类最没有含金量的贵族爵位,对于男爵们来说,他们并没有属于自己的领地,唯一赚钱的手段是参与进大大小小的,更大贵族所设的项目中,企图分一杯羹。
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身为塔拉人的男爵贵族们依旧得交一笔不菲的税钱,这无关他们参与的项目还是进度,身为塔拉人,他们必须交钱,这是维多利亚贵族定下的规矩,身为战败者的塔拉人自然而然的需要承担这一切。
夏缘观察道这些塔拉贵族们住在维多利亚区,和他目前住的酒店只有不到几个街区的距离,身为塔拉人,他们似乎对于橡林郡的塔拉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在橡林郡的这些时日中,没有任何人前往塔拉人居住的街道口停留。
橡林郡发生的惨案仿佛没有人知晓一般,这几天扫墓的只有蔓德拉一人而已,她带着扫把清扫着墓碑前的落叶,使用洒水壶将清水洒在墓碑前,带着麻布擦拭着墓碑表面,想要将那饱经风霜的痕迹抹去而已。
墓碑就像是现在的塔拉人,伤口一直存在着,也不停的在流着血,这些伤口也只有塔拉平民百姓自己舔舐,同样身为塔拉人的塔拉贵族对此没有发表任何观点和看法,甚至连他们的同胞都懒得看一眼。
他们每日纵情声色,将自己的热情和快乐投入在一场接着又一场的舞会和酒会中,每天喝的酩酊大醉,比起一场属于贵族们的聚会和商谈,他们丑态百出,在宴会上尽情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暂时忘记自己是塔拉人的这个身份。
“真的很讽刺呢,老师。”
爱布拉娜手中撑着一把太阳伞,站在夏缘的身旁,而他们两人的身旁站着拉芙希妮,这样三人的组合已经颇为常见了。
在确定了两名女性对他没有什么敌意之后,夏缘便让锏照看着蔓德拉了,这两天蔓德拉晚上独自在墓地待到深夜,夏缘虽然好奇她到底在做些什么,但是蔓德拉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女孩儿了,夏缘也不像每时每刻都管着她,他必须尊重蔓德拉的独立。
这种事还是让身为姐姐的锏照看一下比较好。
他们并没有呆在橡林郡内,而是离开了这座城镇,来到了附近维多利亚居民喜欢踏青的地点开启了野餐模式。
“你说的是塔拉贵族吗?”
“一边说着自己是塔拉人的标杆,是塔拉人的代表,一边使用酒精麻醉自己的那副丑态。”
夏缘靠在树墩上,视线瞥向正在研发的图纸,接了一句,“对于塔拉贵族来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他们早已经习惯了被奴役,跪下的时间太久了,想要真正的站起来,显然有些不可能。”
“一场战争呢?”爱布拉娜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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